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內城與外城之間劃為320個方形的坊,每坊均四周築牆,每邊長300步,即一里。筆神閣 www.bishenge。com市集分為「大市」、「小市」、「四通市」,都在城南,離校場不遠。
一行人騎幾匹駑馬,只玉兒與宇文成都各挎一柄寶劍,徐徐朝最為繁華的銅駝南街而去。人越來越多,摩肩接踵。服飾各異,膚色各異,語言各異。商賈雲集,開設萬千家各類店鋪,張著幌子,掛著牌子,鱗次櫛比,貨物山積……另有許多小商小販,舉著簽子,挑著擔子,賣畫的、算卦的、寫字的,販賣羊肉、頭肚、腰子、白腸、鶉兔、魚蝦、雞鴨、螃蟹、雜燠、香藥果子的,不一而足。正是千奇百怪,無所不包,無所不有。
楊麗華、朱滿月、尉遲熾繁久住深宮,難得出來玩耍,個個興高采烈,眉飛色舞,指東道西,走走停停,瞧瞧看看,漸漸與天皇、楊勇、宇文成都等拉開了距離。經歷了驛館與函谷關外兩戰,玉兒成熟了不少,特意陪伴、保護著天后們。天后們最愛看的是珠寶店、綢緞店、胭脂水粉店,幾乎家家必停,店店必看。長安城熱鬧,卻不比洛陽開放包容,有許多波斯國和大秦國的商人,西域、天竺胡商更是數不勝數。波斯國和大秦國商人賣的珠寶、胭脂比中國出產的要更加稀奇、適用。
在一家闊氣的店子裡,尉遲熾繁看中了一顆珍珠,雞蛋般大小,圓潤無暇!
波斯商人說這是鼉龍珠。鼉龍又叫贔屓。龍有九子,有一子叫鼉龍,其皮可以幔鼓,聲聞百里,所以謂之鼉鼓。年幼的鼉龍龜身龍首,一萬歲時蛻下龜殼成龍。此殼有24肋,每肋中間節內有大珠一顆。如果肋未發育完全,蛻不下殼,變不成龍。一直要等到一萬年以後,24肋發育完全了,節節珠滿,才能蛻了此殼化龍升天。到了時節,龜殼自然蛻下的,肋節間的珠子才有雞蛋大小,並且品質優良,更為奇特的是珠珠皆有夜光,乃無價之寶!
3位天后聽了,爭先恐後將珠子搶到手中欣賞,光潔無暇,瑩瑩地透著一點光亮,果然非同一般,但若說是夜明珠,仍將信將疑。
店家知道幾位貴族女子喜歡,今日的買賣有幾分把握,便邀請她們進內室欣賞,道「如若不信,且隨我去內室一瞧。」
連玉兒也覺得該進內室瞧瞧稀奇,3位天后自然鼓掌雀躍,都隨著店主走入內室。
主人將門窗關上,將包裹著珠子的綢緞解開,果然閃閃爍爍,光彩奪目,照得室內雪亮,可以讀書。
眾女忙不迭贊道「好珠子!好珠子!」
尉遲熾繁摟過裝珠子的寶盒道「這是我的,卻不容你們搶了去!」
楊麗華是大姊,自然不能跟尉遲熾繁一般見識,忙道「是妹妹最先想要的,我與你朱姊姊理當讓與了你。姊姊就是想要,也拿不出這許多錢來!」
