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氣息有點亂。」
即便只是此刻一點小小的變化,蕭塵也敏銳察覺到了,沈婧回過神來,沒有說話,只是慢慢不再去想那些事了。
過了一會兒,蕭塵才開始慢慢運功,利用解劍訣替她引出體內的天衍劍氣,這道劍氣埋在她體內兩年之長,即使有著解劍訣,也並非一件容易的事,若無蕭塵這等敏銳神識,恐難以保證不出意外。
「我運功時,你要令真氣平穩,切記不可忽然凝聚真氣抵抗,另外,我要打開你這道劍傷,方能引出劍氣,會有些痛,你忍著。」
「沒事,你儘管來……」沈婧看著遠處月光籠罩的樹林,即使此刻背上再痛,又豈比得了她心中的痛。
蕭塵不再猶豫,開始替她解劍氣,就這樣過了三天三夜,沈婧體內的劍氣,才一點點被引出,到這晚中夜時,差不多已全部引出。
「那日你去藏鋒谷,可是遇見阻難?」
夜色無邊,冷風緩緩吹過山谷,沈婧微微向後轉了轉頭,向他問道。
蕭塵仍然閉著眼睛,一邊替她清除最後的一絲殘留劍氣,一邊說道:「有四個太長老,功力很深,不過最後受了創傷,短時間內難以恢復。」
「就只如此?」
沈婧微一皺眉,她不信那天的情形,就像此刻蕭塵說的這樣輕鬆。
「他們動用了一把古劍,很厲害,我差點走不了,最後是用從神魔冢裡帶出來的萬骨陣,才擋下那一劍。」
蕭塵慢慢地說著,現在他不打算說出藏鋒谷那位神秘高人的事情,以免沈婧擔心。
「這樣麼……」
沈婧不再繼續問藏鋒谷的事了,過了一會兒,才又開口道:「你那日,去見你師父的時候,有無其他人看見你?」
「那個人。」
「那個人?」
沈婧有些不解,他指的是哪個人。
蕭塵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三百多年前,從葬仙崖跳下去,沒有死的那個人,枯松真人當
(本章未完,請翻頁)
年唯一的弟子,沈滄溟……」
「沈滄溟……」沈婧心裡微微一動。
「沒錯,他……回來報仇了。」
蕭塵平靜地說著,腦海里又浮現出了當天那一幕,只是一道分身,就已經那樣強了。
更關鍵的是,無人知曉沈滄溟另外的身份,除了師父等人,甚至整個仙元五域,都無人知曉他回來了。
蕭塵能夠深切感受到此人心中的仇恨,這樣一個只為報仇而活著的人,是非常可怕的,而師父……首當其衝。
「你懷疑……當年的事情,和沈滄溟有關?」沈婧忽然打斷了他的思緒。
蕭塵沒有說話,猶記得當初去仙北古境之前,那位名叫「楚天謠」,被羅剎女主稱作「劍仙前輩」的人,楚天謠當初告訴過他,那人身在天門,隻手遮天,仙元五域,無人能與其對抗。
其實到現在,蕭塵都不知道當年師父與沈滄溟之間究竟有著什麼恩怨,究竟有著什麼樣的深仇大恨,當年往事,師父從來沒有提起過,唯有那次在紫宵峰,自己偶然提到這個名字,師父就忽然變了臉色。
「我也不知道。」
蕭塵慢慢回過神來,這世間雲詭波譎,變化無常,當年的事情究竟是何人所為,如何去查?
那些人死於碧簫劍法,已是塵埃落定,可這世上,會碧簫劍法的,就只有自己和師父,另外一人,若說也會,那就只有千羽霓裳。
難道是千羽霓裳殺的那些人嗎?若是她殺的那些人,又是誰指使她這樣做的?
後來的寧村又是被何人所滅?幾百口人,一夜間死於非命,誰會殘忍到連一些什麼都不知道的普通村民也不放過……
他什麼都不知道,甚至如今連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別人還有個家,可他卻連自己親生父母姓甚名誰都不知道,是普通百姓?是一方巨擘?
可是,與他又有什麼關係,他是蕪娘養大,是師父教他修煉,這一切,都和父母有什麼關係?從古村出事,到現在二十幾年
(本章未完,請翻頁)
了,也不見那兩人出現過,他們是仙是神,是否在世,與他又有何關係?
「你怎麼了?」
這一刻,沈婧明顯感受到了他逐漸紊亂的氣息,蕭塵這才慢慢清醒過來,搖了搖頭,沉默不語,心中只覺一陣悲涼。
慢慢的,過了中夜,沈婧體內最後一絲殘留劍氣,也終於被引出了,她慢慢穿上衣裳,轉過頭見蕭塵仍然閉著眼,像是在出神,說道:「對了,我有件事,一直沒來得及告訴你。」
「什麼事?」
蕭塵睜開了眼,一動不動看著面前的沈婧,沈婧想了想,才道:「當初你去東大陸,走後沒多久,我偶然打聽到一件事,當年古村疑案,有一個人活了下來……」
「你說什麼?」
蕭塵臉上神色一下就變得凝重了起來,當年古村四百多口人,沒有一個活下來,因此不知兇手是誰,此案便成了懸案,至今無人解開,而現在,卻又聽說,當年有一個人活了下來……
「你先冷靜聽我說。」
沈婧猜到他多半會如此,此時慢慢說道:「我後來暗中調查,當年確實有這麼一個人,那人當年甚喜鑽研廚藝,事發當天,從蘇州來了位有名的廚師到青州城,那人便去了青州城學習廚藝,因此躲過了一劫……」
「青州城……」
蕭塵神色一下變得更加凝重了,青州城離玄青山不遠,大概往西南方向走百多里就到了,對於修煉之人而言不遠,但凡人至少要走上一天才能到。
「恩。」
沈婧點了點頭,繼續道:「所以我推測,現在過去二十幾年了,那人在青州城某間酒樓里做廚子,對於一個凡人而言,這種可能性最大。」
蕭塵眉宇微鎖:「可是……青州城那麼大,大大小小的酒樓茶館,至少有上千家,那人……」
沈婧道:「我調查過,當年的古村,其實也叫吳家村,裡面吳姓之人最多,不過那人既然隱姓埋名在青州城,必然早已不用自己原來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