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宅儲存石料種類齊全,但數量不多。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用來辨識材料石料種類挺夠用的,但是用來練習處理就明顯不夠了。
許問沉吟片刻,往門外走。
球球嗷嗚一聲跳上了他的肩膀,扒著他的衣服不放。
「你也要去?行,走吧。」這明顯是許問太久沒有回來,球球想他了。
許問笑著摸摸那個柔軟的小腦袋,把它放到肩膀上,扛著它出了門。
他又去吃肉夾饃,老闆看見他就打招呼「來啦,這次要幾個?」
許問伸出五根手指,老闆爽快地說「行,馬上就來!」
旁邊一個大嬸吃驚地說「小伙子可能吃的吶!」
「那是的,常客了,經常到這裡來買早飯。我特別愛做給他吃,吃得可香了!」老闆一邊忙活,一邊笑呵呵地說。
許問笑笑,沒有說話。
那邊的許問是個還在長身體的少年郎,正是最能吃的時候。回到這裡來,胃口好像也跟著回來了,早飯吃五個才剛剛好。
而且在老闆看來,他是每天都會過來吃,但在許問這邊,這一早和一早之間,其實隔了整整一個世界的生活呢。
不過這次他帶了個球球,剛開始吃球球就過來跟他搶,幾次撞到那個毛鼻子,都被許問推開了。
最後他非常無奈,對老闆說「我能再加點錢單買塊肉嗎?」
「行!」老闆正笑呵呵地看著他跟球球鬥智鬥勇,非常爽快地答應,切了塊五花肉放在紙上遞給他。
球球大口大口地吃著,許問推了一下它的腦袋「怎麼這麼饞?」
它頭也不抬,繼續吃。
旁邊大嬸擔心地說「我聽人家說,貓不能吃鹽哦。」
「是不太能吃,但偶爾吃一次也沒事。」許問笑著回應。
「我們小時候還不是人吃啥貓吃啥,也不見有什麼事。」老闆說。
「也是,小時候人都吃不了這麼好的肉。哪像現在,吃肉都不行了,還得吃貓糧,好幾十塊一斤,也就是貓吃得少。」大嬸絮絮叨叨地說,「不過吃貓糧還是能活得久一點吧?」
「那當然了,現在的人也比以前活得久得多呢。」
「也是,我快六十了,感覺自己還是個小年輕!」
「陳阿姨,你……」
「怎麼?」
「……是真的年輕!」
涼風輕拂,河邊的腥氣在濕潤的空氣里瀰漫著,許問與街邊攤老闆和街坊大嬸一問一答,心裡格外安逸幸福。
旁邊一個磨刀工拖著長長的吆喝,從他們身邊路過。
他的衣服有點髒,但衣服是衣服,褲子是褲子,周正整齊。他的表情也很安適,長腔吆喝中氣十足。
果然是不一樣的世界。
許問把最後一點肉夾饃塞進嘴裡,拎起也吃完了正在舔爪子的球球,放回到自己的肩膀上,跟老闆打了聲招呼,轉身走了。
這次他沒找文傳會或者陸立海打聽,而是打開手機,搜到了一個網站。
那是一個行業網站,屬於內部交流的那種,裡面分類列舉了很多廠商的地址和聯繫方式,後面還有星級評價。
許問選了一個五星評級的,規模偏中小、離得比較近的石料廠,叫了輛車就去了。
大廠貨品的種類質量可能會更高一點,但重點服務對象通常是同樣大型的廠家與批發商,對他這種以個人名義去的不一定有利。
的士停在了郊外一個偏僻的小河邊,四周雜草叢生,一道鏽跡斑斑的鐵閘門攔在面前,隱約可見門後堆積的石料。
就那樣隨便堆著,上面蓋塊塑料布,有的連布也沒蓋,露天敞著。
這種地方,五星級石料廠?
不會是買的評分吧?
