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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防盜章,12.11晚七點替換~~~~~~~~
很快,阿念就知道,討厭鬼可不只江仁一個。讀字閣 www.duzige.com江仁是走嘰呱路線的,嘴巴沒個消停,天天圍在他子衿姐姐身邊嘰嘰呱呱的說話。阿念就已經很煩他了,不想還有一個,也很討厭。與江仁的嘰呱路線不同,沈玄是走賣萌兼拍馬屁兼臭顯擺路線的。
沈玄主要是這樣,「子衿姐姐,你這衣裳可真好看!」「子衿姐姐,你字寫的真好!」「子衿姐姐,這是鵝毛筆啊,你教我用鵝毛筆寫字行不行?」「子衿姐姐,我也會吹小笛子了,我吹給你聽好不好?」
阿念特想替他子衿姐姐回一句,「不好!!!」
可惜,他子衿姐姐的反應是這樣滴,「是嗎?阿玄的衣裳也很好看哪。」「我字平平,倒是阿玄不是也學寫字了嗎?寫幾個給我看看。」「行啊,鵝毛筆好用的很,你喜歡到時我送你一套。」「嗯,你吹吧,我聽著呢。」
阿念深深覺著,他家子衿姐姐真的太善良,太沒有防人之心了,竟然沒有看出江仁&沈玄這對姑舅兄弟的猥瑣用心來。
老鬼感嘆,「競爭力好大哦。看你勝算不大。」
阿念於內心深處義正嚴辭的回了老鬼一句,「我可沒想過那些事,我自知是配不上子衿姐姐的!可是,阿玄年紀小,資質難辯,也不大穩重,我看他是不如義父的。阿仁更不必說,討厭鬼一個,看他長得那歪瓜劣棗相,更配不上子衿姐姐!子衿姐姐又不大,以後肯定有更出色的男子。」
阿念小小年紀就早熟的很,已經開始為他家子衿姐姐的終身大事操心了。
被阿念說不大穩重的沈玄正在教訓弟弟沈絳道,「阿絳不准再喝水了,晚上總是撒尿。」不知什麼毛病,就喜歡睡前喝水。
沈絳捧著碗咕咚一口,道,「不喝水,渴死。不撒尿,憋死。」
沈玄挽袖子,「我乾脆現在就揍死你算了!」
沈絳還是很怕他哥的,貧嘴後見他哥要冒火,忙把碗放下,不敢再喝水了,乖乖的脫衣裳睡覺。江氏摸摸小兒子的臉,笑,「怎地這麼愛喝水?」
沈絳鑽被窩裡道,「我哥說我上輩子是水缸。」
江氏給小兒子逗樂,說大兒子,「不准胡說。」
沈玄道,「子衿姐姐說明天做綠豆糕給我吃。」
沈絳糾正他哥的說辭,「子衿姐姐明明說的是,做綠豆糕給我們吃,怎麼就專成做給你吃了,哥,你可真會吹牛。」
沈玄眼裡露出「再不閉嘴就割舌頭」的凶光來,沈絳嚇的一縮脖子,鑽他娘被窩去了,撒嬌,「娘,我跟你睡。」
江氏拍拍被窩裡的小兒子,給兒子們打圓場,「好了,天晚了,睡吧。明兒個歇一天,後兒是好日子,咱們給你爹燒香去。」
被阿念說相貌歪瓜劣棗的江仁則在挽鏡自憐,江順說兒子,「男子漢大丈夫,總照鏡子像什麼話?」
江仁十分惆悵,「爹你哪裡知道我的心喲。」
江順好氣又好笑,「你有什麼心?」