朱滿月附和楊麗華道「我家最窮,比不得尉遲妹妹鼎糜世家,銅錢山積,我要不起,要不起……」搖著雙手。
尉遲熾繁聽了兩位姊姊都表態不要,心中歡喜不已,張開櫻桃小嘴問道「店家,你倒說說看,這珠子要多少錢來哉?」
店主見這位最小最美貌的女子相中了珠子,笑口盈盈地道「其實是無價之寶,如果是有緣人,倒是有價的,緣深緣淺,不同的價格。」
玉兒闖蕩過江湖,又相跟著尉遲道長修煉道法,見識在3女之上,接過店主的話道「你說得這般含糊,我倒要問個清楚,甚麼是有緣人,甚麼是無緣人啊?」
店主早就注意到了玉兒,只當玉兒是相跟著3位的丫鬟婢女,此刻笑道「這位女郎倒有幾分見識,是經常辦事的。不瞞女郎說,似這3位氣質雍容,舉止高貴,都是這珠子的有緣人!但要論最有緣,自然是這位尉遲姑娘。」
玉兒追問「這又是為何?難道這位尉遲姑娘比另外兩位姑娘還有些不一樣嗎?不過是你的生意經罷了。」語氣已經咄咄逼人。
店主是個久經商場的,微微笑了笑,不計較玉兒的懷疑,熱情周到地道「女郎問得好呀!如果我是買珠人,我也會有此一問。為何這位尉遲姑娘與另兩位姑娘有些差別,女郎只要看她的動作表情就知道了。你看她懷抱著寶盒,只恐被人搶去,眉眼間又是歡喜又是憂愁,時不時想揭開盒子瞅瞅寶珠,卻又不願意再讓你們多瞅一眼。多瞅一眼你們恐怕就要多長一寸搶珠的心意……似這等對珠子愛若性命的,才是真正的有緣之人!」
楊麗華與朱滿月伸出蔥白的手指點著尉遲熾繁,「咯咯」地笑了起來「你瞧她那猴急的樣子,原來如此便是有緣之人!」
玉兒細瞧尉遲熾繁,可不是猴急火急的模樣嗎?便也笑了起來。
尉遲熾繁也笑,放下寶盒道「我很喜歡這珠子,你這店家也沒必要刻意編排我呀!瞧我不砸爛了你這店子!」
店家連忙賠笑道「姑娘息怒!我這麼說也是要斷了另外兩人的念頭,好讓姑娘不慌不忙地買下珠子。我話說得不好,心意是好的,還望姑娘不要計較。」
尉遲熾繁佯裝生氣道「你不給個好價錢,我就不放過了你!」跺了跺腳。
玉兒幫腔道「你敢取笑我家主子,罪該萬死!先出個價來,出得好就罷了,出的不好我要用腰中的寶劍說話!」粗聲粗氣。
店主心道,今日這生意原以為好做,卻不料碰上幾個麻纏的,罷了,出個賺回本錢的價就是了。便開口道「今日碰上了有緣人,這珠子原是要賣5萬金,我一年的生活與用度都要從中出來,現今就按成本價4萬5000金讓給姑娘。這是實價,不信我有進賬的賬簿借給姑娘一看。」倒顯得誠意滿滿,童叟無欺。
尉遲熾繁大喜,連忙道「就這個價,不許反悔!」又將寶盒搶到了手中。說完,又犯起難來。原來前日從長安城出來得倉促,身上一文錢也未曾帶得,連頭上的首飾也只一枝玉簪、一枝步搖和貼身一塊玉牌。這幾樣東西雖然也是名貴之物,加起來也值不了1萬金,卻如何是好?