許問下了車,看見鐵閘門旁邊有一塊搖搖晃晃、仿佛隨時都要掉下來的銘牌,許問擦擦灰,看見上面「奇玉」兩個字。
沒錯,網站上登記的就是這個名字。
許問付了車錢,轉身往門口走。
這時,球球突然扒住了他的肩膀,有些緊張,又有些興奮的樣子。
他很少見到球球這個反應,這是怎麼了,這地方有什麼不對?
鐵閘門旁邊掛著一架藤,藤上開著黃色的花,已經有幼嫩的絲瓜結出來了。
許問走到門邊,看見有一個門房老大爺坐在後面,正拿著一個 kdle 看書。
他戴著老花鏡,看得非常起勁,許問走過來了都沒留意。
許問盯著他手裡的電子書看了看了一會兒,抬起頭,清了兩下嗓子。
大爺不知道看到什麼,看樂了,哈哈哈地笑了起來,完全沒注意到門外的許問。
許問無奈,又叫了兩聲,對方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許問剛準備提高聲音,就聽見一聲極其悽厲的貓叫,半夜嬰啼一樣,嚇了他一大跳。
球球就在他肩膀上,不可能是它叫的。許問循聲低頭,看見鐵閘門後面拴著一隻狸花貓,又大又肥,正對著門房大叫,一張沒什麼表情的貓臉上竟然能看出一些不耐煩的樣子。
球球一聽這聲音就興奮了,嗤溜一下竄了下去,隔著鐵門對著那隻貓呲牙,還揮了揮爪子。
門房大爺一個激靈,猛地抬頭,看見許問,又低頭看球球「可以啊這貓,膽子大。」
「大爺,我來看看石料。」許問提聲說。
「哦,哦!」門房大爺取下老花鏡,走過來拉開鐵閘門。
這種地方養狗很正常,養貓倒是很少見,更別提這貓還拴著,跟狗一樣養著。
「小心點,有點凶。」門房大爺提醒許問,帶著他繞開了那隻貓。
球球跟在許問後面,面對狸花貓隔著一段距離端坐著,好奇地看著對方。
「大爺貴姓?」許問掏出一包煙敬給他。
大爺隨手抽出一隻,夾在手上,許問給他點火。大爺美滋滋地吸了一口,緩緩吐出煙霧,說「我姓孟,你是來看石頭的?一個人?」
「對,我是個初學者,想進一批石頭自己練練。」許問一邊說,一邊收起了打火機。他不抽菸,隨身攜帶香菸只是為了交際。
他一邊說,一邊看了一眼孟大爺握著香菸的手。皮膚粗糙,指掌厚實,是一雙做慣了活計的手。
「初學者?能找到這個地方來,還挺內行的啊。」
「以前學過木工,認識了一些老師,他們告訴了我一個網站。」
「哦,串行。怎麼想到來做石工的?」
「木石泥水,全與建築有關,我想做的是傳統建築。」
「嚯,這個題目可夠大的。現在對這個感興趣的人還挺多,但學下比手劃腳就行了,哪用得著從這麼根本的地方下手啊?」孟大爺說,慢悠悠地。
「理論工作也很重要,但我還是想親手試試。」許問語氣平和。
「石工可比木工費勁多了,你準備好了?」孟大爺問。
「準備好了。」許問說。
這時,孟大爺已經把他帶到了一個庫房外面,庫房的卷閘門半開著,只隱約透進一些光線,? 看不清裡面的情況。
孟大爺走過去,用力一拉,天光照了進去。
貨架從眼前向里延伸,幾乎無窮無盡;貨架上擺滿了各色石材,如山如海。
鐵閘門帶著刺耳的響聲滑了下去,日光由下到上,漸次照亮了最前面那個貨架。
貨架的中央部分突然泛起了一道極其澄澈的水藍色波紋,許問腦中靈光一現,一個詞脫口而出
「天河石!」
這種地方,竟然有這種稀有的石材,還是這麼巨大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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