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方天畫戟從二長老的身體中抽出,發出一陣破空音,就像是皮球被扎破。
頓時二長老從穹頂之上跌落而下,其餘幾名長老無心戀戰,落在地面上,扶起二長老。
「二長老,你沒事吧?」四長老滿臉焦急問道。
「二長老,都是我們害了你。」三長老有些愧疚道。
「老二,你要穩住,不能說話。」大長老急忙從袍袖中掏摸出一個十分精緻的瓶子,從裡面倒出幾枚呈淡黃色的丹藥,餵入口中。
二長老剛吃完藥丸,口中又是一陣濃血吐出。
顯然。
大長老的丹藥,無法壓制其傷勢。
三位長老現在手忙腳亂,眼眸之中閃爍著憤怒。
他們吩咐附近的道士,將二長老抬進屋子,叫道德宗的郎中來療傷。
呂布看了一眼道德宗的道士們,以及這幾位道德宗的長老們,臉上頃刻之間帶著微笑。
淡然開口:
「沒想到你們還是有厲害的一面。」
「我不得不佩服你們。」
「但是可惜嘍。你們的二長老,救不了嘍。」
「就算是神仙下凡,也無法挽救他的性命,你們還是接受命運的安排吧。」
三位長老轉身盯著呂布,眼眸中閃過無數寒意。
大長老緩緩吐出一口氣,喃喃道:
「你是很厲害,我們也承認,但是你敢小覷我們,就是你的災難到了。」
「我們一起上。」
「不用再等了。」
話音落下。
三人化作三道殘影,周圍居然出現了一道道絲線,在空中交織。
須臾。
一道密密麻麻的絲網,以呂布為中心,落下來。
呂布只是淡然看一眼,對他們的法陣,絲毫不懼,眼中帶著一抹寒芒,似在看三具死屍。
三位長老此刻心中唯有一個念頭,弄死眼前這個傢伙。
絕對不能給他任何反抗和翻身的機會。
呂布站在原地,似不在意。
但就在網落下的時候,他動了,就連三位長老都是微微一驚,甚至有些不解。
「這個傢伙到底要做什麼?他現在跑向中間做什麼?」
「呵呵,我看他是找死!」
「正合我意!」
大長老心中發狠,決定弄死呂布,就算搭上性命,也不能讓呂布在道德宗囂張下去了。
否則道德宗以後在北莽,會被人笑話。
言念及此。
他看了一眼兩位長老,臉上的表情有些凝重。
甚至是有些無奈。
「兩位長老,我們已經別無選擇。」大長老開口。
三長老和四長老,重重點頭。
三人手中不斷掐訣,在他們面前的絲線長在不斷落下,形成了巨大的網。
四長老淡然開口:「放心,我們一定可以贏。」
三長老亦是點點頭,「我也這麼覺得。」
「這張網是我們道德宗的絕學,以前還少用過,這一次用它對付此子,也讓他們看看,咱道德宗,不是好惹的,不是什麼牛馬都能欺負的。」
話音落下。
但是三人手中掐訣的速度也快了許多,臉上帶著寒芒。
他們已經將呂布看成是道德宗的大敵,絕對不會掉以輕心。
這一次就連出手的速度也變快了。
落網也漸漸地成型。
呂布見之,
「嗯,比剛才的網要強些,但也僅僅強一些罷了。」
「早點祭出殺手鐧,早點完事,也早一點將隱藏在背後那個人逼出來,豈不是更好?」
「我看你們是想借住我的手,將年輕道士斬殺,現在你們的目的已經達成,我真要恭喜你們!除去一大隱患!」
大長老聞言,不由一陣冷喝道:「放你娘的屁。」
呂布手中的方天畫戟掄圓,朝著空中的巨網投擲而去,硬碰硬,本應該是軟綿綿的網,居然被穿透提個巨大的洞。
「不好,快點補救。」
「補救?」呂布冷聲道:「晚了!!!」
話音落下,人已經至四長老的面前,伸出一隻手,掌變拳頭,驟然間發力轟擊在四長老的胸口,四長老一怔,想躲開那一拳,但是根本避之不及,只能口中快速念叨著咒語,拼死也要補救巨網的洞口。
砰!
轟隆!