江仁嘆氣,「子衿妹妹小時侯就很招人喜歡,如今越長越好看啦。」
江順笑,「這可真是廢話,小時候長的好,大了自然更好。」
江仁鬱悶的放下鏡子,跟他爹說心事,「我沒子衿妹妹好看啦。」
江順:……
江順糾正兒子,「男子漢大丈夫,好看有什麼用,不當吃不當穿的,最重要的是有本事。」再說,他兒子生得虎頭虎腦,也是很不錯滴~
江仁愈發惆悵,不留神給了他爹一刀,「我念書還不如爹你呢,爹都考不上秀才,我更考不上。」
江順這屢試不第的青年秀才也顧不得兒子啥心情了,他哼一聲,就聽兒子捧著一顆火熱的少年心,望月長嘆,「真是愁死人哪。」
江順半點不同情兒子了,道,「愁死你算了!」
江仁:……
沈念打發何冽睡下,自己卻是失眠了,他琢磨著:依子衿姐姐這樣的人才,凡夫俗子如何配得?何況子衿姐姐這樣善良的人,就怕被花言巧語蒙蔽,說不得,他得多為子衿姐姐把把關啦~
這年頭不計劃生育,孩子們多,說來沈何兩家不過一家兩個,還真不算多的。更何況,江仁還是獨生子哩。再加上三丫頭、阿念,三家湊在一處,七個孩子,也熱鬧的緊。
何子衿早早起床,打完拳就去準備蒸綠豆糕的東西,待吃過早飯,她把綠豆糕蒸上,叫周婆子看著火侯,一時綠豆糕出鍋,何子衿還裝了一盤子叫翠兒給隔壁麗麗送去。
不一會兒,何培培就帶著她妹何麗麗來了,麗麗不過四歲,比最小的沈絳還小一歲,她粉兒喜歡子衿姐姐,老遠就奶聲奶氣的喊人,「子衿姐姐,我娘叫我和我姐拿山核桃給你吃。」遠親不如近鄰,這年頭鄰里關係大都不錯,何況兩家又是同族,平日城來往也親密。
何子衿過去抱起白白嫩嫩的麗麗,笑,「給你送去的綠豆糕,吃了沒?」
「吃了,很好吃。」麗麗抓著何子衿一縷頭髮,望著沈玄江仁幾個,驚嘆,「子衿姐姐,你家來了這麼多親戚哪。」
何子衿笑,「是啊。」將江仁沈玄沈絳介紹給姐妹二人認識。麗麗同沈絳年紀相仿,倆人說起話來也很合拍,很快就一道玩兒去了。
何培培年紀與何子衿一樣大,只是生日小何子衿幾個月,她與何子衿素來不大對眼的,放下核桃後還彆扭著一張臉。
三姑娘哄她,笑,「培培,吃果子吧?」
何培培如今也大了,不是小時候,就是討厭何子衿也會裝個相了。何況,她娘叫她看著她妹哩。何培培禮貌的道謝,「三姐姐,我不吃,你們自己吃吧。」
江仁已在旁對著他家子衿妹妹獻殷勤,道,「子衿妹妹,我砸核桃給你吃。」
何培培瞟江仁一眼,心說,這傻小子怎地這般討厭嘴臉,還給何子衿砸核桃,何子衿難道沒長手!真是太討厭啦~越看越討厭~
江仁見何培培一直歪著個眼看他,就從給子衿妹妹砸的核桃里塞給這丫頭一顆核桃,道,「別看啦,想吃就吃唄,是不是饞啦~剛三姐姐叫你吃你還不吃,裝什麼樣呀~」
何培培多要面子的小姑娘呀,頓時臉漲個通紅,氣的險將江仁塞給她的小核桃砸江仁臉上,怒,「你才饞呢!」馬屁精!除了給何子衿剝核桃,還會幹啥!死馬屁精!討人厭的馬屁精!
