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他真的死了?他真的…」
於途兩兄弟還在喋喋不休地爭論著,而弘欒已經萬全陷入一種完全封閉式的、無意識的自我保護當中。
弘葫的死已經是一個事實,但是在弘欒的意識里,她卻極力地阻止這種念頭進入自己的腦海中。她本能排斥著,妄圖以這種方式來拒絕這個事實。
眼下的她雖然還是平靜,但是一旦她從夢境中清醒過來,那也就她崩潰的時候。而且往往事前壓抑得厲害,之後崩潰的程度也會完全超乎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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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邊,暗處的張揚本來還在極力掩飾自己的存在,但是看到弘欒那雙生無可戀、幾乎已經超脫塵世的雙眸,一顆堅毅的心也慢慢被軟化下來。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真的難以想像時間竟會有如此清澈、楚楚動人的眼睛。如果不是現在情況特殊,張揚真的想走到這個女孩面前輕輕安慰。因為不知為何,看到她悲慟失神的可憐模樣,張揚甚至感覺全世界都欠了她一樣。
&此說來,那銀樹星的皇子的確是被你擄了去是嗎?」於途臉上的表情漸漸凝固了下來。
&有,」于禁立即搖了搖頭,「我雖有此心,但是奈何中間出了一些岔子,那皇子現在還不在我的手上。」
&必多言!」於途擺了擺手道:「任你如何辯解已經沒有任何作用,如今通靈府上上下下全都認定那皇子是在你的手上,荀綬大人更是要暗暗拿你!」
&哥…」于禁忽然停頓了一下道:「在打定主意之前我就已經料到會有如此局面,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好說的,我只想問你一句…難道你就真的不想要那上古仙木嗎!」
&聲!」於途臉色一變,立即低喝了一聲,「難道你忘了荀綬大人的話嗎?私自議論銀樹星已經觸怒了大人,你又怎敢輕言上古仙木一事…」
&哥!莫要執迷不悟!」于禁臉色一正,直直地盯著於途道:「放眼當下,本源之力已經消失殆盡,如果沒有上古仙木,別說是晉升金仙,就算是靈仙一境也根本是痴人說夢!」
&麼?這怎麼可能呢!荀綬大人可是說過只要潛心修煉我通靈府的通靈仙法…」
&是迂腐!荀綬那個傢伙一直是在騙我們!」于禁大聲疾呼道:「難道你還沒有發覺自從五百年來我兄弟倆根本沒有半點進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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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再猶豫了,大哥!」于禁緩緩上前,一步拉住於途的手臂道:「我等仙界之人根本無法穿過仙界屏障而到達銀樹星,如果錯過這唯一的機會,那麼今生恐怕再無晉升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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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途和于禁雖是兄弟倆,但是兩人的性格卻是大相徑庭。于禁詭辯狡詐而於途生性溫和並無爭鋒之心,再加上對通靈府的依賴,此時要他答應于禁確實不易。
&要再考慮一下…」
於途才剛剛開口,突然之間只覺心中一凜,一股透骨的寒意忽然自手臂上傳了出來。於途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便飛出一掌打在于禁的胸口將他震飛了出去。
&禁>
&哥!你可不要怪我!上古仙木只有一份,如果帶上你恐怕會效果大減,所以…」于禁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忍的神色,「所以只好送你去死了。」
&是想不到啊…」於途臉色陰沉,「想不到你竟然如此狠毒,就算不念手足之情,你也根本不必下此狠手!」
&哥!你太天真了!」于禁忽然露出一絲張狂之色,「上古仙木是何等神物,就連荀綬那傢伙都不曾擁有,你若說自己根本沒有動那心思,我卻是根本不信!所以,語氣爭鬥不休,不如我先下手為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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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途冷哼了一聲,心中不禁為自己的大意而感到悲哀。原本他只是想帶回那對妖獸,沒想到卻遭到兄弟的暗算。現在想來,正如于禁所說,他實在是太過天真了。
&禁,雖然你偷襲得手,但是你不會認為這樣就能使我就範吧!」
&然不會,」于禁露出一絲得意之色,「剛才那妖獸之毒是我潛心煉製的,它雖然不能使人立即喪命,但是一旦中了這種毒就絕對不能再使用任何妖獸之力!所以,現在你根本不會是我的對手。」
&嗎?」於途忽然哈哈一笑,「你還是先看一下自己的胸口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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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禁狐疑地望了望於途,然後小心翼翼地跳到一邊,一把拉開了自己的領口。然而,他才只看了一眼,便立即驚駭地瞪大了雙眼。
&是?妖獸之毒?!不可能的!你怎麼會有…」
&詫異是吧!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做得很隱秘…」於途拖著自己的手臂上前一步道:「我雖然無欲無爭,但卻不代表我沒有防備之心。如今大家都中了這妖獸之毒,你的勝算又有幾何呢?」
&怪…」
就在於途兩兄弟僵持之時,千幻塔內的張揚卻不禁露出一絲疑惑地表情,于禁的胸口明明空無一物,為什麼他會覺得自己中了那妖獸之毒呢?難道中毒的症狀並不能從表面看出來?
