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之中,楚昊宇突然發出一聲嘆息,搖頭說道:「也該想想辦法了。」
看楚昊宇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尤其平靜的雙眼中有光芒放出,楚元敬不由一喜,以往楚昊宇想法捉弄人時候,都是這副表情。也不出聲,就這麼打馬緩步走著。
此刻,眾侍衛已經趕來,只是看楚昊宇如此表情,也都儘快能將馬蹄聲壓到最低。
九峰山越來越清晰,楚昊宇的眼睛也是越來越亮,突然,眼中猛然閃過一道寒光,張口叫道:「有了。」
聽到楚昊宇的叫喚,楚元敬眼睛也是一亮,急忙問道:「什麼辦法?」
此刻,楚昊宇已經笑了出來,道:「以前我只顧著打母后和大哥的主意,想法去說法他們,卻是忘了一個人。」
盯著楚昊宇,楚元敬不由自主的問道:「誰?」
嘿嘿笑了聲,楚昊宇一字一字吐道:「小博。」看楚元敬愣了下,楚昊宇緩聲說道:「小博是太子,如果他去為小飛說情,大哥不僅覺得他重義,還會認為他胸懷寬廣有容人之量。而且,咱們四個從小一起長大,我就不信小博對小飛沒有感情。等回京後,咱倆就去找小博。」
聽楚昊宇說完,楚元敬露出興奮神情,叫道:「好啊小七,還真是小博最合適。只要說服小博,我請你你們兩個好好玩玩。」
看到楚元敬有些猥瑣的笑容,楚昊宇搖頭說道:「還是算了吧,上次喝酒可被你坑慘了。」
哈哈笑了聲,楚元敬大叫道:「什麼被我坑了,是你小子眼瘸,男女都分不出來,怨不得我。再說,那天你不玩得很開心嗎,兩女共侍一夫,嘿嘿……」
怒瞪楚元敬一眼,楚昊宇卻沒有說什麼。那晚喝醉了沒什麼感覺,然而經歷過雲熙和月熙兩女的服侍,楚昊宇還真有些迷戀其中的滋味。
楚元敬對楚昊宇熟悉異常,不見他反駁再看看他的表情,便明白他心中所想,哈哈笑道:「你小子真的變了,不過,男人嗎,等回京後,我帶你好好玩玩。」
這次,楚昊宇頗沒好氣的瞪了楚元敬一眼,張口說道:「我發現小敬你真的變了,以前就是個莽夫,現在也會耍一些小聰明了,將來說不定真能當個百戰將軍。」
冷哼一聲,楚元敬張口叫道:「什麼百戰將軍,我可是要當羅大帥那樣的統帥!」
楚昊宇難得的沒有反駁楚元敬,而是點頭說道:「好啊,不過,沒想到二哥一生好玩,你小子竟然喜歡兵法,怕是繼承不了二哥的武道了。」
搖搖頭,楚元敬開口說道:「龍生九子各有不同,皇爺爺文功武治無人能及,可也不見你小子學到什麼,反倒調皮貪玩,現在跟紈絝差不多。」
楚昊宇呵呵笑了聲,道:「大哥繼承了父皇的文,二哥繼承了父皇的武,我調皮些又有什麼關係。」
就在兩人說話間,一行已經入了山林,突然看到被驚跑的小兔子,楚昊宇起了興致,伸手叫道:「拿弓箭來,」
接過楚鵬遞來的弓箭,楚昊宇搭箭拉弓,然而就在此刻,楚元敬將他叫住,道:「慢。」
看楚昊宇望了過來,楚元敬嘿嘿笑道:「小七,咱們打個賭如何?就賭你能不能射中那隻兔子。」
楚昊宇想都不想便直接說道:「好啊,賭什麼?」
稍稍想了下,楚元敬開口說道:「你要是射中了,我喊你七叔,不過,要是射不中,你給我喊哥怎麼樣?」
噗嗤一聲,楚昊宇忍不住笑了出來,叫道:「這算什麼賭注?再說,不管你叫不叫,我都是你七叔,而你竟然想讓我喊你哥,嘿嘿,輸贏都不吃虧,你還是真是打的好算盤。」
盯著楚昊宇,楚元敬開口叫道:「怎麼,不敢?」
對於楚元敬那挑釁的目光,楚昊宇哈哈一笑,道:「你笑聲就等著叫七叔吧。」大叫聲中,楚昊宇一夾馬腹追趕起野兔來,此刻,楚元敬從侍衛手中接過弓箭追趕了上去。