江仁看她清清秀秀的一小姑娘,雖然鼓著臉頰,也如同小青蛙一般,不由心下暗笑,道,「我饞我饞,麻煩這位妹妹把核桃還我吧!」
何培培頗有些小蠻脾氣,將頭一抬,脆生生道,「美得你!給人的東西還往回要!我才不還!」
江仁笑,「那你就吃吧。」又給了何培培幾個,說她,「我知道你們小丫頭家力道小,自己砸哪裡砸得開,你們吃,我給你們砸。」
何培培竟賞臉一笑,「我哥在家的話,都是我哥給我砸。」
「喲,你還有哥哥呢。」
「當然有啦,我哥比你還高比你還壯肯定也比你有學問。」何培培說起自家哥哥還是粉兒自豪的,如果他哥不要總拿何子衿當另一個妹妹就更好了。
江仁暗笑,想終於碰到個傻丫頭了。子衿妹妹漂亮又聰明,江仁在子衿妹妹面前一直沒啥心理優勢,如今遇著何培培這有啥說啥的實在丫頭,江仁心裡優越感猶然而生,就多送了何培培兩個核桃吃,還自我介紹,「我姓江,單名一個仁字。瞧著你比我小,叫我哥哥就行了。」此傢伙還無師自通泡妞術。
何培培細細的揭去核桃仁上的細皮,笑,「那我叫你江哥哥吧。」
「成!」江仁道,「做我妹妹,可是有很多好處的。」
「有什麼好處,不就是砸幾個核桃麼。我哥也會給我砸。」又強調了遍自己有哥的事兒。
江仁道,「好處多了去。」放眼一望,沈絳正帶著麗麗小朋友在鞦韆上玩兒呢,麗麗小朋友坐鞦韆上,沈絳在後頭推人家盪鞦韆,賣力的很。
江仁道,「咱們也去玩兒鞦韆,我推你,如何?」
何培培道,「讓他們小孩子玩兒吧。」她妹正在上頭呢,何培培長妹妹七歲,很知道讓著妹妹。
江仁拉她,「沒事兒,阿絳能有多少勁兒,他們玩兒會就累了。」
何培培拍開江仁的手,板起臉,「不許拉拉扯扯。」她漸漸長大了,她娘早跟她說過,可不能叫臭小子占了便宜。
「唉喲,我求你了妹妹,這叫拉扯呀。快點兒,你不過來,我可不推你了。」江仁對何培培可是非常放得開的。主要是,何培培只是個清秀小丫頭,不似他子衿妹妹,生得太漂亮,因為要欣賞子衿妹妹的美貌,一見子衿妹妹,江仁同學的腦袋運轉速度就有所下降。不過,對何培培,是沒這種妨礙的。江仁在何培培同學面前很有智商優越感。
何培培便跟著江仁去鞦韆那裡玩兒了。
麗麗還在鞦韆上坐著,她年紀還小,人也不重,奈何推她的沈絳不過堪堪大她一歲。沈絳是個實在娃,為了給麗麗妹妹推鞦韆,多苦多累也不說,硬咬著一口小奶牙累出一身汗來。江仁一揮手,令絳表弟退下,嘖嘖兩聲,「為了給人家推鞦韆,小命都不要了,別一會兒累厥了你。」
麗麗是個很懂事的小姑娘,聞言也不在鞦韆上坐了,連忙跳下來,邁著小短腿跑過去扶著沈絳的小胳膊,小小五官露出個擔憂模樣,連聲問,「絳哥哥,你很累了嗎?怎麼不跟我說呀。」她在鞦韆上坐著,也不知道沈絳哥哥快累的翻白眼兒了,從口袋裡取出小帕子給沈絳哥哥擦臉。
沈絳哥哥不愧小男子漢,小小年紀已深諳男子漢大丈夫要臉不要命的道理,依舊強撐,「不累不累,一會兒我還推你。」
麗麗拉著沈絳哥哥汗浸浸的小手,說,「我不坐了,咱們去看子衿姐姐的花吧,子衿姐姐的花房裡有好多好看的花,絳哥哥你看過沒?」
沈絳其實早見過了,他粉兒善解人意道,「沒呢。」
「來,我帶絳哥哥去看。」兩小便手拉手的去花房看花兒了。
何培培望著她妹與沈絳手牽手的去了花房,手裡的帕子抖啊抖的,她見沈絳一腦門子汗,原是要給沈絳去擦的,結果,根本沒用著她……
江仁笑,「要不,你給我擦擦算了。」
何培培給他個白眼,揣回帕子,過去坐鞦韆上,道,「你還要不要推我啦~」
「推,推。」江仁便推著何培培盪鞦韆,他口齒伶俐,特會逗小姑娘,說幾個笑話就逗的何培培咯咯笑,江仁也挺樂呵。可他總覺著哪裡不對來著,往回一瞅,江仁眼珠子險跳出來,他看到了什麼——
給子衿妹妹砸核桃的人換成了沈玄,阿念坐在另一畔悠悠然的吃子衿妹妹給他做的綠豆糕,三姑娘正慢慢的喝茶,四人還說著什麼,一時有輕輕的笑聲傳來。
那輕淺的笑聲卻仿佛一九天神雷霹醒了江仁,江仁心下暗罵:xxx的,老子這不是擅離陣地叫那兩個死小子挖了牆角麼!
