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
台下不少人都震驚了,連藏鋒谷那幾名老者也瞬間從座椅上站了起來,一塵低著頭,沒有人看得清他的臉,只是那把驚蟄神劍,竟然被他抓在手裡,顫動不止,無論夜如年如何引訣,劍也掙脫不開了。
「怎麼可能!」
不少人都驚呼了出來,他分明已是重傷之人了,為什麼此刻竟然還能束縛住驚蟄神劍,難道一個人的潛力,竟能發揮到如此可怕程度嗎?
夜如年也微微變了臉色,手中印訣不斷變化,然而無論如何,那把劍就是被對方死死抓住了,一點也掙脫不開,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嘿嘿……」
一塵忽然抬起了頭來,這一刻他臉上的神情,竟讓人莫名感到幾分寒冷可怕,那漫天的雨水,在他頭頂尺許處時便飛濺了開來,在他身上,竟籠罩起了一層無形之氣!
夜如年暗道不妙,疾疾催念咒訣,欲使驚蟄回鞘,不料一股寒氣卻突然衝擊他的心脈而來,除了一股極寒之氣,還有一股玄陽之氣!
「你!」
夜如年臉色陡變,這一剎那,一塵體內兩大玄功瘋狂運轉了起來,一陰一陽兩股玄氣立時將驚蟄劍包裹。
除此之外,在他體內還有三股玄氣正在衝擊他的心脈,一股衝擊他心主「玉堂穴」,一股衝擊他天靈「百會穴」,還有一股衝擊他丹田「氣海穴」,正是玄青禁術「三元焚心訣」,令他短時間內功力大增,是那一年,他在天機閣無意窺見!
「糟糕……」
夜如年似是感應到了什麼不妙,然而他先前連續兩次施展「雷霆萬鈞」,已然消耗過大,此時還來不及運功抵擋,一塵的玄功已催運起來。
這一剎那,風雲驚變,天地失色,台下所有人皆感到深深一窒,高台上「乾坤離坎」四位正宮長老卻似感應到了什麼,不對,不對,這是……
下一刻,一聲震天龍吟響起,只見一塵手掌一送,一道百丈龍影頓時呼嘯而出,幾乎毀天滅地般的向夜如年沖了去!
這一剎那,人人失色,玄青門的人更是臉色驚變,這是本門的龍吟掌沒錯,可龍吟掌乃是乘天地之正所發,龍影往往金芒耀眼,可令邪魔退避,但為何此刻,蕭一塵所發出來的龍吟掌,這金色龍影裡面,竟然還隱隱含有一道黑氣?這是怎麼回事!
「有魔氣!」
高台上,乾坤離坎四位正宮長老臉色驟然一變,然下一瞬間,那道龍影已向夜如年衝去,「轟隆!」一聲巨響,夜如年整個人如受重創,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往後倒飛了出去,重重摔在了台下。
「如年!」
藏鋒谷的幾位長老臉色驚變,一瞬間飛了過去,只見夜如年倒在地上,嘴裡鮮血不斷外涌,剛剛的一切,只發生在電光火石一閃,誰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幾人向鬥法台上看去,眼神里全是駭然之色,不可能!以這小子的道行,不可能把如年傷這麼重!剛剛那分明是……
這一刻,人風俱靜,所有人都像是陷入了夢裡一般,個個目瞪口呆。
台上,滿天的雨點又墜落了下來,一塵腳步有些搖搖晃晃,「哐當」一聲,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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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霄劍落在了地上,整個人也往後倒了下去,撲通一聲,濺起了滿地的血水。
「師父……師父……你看見了嗎……我贏了……師父……師父……」
一塵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了,漸漸的,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知覺。
遠在數萬里之外的紫宵峰上,凌音正自閉目養神,忽然感到胸口一悶,一下睜開了眼睛:「塵兒……」
……
廣場上,無人說話,眉間意雙足一點,快速飛至台上,將暈厥過去的一塵抱了起來,卻在這時,東首高台上傳來了乾元長老的聲音:「且慢!」
眉間意立時心中一沉,因為剛剛,她也感受到了,一塵施展出來的龍吟掌里隱隱帶著邪氣,而且所使的功法也十分詭異,一點也不像師妹所傳,難道真是當年侵入他三昧的濁魔之氣沒有除盡嗎……
這時,眾人也才如夢方醒一般,全都小聲議論了起來,剛剛他們分明也感受到了,凌音這徒弟修煉的功法似乎有些異常,哪裡像是妙音仙子的無上仙法了?反而隱隱帶了邪煞之氣,尤其是後面那一招龍吟掌,看上去太詭異了,萬一裡面藏著魔氣,這說出去可不得了啊。
雨漸漸停了,廣場上也慢慢安靜了下來,就在這時,一道青色人影忽然站了出來,正是之前藏鋒谷那青衣老者,只見他冷笑道:「不得了,不得了,我堂堂玄門之中,竟然包藏禍心,不得了啊!」
此言一出,不少人均是一震,各人心知肚明,只是未有挑開而已,眉間意臉色陡然一變,向他疾視過去:「唐長老,你這句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青衣老者冷冷一笑,指向她懷中的人道:「這小子鍊氣化神的道行,卻傷得了煉神還虛之人,你當這裡所有人是瞎子不成?他剛剛施展出來的功法,是我正道玄門的功法嗎!」
眾人聽後盡皆沉默不語,剛剛蕭一塵施展出來的功法,確實不像正道玄門該有的,但這種事,做為旁人卻不可妄言,但得需要一個交代。
眉間意雙眉緊蹙,她絕不相信一塵會修煉什麼邪門的功夫,至於剛剛究竟怎麼回事,她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只得向東首高台上的乾元長老看了去,道:「乾元長老,這孩子入我師妹門下六年,期間絕無下山修煉別派功法……」
青衣老者冷笑道:「你也說了,這人只在凌音門下六年,那六年之前呢?他又是從何而來?身上是否攜帶了一些邪魔歪道的功法?又是否是那幾個魔宗這三百年來不死心,這你總瞧不出來吧?」
「你!」
眉間意一時竟被他說得答不上話來,一塵這孩子身世如何,她最是清楚不過,當年乃是師妹犧牲仙元所救下,怎麼可能會是什麼魔道派來的奸細?