當兔子再次落入眼中,楚昊宇抬手便是一箭,不過羽箭並非用弓弦射出,而是楚昊宇用內力甩了出去,仿若一道暗器。急速飛射的羽箭,帶起一陣破空聲響。
看到楚昊宇的動作,楚元敬不由叫道:「小七,你竟然敢耍賴?」大叫聲中,楚元敬彎弓便是一箭想要將楚昊宇的羽箭射下來。而且,射出一箭後,楚元敬抬手間便又有一支羽箭搭在弓弦上,射向野兔,整個動作行雲流水沒有任何停滯。
楚昊宇並不好弓箭很少接觸,害怕自己射不到野兔才想出如此辦法,然而看楚元敬竟射向自己的羽箭,冷哼道:「你不一樣?」
大叫聲中,楚昊宇將手中彎弓拋了出去,卷向楚元敬的兩隻羽箭。
根本不用再看下去,楚元敬也知道羽箭會被彎弓擋下,而野兔更會被暗器打中。冷哼一聲,楚元敬輕提馬韁站定,盯著楚昊宇說道:「真後悔和你一起出來打獵,連弓都扔了。」
望著楚元敬,楚昊宇也停了下來,而此刻,羽箭已然傳統野兔的身體,甚至將它釘在地上。見狀,楚昊宇哈哈一笑,道:「射中了,叫聲七叔聽聽?」
又一聲冷哼,楚元敬開口叫道:「讓我喊你七叔,你就想吧。耍賴也就算了,竟然連弓都給扔了,真是懶得理你!」說完後,楚元敬打馬向著山里深處奔去。
看楚元敬是真得發火,楚昊宇雖跟了上去卻是大笑道:「呦呦呦,小敬你還發火了,跟七叔我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莫非剛才又扯到你的痛處?」
此刻,楚鵬已然撿起彎弓和野兔,並且將彎弓遞到楚昊宇手中。
不見楚元敬出聲,楚昊宇眼珠一轉便有了計較,板著臉說道:「怎麼,莫非你輸不起?」
「你說什麼?」回頭望著楚昊宇,楚元敬大叫道:「我輸不起?哼,你小子知道什麼,弓箭是兵器,兵器對於將士來說就是生命,你小子為了輸贏就將生命都扔了?」
點點頭,楚昊宇一臉沉寂,望著元敬說道:「對我來說,輸贏就是生命!」話到最後,楚昊宇再不能保持平靜哈哈大笑起來。
與楚昊宇對視片刻,楚元敬也笑了出來。好容易止住笑聲,楚元敬沒好氣的瞪了楚昊宇一眼後開口說道:「你小子在乎的哪是輸贏,分明是面子。」
楚昊宇也不否認,點點頭說道:「怎麼,你也承認我贏了,那叫聲七叔來聽聽?」
「你就想吧!」再次瞪了楚昊宇一眼後楚元敬轉過了頭去,縱馬向著山林深處奔去。而且,楚元敬似把火氣發泄到了動物身上,只要稍大些的動物落入他的視線,統統成為他的獵物,不大工夫已然收穫了不少野味,甚至還有一隻野狐。
看楚元敬收穫越來越多,而自己幾乎毫無收穫,楚昊宇不由有些著急,對楚鵬說道:「楚鵬,你教我射箭。」
聽到楚昊宇的話,楚元敬越發高興,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聲,同時故意賣弄箭術,彎弓射向天空中覓食的鷂鷹。
楚元敬的箭術委實不錯,一箭直接射穿咽喉,鷂鷹竟是連悲鳴聲都不曾發出便從空中跌落。
楚昊宇眼力頗好,將一切都看的清楚,看著直直跌落的鷂鷹,再看看楚元敬那得意的表情,楚昊宇輕哼一聲故作不屑的說道:「不就是一隻小鳥,今天我非獵一頭黑熊,讓你看看什麼是水平。楚鵬,先教我箭術。」
楚家以武立國,楚鵬能夠選為楚昊宇的貼身侍衛,不僅武功不凡,軍略、戰陣都有涉及,箭術也不再話下。抬手拔出一隻羽箭扣在弓弦上,楚鵬開口說道:「少爺,用食指,中指及無名指扣弦,就像這樣。」
學著楚鵬的樣子,楚昊宇食指放在箭尾上方,而中指和無名指則置於箭尾下方,並緩緩拉開了弓弦。