江仁悔的直想撞牆,再一推何培培力道就沒控制住力道,何培培還是小姑娘,膽子也不大,一聲尖叫,巴唧從鞦韆上摔了下來。江仁這會兒也不想撞牆了,連忙跑過去救何培培,何培培同學屁股著地,兩手撐著地,摔的眼裡淚光閃爍,直說江仁,「你幹嘛!突然用這麼大力氣!」
江仁賠笑,「沒留意沒留意!我不是瞧著妹妹喜歡盪高些麼!嚇著妹妹了吧。」忙將何培培自地上摻起來,問,「屁股疼不疼?」
何培培的臉立刻羞成個猴屁股,惱羞成怒,「不疼!」疼死了有沒有~死江仁這麼一說,她又不好意思揉一揉。
三姑娘何子衿瞧見何培培自鞦韆上掉下來,連忙過來看,何培培抹一把淚,也不理江仁了,道,「我家去了!」
江仁是個機伶人,連忙道,「我送妹妹。」
「我才不要你送!」
「求你了,讓我送吧。我好內疚的。」江仁可憐兮兮,他也沒想到把人家姑娘摔下來呢。
何培培哼一聲,一瘸一拐往家走,江仁狗腿的跟在一畔,不停的給何培培賠禮道歉。何培培才肯理他,道,「以後你可不能用那麼大勁兒推我了!」
「再不會了再不會了。」江仁送何培培回家,還跟何培培的母親王氏賠了一通不是,道,「培培摔著屁股了,大娘給她瞧瞧,一會兒我去買藥給她送來。」
何培培見江仁到處把自己摔了屁股的事兒拿出來說,氣的了不得,大聲道,「我才不要你的藥!趕緊走趕緊走!」
王氏說閨女,「這是怎麼了,阿仁也不是故意的。」
江仁撓頭笑笑,「妹妹定是惱我呢。我推她推的力氣大了,要不,她也摔不下來。」
何培培簡直要氣死了,她道,「不准再說我摔著的事兒。」
江仁忙道,「不說不說。」
「我不要你買的藥,也不許再跟別人說!」何培培同學最要面子的好不好!
江仁再次保證,「絕對不說。」
何培培屁股疼的很,想去屋裡躺一躺,對江念道,「你先回去吧,等我消了氣,你再來找我玩兒。」
江仁又跟王氏賠了回不是,便回何家了。
待下午,江仁買了化淤的藥和兩包桃花酥給培培送來,跟王氏道,「我聽培培妹妹說她喜歡吃桃花酥。這藥大娘收著,是在平安堂買的藥,可好用了。」
何培培的屁股是真的摔青了,王氏原本也有些生氣,覺著這江家小子沒個輕重把她閨女摔了。江仁這三番兩次的上門兒道歉,到底只因小孩子玩耍,何況她閨女也沒摔多重,王氏也不是沒心胸的人,笑道,「沒什麼大礙,還拿果子來做甚。你自拿回去吃吧。」
江仁堅持不肯,道,「我特意給妹妹買了,給妹妹吃的。」
王氏便也不怪他了,臨江仁告辭,還裝了一小布袋的干紅棗給江仁帶去吃。
江仁回去後,何子衿好生勸他,「放心吧,培培並不小氣,她不會怪你的。」
江仁道,「我沒留心,力氣也太大了。」
何子衿道,「等明兒培培好了,你再叫她來一道玩兒,不就沒事了。」要不是何培培與她不對付,何子衿肯定陪江仁一道去瞧瞧何培培的。
江仁笑,「也是。等她好了,我輕輕的推她,就當給她賠禮道歉了。」
沈玄跟著子衿姐姐的腳步來安慰江表兄,道,「阿仁哥放心吧,我看你跟培培姑娘很說的來,等她好了,你再給她說幾句好的,她肯定不會放心上的。」
阿念點頭,「嗯,你們是挺合適的。」
江仁:兩個死小子的話里,是不是有啥歧義啊!