玉兒知道熾繁為錢的事發愁,自己身上只有幾塊碎金子,濟不了事,也沒了主意。
店家已經瞧出她們為錢的事犯難,便道「姑娘不要為難,我將珠子送到你府上去,萬一沒有足夠的現金,先打1萬金的欠條也是可以的。」這幾名女子的身份尊貴,他有意交結,所以願意將珠子送到府上。
「那就……」尉遲熾繁張了張嘴,卻見玉兒朝她丟了一個眼色,知道不能說自己是天后,珠子可送到洛陽宮室去,怔在當地,一臉的焦急。
正在此時,店小二來報,店中來了一個胡商,囔囔著要進內室,說也想瞧一瞧夜明珠。
尉遲熾繁大急道「卻不能讓他進來,珠子已經是我的了。」
說話間,一個西域胡商早闖進了內室。
玉兒抬眼望去,胡商身材高大,儀表堂堂,一部虬髯收拾得精精緻致。身穿長袍,胸前掛著一塊羊脂美玉,手上戴著一枚貓眼寶石,腰間繫著一根黃金腰帶,一看就是巨商大賈,不是常人。
楊麗華與朱滿月早轉過身站到了室內光線昏暗之處,尉遲熾繁懷抱著寶盒,還在猶豫應不應該避讓。
玉兒伸手攔住胡商道「好大的膽子!卻不知道有誥命夫人在內室嗎?快快退出去。」
胡商不急不忙行禮道「姑娘不知,我願意出4萬5000金買下這珠子送與那位小姑娘,所以貿然闖了進來!」操一口流利的洛陽官話,顯然在此常住。
玉兒仔細瞧了瞧胡商,卻見他雙目低垂,不像是個輕浮之徒,語氣柔和了些「哪有無緣無故送人重禮的,難道你安了歹心?」
胡商一直低首垂眸,身子一動不動,嘴裡不疾不徐道「是這樣的,我買下來送與這位小姑娘後,小姑娘當給我1000金的利息,不給1000金也行,小姑娘給我做個引薦之人,帶我去楊大總管府中走一遭。我重回洛陽,正要結交楊大總管,以便取得總官府公文,往來販運貨物。」
玉兒不願意與楊勇打交道,正自躊躇,尉遲熾繁背對著胡商道「這事好辦,我帶你去便是了。我家沒在洛陽,4萬5000金還須客商寬宥幾日。」
胡商恭恭敬敬道「小姑娘不必擔憂,寬宥10幾日也是無妨的,但願姑娘明日便帶我去叩見楊大總管。」
尉遲熾繁端莊道「倒是個爽快的主,行不行我還得稟過大姊。」便走到楊麗華身邊,搖著楊麗華的手道「姊姊同意了吧。我寫一封信去相州,幾日內我爺爺便會著人送5萬金過來了賬,不是多大的事。」她爺爺尉遲迥乃一代名將,蜀國公、上柱國、相州總管。原來當過太師,名列三公,宇文贇稱帝後當上了大前疑,為大前疑、大右弼、大佐輔、大後丞四輔官之首。宇文贇寵信楊堅,也不過任命他當了排在最末的大後丞。
店家覺得這事還是有些唐突,插嘴道「不知這位大哥的4萬5000金放在何處,是著人送來本店嗎?」
胡商客氣道「還是請店家隨我去家裡取回的好!我只帶了幾名隨身奴僕,家中都是女眷,沒有得力的人了。」又道「我自小跟隨父親在洛陽經商,因邙山之役回到西域,上月才回洛陽,暫住在永寧寺塔旁邊。聽說楊大總管要重建寺塔,便想另尋一個清淨的去處安身。向老哥打聽,哪裡有安靜寬敞的院落,只要在30萬金之內都是行的,我買了下來便可做長久打算。買賣若是成了,自然讓大哥抽一分的利錢。」頗有幾分豪氣。
店家見胡商是個爽朗大氣之人,便問道「洛陽城中我倒熟悉,不知客商要買多大的宅子?」
胡商彬彬有禮道「叨擾店家了。小了不行,至少得有五進院落,另有寬敞空地可以營建倉庫,從後門出入。只要稱心如意,4、50萬金也是可以的。買賣成了,便立馬稱一分利的金子給你。」
店主恭恭敬敬道「都在洛陽城中居住,要甚麼利?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現成的有幾座大宅子,我先替你問問,打聽妥實了再回您老的話。」
