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無可忍,壯著膽子走向她,只覺得比面臨千軍萬馬還要緊張。
他伸出手,把她困在兩臂之間,鎮定地低頭看她,「嗯,要親嗎?」
紅得幾近滴血的耳垂,出賣了他。
不如表現出來的如此鎮靜。
他帶著皂角清香的溫熱氣息襲來,嘴強王者李素素腿一軟,慌張的推開了他。
落荒而逃。
她不敢回頭看他,輕咳一聲,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那什麼,我們快走吧。」
林策低聲笑了。
清潤如玉的嗓音動人心弦。
她伸出蔥白的小手捂上自己的胸口,唔,跳的好快。
一路上,兩人一前一後,都沒有說話。
到了衙門。
李大人很是狐假虎威了一把。
指使莫捕頭等人忙得團團轉的,莫捕頭他們心裡慌的一批。
他們在想,他們有沒有無意間得罪過李大人?
李大人找來了這麼厲害的高手,是不是為了對付他們?
他們決心以後都聽李大人的,不聽不行啊,衙門最大的勢力,陸家都干不過李大人。
莫捕頭硬著頭皮,把陸縣丞也捆了起來。
陸縣丞仿佛失去了靈魂的木偶,毫無生機,任由其擺布。
他的內心錯愕又絕望。
大廈將傾。
陸家千百年的根基,毀在了他手裡。
他是家族的罪人。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小小的縣城,有如此妖孽之人。
能以一敵百。
要知道,打架,他們陸家,從來沒有輸過。
陸家男丁眾多,個個身強體壯,又悍勇,打起來上了頭,有命都不要的氣勢。
無論是跟別的家族爭地盤,還是農耕時跟別的村莊搶渠水灌溉。
他們都沒有輸過。
唯有今日,輸得一敗塗地。
還沒開打上頭,他們的人已經趴下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
陸縣丞喃喃自語,宛若神經錯亂,不能接受意料之外的結果。
莫捕頭同情地看他一眼,往日在縣衙作威作福的陸家,也有今天。
嶺南民風彪悍又淳樸。
要說陸家有多大奸大惡。
充其量不過是,把一些村民私自開荒,耕種開的梯田,占為己有。
偶爾遇到漂亮的農女,強買了去。
村民們也不是吃素的,跟陸家打過架的不少。
陸家也不能把人家整條村子滅了,每每打贏,見好就收。
村民們打輸了,里子面子都沒了,只能忍辱吞聲。
此番陸家出事,那是牆倒眾人推。
陸家人服徭役的時候,壓根不需要看守的衙役多費心。
自有附近的村民閒漢來盯梢,陸家人有沒有偷懶,有沒有想逃跑。
李大人做事一向效率高,第二天就安排莫捕頭,把陸家上百人,分成幾個小隊,每隊由一個捕快,一個李府家丁押送。
出城修路。
他準備,把縣城通往各城鎮的路都翻修一遍。
如今的道路,凹凸不平,是靠走的人多了,自然形成的路。
他計劃把道路往兩邊擴大,路面上的石頭挖出來,填土夯實。
這是個大工程。
閨女跟他提過,想要富,先修路。
嶺南物產豐饒,若是能收購村民們剩餘的山珍野味,組建商隊,運往長安,或者各州府。
能幫助村民們富起來。
村民們富起來,縣城自然就繁榮昌盛。
衙門也可以,潛移默化的,收取商稅。
在收取山貨的時候,就跟村民們普及,稅多少。
她一直覺得,要發展農業,又收取沉重的田畝稅,是不合理的。
李大人認為,糧食,乃國之根本。
不收田畝稅,人丁稅,打仗時,士兵們的糧草從何而來?
朝廷上下的俸祿又從何而來?
李素素說,「正好嶺南政策混亂,朝廷放任縣令自治,不如就在石城縣,嘗試以商稅盤活整個縣城。」
李大人自無不可。
反正他是沒那個本事,能從縣裡百姓的手中,把田畝稅收上來。
嶺南自大祈之前,乃無主之地。
壓根沒有繳納田畝稅的習慣。
村民們彪悍的表示,我家自個兒種的糧食,朝廷啥力氣沒出,憑什麼上交一部分給朝廷?
嶺南一應的土地,乃是他們的祖祖輩輩,一代代開荒出來。
當今聖上眼饞這片土地,用了幾十年的時間,在嶺南建城立縣。
換了一波又一波的縣令。
勉強在這片土地紮下根來。
也只能做到,與這片土地的勢力和平共處,互通有無。
要同化一片土地,非一代之功。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清晨,李素素迎來了她十五歲的生辰。
古人並不是每一年都過生辰。
只有比較重要的年歲,如女子十五歲及笄,男子二十歲弱冠,才會舉辦宴會。
早在李彥到達石城縣的時候,李素素就收到主母王氏的信,催她回去老家。
務必在生辰前趕回去,她在老家給她舉辦及笄禮。
李素素回信婉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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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她不覺得十五歲的生辰有多重要,她潛意識還是覺得,女子應該十八歲才過成人禮。
另一方面,在這個朝代,及笄禮過後,就意味著,會有人來她家相看。
她回去了,王氏極有可能,會在老家,給她定下一門婚事。
她不願意循規蹈矩的,到了年紀就成親,嫁給一個沒有感情基礎,門當戶對的相公。
她藉口,路途遙遠,恐怕趕不及生辰前回去。
她也直言,不必為她的親事擔憂。
她父親如今落魄了,這幾年定親成親,也找不著什麼好人家。
不妨再等等。
這話是提醒,暫時不要給李月月定親。
李月月比她大一歲,也是正好的年紀。
她信中又道,父兄開明,哪怕耽誤了花期,父兄願意護著,不嫁人也可以。
王氏看完信後,大為震撼。
給她回了封信,信上就一個意思,只怕人言可畏。
王氏也答應了,會多留她們姐妹二人幾年。
生辰這日,李素素本來也沒打算大辦的,她家如今沒有主事的主母。
李大人在當地,也沒有人脈需要後宅女子來維護。
她就像往日一樣,早起習武。
等她練完一日的早課基本功,淨了臉。
莊若水清冷的眉眼掛上了一抹笑意,拿著一個精緻的匣子來到她屋裡。
溫聲跟她說了句,生辰快樂!
又默默地執起木梳,為她梳了頭髮,挽了髮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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