&麼樣!」於途接著說道,「如果你現在肯將弘欒交給我,今日之事便就此揭過,從今往後我們互不相欠,我也不會在荀綬面前說什麼。」
&果我不交呢?」于禁的態度明顯地軟了下來。
&你我兄弟恐怕只好殊死一搏了,然而你可不要忘了,以你現在的境界,你肯定不會是我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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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禁冷冷地瞪了面前的於途一眼,不再言語。他的眉頭緊皺,臉色也變幻不定,看起來似乎是正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片刻之後,于禁回頭看了看一旁的弘欒,似乎是已經答應將弘欒交給於途。然而,就在這緊要的關頭,忽然一聲重重的鼻鼾聲響起,于禁的眼神一凝,忽然驚悸了一下。
&子?」
于禁驚詫地回頭看了看正要悠悠轉醒的袁鐸,仙元力猛地一動,原本混沌的腦子立即清醒了許多。
&了!」
另外一邊,看到于禁這種表情,於途立即暗道一聲不妙。此時的他哪裡還有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身形閃動之間,他竟然是立即瞬移而去了。
&惡!竟然是從那狐狸身上學會了幻術!」
于禁再次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光滑的胸口上哪有有他之前見到妖獸之毒的影子。先前他一心只顧提防於途的反擊,沒想到卻中了他的幻術。要不是身後的袁鐸碰巧醒來,此時他恐怕已經將弘欒交了出去。
&然已經出手又何必要走呢!」
于禁狂笑一聲,憑空立即隱去了身形,看他離去的方向,正是追著於途消失的方向去了。而當于禁剛剛走遠,原本昏迷的袁鐸忽然抽搐了一下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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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鐸先是茫然地揉了揉眼睛,然後才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立即觀察起身上的情況。然而這不看還好,乍看之下,他立即氣得暴跳如雷。
&子!你快給我滾出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要出手的嗎?為什麼沒有出手!難道你怕了!老子現在可被你這個膽小如鼠的傢伙給害慘了!」
袁鐸嘴裡嚷嚷不斷,張揚卻根本沒有回應。半響之後,袁鐸的腦海中才緩緩飄來了張揚的回答。
&叔,你先看看你後面這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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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鐸疑惑地轉過身來,然而當他看到弘欒的身影時,他便立即像是一尊黑毛猩猩雕像一般被定在當場。
&欒?!你怎麼在這?」
袁鐸喊了幾聲,見弘欒像是失了魂一般愣在那裡,這才緩緩停下來。
&怎麼了?是不是那于禁欺負她了!」
&是,她已經知道了弘葫前輩的死訊,所以才…」
&果然如此。」袁鐸輕嘆了一聲,臉上頃刻間寫滿了憂愁。不過隨即他便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對著千幻塔中的張揚怒吼道:「說了這麼多,你剛才為什麼沒有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