孩子們玩兒了一日,第二天,何恭雇了兩輛馬車,三家人一道去廟裡燒香拜佛搞封建迷信,不,保佑沈素春闈得中。
如今非但春闈將至,一年一度的秀才試也快到了呢。芙蓉寺身為碧水縣唯一之佛教場所,香火還是頗為旺盛的。而且,遇著的熟人真正不少。
其間就有何洛的母親孫氏,還是帶著何洛一道去的。孫氏笑,「聽說芙蓉寺的文殊菩薩最是靈驗,阿洛今年秀才試下場,我帶他來拜拜。」
「可不是麼,靈驗的很。」何老娘立刻拿出切身經驗說的活靈活現。
何洛見過長輩後與何子衿說話,「你這是來給誰拜的?」
何子衿道,「我舅舅今科春闈。」
何洛一拍腦門兒,笑,「這幾個月念書都念傻了,沈大叔去年中秋後去的帝都。」又道,「放心吧,沈大叔一準兒沒問題的。」
何子衿笑,「你秀才試準備怎麼樣了?」
何洛伸出一個巴掌,悄悄道,「五五之數,這次就是下場碰碰運氣,哪怕下次再考,起碼咱熟門熟路不是。」
何子衿引用一句名言,「這叫,戰略上藐視,戰術上重視。」
何洛想了想,點頭,「有理。」
何洛正同何子衿說話,江仁溜噠過來,一拱手,也不知跟誰學的滿嘴江湖氣,道,「這位大哥怎麼稱呼?」
沈玄實在受不了他,奈何這還是他舅家表兄,沈玄道,「阿洛哥是子衿姐姐的族兄。」阿仁哥這是發什麼神經喲。沈玄不知道的的是,他家阿仁哥的神經現在才開始發。江仁一聽說與他家子衿妹妹是同族,立刻親熱的握住何洛的手,笑呵呵地自我介紹,「原來是阿洛哥啊,久仰大名,我聽子衿妹妹說起過你哪。我叫江仁,你叫我阿仁就行了。」
何洛溫文爾雅的笑,「好。」
江仁也不知是腦子裡哪根筋搭牢,他扭頭對三姑娘道,「三姐姐,這是阿洛哥,你認得不?」
沈玄都想掩面而遁了,天哪,他竟然有這樣的白痴表兄。早上梳頭去他娘那裡借桂花油把頭髮倒飭的跟狗舔過的暫且不提,怎麼智商一出門就這麼不夠用啊。
三姑娘明眸皓齒的一笑,「阿仁,我跟阿洛是一個縣的,你說我們認不認得。」
江仁尷尬的吐吐舌頭,嘿嘿一笑,不用人勸,自己就釋然了,「我就只顧得跟阿洛哥說話了,別的沒顧上多想。」
何洛對三姑娘微禮,道,「三妹妹。」兩人同年,論生辰何洛大一些。
三姑娘還禮,「你們來的早。」
「我娘說要看看後山的杏花林,故而早些來。」何洛溫聲道,「我先過去服侍母親了。」
三姑娘頜首,「好。
何子衿就負責把陳家四姐妹與陳志陳行陳遠兄弟介紹給表兄弟們認識,孩子們也鬧騰騰的說起話來。何子衿見陳二妞臉上喜氣洋洋的,朝她眨眨眼,陳二妞過來說話,何子衿笑,「恭喜二伯娘了。」
陳二妞自也歡喜,這年頭,兄弟是女孩兒們在娘家的靠山哪,笑,「我娘也嚇了一跳呢。說來,還得謝你娘。」當初那送何子衿的二十兩的小琴總算沒白送。
「是二伯娘命中有子,命里有的,早晚都會來。」何子衿笑,「姑祖母帶一大家子給二伯娘這一胎燒平安香,可見姑祖母對二伯娘這一胎的重視了。」
陳二妞笑,「哪兒啊,我娘原不想動身的,是祖母說這不快秀才試了麼,帶著志大哥來燒香。還有大妞姐也要燒香的。「悄悄附於何子衿耳畔,小聲道,「求姻緣。」
何子衿掩唇淺笑,「大妞姐還要求姻緣,我聽說你家門檻兒都要給媒婆們踩平了。」
陳二妞只笑不語,她道,「我好些時日沒去找你,三姐姐可真漂亮。」
「你又不是頭一遭見三姐姐,難不成才知道三姐姐好看。」何子衿笑,人長的俊,真不分穿什麼衣裳戴什麼首飾,真正的漂亮肯定是荊釵布衣不掩其國色天香。且,正是最好的年華,三姑娘只一身有些褪色的茜色的襦衣襦裙,發間也只一支新開的杏花,但她這樣美麗,褪色的舊衣反襯的她愈發不同凡俗的美麗。此時此刻,不知多少人或明或暗的朝三姑娘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