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周褚飲下杯中酒,楚昊宇三人都笑了起來,尤其楚元敬笑聲最大,充滿得意和揶揄,叫道:「這才對嘛。周兄,當年漠北一戰,正是你運籌帷幄,僅用數百條性命滅掉韃靼部兩萬精銳,少有人能夠讓我楚元敬佩服,你算一個。這杯酒,我楚元敬先干為敬。」端起酒杯,楚元敬行一虛禮後一飲而盡。
「好酒。」大叫聲中,楚元敬卻是將酒杯扔了出去,大喝道:「酒杯太小,不痛快,上碗,大碗。這次出征,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在回來,今晚,本郡王一定要喝個痛快。」
聽到楚元敬的大喝,立即有小廝送來大碗,看的周褚眉頭皺了下,可終沒有出聲。當侍女倒滿酒,楚元敬將目光放在宋鵬身上,道:「宋兄,你我同袍十年,無數次浴血征戰沙場,這碗酒,咱們敬兄弟們,干。」大口灌下杯中酒,楚元敬又將目光放在楚昊宇身上,張口說道:「小七,咱倆打小就在一起,我也懶得再廢話,喝酒。」
看楚元敬拎起酒碗大口大口喝著,楚昊宇搖頭輕笑了聲,也不廢話端起了酒碗。
一口氣幹了碗中酒,楚元敬大叫道:「痛快,不過,既然是喝花酒,就要有些玩法。小七,還記得十年前咱們怎麼玩的嗎?」
那是楚昊宇第一次喝花酒,喝的鼎銘大醉不說還被太后娘娘責罰了一頓,楚昊宇怎麼能忘記?只是不知為何,楚昊宇心中隱隱約約生出一種傷痛,這感覺是如此莫名所以。楚昊宇很好的掩飾住了心底的情緒,笑望著楚元敬說道:「怎麼,還玩骰子?」
楚元敬哈哈大笑了聲,大喝道:「看來你小子還記得,對,就玩骰子,跟十年前一樣,一個人兩個數。」說話間,楚元敬抬手取出一顆白玉骰子,想來早就準備好了,而晶瑩剔透的白玉骰子,清楚找出幾人的神情。
看楚元敬拿出一個骰子,楚昊宇搖頭失笑了聲,今日來這宜人居,很大緣由便是楚元敬,想來他早就準備好了。宋鵬神色平靜,看不出任何情緒,倒是周褚眉頭輕皺,似乎不怎麼願意,然就在此刻,門口有聲音響起,道:「還沒有開始?看來本宮來的不晚。」
清越富有磁性的聲音,瞬間吸引了眾人的目光,然不需回頭,楚昊宇和楚元敬也能聽出這是誰的聲音,臉上都有過一絲吃驚,太子殿下怎麼來了?來人正是太子楚元博,身著青色儒衫看去從容儒雅,腰懸明黃玉佩又透著富貴氣息,臉帶和煦笑容讓人心生好感。
看清來人,宋鵬和周褚雖吃驚,卻是急忙站了起來,躬身行禮道:「下官拜見太子殿下。」
聽聞眼前儒衫男子乃的當今太子,四名侍女臉上都有著震驚,急忙躬身行了個萬福,拜道:「奴婢拜見太子殿下。」
走進雅間,楚元博揮手扶住宋鵬和周褚,笑道:「兩位不必行此虛禮,本宮只是來為宋將軍和元敬送行,再就是恭賀周先生,若再見外,本宮就要告退了。」
從最初的震驚回過神來,楚昊宇笑道:「小博說的是,我們仨打小一塊長大,今日只敘兄弟情。還不上坐?」
在楚昊宇的大喝聲中,外面小廝是手忙腳亂,急忙端了把椅子過來,同時將桌上酒菜撤了下去,沒過多久又是一桌色香味俱佳的菜餚。此刻,楚元敬似笑非笑的盯著太子楚元博說道:「大哥,你既然來了,就要入鄉隨俗,我們可是在喝花酒,要這樣喝。」說話間,楚元敬拿起酒杯灌了口,而後抱起美貌侍女親了上去,最後也不知美酒落入誰的肚子,惹得侍女露出羞色,同時一雙如水的眼睛直直盯著太子殿下,想看他有何反應。