尉遲熾繁見兩人不住拉閒話,耐不住道「店家,去不去你倒給一句實誠話兒。」
店家被胡商許的利打動了,防範之心了無蹤跡,張口便道「既然幾位姑娘相煩我去一趟,我不好推辭,便去一趟吧。」
尉遲熾繁拍手道「早該如此,今日我便領這位大賈去楊大總管府中,只5日之內,我爺爺自會從相州送5萬金來了賬。便去,便去。」
玉兒覺得堂堂天后隨意去別人家中總是不妥,萬事小心為上,便對尉遲熾繁道「使君去了前面,我們尋著他不就有錢了?何必找一個陌生人去借,使君倒不高興了。」
尉遲熾繁面有難色,只有一顆珠子,卻有5位天后,求天皇賞賜,不知會落到誰的頭上。
胡商微微笑道「各位不必為難,如有擔心,可立下字據,白紙黑字,清清楚楚。我現成有馬車在此,一去一回不過半個時辰,各位回來再去尋朋友也來得及的。」
尉遲熾繁見楊麗華不發話,撒嬌求道「我實是愛這顆珠子,好像生來就在此等我。楊姊姊您就去吧,您是我們姊妹幾個的頭領,您不去大家都不會去的。求楊姊姊了!」搖著楊麗華的手。她入宮才13歲,此時14歲,比玉兒還小一歲,楊麗華向來很照顧她。
尉遲熾繁是天皇最喜歡的人,楊麗華拗不過,只得允了「既然如此,大家同去吧,彼此有個照應。」
店主吩咐幾個店員守好店鋪,自己取了個檀木盒子,小心將珠子包好,放入盒中。玉兒和3位天后不上胡商的馬車,依舊騎著駑馬。店主與兩個奴僕各騎了馬,便望永寧寺方向行了。
原只有2、3里,行不了多時便到了。寺門斜對角一座宅子,雖不是十分的大,倒也齊整,正是胡商賃的房子。門前有3、5個奴僕,個個衣著整齊,相貌年輕英俊,卻比中等人家的少年還要大氣。
楊麗華見這胡商非同一般人物,心中便不再忐忑,早讓玉兒扶著下了馬,便要領著眾女進去。
玉兒拉了一把楊麗華,在她耳邊道「姊姊且慢,讓我打頭,憑手中工布寶劍便可護得娘娘安全。」便要胡商走先,其次是賣珠寶的店家及其小二,自己領著3位天后走在最後。
第一道門進去,是個精緻的庭院,再進去是一帶廊房,又一道門方是正屋。甫一踏進正屋,玉兒便覺得燃的香料有些不對,馬上便屏住呼吸,待要回頭喊3位天后退出去,當頭早一頂繩網罩了下來。玉兒寶劍出鞘,望繩網砍去,卻吸了一口異香,頭昏目眩,站立不穩。前後的人早已倒下,心如火焚,就地滾出繩網,搶上房梁……正在這時,覷見一群蒙著面巾的黑衣內衛沖了進來,與屋內的人斗在一起,一個熟悉的聲音喊「公主與娘娘莫慌,秋官司寇府長孫晟來也!」
玉兒大喜,躍下房梁,一劍砍翻了一個歹徒,劍跳繩網,掀到一旁。
黑衣人士氣大振,不多一會兒,將屋內人都砍翻在地,那個子高大的胡商已經被長孫晟拿住了,滿嘴鮮血,橫著眼睛望著玉兒。
秋官司寇府的捕快早已打開門窗,新鮮空氣湧進來,玉兒大口呼吸,胸中便不再氣悶。
長孫晟摘下面巾,拱手道「卻讓公主受驚,我本要制止公主一行進來,但俗話說捉賊拿髒,便冒了一回險。」
玉兒搖手道「大人不必客氣,如不是你,我也麻翻在地了。快快救治天后們要緊。」
長孫晟喝問胡商道「快取解藥來,讓你死得痛快些,如若不然,便將你五馬分屍!」
胡商氣咻咻的,將頭扭到一邊。
長孫晟沒有時間與他囉唣,抓住胡商的手一使勁,將胡商幾根手指硬生生折了下來,胡商大叫「我取解藥,還望爺饒了小的。」
幾個內衛和捕快押著胡商取來了解藥,分別給天后們喝了,不一會兒都醒轉過來。
