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
「你這是什麼,怎麼這麼大!」豆芽仔忍不住大聲說。
小米把沾滿泥的大盒子放地下,小聲說:「我也不知道。」
「快看看,快看看。」
清理掉盒子上的黑泥,逐漸露出了這東西的本來面目。
大概三十多公分長,二十公分寬,材質表面看著像不透明的玻璃,有紅色藍色,類似天地蓋兒的盒子,盒子背面有個大洞,大洞由上下兩個半圓組成。
盒蓋紐是一隻四腳趴地的金錢龜,邊角部位有雕塑的牛羊豬狗四畜,保存狀況完好,做工很複雜。
我起初認不出來這盒子是什麼,用小刀沿縫隙處慢慢撬開,發現盒子裡裝的全都是黑泥,把泥都倒出來,我發現泥里零零散散有幾顆人的牙齒,牙齒比正常成人的小,應該是兒童的。
廖伯忽然若有所思的開口說:「這.這盒子是不是鉛貝玻璃做的?」
「鉛貝玻璃?」
「廖伯你說琉璃?」
廖伯深吸一口氣,神情凝重的說這好像是「溫明,明代的琉璃溫明。」
看我表情疑惑,廖伯說你沒聽說過玉溫明?
我想了想,說不知道,完全沒聽說過。
「溫明」這東西國博好像有一個,陝博好像也有一個,我也算開了眼,根據廖伯的介紹,溫明是一種在漢代時期發明的葬具,翻遍史料,只提過一句話,說漢帝曾經賞賜給霍光一件高等級陪棺葬具,這種特殊的葬具就叫溫明,是專門用來放死人頭顱的。
這種葬具見過的人很少,我研究了,覺得應該是這樣用的。
琉璃盒子後面不是有兩個半圓形組成的洞嗎,人躺在棺材裡後,脖子順著洞鑽到盒子裡,然後上面在蓋上蓋子,遠遠一看,整個人的頭顱面部都隱藏在了盒子裡。
為什麼要這麼幹,溫明的作用是什麼,因為資料太少見過
的人更少,我只能猜測,覺得應該有兩種可能性。
第一,和金縷玉衣,金縷涼蓆一樣,除了一部分防腐作用,大概率是為了表示墓主人身份高貴,地位崇高。
第二,古人認為有天魂一說,人死後天魂在短期內不會消失,會住在天靈蓋里,也就是頭顱里,溫明的諧音是「溫冥」冥代表死亡,這個盒子,就是給天魂居住的。
不管怎麼說,這東西非常少,應該很值錢,具體能賣多少當時我心裡也沒譜,因為沒有具體的參考價格。
這麼想想。
這是個小棺材,如果棺材裡葬的是小孩子屍體,小孩子沒發育好骨骼脆弱,不易保存,幾百年下來,盒裡原先應該有的頭骨風化了,沒了,只剩下幾顆牙齒。
「給我吧,」豆芽仔笑呵呵的把盒子拿過來,開始誇獎小米運氣好。
出了件大貨,眾人心情好了不少,豆芽仔又提出意見,說我們不能這麼撈了,得把棺材抬起來,然後把積水全部倒掉。
我說這樣也可以,便準備招呼魚哥抬棺材倒水。
「誰!」
我手剛挨到棺材,忽然聽到外頭有動靜傳來,好像是從甬道傳來的。
「你們聽到沒?」我忙問身旁的豆芽仔。
豆芽仔繃著的臉頓時笑了。
「這都被你聽到了?我剛才偷偷放了個無聲屁,不好意思。」
「不是,是有動靜」小萱緊張的朝周圍亂看。
「電筒給我。」魚哥皺眉要過去手電,說出去看看情況。
「一塊去,其他人留在這裡原地待命。」我扭頭對眾人吩咐。
魚哥出
來後故意關了手電,我們摸著牆走,他小聲對我說別輕舉妄動,一旦發生什麼情況要聽他指揮。
摸著牆出來主墓室,沒看到有人影,但是我當時就聞到了一股煙熏味,。
魚哥啪的打開手電,往前一照。
只見磚牆西南角的甬道中,正不斷冒出濃煙,煙霧越來越大,已經開始嗆嗓子。
「什麼情況!」
「哪來的煙!」我嚇了一跳,指著冒煙的甬道大喊。
「咳!咳!」前後沒幾分鐘的功夫,我就被嗆的直咳嗽。
濃煙已經蔓延到了主墓室,所有人慌慌張張跑出來,一看這情況嚇壞了。哪來的煙!
「拿好東西先出去!」
豆芽仔把撈出來的陪葬品裝包里背上,說快跑!這是有人在外頭想熏死我們!
濃煙陣陣,我們用衣服捂著嘴,挨個鑽進甬道里著急的往外爬,眾人不斷咳嗽,小萱跟在我身後,嗆的她眼淚都流出來了。
越靠近出口煙越大,我打著手電,看到甬道入口處亮著火光,有個人影蹲在一旁捂著鼻子,正用木棍捅著火堆在燒火。
這人發現我們都出來了。當即拿一根長棍子往裡捅,棍子一頭削的尖尖的。
「你媽!咳!」
我嗆的直咳嗽,大罵道:你他媽幹嘛!」
棍子捅的力道很大,我爬在隊伍最前頭,根本出不去!當下被捅的連連後退。
這人像用竹竿趕鴨子一樣,想把我們趕回去,由於高度緊張加上有煙,我看不清他的臉。
再出不去就要被煙活活嗆死了!
我發了狠,瞅准個機會,一把拽住棍子,拼命的往回拉!
對方見我抓住棍子,可能慌了神,更加拼命的捅。
混亂中他一棍子捅到了我肩
膀,很疼,感覺骨頭都快散架了。
「汪!」
「汪!」
突然,甬道外頭有狗叫聲傳來,對著我們瘋狂的大叫。
「有狗?」
「是那個比!」
這時,我身後的豆芽仔大喊:「是差點捅死小萱的那個比!」
豆芽仔話音剛落,我看到甬道出口鑽進來一條大狗,那人放狗進來咬我們了!
「退後!」
「退後!」
在如此狹窄的甬道里,人動作在快也沒有狗快,大狗一口咬住了我胳膊,死咬著不放口,我左胳膊瞬間被咬破了,流了不少血。
「峰子!」
「雲峰!」
「峰哥!」小萱小米還有豆芽仔大聲喊叫。
「弄死你我!」
我紅著眼睛,右手勒住狗脖子,想把這畜生勒死。
魚哥大聲呼喊想過來幫忙,但甬道太窄,他走在最後面,中間隔著小萱小米好幾個人,根本過不來!
很多狗下口後不會鬆口,我大叫著使勁勒狗脖子,伸手摸到了後腰別的小刀,隨即掏出刀子狠狠一紮!扎到了狗脖子上,噴出來的狗血滋的我滿臉都是。
這畜生哼唧著一陣慘叫,咬住我胳膊的嘴漸漸鬆口了。
看到自己的狗快不行了,甬道外那人突然爬進來,著急的繼續用棍子頭往我身上捅。
「刀!」
「用你的刀!」魚哥在後頭急的沖我大喊。
我上半身全都是血,有自己的血,有狗血,不住的喘氣。
突然間。
這人拿著棍子腳下一滑,像是身後被什麼東西抓住了雙腳,直接被拖了出去!
轉瞬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