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相思引 第9章 慈母手中線

    愣愣的看著黑袍男子良久。

    那是一張多麼熟悉的面孔，對於落陽而言，那是從小到大一直對自己都疼愛有加的面容。

    「師...師兄，雲天師兄，怎麼...怎麼會是你？」雙眼似要噴出火一般，怒視著黑袍男子，想要看透那籠罩在黑袍中的內心。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殺父親，這到底是為什麼？」

    黑袍男子與之雲天，一個看起來有些憨愣耿直，一個看起來有些妖異邪惡，除此之外一般無二。

    不過正如落陽所言，黑袍男子的確是雲天，只不過當落陽來到封魔台的那一刻，因為剛好是站在雲天身後，再加上心繫父母，如此巧合的剛好看到父親身殞的那一幕，所以也就忽略了雲天的身份。而此時，因為仇恨的原因，落陽不得不面對黑袍男子，可是當他看到黑袍男子面容的那一刻，心卻是迷惑了。

    那是他除了父母之外最為親近之人。

    那是從小照顧他長大的親人。

    一夕之間，仿佛都變了。

    蓬萊仙島一夜變成地獄，冷月不知所蹤，父親身殞，自己的殺父仇人卻是他最為親近的大師兄。

    如若算來落陽還不過是一個剛二十出頭的少年，他...還是一個孩子。這一切的一切仿佛如惡夢一般的經歷，又該讓落陽如何的承受。

    「桀桀～」雲天笑了笑，笑容有些詭異，有些邪惡，看起來卻讓人感覺到一股寒意，陰森恐怖。

    「為什麼！你竟然問我為什麼？」雲天饒有興致的看著悲痛欲絕的落陽一字一字憤怒的咆哮道：「因為我恨他！我恨你們這一家，尤其是你...落陽！試問有哪一點我不比你強，為什麼所有的榮耀與光環都圍繞著你，為什麼...！難道就因為你姓落，而我...卻什麼都不是！」

    深邃的雙瞳，帶著無盡的痛苦與憂傷，落陽似乎逐漸地明白，毫無懼意的看著雲天說道：「所以你要讓我失去一切，包括他。」伸手指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落乘風。「可他不僅僅是我父親，你別忘了，你也曾喊過他父親。」

    「那又如何！不僅他死了，就連你們一樣也要死。」話音一落，雲天手拿天魔劍，劍尖直指落陽。

    兩人劍拔弩張，眼看就要一場大戰。

    就在這時，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看著這一切的慕容嬌走了過來看著雲天。

    「天兒，如今蓬萊已毀，風哥也...，你一直所期望的都已經實現，念在以前我待你不薄的情分放過陽兒吧！陽兒他...如今也已經一無所有。」

    然而雲天卻不為所動，天魔劍仍是直指落陽。

    身為人母，慕容橋卻是不能看著落陽身死，看了一眼地上躺著的落乘風，又看了一眼憤怒的落陽，隨後慕容嬌決絕的說道：「若是你覺得陽兒所承受的還不夠多，那麼就讓我來替他，用我的命換他一命。」說完也不等雲天是何反應，慕容嬌虛空一捏，也不知從哪變出一把精緻鋒利的匕首。

    落陽有些疑惑的看著那把小巧匕首，還沒等他明白母親所言何意。噗～鮮血四濺，一瞬間小小的匕首已經深深的插在了慕容嬌的胸口，讓落**本反應不及。

    嬌柔的身軀緩緩倒下，倒在身旁落陽的懷裡。

    「娘...！」

    緊緊的抱著慕容嬌的身體，顫抖的雙手想要捂住母親那不停往外流出鮮血的傷口，可是直到鮮血染紅了自己的雙手，母親胸口處的鮮血仍是不停的往外流。

    「娘...你不能有事，娘...你不能死！」伸手擦拭著母親嘴角溢出的殷紅，痛苦的哭泣著，聲音有些顫抖。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縱然身死，有些不忍，還有一點不舍，想要好好的看著自己的孩子，慕容嬌露出溫和的微笑看著痛苦低泣的落陽，無力的伸出右手，輕柔的撫摸著落陽的臉頰，

    「陽...陽兒，你…你一定要...好...好好的...活著！

    話音落，伸出的右手也跟著無力的垂落。

    靜靜地看著還帶有一絲溫和微笑地母親，落陽忍不住的將母親的身體抱的更加緊。

    「嗚嗚…娘.…娘....！」

    ....

