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之人腳尖點草屋之上,整個身形就好似是一隻輕飄飄的蝴蝶一樣粘在屋頂,從這動作上來看,這個領頭的人的功夫自然是那手下的三人強上不少,頭人向屋中窺視一番之後,當即也飄身從屋頂之上躍了下來,不等出了這草廬的小院,便又衝著那三人揮了揮手。
三個人影見到頭人發出了指令,當即也縱身躍進了草廬的院中,不等頭人再次作出手勢,三人其中一人打頭二人分左右跟在身後,呈品字形已經將草廬的門圍了起來。三人將這品字形的站位保持了片刻之後,身後的二人忽然縱身先前而行,躲在草廬門的左右,同時伸出一腳便向草廬的破草門就踹了過去,只聽「咔嚓」一聲,草廬的破門應聲而碎,二人將破門踢碎之後便向後閃去,居中那人揮舞著手中的長刀對著門裡「刷刷刷」的就劈出了幾刀。
從這四人的行事風格和手中的長刀和所使用的刀法上來看,來人絕對不是峨嵋弟子,見到這一幕我也不禁向胖虎投去一絲質疑的眼神,而這時胖虎也閃著一雙詢問的眸子向我看來,我們二人這四目相對之時,雙方心理便已經十分的瞭然,這四名殺手很顯然對方都不認識。
黑影那「刷刷刷」幾刀劈出之後,只聽的草廬中響起一陣「嘁哩喀喳」的聲音,沒想到這幾名殺手的身手竟然也如此不凡,隨便幾刀劈出竟然也劈出了刀鋒,將草廬中的擺設削了個粉碎,見到這一幕我和胖虎不禁同時眉頭一皺,實在想不出自己什麼時候的罪過這樣一群人刀法高強的不速之客。
這黑影將屋中器物劈碎之後,便靜靜的聆聽起屋中的動靜來,片刻之後確定屋中沒有絲毫的動靜之後,領頭之人人才衝著屋子裡面揮了揮手,三個黑影立刻向屋裡沖了進去,只聽屋中一陣鍋盆碗盞摔碎的聲音傳出,半晌之後三個人影飄然而出,衝著頭人搖了搖頭,似乎是示意屋中並沒有他們要找的目標。領頭的人影伸手撥開三人親自進得屋中搜尋,又是一陣鍋盆碗盞摔碎的聲音傳出,片刻之後,頭人端著一直酒罈子走了出來,輕輕一拋將手中的酒罈子就丟給了其中一人。那人藉助酒罈之後當即排開泥封,一股摻和著花香的酒氣遠遠的傳了出來,領頭之人又對著另外二人衝著屋中指了指,其中一人飄身進屋,俯身從地上拾起一根被水浸滅的柴火走了出來,將這根柴火遞在了頭人眼前。頭人伸手輕輕地在柴火上捏了捏,又將指尖放在鼻前聞了聞,當即衝著三個下人又「戚戚初初」的說了一番聽不懂的語言,這時那個懷抱酒罈的人影似乎心有所悟,當下抱著酒罈子向草廬走了過去,對著草廬便將這一罈子美酒撒了出去。
這個漢子將整整一罈子美酒掃到草廬之上後,緊接著從懷中掏出一個舊式的火摺子,擰開蓋子對著中間的火芯吹了幾口,只見黑暗中忽然一亮,一小朵火焰頓時著了起來。眼看著這個漢子就要點火將招片草廬付之一炬,領頭之人忽然竄過來一把奪過這個火摺子,丟在地上猛地踩了兩腳,緊接著伸手對著這個人影「啪啪啪啪」的就是幾個大嘴巴子,直抽的這個人影半個響屁也沒敢放出來,頭人對著這三人指指點點的訓斥了一番,我心裡這才想到,這裡乃是峨嵋山的勢力範圍,這些人暗中找到這個地方,明顯的是衝著胖虎而來,如果現在一把火燒了這片草廬,密林之中引起大火,且不說能不能引起林火將這天然的綠色寶庫付之一炬,就單說黑夜之中這耀眼的火光,也難免會引起峨嵋山的注意,到時候眾峨嵋弟子在峨嵋四大劍的率領下封鎖各路下山要道,任憑這三人本領通天,恐怕也難逃峨嵋四大劍之手。
三個下人經過頭人的一番訓斥,似乎才反應過來不能意氣用事燒了這片草廬,頭人又仔細的觀察了那根柴火之後,忽然猛的將柴火拋道了空中,不等這根柴火落下,只見頭人搶過一名下人手中的長刀,頭也不抬舉刀向頭頂「刷刷刷刷」的就是幾刀,刀鋒過後那根柴火已經化為了一片木屑散落下來,見到這一幕,躲在淺槽中的我和胖虎二人也不禁一陣心悸。