四長老倒飛出去,砸落在地上。
大長老和三長老同時望向四長老的方向,捨棄了巨網,一起回到四長老身側。
扶起四長老。
當塵埃散去,三長老懷中的四長老,口中噴射著鮮血,胸口一個拳頭大的血洞,從前胸進,後背出。
三長老想捂住血洞,但是四長老搖搖頭,「沒用的,這個人實在太厲害了,我們,我們根本不是對手。」
「還是要請宗主」
話沒說完,四長老咽了氣。
三長老和大長老都是一愣,盯著已經斷氣的四長老,怒意陡升。
四長老握緊拳頭,起身轉過頭,望向呂布咬牙切齒道:「我要和你同歸於盡。」
大長老見之,
「回來。」
轟隆!
但是已經遲了,一心求死的三長老,撲向呂布時,後者只是抬起手中的方天畫戟,整個人就被叉在方天畫戟上,懸在半空中。
呂布輕輕一抖方天畫戟,三長老的屍首滾落在大長老的面前。
大長老顫抖的哭泣著。
正在對付徐鳳年的兩位道德宗長老,也是一驚。
但就是這麼一下子的疏忽,在他們的喉嚨間,突然兩道涼颼颼的,然後喉嚨間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響起。
「你,你」
徐鳳年輕笑道:
「自己都有危險,還想著救別人?我看,你們是想多嘍。」
「你們的同伴都死了。」
「你們就要想一想,你們自己嗯,現在你們不用多想了,因為已經死了嘛。」
話音落下。
此刻的徐鳳年臉上帶著微笑。
兩位道德宗的長老,此刻亦是有些後悔莫及。
只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徐鳳年已經站在呂布的身側,看了已經倒在地上的幾名道德宗的長老們,問道:
「奉先,現在道德宗的人也該出現了吧?!」
「畢竟他們只剩下一個大長老了。」
「若是再不出現,我想著,道德宗今日即將名存實亡嘍。」
「北莽的這些武林前輩,武林星宿們,個個臉上都帶著殺氣呢。」
呂布看了一眼徐鳳年,嘿嘿一笑:「畢竟是拼命了,對於這樣的人,我們要敬畏。」
「這樣的存在,我們自然不能小覷。」
「不過二公子,我看你呀,還是仔細想一想,若是道德宗的宗主真的出現,咱們要怎麼對付才是。」
徐鳳年一本正經道:
「自然是不能放過他們了。」
「我們來道德宗的目的,就是為天下討個公道。」
「為那些被他殘害的人們討個公道。」
袁青山坐鎮北莽武林,樹敵不少。
現在被圍攻也不在話下。
是以。
越是在這時候,徐鳳年反而是不害怕。
呂布站在道德宗的廣場之上,同時嘴角微微翹起,也有些皺眉,似有什麼事情。
徐鳳年也注意到了呂布的表情,低聲問道:「大魚上鉤了?」
呂布回應道:「不算。」
徐鳳年頓時說道:「來得好。」
呂布怔了怔,冷笑道:「我看未必,還是小魚兒,但是北莽那位戰神,似看上了你。」
徐鳳年咧嘴一笑,「難道北莽戰神有「斷袖之癖」?」
言念及此。
徐鳳年不由得一陣肉麻。
總覺得有什麼髒東西在身上,令他一陣噁心。
呂布微微一笑。
下一刻。
那座山的穹頂,果然爆裂開一道漆黑的洞。
從裡面鑽出一個長矛。
長矛指的方向,正是徐鳳年。
這一幕。
頓時讓道德宗的眾人都是微微一怔。
有人驚呼道:
「那是什麼?」
「短矛還能是什麼?」
「我的意思是那是誰出手了?」
「額可能是別的什麼高手吧。」
「這都不知道?那是拓跋菩薩的手段,當初他的兒子,拓跋春隼就繼承了他的這一招,在草原上,可謂是大殺四方。」
「還不是被徐鳳年和呂布給弄死了」
「小聲點,你別害了我們。」
「」
就在這一刻。
所有人都望向那杆從天而降的短矛,撕裂穹頂,發出攝人的槍芒。
別說是被針對的徐鳳年,連站在穹頂之下的道德宗的道士們的心中,皆是一緊,抬眸望向穹頂,臉上帶著驚恐之色。
「好恐怖的氣息,不愧是北莽第一人,被稱之為戰神,當之無愧。」