在眾人的注視下,楚元博突然笑了起來,張口說道:「數年不見,小敬你這張嘴變貧變滑了,倒叫本宮有些嚮往玄甲衛了。入鄉隨俗,今日這頓花酒,本宮奉陪到底。」
大叫了聲好,楚元敬更是哈哈大笑起來,道:「這才是小敬認識的那個大哥,來,大哥,小敬敬你一杯。」端起酒碗沖楚元博行一虛禮,楚元敬一飲而盡,看的楚元博自顧一笑,端起了酒碗。
就在眾人推杯換籌歡聲笑語不斷時候,卻難壞了宜人居掌柜,額頭上的皺紋深陷成了川字。楚昊宇乃當今陛下的親弟本就是一品親王,剛剛又被封了大元帥是貴不可及;楚元敬是武王的嫡子,征戰沙場多年年紀輕輕又被封為戰王,一門兩親王,榮耀至廝。宋鵬是嶺南宋家的嫡子,這些年率領玄甲衛南征北戰是戰無不勝,這次征討漠北更被封為副帥,前途不可限量。周褚雖是最近些時日才出現在眾人的視線里,然從二品的中書侍郎,也是讓人可望不可即的存在。這四人,一個人都夠掌柜伺候了,何況一次來了四個,最好的姑娘都留給他們,可現在來了個身份更為尊貴的太子殿下,這不是要命,他哪裡再找個才貌雙絕且會伺候人的姑娘?而且,即便他能夠找來,讓太子殿下在這裡喝花酒,若是傳出去,便是後面掌柜再有能耐,怕宜人居也要關門。一時間掌柜是左右為難,天氣尚冷,然腦門上卻是冒出冷汗。
飲下碗中酒,楚元博突然想到什麼張口說道:「本宮想起來了,當年你們兩個就是在這裡捉弄了李承奉,讓李府李尚書丟盡顏面,小敬,你今日不會又想捉弄誰吧?」
苦笑了聲,楚元敬張口說道:「大哥,你怎麼這麼說元敬?我可不是當年那個紈絝了,再說,捉弄你們,你們幾個隨便動動手指怕我楚元敬就要玩完,我有幾斤幾兩,心底清楚的很。大哥,你這話當責罰一杯。」
望著楚元敬,楚元博愣了片刻搖頭笑道:「你小子,現在說話一套一套的,好,這杯酒大哥認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楚元博又笑問道:「這個怎麼玩?」
回答他的依舊是楚元敬,笑道:「簡單的很,六個點數,每人挑兩個,搖中誰誰喝酒,只是咱們喝的花酒,喝酒有講究,必須由侍女餵到嘴裡。」說完後,楚元敬更是有些揶揄的望了太子楚元博和周褚一眼,他們兩個都是真真正正的正人君子,而且楚元博身為太子一舉一動都受人關注,上次他們出來玩鬧,便有人上書朝廷說太子失禮。
還未等楚元博回答,楚昊宇先口喝道:「元敬你個二愣子,都說你這趟回來變化不小,怎麼說話還不過腦子?那時候咱們年少,怎麼玩都可以,是年少不更事,要是現在再那麼玩,就是玩物喪志。」不知為何,楚昊宇心底越發不喜,甚至有些煩躁,看楚元敬張口想要反駁,楚昊宇更是瞪了他一眼,接著又道:「十年前咱們兩個惹出偌大的麻煩,搞得李府聲名掃地,莫非你今晚想要搞得元博或者周兄聲名狼藉?」
愣了片刻,楚元敬也知道自己的提議有些荒唐,卻硬著頭皮說道:「那你說怎麼玩?」
稍稍思索片刻,楚昊宇眼中突然一亮便有了主意,笑道:「十年前咱們五個都曾征討漠北,再過兩日宋兄和元敬又要征討漠北,咱們便玩軍中最常見的玩法,掰腕子,怎麼樣?」