    「滋滋～真是感人的一幕啊！可惜啦！你娘卻跟個傻子一樣，我有答應她以命換命嗎？我有說過要放了你嗎？」雲天此時卻是一陣怪笑，對著落陽說道。

    聽著雲天的取笑，洛陽更是憤怒，激動的站起身想要衝向雲天，和他拼命。

    「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可是當落陽剛站起身想要衝向雲天的一瞬間，只感覺後背微微一麻，身體便猶如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無法動彈。

    紅衣，紅袍，嬌美的身姿，穿著與落陽相匹配的大紅喜服的女子慢慢的從落陽身後走了出來。

    絕世的姿容，仿佛九天之上下凡而來的美麗仙子，冰冷的神情看不出一點塵世應有的俗氣。

    慢慢的，當女子走到落陽身前之時，落陽那本應悲痛欲絕的神情終於露出了一絲的驚訝與喜悅。

    「月...月兒，真的是你。」驚喜之餘還不忘出聲提醒道：「他殺了爹娘，快..你快幫我解了定身咒，我要殺了他。」

    「月兒，月兒你聽見沒？月兒....。」

    落陽焦急的吶喊，奈何，冷月就像沒有聽見一般對於落陽的吶喊無動於衷，冰冷的神情好似萬年的冰霜，只是一個勁的看著雲天。

    雲天也是同樣看著冷月，只是此時的雲天是微笑的著看冷月，一掃剛才暴戾邪惡的微笑。

    「無道師兄，別忘了你曾答應過我的承諾。」冷月神情冰冷開口說道。

    「哈哈，答應過師妹的事我怎會出爾反爾呢？你看他不是還好好的站在這嗎？」雖然雲天看起來是笑著說，但聽在人耳朵里卻是感覺格外的陰冷。

    落陽雖心中憤怒，但奈何身不能動，唯有靜靜的看著二人。

    「師兄、師妹、無道？」落陽內心極度的疑惑，無數的不解與迷惑，他兩為何以師兄妹相稱，他明明是雲天，月兒又為何稱他為無道。

    「什麼師兄師妹的，月兒，你們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我一句也沒聽明白。他明明是雲天，你為何稱他無道？」

    「落陽，我...！」

    冷月回頭似有什麼難言之語，剛要解釋些什麼，可話還未說完便被雲天打斷。

    「滋滋～我的好師弟，你也是夠蠢的，難道到了現在你還沒明白嗎？你以為...！」

    「夠了，無道你給我閉嘴。」

    對於雲天的嘲笑、戲弄。冷月內心卻是有些害怕，害怕落陽知曉這所發生的一切。冷月神色微變，急忙打斷雲天的話語。

    落陽慎慎的看著神情變幻的冷月，心中更是一痛，或許他們...！

    落陽沒有繼續的往下猜想，他希望雲天能夠真真切切，明明白白的告訴他。

    「月兒，你住口，讓他說，讓他繼續說。」

    四周頓時變得異常安靜，雲天眯著眼用戲弄般的眼神看了一眼冷月。

    「師弟，你知道嗎？你就是一個蠢貨，和你那死去的娘一樣的蠢，你以為就憑我一個人有能力殺光正道四聖地之一的蓬萊仙島嗎？若是沒人配合你以為就我一人能闖進蓬萊禁地？」

    「她，七煞遺孤，魔教妖女，說著雲天突然指向冷月又道：「真不知道是你蠢還是因為你貪戀美色，盡然堂而皇之的讓魔道妖女進了蓬萊而不自知。」

    雲天之言，所說的每一句話都猶如晴天霹靂，刺激著落陽的心。

    「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傻傻的低喃著，他不願相信，也不敢相信，落陽深邃的眼眸看向冷月厲聲道：「月兒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他說的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冷月眼神躲閃、遲疑，有些不敢去看憤怒中的落陽。心中的痛苦與折磨，然而雲天所言卻都是事實，他的確為七煞遺孤。

    「落陽，不是這樣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我只是想要查清楚當年的真相，並沒有想要殺人，更沒有想過殺你爹娘。」輕聲的低泣，想要辯解，但最終卻又不知該如何的解釋。

    「真的，落陽你要相信我。」冷月說著，用祈求的目光看向落陽，唯有奢望他能夠相信她。

    「師妹，事到如今你又何需騙他，昨夜你與他大婚，若沒有你暗中在酒里下毒，我們又哪能毫不費力的殺光這些所謂的正道之人。」

    看著落陽痛苦、絕望、憤怒的神情，雲天說不出的舒暢開心，他要讓落陽失去一切，甚至是冷月。所以他無所不用其極的從中挑撥。

    說完之後雲天又詭異的笑了笑：「其實這一切都是我們早就計劃好，早在你們籬山的偶遇，也不過是我們計劃中的一部分，為的就是替師妹報血海深仇。」

    落陽是如此的絕望與不甘，憤怒的雙眼欲要噴出火焰。

    「不是這樣的，落陽你別聽他的，這一切都不是這樣的！」冷月痛苦的哀嚎，

    看向落陽望著自己的眼神，冷月的心好痛，好痛，有心想要解釋，奈何牽強的解釋總是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

    突然，落陽整個人仿佛陷入了瘋狂，怒極而笑。

    「哈哈...哈哈哈，原來一直以來，我都不過像一個傻子被你們玩弄，原來這一切都不過是個騙局，一直以來你對我的愛原來都是假的。」」落陽瘋狂的咆哮，因為太過於憤怒激動，他的雙手緊握，指甲深深的刺進了肉里，鮮紅的液體一滴滴的掉落在地上，然而落陽卻毫無知覺一般感覺不到一丁點的疼痛。

    看著落陽瘋狂的神情，看著地上一滴滴的鮮血，冷月的心仿佛烈火在燃燒，萬箭在穿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