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就是美。」歐陽不理會歐平:「小青,我們吃早飯去。」
「這個……」
「沒那麼多講究。」歐陽知道小青在想什麼道:「一起吃飯又怎麼了?」
「是啊!」歐平道:「我爹和我講了一大堆規矩,少爺說放屁。我都是和少爺一起吃的。」
「恩,你要叫我名字歐陽也可以,你要和歐平一樣堅持叫我少爺,我也不反對。不過既然和我們在一起,就別那麼拘束。吃過飯讓歐平帶你去做幾身衣服。一個姑娘家沒衣服換洗是大笑話。」歐陽是打算再過半個月州試完後,將小青送到東京汴梁,幫她找到姐姐。順便帶歐平見識下京城,話說自己其實也挺想去看看這個政治文化中心。還有李師師,一定要去看看。如果價錢不貴的話,也可以適當考慮下干點什麼,某些歷史痕跡該留還是要留,即使丑點也認了……
……
小青邊挑布料邊問:「少爺為什麼逃婚?據小青聽說逃婚的,都是因為另外有相好的。」
「少爺才沒有呢。」歐平道:「至於少爺為什麼逃婚,我還真沒問。反正少爺說逃,那就逃。」
小青再道:「我看少爺不象一般人。」
「那是,少爺厲害著呢。」歐平道:「什麼事情都懂,除了讀書。先生一直都說可惜,少爺就說,念這書就為了當官,其他一點用都沒有。還不如雜科。不過少爺對我說,這樣的書不好。」
「不好?怎麼才算好?」
「少爺說,念書只是為了識字。少爺還說,應該專科專學才是正理。」
「是什麼意思?」
歐平道:「比如當捕快,就要有經驗的捕頭開課培訓。比如你手上的布料,如果有師傅開課培訓怎麼染色、怎麼剪裁,那大家就會很快上手。至於當官也得開專門的官課,一群論語出生的人哪有管理能力。」
小青問:「那比如說知州該怎麼當?」
「知州?少爺說當官是人都會。但要當個好官,必須精通民事。農田缺水,他能引水來。物價虛高,他能壓制。百姓缺醫少藥,他也能想辦法。我就問少爺自己當官話能不能做個好官。少爺笑著說他當不了好官,但能當好皇帝。我奇怪問為什麼。少爺說,當今皇帝昏庸,杭州開設造作局,蘇州開設應奉局,窮民力而為自己一私之欲。自己怎麼幹也比他要好。」歐平越說越小聲,他是知道這話流傳出去的後果。
小青忙道:「這話不能說。」
「恩,少爺也交代過不能說。不過少爺說小青你是自己人,真要出賣我們換富貴,也是我們自己看錯人。」
……
近響午,茗卿才翩翩來遲,今天的茗卿打扮明顯隨意很多,衣服也樸質許多。歐陽笑道:「我和歐平打賭,我說你丫鬟走後最少兩個時辰後才會到,他不相信,看來是我贏了。」
茗卿忙道:「讓公子久等……」
「別這樣,我開玩笑的。遲到是女人的專利。」歐陽道:「歐平去街上,估計一會就回來。裡面先請。」
進房後茗卿一說來意讓歐陽嚇了一跳,歐陽沒想到茗卿竟然是給自己當老師來了。茗卿拿出書款款道:「貼經,就是貼掉經的一部分,而貼掉的一部分就要你寫出來。」
「……」歐陽張大嘴點下頭,順手擦把額頭的汗。
「嘻嘻,公子這表情實在是可以放個雞蛋進去。」
歐陽再汗一個實話實說:「被嚇的。」
「公子會天文地理,可不知茗卿會諸家神算。」茗卿笑著神秘道:「茗卿已經算出本次州試之題。」
「啊?是不是真的?」歐陽歡喜道。
「當然是真,公子只需背誦千字即可。也幸虧如此,本次州試主考為周禮,要是公子用心念詩經,奴家反倒愧疚。」
「太好了。」歐陽道:「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謝謝你。」他當然知道這考題是人家身子換來的。當然即使沒考題,人家也得出身子,本就是這職業,要求哪能太高。
「公子願意和奴家朋友相待,又不貪慕奴家這身子。說謝倒是生疏了。」
「別奴家了,聽著彆扭,你叫我歐陽,我叫你茗卿就好了……早知道多敲州府點錢,還你自由。」歐陽道:「別說我馬後炮,那天下畫舫我就問了你贖身價格,兩千貫,太黑了。」
「公子有心,茗卿就感激不盡。茗卿也過摜了此等生活。如同籠子中的小鳥,雖然是他人玩樂之物,但真出籠,恐怕又不知去何處。」說到這,茗卿有點唏噓。
「別哭了。」歐陽安慰道:「等你找到心上人後,就去我村里住著……喂!偷聽的,進來。」
「呵呵,少爺,茗卿姐姐。」歐平推門進去,滿臉賠笑,身後還跟著一條小尾巴。
小青紅著臉道:「少爺。」
「沒關係,不過這不是好習慣。準備下午飯,弄點好菜送到客房。」
下午就是輔導課,依了歐陽的意思,就是在書上畫圈圈就好。沒想茗卿相當尊重聖賢之書,寧可一處一處的教導歐陽,也不願意在書上做標記。考論,相當作文題,就是拿出聖人一句話,讓你論述這句話,用的還得是大經或者兼經里的語句。歐陽七拼八湊出一篇文章,茗卿看了直搖頭。
本著送佛送到西天的精神,茗卿直接寫出文章,讓歐陽自己背誦。直到初燈,茗卿婉拒了歐陽留客,囑咐要多念多背後悄然告辭。
歐陽也不是普通人,花費了兩個時辰將這一千來字背得滾瓜爛熟。然後很熟練的銷毀證據。
……
「他脫了你的衣服,但又穿了回去?」公主問。
「是!」小青紅這臉回答。
「本宮奇怪,按你的性子,剛脫你衣服,你就應該動手才是。」
「奴婢想這歐陽是公主看中之人,非萬不得已,還是不要冒動的好。」小青回答。
「步帥已經催促本宮幾次,既然你已經取得他信任,本宮也不再逗留。」公主道:「一切依計行事,到京城再行發難,本宮不想當地官員糾結此事之中。」
「奴婢明白。」
公主嘆口氣:「你我相處多年情同姐妹,無人之時,莫要再一口一個奴婢。」
「奴婢不敢,奴婢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