只是這件事已過去十八年,當年師妹吩咐過不得向任何人提起,甚至連青玄真人都不知曉,此刻若是說出來,非但將古村疑案和師妹牽扯其中,而且一個小小嬰孩竟在那魔氣之中活了下來,說出去也未免太過駭人聽聞,反倒惹人懷疑,總之一塵的身世,她絕對不能說,反問道:「你口口聲聲說他來歷不明,又有什麼證據證明?難不成我堂堂玄青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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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堂堂玄青門。」不等她話說完,藏鋒谷那青衣老者便冷笑打斷道:「你堂堂玄青門,幾百年前也不是沒出過一個魔道……」
「師弟,住口!」
旁邊的紫衣老者立時冷聲一喝,那青衣老者這才發覺言語不妥,便不再繼續下說,向東首高台上的乾元長老看了去,道:「乾元長老,這件事可要嚴查到底啊,天門會武是小,可萬一我堂堂正道中又出個魔道中人,這回頭恐怕……」
高台上四位正宮長老也都深深鎖起了眉,尤其是乾元長老,當年玄青門紫宵峰沈滄溟那件事著實令整個正道震驚,如今絕不能再重蹈覆轍,可是如何證明凌音這徒弟沒有一點問題?
整個廣場都陷入了沉默,眉間意神色著急,向東首高台看去,毅然道:「乾元長老,我眉間意願以性命擔保,這孩子身家清白,若是日後他有任何問題,我眉間意甘願自刎當場!」
聽她說得如此毅然決然,高台上四位正宮長老微微點了點頭,乾元長老捋了捋白須,正待言說什麼,那青衣老者先道:「你拿性命擔保?你拿性命擔保我整個正道的安危麼?魔道中人心狠手辣誰人不知,這小子三天前分明贏了,還毀我師侄仙劍,這算不算心狠手辣?我玄門正宗裡面,有這樣小小年紀就如此心狠手辣的嗎?」
「還有這等事?」
乾元長老剛剛放下的眉頭不禁又皺上了,向另一邊的坤儀長老看了去,坤儀長老微微點頭,示意確有此事。
「這……」
乾元長老凝了凝目光,不禁又向眉間意手裡昏厥過去的少年人看了看,眉間意立即道:「正是因為年少衝動,所以出手才沒輕重,倘若因此便斷定他是魔道中人,那你門下那些弟子三番挑釁,又當如何?」
青衣老者道:「我說過是因此才斷定他是魔道中人了麼?我是說他剛剛動用的魔功,你怎麼說?」
眉間意道:「他剛剛只不過是運功過度,走火入魔了而已!什麼魔功!你休要胡言亂語!」
她一向沉著冷靜,此時也不禁被那老者逼急了。
青衣老者又冷笑道:「嘿嘿!一句走火入魔就能搪塞過去?嘿嘿!」
眼見這般爭執下去也沒個結果,眾人不禁犯起愁來,就在這時,人群里忽然響起一個笑聲:「嘿嘿嘿,我知道,我知道這裡誰是魔道派來的。」
眾人皆是一怔,循聲望去,只見那怪人鬼三台坐在一棵松樹上,各人不禁感到一頭霧水,莫非今天這裡真有魔道混進來的奸細,而且他還知道?
遠處,霓裳微微皺了皺眉,也向這個「天下鬼辯」看了去,平日裡看似不正經,莫非這個人竟知道許多事?
「這裡,肯定有一個是魔道派來的奸細,不用猜了。」
只見鬼三台從松樹上跳了下來,目光仿佛利劍一般在人群里掃過,霓裳的眉頭皺得更深了,當觸碰到鬼三台利劍般的目光時,渾身像是被電打了一下,下意識的往千雪師姐身邊靠了靠,而其餘人也都紛紛避其目光,生怕此人會突然說自己是魔道派來的奸細。
「就是你!」
鬼三台忽然臉色一正,手向一人指了去,眾人皆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