頭人將手中的長刀還給了那個下人,隨後衝著三位下人招了招手,耳語了一番之後,三位下人立刻縱身而起,全部躍到了屋頂之上,這時頭人將手指含在口中打了一聲唿哨,三位下人忽然伸手入懷,抓出一把泛著亮綠色熒光的粉末一抖手便撒了出來。這泛著亮綠色熒光的粉末撒出之後,頭人立刻縱身離開了院子,頃刻間這亮綠色的粉末便布滿了整片草廬的地上,空氣忽然傳出一股淡雅的花香,胖虎忽然臉色一變,急忙對著我指指點點的做著手勢,我看著胖虎手中的動作便明白了過來,這陣香氣有毒。胖虎本身身體就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其實有毒沒毒都無所謂了,他所做出掩住口鼻的動作只是在提醒我,見到我捂住口鼻之後放下心來,繼續向草廬之中看去,其實胖虎多慮了,以我的修為,這種外放之毒對我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這種毒氣即便是被我吸到體內,體內自然而然的會產生一股氣息將毒氣排出去,根本不會融到我的血液中,更何況我們當初在一百單八佛塔陣中曾經服食了天罡後人所植下的桃子,不敢說百毒不侵,但是這種毒氣還是無法對我造成傷害的。
為了不使胖虎擔心,我還是配合著捂住口鼻向草廬中窺視,三個小人撒往這些亮綠色的粉末之後,這片的草廬被這一片粉末發出的熒光照的微微發亮,雖然談不到亮如白晝,但是房屋院落中的情形也能夠看得清清楚楚分辨的明明白白。又過了片刻,忽然密林之中傳出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來,我和胖虎忍不住循聲望去,只見一大片黑色的浪潮朝這個草廬涌了過來,等到這片黑色的浪潮用到草廬地面之上的時候,借著這微弱的熒光我這才看個清楚,那裡是什麼黑色的浪潮,這分明就是一大片黑壓壓的毒蟲被這片綠色的粉末吸引了過來,胖虎見到這一幕眉頭緊皺,我見到這麼一大片的毒蟲奔襲而來,立刻會想到了當初在賀蘭山腹遇到陰蟲獻祭的情景來。
眼下的這個情景容不得我回首往事,雖然這些毒蟲對我們二人都造不成什麼威脅,但是別忘了這些毒蟲相比人而言,有一種本事就連人都自愧弗如,那就是辨彆氣味尋找生人。以眼下我們為例,這四個黑影也許等到天亮也未必能夠找到我們的蹤影,但是用不了多久,這毒蟲便會指引著這四個黑影搜尋到我們的蹤跡。我的擔心果然不是多餘的,見到這些毒蟲出現之後,三個下人口中忽然吹出一陣古怪的唿哨,這陣唿哨之聲陰陽頓挫奇異無比,讓人聽在耳里不由得產生一種厭煩的情緒,但是這萬千的毒蟲聽到這個聲音之後,卻是個頂個的興奮不已,紛紛的開始舔舐起地上的粉末來。
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地上泛著亮綠色熒光的藥粉就被這萬千毒蟲舔舐了一大半,綠色的熒光已經黯淡了不少,屋頂之上的三位下人忽然改變了口中唿哨的語調,原本十分低沉的聲音變得忽然高亢尖銳了起來,聽起來十分的刺耳。這陣尖銳的聲音響起之後,這萬千毒蟲忽然暴動起來,紛紛向屋後我們所在的位置涌了過來,三位下人見到此狀立刻加快了唿哨的節奏,隨著唿哨之聲短促而尖銳的頓挫,萬千毒蟲匯聚到我們藏身的這塊石壁之下,「滋兒滋兒」的發出一陣陣的蟲鳴之聲,不出片刻的工夫,只見毒蟲之中湧出一大片長有尺余的毒蜈蚣,已經開始慢慢的向我們所在的淺槽處爬了上來。對於這些毒蟲我是不怕的,不怕是不怕,可不代表我心裡不犯膈應,眼看著這些毒蜈蚣慢慢的向上爬來,院子外面的頭人縱身一躍也出現在了草屋頂上,對著其中一個人影揮了揮手,漢子點了點頭,當即揮舞著長刀縱身而起,直向石壁頂上躍了過來,如果這漢子躍了過來,當即便會看到藏身在淺槽之內的我們二人,胖虎見狀正要挺身而出,我眼疾手快一把按在胖虎的肩頭之上,緊接著氣貫全身衝來四象經絡,四周的氣息迅速向我匯聚而來,不等這個人影落下,我揮手就是一記四象手拍了出去。
這人影雖然已經料到四壁之上可能會藏著他們要找的人,但是沒有料會有人會四象手這種絕技,這一記四象手我微微了多加上了些勁力,只見向我們飛躍而來的這個人影憑空挨了這一記四象手之後頓時失去了重心,冷不丁「哇」的叫了一聲直接摔了下去,直接落入了毒蟲的堆里。見到自己同伴忽然失去重心在落下去,那兩個人影心中一驚,口中的唿哨頓時停了下來,那個人影落到地上之後直接壓碎了一大片的毒蟲,這唿哨聲一消失,毒蟲循著強烈的血腥之氣迅速調轉方向,向著這個漢子涌了過來,這個漢子挨了我的一記四象手之後已然動彈不得,一臉驚恐的看著這萬千毒蟲朝著自己奔涌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