點點頭,楚鵬鬆開了羽箭,頓時,離弦羽箭極速射出將小小的麻雀穿透。此刻,楚鵬接著剛才說道:「少爺,射箭時候一定要保持全身放鬆,就像我們平日練武一樣。至於準頭,以少爺你的武道修為,只要控制弓弦就可以了。」
點點頭,楚昊宇並沒有開口而是搜尋著目標。突然,看到枝頭的小麻雀,楚昊宇稍作瞄準便鬆開了羽箭,只是力道雖大卻是沒有射中麻雀,反而將手臂粗細的樹枝射穿驚得鳥兒亂飛。
此刻,又是一支羽箭飛起,極快的速度竟然將三隻麻雀穿成一串,看得楚昊宇眼都直了。
看到楚昊宇的表情,楚元敬越發得意,卻是故意搖頭說道:「失誤、失誤,竟然射偏了,本公子怎麼就射了三隻麻雀呢,浪費一支羽箭。」話到最後,楚元敬更是發出一聲嘆息。
沒好氣的瞪了楚元敬一眼,楚昊宇大聲叫道:「你小子就得意吧,不就是一箭三雕嗎,哼,等我學會了箭術,我讓你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神箭手。楚鵬,不要理他,咱們繼續學!」
看楚昊宇真耐著性子學習箭術,楚元敬雖不時打趣他卻也教了他不少東西。楚元敬和楚鵬都是神箭手,而楚昊宇又聰慧無比,很快便摸到其中的訣竅,再加上楚昊宇高絕的武道修為,十箭倒有.箭能夠射中獵物,只是有時候不能一箭斃命罷了。
很快已是中午,除去楚元敬射中一隻野狼,眾人竟沒有遇到兇猛的動物,大都是兔子、山雞之類,是以收穫雖多楚元敬卻不滿足,叫道:「先生火做飯,等下午咱們再深入一些,一定要打幾隻像樣的東西。」
楚昊宇很是贊同的點點頭,張口說道:「也是。咱倆出來時候可是說要打幾頭狗熊回去,要是就帶著這種東西回去,豈不被他們笑死。哼,下午不許再打這種東西,只揀大的。」說話同時,楚昊宇翻身下馬,隨手將弓箭扔給楚鵬,接著又道:「要不下午咱們爬高些,也不騎馬了。」
點點頭,楚元敬開口說道:「上午只顧著教你射箭,沒能前進多少。先吃些東西,下午咱們進老林子,裡面好東西多著呢!」說完後楚元敬也跳下馬,將馬韁給了身邊侍衛。
看兩位爺都下馬了,一眾侍衛便忙碌起來。這一眾侍衛出自禁軍,經常幹這些事,有人生火有人宰獵物,做起來有條不紊。
坐在地上,望著楚元敬,楚昊宇終是開口問道:「小敬,一箭三雕,雖然是三隻麻雀,你是怎麼做到的?」
有點意外楚昊宇這個問題,不過楚元敬還是一臉得意,隨口說道:「蒙的。」看楚昊宇愣了下,楚元敬哈哈大笑起來,叫道:「其實,我只算準了兩隻,最後一隻完全是運氣。」
稍愣了下後楚昊宇也樂了,笑道:「我還當你小子真有這水平呢,不過,一箭雙鵰也不錯了。教教我,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聽楚昊宇竟然想要拜師,楚元敬不由笑了起來,不過並沒有出言打趣楚昊宇而是開口說道:「簡單來說,就是眼力,力道,經驗。複雜來說,瞅準時機不能猶豫要立刻出手,至於力道並非越大越好而是巧勁,這就要看經驗了。」說到這裡稍頓,楚元敬望著楚昊宇說道:「你現在別想什麼一箭雙鵰了,找准一個點,比如咽喉、眼睛,能夠射中就不錯了。」
點點頭,楚昊宇開口說道:「我記住了,真想現在就有一隻獵物出現在我面前,越大越好!」說話間,楚昊宇眼中更是露出興奮光芒。
看到楚昊宇眼中的光芒,楚元敬不由大笑起來,然而笑著笑著,張開的嘴巴便合不攏了,而且眼睛也直了,目光中充滿不敢相信。
隨著楚元敬的目光,楚昊宇也樂了,不過並沒有笑出來,而是揮手示意眾人莫再出聲,因為一頭野豬正顫巍巍的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