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以前,一位無名老人在天山上建了流觴園。樂筆趣 m.lebiqu.com
建完流觴園之後,天下所有工匠都有了感應,當然就是有人晉升天工了。
這位無名老人以山為名,自名為天山老人,為當代天工。
流觴園,是他晉升天工的作品,也是契機。
天山老人建好這個園子之後,遍灑請貼,請了當時最知名、最具有代表性的一批頂級匠人前來赴會。
一代只有一個天工,凡是有天工誕生,相當於此代工匠有了領頭人。
天工遞貼,無人不應,一年之後,所有接到貼子的人都千里迢迢到了天山與會,是為第一屆流觴會。
會上具體做了什麼並沒有傳出來,不過回去之後,幾乎所有的匠人都在一段時間裡有點精神恍惚,好像人回家了,魂還沒回來一樣。
而在渡過這段恍惚期之後,所有的匠人全部技藝精進,有了全新的突破!
而且他們幾乎所有人都在原本的風格里糅合了全新的技巧與概念,仿佛在流觴園學到了不少新東西,而且學會了,而且與自己原有的東西融合了。
要知道,這一批接到請貼的全部都是最頂尖的匠人,都是有可能晉升天工,在自己的領域內技藝驚人的。
這種人本來就很難再度精進了,但都在流觴園一會之後更上了一個層次。
雖然當世已有天工,天工僅有一人,但技藝的精進是沒有止境的。
回來之後,所有人都對天山老人與流觴園推崇備至,把它形容成仙境一樣的地方,由魯班墨子神靈庇佑的地點。
所有人都表示,他們的突破,就是流觴會帶來的!
流觴會召開之後的十年間,爆發性誕生了無數全新的技藝,各門各類都湧現出了一大批大師級人物,可謂是群星閃耀。
一次聚會,流觴園就成了傳奇,但天山老人就此封閉了這座園子,無人可以登山,無人得緣能見。
直到百年之後,流觴園再開,新的請貼又一次發了出來。
天工再怎麼玄幻,也是人不是神。
他的壽命當然也是有限的。
一百年時間,天山老人不可能在世。
而這一百年間,並沒有出現新的天工。
接到請貼的人都很疑惑,但想到百年前那個群星閃耀的時代,他們還是去了。
然後,同樣的事情發生了。
又是一次精神恍惚,又是一次大規模突破,又是一次新技藝的井噴式出現!
第一次會後,流觴園是個傳說,第二次後,流觴園成為了一個傳奇,成為了所有人的夢想之地。
「那之後,流觴會召開的時間並不固定,一百年兩百年都有,最長的一次間隔了兩百八十七年,將近六代人。很多人都以為它要從此失傳了,沒想到最後請貼又發了出來,結果跟以前一模一樣。」閻箕說。
「這次跟上次隔了多久?」這件事許問以前真的沒有聽說過,非常驚奇。
千年流觴園,六屆流觴會,每屆之後必定誕生一個工匠的新時代,這件事實在太神奇、也太夢幻了。
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許問第一個感覺到不可思議的是天工的存在,第二個就是這個流觴園了。
「這次時間較短,只有六十五年,據記載是第七屆流觴會。不過算下來,明年的流觴會距第一次召開剛好一千年整,也算是千年的紀念吧。」閻箕說。
「一千年間,就沒有再出現新的天工嗎?」許問好奇地問。
「當然有,一共出現過六任天工,每任天工都曾經與會流觴園,在會上收穫頗多。」閻箕說。
也就是說,流觴園對天工的誕生,也頗有助益?
而這一次提交理想三合土配方規程的,就能得到一張這裡的請貼?
閻箕說得沒錯,內物閣對這件事真的很重視,真的是下血本了……
至於內物閣為什麼能聯繫上神秘的天山老人,約定得到這樣一張請貼,許問奇怪也不奇怪。
國家機關能夠驅動的能量畢竟是不一樣的。
閻箕只是心裡高興,對許問這麼一說。
從他之前完全沒跟許問提三合土這件事就可以看出來,他其實並不覺得許問能完成這項工作。
許問的底細他是知道的,學藝時間不長,學的主要是木工,有天分,技藝非常精湛,拿到了徒工三試的魁首,拿得還頗為輕鬆。
除此之外,他研發了全分法,在基礎理論與管理統籌方面有長才。
不過他學藝的時間太短了,不可能面面俱到,泥水磚石方面的技藝才接觸不久,他還看著許問通過秦連楹的手札自學呢。
許問究竟學到了什麼程度他不清楚,但想來對於三合土只在應用方面,自創新的品種也不是沒有可能,但內物閣這次的要求太高了,許問能達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本來只是因為有了進展,心裡很高興,想要跟許問分享一下,沒想到許問聽完,若有所思地問道「這人上交三合土良方規程,應該有個驗證的過程吧?這流程大概定在什麼時間?」
「哦?」閻箕突然斂了笑容,轉頭看他,「你也有些想法?」
「您把流觴園描繪得太誘人了,我當然也想爭取一下。」許問也不隱瞞,直接表明想法。
「那人的方子已經交上來了,歐陽度正在派人實踐驗證。按照內物閣的規矩,驗證一共三次,一看時間,二看穩定性。必須三次以上同樣的製作時間、同樣的品質才算過關。剛剛有消息回報過來,第一次驗證已經完成,效果相當出色。」閻箕對許問還是很信任的,也不瞞他。
「你這邊現在是什麼情況?」他問。
「是之前悅木軒周掌柜跟我說的,他那邊也接到了內物閣徵集的公告,正在使人籌劃。我知道之後,與他們進行了合作,現在正在建設石灰窯。」許問說。
「還在建窯啊,從建成到燒制石灰還要一段時間。」閻箕盤算了一下,對許問說,「正好七天之後是主官之爭,出完結果,那邊的三次驗證應該已經完成了,你就跟著接上。不過這是內物閣近來最關注的事情,歐陽度這人秉性嚴正,絕不徇私。我只能再多給你一個機會,那張貼子……只能靠你自己爭取了。」
「是。多謝大人!」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許問一點也不意外,恭敬行禮。
一件事接著一件事,感覺突然變得好忙。
當前最重要的當然還是競爭主官的事情,許問從閻箕這邊得到的消息不多,只知道有個人考核和集體考核兩項。
前者看許問的個人實力,後者要看南粵這支工匠隊伍跟他的配合。
對於後者,許問剛剛接下這個任務的時候其實並沒有什麼成算,但現在……
他打聽了一下,來到綠林鎮的監獄。
昏暗的白光從側面頂上的天窗里照進來,駝子趴在草堆上,身上散發著濃烈的草藥味,已經被包紮好了。那個替他翻譯的小兄弟在旁邊照顧著。
許問沒有寒暄,直截了當地問道「你是怎麼跟其他人溝通的?」
「我能懂駝哥的意思,能幫忙說一下。」小兄弟有點緊張地解釋。
「不,我的意思是,你是怎麼指揮他們的?」許問搖頭,問得更清楚了一點。
駝子還是個啞巴,不會說話,只能使用手勢以及發出一些短音。
據前面證供,在眾人起意之後,是由駝子帶著他們去做事的。
這種時候即時的事情很多,不可能時時讓人翻譯,那問題就來了,一個啞巴,究竟是怎麼指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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