長孫晟將正屋從新整治了一番,擺好坐案,請3位天后並千金公主上座,行了大禮,解釋道「下官這次來長安,便是跟上了這伙大盜。他們在江南就犯下了大案,為逃避追捕,躲到了大周,安靜了沒一個月,又開始作案,這是在我大周的第3樁案子。」
楊麗華溫茹道「大夫有功,我當讓天皇賞賜大夫。」
尉遲熾繁面有羞色,扭捏對楊麗華道「是妹妹害了大姊、二姊,沒想到那廝如此歹毒。」
長孫晟稽首道「是下官辦案不力,不知道那廝冒犯了3位天后,下官罪該萬死!」
楊麗華勉勵道「卻不關你的事,是我們硬要來的!一般人哪裡想得到堂堂的天后竟然擅自來到外人家中,乃自討苦吃!回去後還要領天皇的責罰!」
幾句話說得尉遲熾繁低頭不語,眼中已噙了淚花。
楊麗華安慰尉遲熾繁道「雖然是受了你的慫恿,但畢竟是我決定要來的,天皇的責罰我頭一個逃不掉,妹妹尚在其次!」
玉兒心中頗為佩服麗華姊姊,難怪宮中5位天后相安無事,離不開麗華姊姊的嚴於律己、寬以待人。
長孫晟向3位天后介紹案情道「那廝專一欺騙大戶人家的女眷,他家中備有各色迷藥,或燃香,或奉茶,或勸食,想盡辦法麻翻了你,便只由得他擺布。他不僅謀財,更可惡的是害人性命!如果是年輕貌美的,便養為歌舞伎,賣入大戶人家為奴。從南朝到我大周,一路上也不知有多少人上當受騙!」
聽得楊麗華、朱滿月、尉遲熾繁咂舌不止,都道好險,如不是趕巧秋官天寇府的內衛在此,還不知道怎樣吶!「阿彌陀佛」、「無量天尊」念個不休。
玉兒在一旁寬慰道「吃一塹長一智,原是不要緊的。似尉遲先生與曉霜尊主那般日日行走江湖,時刻都會遇到兇險之事,還不都逢凶化吉啦?」
正說著,一個捕快在門外稟告「銅駝南街又出了大事,大人吩咐要盯住的人卻都死了。」
長孫晟急忙問道「出了什麼大事,竟然連累到了那兩個波斯女人?」神色嚴峻。
捕快猶豫了一會兒,嘆氣道「我不在現場,聽人說那兩個波斯女人慾行刺天皇,被宇文都督殺了。」
楊麗華遠遠地聽見了,慌道「不行!我得趕過去!這洛陽城裡駐軍10萬,是誰有天大的膽子敢行刺天皇?」說罷,眼淚潸潸地掉下來。
長孫晟寬慰道「天后不必悲傷,有宇文都督在,天皇不會受傷的,恐怕是以訛傳訛。」
那店主一直躲在門後,此時推門進來拜道「草民罪該萬死!草民不知道皇后與貴妃大駕光臨,缺了禮數,罪該萬死!罪該萬死!草民店中的珠寶任憑各位挑選,一文不收。這顆龍珠便送與這位娘娘。」不敢抬頭,股慄不止。
玉兒威嚴道「難得你一片忠心,便不追究你的過錯。娘娘看上的這顆珠子你可得好好守著,待會兒會派人去你店中取用,不可再出差錯。」
「是呀!」尉遲熾繁急忙接口道「把那顆珠子留著,回頭我再來取。不白要你的,我祖父乃相州總管,最是痛愛我,3日內定著人送4萬5千金與你。」說著,卻順手從寶盒裡拾起珠子揣入懷中。
店家擔心的是要追究他與胡商串聯之罪,哪還敢要錢,忙不迭道「不敢不敢,草民一文不收!」
楊麗華催促道「休跟他囉唣,趕去照看陛下要緊。」走在前面。
玉兒跟了上去,回頭對店家道「你不要擔心,5萬金不一定有,1萬金是少不了的,總不教你虧本。」
店家磕頭不止道「原本只值得一萬金,原本只值得一萬金。小民該死,小民該死。」額頭上早一片血污。
一行人都上了馬,往銅駝南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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