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白起帶著兩萬兵馬,直奔姑塞山,然後開始了北涼第一次大規模主動的攻勢。
侯海快速到了白起身側,稟報道:「將軍,一切就緒,就等你下令。」
白起點點頭道:「好,既然已經做好準備,我們就出發。」
「去傳達命令,讓那些隱匿起來的諜子,都可以出動了。」
「咱們大軍一到,勢必要給他們一個大大的驚喜。」
侯海抱拳道:「領命!」
他快速命人下去傳令。
北莽。
此刻北莽北庭,皇宮之中滿殿大臣,正在討論著軍國大事。
坐在上面的女帝陛下,現在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站在最前面的是徐淮南和拓跋菩薩。
一位是文臣之首,一位是武臣之首。
徐淮南雖是南人,但是深得女帝陛下賞識,現在已經在北庭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即便是北莽的一些勛貴見到這位南人,也得尊敬的叫一聲「宰相」
拓跋菩薩。
這個人,極具傳奇色彩。
此人的存在,更是將要改寫北莽的未來。
也是被女帝發現的一個寶貝疙瘩,更是北莽軍中新貴。
即便是很多人不服氣,但是這位北莽軍神的實力,沒有人敢小覷。
大殿內。
現在已經是嘀嘀咕咕。
但是坐在上面的女帝,臉上有些冷,冷若寒冰。
只是冷冷看著下面,沒有說一句話,但是即便是看上一眼,都會覺得很窒息。
徐淮南沒有吱聲。
拓跋菩薩就像是一根木頭,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良久之後。
北莽女帝冷冷看了一眼下方的拓跋菩薩,「拓跋將軍,流州已經被北涼拿下,現在已經鑄造了「流州城」你怎麼看待此事?」
被問及,拓跋菩薩怔了怔。
他還是朝著女帝陛下行禮:「陛下, 臣以為流州本就是三不管地帶,現在被北涼一方獨吞,我們便可趁此機會,出兵流州。」
「拓跋愛卿,你主張直接出擊?」女帝威嚴的聲音響起,迴蕩在大殿內,同時盯著拓跋菩薩。這位北莽「軍神」毫不畏懼,眼神堅毅,重重點頭:「陛下,微臣是如此認為的,必須要出兵,否則,流州城一旦建成,就會組織針對我們的攻勢。」
北莽女帝不由微微皺眉,心中也是一籌莫展。
內有分裂,反對派, 就連軍隊也是支離破碎,雖有拓跋菩薩這樣的新貴,但還是被人牽制,特別是北庭的勛貴,反對之聲尤甚。
這位女帝望向右側的徐淮南,「丞相怎麼看?」
徐淮南站出來,朝著女帝恭聲道:「陛下,臣以為要早做防範。據聞那名叫白起的將軍,僅僅在一個月內就將流州收拾的乾乾淨淨,我們的人更是被清理。」
「這個人不可小覷,否則我們北莽將會大禍臨頭。」
「我敢肯定,此人絕對不只是拿下流州,而是要繼續北上,打姑塞州草原的主意,那裡可是北莽重要的草原,養馬場也在那邊,陛下,還請早下決定。」
女帝臉色有些難看。
此刻滿朝文武,都寂靜無聲。
就在這時候。
大殿之外,忽然有一聲尖銳之聲響起:
「李密弼求見陛下。」
「准!」
女帝眼睛一亮。
因為她的影子宰相來了。
很快,
一道身影快速進入大殿內。
身著黑衣,瘦骨嶙峋,眼窩深陷。
所有人都屏氣凝神。
似乎見到這位北莽的影子宰相,這些人都有些忌憚。
「微臣李密弼,拜見陛下。」
李密弼的聲音有些低沉和沙啞,就像是從地獄裡而來的。
「李卿,請起。」
女帝淡然開口。她極力掩飾著內心的慌張,見到這位影子宰相,說明就要消息帶給她。
她希望是好消息。
女帝繼續問道:「李卿這次給朕帶來了什麼消息?」
李密弼沉聲道:「流州眼下有動作,目標是姑塞州。」
「什麼?」
李密弼的話,頓時引起大殿內的文武百官震驚。
整個大殿內,開始了議論紛紜:
「北涼好大的膽子。」
「是呀!」
「他們攻擊我們姑塞州,咱們就攻擊北涼幽州和涼州,讓他無暇東顧。」
「北涼攏共就三十萬鐵騎,現在來攻擊姑塞州,這便是分兵,乃是兵家大忌。」
「我看這個領兵之人就是個門外漢而已。」
「在建造後方還行,但帶兵打仗,欠些火候。」
「」
有人擔憂。
有人出謀劃策。
有人還在觀望。
特別是北莽勛貴們,現在個個都是抱著膀子,一副高高掛起,事不關己的樣子。
北莽女帝見狀,也是微微皺眉。
對於這些個勛貴,她目前除了講道理,還有便是招攬。
可是其中有些刺兒頭,還有起來反抗他的。
這讓她頭很痛。