聽到楚昊宇的話,幾人都愣了下,滿臉不敢相信的盯著楚昊宇,尤其楚元敬的神情最誇張,最後更是哈哈大笑起來,叫道:「小七,你這什麼破點子,掰手腕,咱們什麼身份?再說,你小子是天人境高手,誰能掰得過你,不想喝酒就直說。」
在眾人的注視下,楚昊宇從容一笑,道:「誰說咱們了,是這些美人兒。」
楚元敬又是一愣,隨即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叫道:「這個主意好,不錯、不錯,我喜歡。咱開始吧,美人兒,你先來,要是贏了,本將軍有重賞。小七,我與你壓五碗酒,敢不敢接?」
看楚元敬直指自己,楚昊宇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怕你不成。美人兒,去,贏了有賞。」
楚昊宇和楚元敬已經發話,兩名侍女如何拒絕,只能擼起袖子擺開陣勢,而此刻,楚元博開了口,道:「本宮的侍女還沒到,先湊個熱鬧如何?本宮壓小七贏,三碗酒。」
哈哈大笑了聲,楚元敬大叫道:「大哥,這就對了。宋兄,周兄,你們兩個呢?」
在楚元敬的注視下,宋鵬嘴角掛起一抹笑容,道:「宋某壓戰王,三碗酒。」
看宋鵬將寶壓在自己身上,楚元敬頗為得意的笑了出來,同時望向周褚,想知道他會壓幾碗酒,畢竟他是要選擇楚昊宇的。
這刻,周褚終開了口,道:「七王爺,三碗。」
「好。」大叫聲中,楚元敬大喝道:「既然都壓了寶,咱們這就開始,美人兒,看你的了。」說話間,楚元敬更是在美人兒的香*臀上抓了把,惹得美人兒一臉嬌羞的望了楚元敬一眼,只是看到這位爺的神情,立即收斂起所有媚態,專心與好姐們掰腕子。
數個回合的交鋒,楚元敬終贏得第一局,惹得楚元敬哈哈大笑起來,一臉得意的沖楚昊宇三人叫道:「小七,你五杯,大哥,你三杯,周兄,你也是三杯,喝吧喝吧,盡情的喝吧,哈哈……」得意的大笑聲中,楚元敬更是抱起美貌侍女親了起來。
搖頭笑了聲,楚昊宇端起酒碗沖楚元博和周褚說道:「小博、周兄,咱們願賭服輸,來,喝酒。」
楚昊宇武功雖好,然連喝五大碗烈酒,臉上還是露出一抹紅暈,只是很快便被他壓制下去,然太子楚元博怎麼沒有那麼好的武功,臉上浮現起一絲不正常的紅暈,而周褚少有這麼猛的喝酒,更是被嗆得咳嗽起來,看的楚元敬又是一陣大笑,叫道:「這次誰來?」
看到楚元敬那挑釁的眼神,楚昊宇搖頭說道:「莫得意,這次輸贏還不一定呢。美人兒,去,殺殺他的傲氣,還是五碗。」
第二局又是以楚昊宇的失敗而告終,以致楚元敬的笑聲響徹整個宜人居,只是在楚元博、宋鵬、周褚三人也加入戰局後,眾人都喝高了,一個個神色恍惚,襯托出眾人越發明亮的眼睛。
不覺已是深夜,就在眾人玩的正歡時候,突然有急促的腳步聲響起,而看到來人,楚昊宇立即清醒過來,眼中更是爆射出兩道寒光,因為來人是慈寧宮的小康子。
此刻,小康子臉色明顯有些慌張和急促,沖眾人拜道:「奴才見過太子殿下,見過孝王、戰王,太后娘娘今晚咳嗽不停,剛才更是磕出血來……」
不等小康子將話說完,楚昊宇起身喝道:「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