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秀閣。
寧夜已經不知道來了千秀閣多少次了,但這是他第一次,以真實身份出現在這裡。
站在千秀閣的大堂前,寧夜微微一笑,道:「清場。」
「是!」
在他身後一名修士已經站了出來,喝道:「黑白神宮諭令,所有人立刻退出千秀閣,不得有誤!」
聲音雷動,聲震雲霄,群起大嘩。
隨後就聽數聲怒吼:「什麼人敢胡亂清場?」
幾道威嚴氣勢已席捲而來,卻是黑白神宮的大人物正在此地尋歡作樂,顯然是被此等行為震怒了。
寧夜隨手一拋,一塊黑白陰陽魚的玉令已出現空中:「玄策府下行走寧夜,奉命節度執子城,還請諸位配合。」
「寧夜?」
刷刷刷!
大堂上已出現數道身影。
有一道寧夜很熟悉,正是公孫夜。
看了一眼寧夜,公孫夜冷道:「還真是你!收起你的執子令,我知道你的權限。不過你的任務可不是用來胡耍威風的。」
寧夜反問:「公孫上師知道我的任務是什麼?」
公孫夜一滯。
岳心禪風東林交給寧夜的任務是絕密,大家只知道應該和極戰道有關,但具體內情卻是不可能知道的。
寧夜的反問,直接讓公孫夜也無言。
寧夜也不想得罪太多人,直接道:「驚擾上師,是寧夜的錯,但還請幾位上師原諒,寧夜行事,自有寧夜的道理。」
見他還算知分寸,公孫夜道:「到底何事?可需要我等配合?」
寧夜想了想,回道:「諸位上師若願意配合,自然是最好不過。」
說著對手下道:「把千秀閣所有人都帶過來,然後……搜!」
「是!」
跟隨在寧夜身邊的修士已如狼似虎的衝進去,將一個個秀女全部抓起,也不管她們穿沒穿好衣服,紛紛丟了過來,一時間大堂之內,鶯鶯燕燕無數,玉臂秀腿橫陳,卻是香艷無雙。
「哎呀這是怎麼弄的?」那千秀閣的老鴇已衝過來對寧夜道:「寧行走,莫不是有什麼誤會?都是一家人,有什麼情況說清楚就好了嘛。看在邪王的面子上……」
寧夜打斷她:「我知道這裡是邪王護著的場子,我過來前,已經跟邪王打過招呼了。」
誅心邪王賀中堂,四九人魔,正是千秀閣的東主。
不過事關萬花谷,就算他是邪王也不會強保。
那老鴇一怔,就見更多的修士正將一個個秀女抓來,更多的玄策府修士已沖入各處,開始上下翻找。
見此情形,老鴇知道自己說什麼也沒用了,只能道:「不知行走想要尋什麼?」
寧夜看看她:「有密報,說這裡有萬花谷的細作。」
那老鴇心中一跳,面帶微笑:「哎呦,行走這話說的,這千秀閣里的女孩子,都是些苦人家出來的,怎麼可能去做細作那等勾當呢。這誤會可是大了。」
寧夜感受到她的心情,微微一笑,也沒說什麼,只是繼續用截天術感受其他人的心思。
不得不承認,截天術的確是極為好用的察忠辨奸之術,只是片刻間,寧夜已感受到極多人的異樣心思。
千秀閣雖然是萬花谷的秘密據點,但是千秀閣里的人卻未必都是萬花谷細作,而細作與非細作之間最大的差別就是,那些真正的普通妓女面對這種情況除了會害怕,還會有好奇,卻沒有心虛等狀態。
暗子就不同了,她們心裡會打鼓,會想是不是身份敗露了,自己該如何去做。心思百轉,心情多變,一方面恐慌,另一方面則努力維持鎮定,心情表現與其他人完全迥異。
而這其中,地位越高者,心境變現便越有不同,往往除了驚懼之外,還有憤怒,憎厭以及強烈的報復心態。
所以寧夜很輕鬆就知道誰是暗子誰不是。
至於眼前的老鴇,寧夜更是可以確認,對方就是萬花谷的人。
他心中有數,口中不言。
片刻之後,眾修士已經搜羅完畢,紛紛回報道:「回行走,沒有發現。」
一個個都是沒有發現。
那老鴇的心情已漸漸鎮定下來,冷笑道:「看來行走這趟是白來了呢。」
「是不是白來還不好說呢。對了,還不知媽媽如何稱呼?」
那老鴇回答:「叫我月嫂便可。」
「月嫂?你還真是個月嫂呢。」寧夜笑道,說著向里進走去:「月嫂,跟我一起裡面走走吧。其他人守在這裡。」
「是!」眾修士一起答應。
老鴇月嫂便跟著寧夜一路進入,一邊走一邊道:「寧行走是第一次來嗎?」
「嗯。」
「怎的感覺,行走似是對這裡很熟悉的樣子?」
寧夜一邊四處張望:「我走到哪兒便是哪兒,哪裡來的熟悉。」
月嫂便掩嘴笑:「也不知怎的,看寧行走的身形,總覺得有幾分熟悉呢。」
寧夜便淡然回答:「千秀閣閱人無數,怕是看誰都覺得似曾相識。」
月嫂對著旁邊招了招手,幾名嫵媚女子已湊了過來,甩著嬌滴滴的聲音:「寧行走……」
寧夜冷道:「我有道侶,不勞厚愛。」
他一邊說,一邊就這麼穿堂過室,表面上是在檢查房間,其實卻是在感受那老鴇心情。
千秀閣面積極大,一路走來,確實無有發現,那老鴇也心情漸漸平復。
但要說此地沒有秘密,寧夜是不信的。
這刻感受著老鴇內心的冷靜,寧夜也微感奇怪。
這千秀閣是肯定有秘密的,可會藏在哪兒呢?
這刻走遍大房小屋,老鴇內心自始至終都無波瀾,寧夜越發覺得奇怪,不由暗想還有什麼地方是自己沒去過的。
目光橫掃各處,宅院,庭院,水榭,香閨,無一漏過。
等等!
寧夜的目光突然停留在一處。
就在他駐足觀看之時,老鴇心情驟然一緊。
感受到這點,寧夜樂了。
他所看的地方,卻是一個常人最不可能搜尋的地方。
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