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任務就是不能累到我的孩子。」池彥拉著她出了宴會廳,讓她根本來不及和閔天行打一聲招呼。
「你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我了,好嗎?」夏欣搞不懂,他為什麼張口閉口都是孩子孩子的。她知道他不會想要去關心懷著他孩子的她,可這麼一遍遍聽著他說出來的話,她的心裡還是會不好受,再堅強的心,也是會喊疼的。
「那你就不要三番四次的觸碰我的底線。」他將她扯進一間臥房,關上了門,煩躁的吼聲就發了出來。
這就是所謂是做賊的喊捉賊吧。
夏欣一下被氣鼓了腮幫子,「在你指責我的時候,能不能列舉出一二三來,叫人聽的好暈啊。」
「聽不懂人話,就別裝成一副人的模樣扮無知。」
一走進來池彥才發現,竟帶著她走進了他的房間,一時不知是氣自己被她傳染了,還是該惱她這個不懂觀人臉色的蠢妞。
這裡是任何人都不能進來的地方,尤其是她!
「你……」夏欣氣抖著手指,張吧嘴,竟找不到什麼不帶髒字的詞找回場子,憋著那口氣,負氣的扭過頭。
「你先暫時在這裡,等人散了,我讓人送你去別的房間。我警告你,房裡的任何東西,你都不要碰。」語氣惡劣到了極點,他控制不住的情緒,極其不穩定起來,藉以靠著牆壁支撐著自己站立的姿勢。
「你當我稀罕啊!給我錢我都不碰。」說著她果斷的直接坐在了毛茸茸的地攤上,倔強的扭頭不去瞧他。
他不說也就算了,他這麼一告誡,還就勾搭起了她的好奇,眼睛滴溜溜的亂轉,偷偷摸摸的打量起這個房間。
房間裡色彩以綠色為基調,和黃白兩色搭配,牆壁上掛著爛漫的童趣,天棚上還貼著星星月亮,和他在別墅里的房間比起來,這裡更像一個兒童房。
不,這就是一間兒童房。
夏欣不免猜測起來,問題來了,這是誰的房間?
房內整潔乾淨,不像沒人住的樣子。
難道是池素的房間?
可是……
在出門前,夏欣就憋著沒敢問,為什麼家庭聚會,不帶池素一起來。
池素向來不是多嘴多舌的孩子,心智也比一般的同齡孩子成熟,但他那雙渴望得到什麼的眼睛,騙不了人。他想來,很想很想,卻沒有開口說出一句心裡的意願。
「這是池素的……房間?」夏欣試探的開口,根據以往和他談話的經驗,沒期望他能痛快的回答。
「多事。」他用盡了力氣,費力的說出口,目光落在床頭柜子上的相框上,腳跟生了根一樣,怎麼都挪動不了一步,哪怕他此時此刻非常想離開這裡。
看吧,他就沒一次爽快的回答過她的問題。
夏欣沒指望能從他的口中聽到想要的答案,視線不經意的停在了床頭處。
那是……照片?
他只說不讓她動任何東西,沒說不讓她看任何東西吧!
她暗爽的賊笑一聲,眼睛裝模作樣的到處亂看,沒有固定在一個點上,身體卻站了起來,漫不經心狀的一步步朝床頭靠近。
「你想做什麼?」池彥仿佛一早看穿了她的意圖,一個箭步擋在她的身前,陰森森的冷炙目光,鎖在她的臉上。
「累了,在床上躺會都不讓嗎?」夏欣的話接的巧妙,聽不出人為的刻意,況且她說完,就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借勢歪躺下去。趁池彥一點沒有防備的時候,胳膊一伸,手指一抓,就撈到了床頭柜上的相框,湊眼看去。
本來想得逞的在他面前哈哈大笑,可看到照片裡的人不是池素時,登時有些懵。
相片上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親昵的半抱著男孩,下巴抵在男孩的肩膀上,兩人的臉頰貼在一起。兩人的開心笑容驚人的相似。
但……這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怎麼看著有些眼熟。她下意識的彈坐起來,舉著相框就往池彥黑了一半的臉龐靠過去。
這不是……
「把我的警告,當耳邊風嗎?我說過,不要碰屋裡的任何東西。」他暴躁的一把將相框搶了回去,力氣大的反將夏欣甩在了床上。
「這是你,對嗎?」夏欣驚愕不已,卻沒有絲毫的惶恐,睜著明亮潔淨的大眼,問出了肯定的問話。
她望進他噬人的黑眸里,反倒不像以往那般膽顫,而是從他的眼底深處感到了一絲絲讓人難以察覺的悲傷。
恰是這種悲傷,讓她渾然忘記了兩人尷尬的身份,從床上站起,伸手想要去撫平他眼底里的悽愴和掩藏至深的憤懣。
他狠戾的一把擒住了她靠近的手腕,陰狠的低吟道:「你想知道什麼?」
「照片裡的漂亮女人是你的媽媽吧?」可在剛才的大廳里,她好像沒有見過這種漂亮幾乎能令人忘記呼吸的女人。
對了,她想起來了,除了他的爺爺以外,那本人物關係表上,好像沒有看到有關他父母的資料。
啊!她怎麼這麼粗心大意啊!
夏欣的眼裡閃過一抹懊惱的光澤,池彥卻輕易的捕捉到了她眼中的變化。誤以為那是她算計的陰謀。
忽地,他從鼻孔里發出一聲嗤聲。
「千方百計想要接近我的人,會不知道我的一切嗎?會反過頭來問我,早已不在人世的人?夏欣你夠了,這種漏洞百出的把戲,你要玩到什麼時候?」
池彥的莫須有的一頂大帽子扣下來,夏欣戴不了,更難以承受,她急紅了臉,為自己爭辯,「你別用這種口氣冤枉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什麼土豪,什麼富二代,她一點都沒有關注過。而且有關上層人物的世界,她做夢都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牽扯進來。
池家的一切,至今,她還是稀里糊塗,得過且過的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只想挨過這段時間,她就能重獲自由。
「不知道?哈哈,哈哈。你的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話說到這份上,夏欣真想扇自己幾個嘴巴子。以前他就質疑她的初衷,一直懷疑她的本質,不曾動搖過,何況是現在?明擺是自討苦吃,她偏還一頭撞過去。
這不是送上門的挨抽嗎?
這麼想著,她還真扇了自己一個耳光。
響亮又清脆,沒有手下留情。
池彥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鬆開了她的手腕,剎那間,愣愣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