一位北莽的武林名宿開了口,見到穹頂之上的短矛,夾雜著攝人心魄的氣息,亦是一陣感慨。
「大家注意了,躲進屋裡,不要出來,拓跋菩薩出手了。」
說話的是一位道德宗的道士,修為還算可以,他從那杆短矛之中,咀嚼出了些味道。
知道非他們這種人能比的,只能讓所有道德宗的道士們退進屋裡躲避災厄。
聽到道士的話後,道德宗修為低微之人,皆進入屋裡躲避無妄之災。
「我們也向後撤出十里地。」
外面圍觀的北莽武林人士,一位中年人開了口。
剛開始這些人還有些不忿,但是看到說話的居然是北莽一位有地位的武林名宿,頓時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畢竟,別人也是為了他們好。
況且,可能人家也只是對身邊的自己人說的。
只是為了保險起見,也跟著退出十里地。
頓時。
又有不少的人開始後撤,他們是來看戲的,不是來送死的。
基於這樣的原則,這些人自然是保命為主。
但也有人心中不滿。
這些強大者向後退,同樣會擠壓他們的位置,只能被迫往後撤。
道德宗的大長老見之,眼眸之中閃過一絲寒意。
喃喃道:
「現在才出手,真是耐得住性子,眼睜睜看著我道德宗折損數名長老,真是好陰險啊。」
「拓跋菩薩啊拓跋菩薩,你可真刑!」
「你這是想趁機打壓我道德宗啊。」
言念及此。
大長老回頭看了一眼徐鳳年,後者竟是呆立當場,似沒反應過來。
他心中不由冷笑:
「去死吧。」
「雖然不是死在我道德宗的手中,但是也算是為我道德宗出了一口惡氣。」
「活該。」
大長老覺得北莽軍神拓跋菩薩出手了,徐鳳年和呂布兩人不足為懼,但是他希望拓跋菩薩能鎮壓兩人,也可以為道德宗爭取些時間。
雖然面子上難看,但總比道德宗被人踐踏好些。
呂布抬眸看了一眼穹頂上的短矛,短矛周圍,夾雜著雷電,發出攝人的氣勢,頓時以他和徐鳳年為中心,周圍溫度驟降,頭頂出現一道道威壓,來自於那柄短矛之上。
「徐二公子,看來有些麻煩了。」
「奉先,打得過嗎?」徐鳳年轉身,嘿笑問道。
呂布怔了怔,訕笑道:「不是徐二公子,你是故意招惹他?讓我出手?」
徐鳳年一本正經道:「歷練歷練你。」
「我也想看陸地神仙之間的的差距。」
「上次沒有去太安城見識最高規格的對決,深感遺憾,今日可見一場,豈能不盡興?!」
呂布指了指徐二公子,搖搖頭:「徐二公子,伱這樣會被人打的。」
徐鳳年嘆息一聲道:「上次我見識了李老前輩的兩袖青蛇,也見識了他一生「劍來」後,再入陸地神仙的奇觀。」
「上次我見你將拓跋春隼按在地上摩擦,心中很是憧憬,而且我要沒記錯拓跋春隼上次也是用的「短矛」,認為,拓跋菩薩是想試一試你的深淺,他又不好意思直接向你開戰,只能挑軟柿子捏,順便威懾一下眾人。」
「奉先,這你能忍?」
呂布咧嘴笑了。
徐鳳年的這點小九九,他豈能不知?!
只是不想節外生枝。
殿下讓他先行北上,其實也是為了拖延時間,將道德宗的宗主逼出來。
但是袁青山這個老烏龜,耐得住性子,一直不出現。
拓跋菩薩出手,其中定然也想逼迫袁青山出手。
言念及此。
拓跋菩薩轉身看了一眼有些手足無措的大長老,訕笑道:「你們道德宗還真是沒人了。」
大長老聽得出呂布言語之中的譏諷,只是他顯得無動於衷。
是的,他現在又能怎樣?
面對徐鳳年和呂布,他什麼也做不成。
面對拓跋菩薩?
更是天方夜譚——
但是在他的心中,還是認為拓跋菩薩,比之徐鳳年兩人,北莽的軍神更厲害。
他的出手對道德宗百利無一害。
而且。
此刻道德宗的長老,就只剩下他一根獨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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