女帝越想越是憤怒,一拍前面的案幾,怒道:「這裡朝堂,不是菜市場,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頓時。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都低下頭不敢吱聲。
女帝望向李密弼,想從他那裡得到些主意。
李密弼除了掌控北莽蛛網情報,還是不折不扣的謀士。
他之所以能夠成為北莽女帝陛下的「影子宰相」更大的原因,便是他每出謀劃,必定可以安定大事。
「陛下必須出手了。」
李密弼沉聲道。也是請求,現在正是證明北莽的時候,更是鼓舞士兵的時候。
「派誰去?」
女帝問道。她這才是關鍵所在,現在到底派什麼人去。
而就在這時。
李密弼想了想,恭聲道:「陛下就「就近原則」。」
「姑塞州的持節令是陶潛武,就讓他去吧。」
「而且他是屬於南院大王管轄,順便知會一聲南院大王,助力他。」
「定要阻攔白起大軍壓境。」
徐淮南看了一眼李密弼,後者沒有看他。
拓跋菩薩雙手攏袖,面無表情。
其餘眾人也都望向李密弼,似乎想知道這位影子宰相的心中,到底在想什麼。
女帝掃過眾人,同時眾人都低下頭,不敢直視這位女帝。
見到眾人如此。
女帝憤怒道:「怎麼?現在沒人說話了?」
「那些個勛貴們,現在該是須要你們保衛北莽的時候了,怎麼沒有人站出來,就知道窩裡鬥。」
「朕算是看出來了,你們就是一群怯懦的綿羊,哪裡是什麼草原上的雄鷹和群狼。」
「真是丟盡了我草原雄鷹的顏面。」
即便是面對女帝的羞辱,眾臣也是閉口不言。
他們非常清楚。
這都是女帝的憤怒而已,他們只要不理睬,這個娘們就拿他們沒有是好辦法。
「拓跋愛卿,你也贊同李卿的提議?!」
女帝問拓跋菩薩。
後者聞言,點點頭道:「陛下,我現在脫不開身,南院大王作為後盾,白起一部,不敢太過放肆。李先生的法子,是目前最佳的法子。」
女帝掃過眾人,淡然開口:
「那就按照李卿說的去做。」
言罷, 這位北莽女帝,留下了李密弼。
李密弼跟在女帝身後,行至含章殿,女帝和李密弼兩人分主持坐下。
女帝問道:「李卿,這次你覺得北涼白起一部北上,到底為了什麼?」
李密弼沒有絲毫的遲疑,就連思考都沒有,「陛下,為了震懾。」
「也是為了鼓舞士氣。」
「更是為了獲得戰馬。」
女帝輕笑道:「徐驍不是也有馬場,為何要戰馬?」
李密弼低聲道:「陛下,這次的白起,恐怕不是一般的將領,之前從未聽過,就像是從天而降。」
「此人與以往我們研究的北涼將領不同,他最是擅長「殲滅戰」。」
「從絞殺不服從的流民,還有驅趕北莽三千鐵騎所用的手段,都極其的鐵腕。」
「恐怕又是一尊「人屠」但在我看來,恐怕是北涼未來的「戰神」。」
女帝不由一驚。
她怎麼都沒想到。
北涼竟是如此出人才。
前有北涼王徐驍。
以及徐驍麾下的謀士、文武幕僚。
還有誓死保衛北涼的三十萬鐵騎。
令這位北莽女帝有些感慨。
心中暗自道:
「徐驍果然還有後手,這些都是他為徐平安準備的吧?」
她只能作此想。
畢竟,從她認識徐驍以來,就知道此人不凡,最後成了北涼王,更是守在北涼,與自己對峙。
現在又出了一個叫白起的將軍。
「所以讓陶潛稚去應付「白起大軍」可有勝算?」
北莽女帝問道。
「沒有。」
李密弼開口道。
「朕知道了。」北莽女帝皺眉道。
她沒有責備李密弼。
因為她清楚得很,李密弼還有密報。
也是關於「白起大軍」的消息。
她盯著李密弼,發問:
「李卿,有什麼話直說無妨。」
李密弼從袖口中掏出一份摺子,站在女帝身側的內侍見狀,立刻前往李密弼那將摺子轉呈給女帝。
後者快速看完,臉上神色陰翳。
她憤怒的心緒,還是被強制壓下。
淡然開口道:
「李卿。你隨我走一走。」
「是。」
李密弼跟著女帝走出大殿,進入那座宮殿的最高處。
在半路的時候。
女帝已經將所有人遣散,唯有李密弼跟在身後。
女帝站在高處。
李密弼站在矮一個台階上,在這位北莽影子宰相臉上,永遠看不到任何表情流露。
即便是站在北莽女帝面前,也未曾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方才你文牘上的內容,屬實?」女帝再次確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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