二十年前,香亭蛇舍在南平本地名氣很大,我下山打了輛黑車,大概夜裡12點多一點到了地方。
蛇舍門口亮著盞燈泡,夜幕下,三層小樓看起來古色古香,沒什麼變化。
「有人在家嗎?」
我上前輕輕敲門。
「這麼晚了,你找誰啊?」
等了五六分鐘,一個虎頭虎腦的黑小子披著衣裳給我開了門。
「呵呵,小兄弟你叫長蟲?對吧。」我笑道。
「你是.....?」
「看來你不記得我了,沒關係,我來找蛇女的,她下午就來這裡求一味藥材,結果到現在人都沒信兒。」
「哦,原來是這樣,找蛇女的啊,她跟我爺爺去山上,快進來坐吧,外邊兒冷。」
進去後,我感覺屋裡特別熱,就跟夏天一樣。
長蟲很客氣的幫我倒了杯茶,這時他坐下跟我說:「那味配藥在深山裡,而且只有到了晚上才能抓到,他們應該快回來了。」
「什麼藥這麼神秘?活物?」我問。
長蟲點頭:「是一種可以吃的蟲子,很少,叫金邊兒地鱉蟲,這種蟲子只有晚上才能抓到。」
他看著我說:「我們這裡都說,一條十年的金邊兒地鱉蟲,藥效能頂的上一根五十年的野生人參,大哥你是蛇女朋友那你應該知道吧,蛇女這是替誰求來求藥的?哪個八十歲老頭?」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我打了個馬虎眼。
「長蟲!這麼晚了你在跟誰講話呢!」
我轉頭看去,只見一位扎著馬尾辮的妙齡女子從樓梯上下來了。
她看到我,頓時「啊」的尖叫了聲!立即捂著臉跑上了樓。
黑小子頓時無奈道:「老姐啊,爺爺都說你幾次了,你注意點形象!在家一定要穿好衣服!穿好衣服!萬一來客人呢!」
「對不起啊,讓你見笑了,我姐她就這樣,平常大大咧咧的習慣了。」
我笑著說沒事,在自己家裡嘛,可以理解。
我看了眼手機,這時已經夜裡一點鐘了。
很快,這女孩穿好衣服又下來了,我記得她好像是叫什麼肖長螢來著,這女孩兒當時還想用蛇嚇唬我。
「是你!」
「我還記得你!你叫什麼...?叫什麼風來著?」
「我叫項風,肖姑娘你好。」
「對對!你叫項風!你不是北方人嗎?怎麼又來我們南平了?」
「我來辦點私事,多日不見,肖姑娘你越來越漂亮了啊。」
她臉一紅,說哪有啊。
我們都是年輕人,沒什麼代溝,能聊到一塊去,不一會兒就熟了不少,我感覺這裡特別熱,就脫下外套扔到了椅子上。
可就在這時,我眼角餘光一瞥,無意中看到,牆角立著一根一米多高的鐵棍兒。
這一下就把我看愣住了。
這東西我太熟悉了,就算它化成灰我也認得!
這不是洛陽鏟的接竿兒嗎?怎麼蛇舍這裡會有洛陽鏟!
而且這種接竿,一端稍粗,一端稍細,握手的地方纏了兩塊布,這明顯就是北派人用的東西,我的鏟子也是這樣式的!
我不動聲色喝了口茶,隨口問:「你們那根竿子是做什麼用的?」
「你說那個啊,那個是爺爺的......」
「閉嘴!」肖長螢立即呵斥:「長蟲!怎麼什麼話你都敢亂說!」
長蟲偷偷瞄了我一眼,立即閉緊了嘴巴。
不對,有古怪....
我看了這姐兩一眼,心想:「難道他們的爺爺,大名鼎鼎的肖公蛇王肖正興,暗地裡是個盜墓賊?還是正宗的北派盜墓賊?」
這裡是福建,是南派那幫水鬼們的地盤,要是肖蛇王是我們北派的盜墓賊,那他媽也太巧了吧。
突然,蛇舍外傳來一聲急促的大喊聲。
「長蟲!長螢!你們快出來!」
「爺爺回來了!」姐妹兩立即向門外跑,我也緊跟出去。
出來就看到,一頭白髮的肖正興滿頭大汗一臉著急道而他背上背著的,正是蛇女!
「人怎麼了!」這一幕嚇著我了,我趕忙跑過去問。
蛇女嘴角和鼻子周圍全是血!人已經陷入了昏迷!
「說話!人怎麼會這樣!是不是摔著了!」
肖正興把人放下,他喘著粗氣說:「沒...沒摔著,她本身就有病!可能是發病了!」
我著急道: 「我開車!那趕緊送醫院去!」
蛇女手中緊攥著個黑色塑膠袋,無論我怎麼用力掰,竟然都掰不開他手!聽老人說,她手裡拿的是千幸萬苦才抓到的幾隻金邊兒地鱉蟲。
火速開車趕到醫院,我背著滿臉血的蛇女衝進了急診大樓。
「醫生!醫生在哪裡!救命!救命啊!」
一個很年輕的男的穿著白大褂迎了過來。
「我是值班醫生,你別著急!把話說清楚,這人怎麼了?」
「肝蟲病!她可能是肝蟲病發作了!」
這年輕醫生愣了兩秒,狐疑問:「肝蟲病?這女孩兒有肝蟲病?多久了!早期還是晚期的!」
「晚期!」我說。
醫生頓時大驚失色,他連忙招呼護士準備搶救,護士來了立即把人抬到擔架車上。
女護士著急說:「王醫生!病人手上不知道拿的什麼東西!我拿不掉!」
男醫生說:「用點力氣!把手掰開!」
立即又加了一名護士,兩名護士一起用力,想掰開蛇女的右手。
「項.....項大哥....項大哥.....」
「我在!我在這裡!鬆手!你慢慢鬆手!」
她手慢慢鬆開,頓時,緊攥著的黑塑膠袋掉在了地上。
「呀!」
「這什麼東西!」
兩名女護士嚇的尖叫出聲,只見,袋子裡爬出來五六隻黝黑黝黑的甲殼蟲。
蛇女鼻子周圍全是血,她雙眼緊閉,意識似乎處在模糊狀態中。
她喃喃自語:「項哥...我.....我好害怕,我可能要死了....我還想給你燉湯.....」
我抓緊她的手: 「不會的,你會好起來的,你一定會好起來的,我要帶你去苗寨。」
突然,她鼻子裡又開始向外淌血。這時蛇女突然睜開了眼,拼命掙扎!兩個護士死死按住了她。
蛇女眼神驚恐,她看著急診大門方向拼命喊:「有兩個人!是黑白無常!它們要把我帶走了!」
醫生護士,一大幫子人推著擔架車衝進了搶救室。
我心裡慌亂,六神無主,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走過去站在醫院大門口,身前空無一人。
我咬著牙說:「全他媽給我滾走,今天,她命不該絕!」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