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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愛華最大的心愿是要治好飛飛。
無奈飛飛的治療費用是一筆龐大的開支,她只能鋌而走險,以答應讓初夏消失為代價,收了劉詩雅給的黑心錢。
可她晚了一步,等她意識到情況不對飛去上海想要見飛飛一面的時候,飛飛已經被好心人資助住進了醫院。事後她還得知,這個資助人還是看在初夏的面子上才資助的飛飛。
從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她才翻然悔悟,原來她錯的那麼深,差點害了自己,也差點耽誤了飛飛。
錢愛華的神情因為飛飛的一通電話變得柔和,講了十來分電話之後,她突然聽到電話那頭的飛飛含糊的說了什麼句什麼,她立刻興奮的道:「飛飛,你是不是有話想和姐姐說,你慢慢說。」
飛飛又說了一遍。
這回,她終於聽清了。
飛飛說的是,「等回去,要見姐姐和初夏姐姐。」
這一刻,錢愛華潸然淚下。
……
今天對初夏來說,是身體超負荷的一天,可是回到宿舍,她卻怎麼也睡不著,錢愛華那張猙獰的面孔總是在她眼前晃動。
她翻來翻去沒有睡意,從枕頭底下把電話摸出來,指尖滑動著屏幕,落到歐陽天成的名字上,想了想還是撥了出去。
電話只響了兩下,就被對方接通。歐陽天成磁性的聲音傳來,初夏忍不住揚起嘴角,卻是握著話筒一時無話。
「怎麼了?累了?」歐陽天成擔心的道。
「嗯。」初夏換了個姿勢,把身體蜷起來,窩在被子裡,像小貓般的慵懶。
隱約聽到了歐陽天成的笑聲,過了一會,歐陽天成道:「你早點休息吧,明天我可能會比較忙,可能沒有時間打電話給你。」
初夏「哦」了一聲,有一抹淡淡的失落。
歐陽天成沒有立刻說話,似乎是在感受初夏的呼吸聲。
初夏悻悻的道:「你也早點休息吧,我有點困了。」
「生氣了?」歐陽天成問道。
「沒有。」初夏撇了撇嘴,真的有那麼明顯嗎?
「不要生氣,乖。」
初夏只覺得好笑,怎麼像是在哄小孩?
「我明天儘量抽時間,等這事忙完,我過幾天就回去了。」
初夏注意到歐陽天成說的是「回去」,而非「過去」,她又「哦」了一聲,無聲的勾了勾唇,女人的滿足真的就是這麼簡單。
「還有,我今天很想你。」
「……」
初夏愣住,她很少聽到歐陽天成說想她,心跳也隨之跳得很快。感覺整個胸腔被一種溫暖的液體充盈著,隨著她的心情蕩漾,幾乎就要滿溢出來。
「你呢?有沒有想我?」
「啊?什麼?」初夏顯然還在回味上一句話,所以對這樣的題問有點措不及防。老實說,她很想真實的表達自己的情感,可是又有點害羞,所以只能裝傻充愣。
她能聽到歐陽天成磨牙的聲音。
然而,意外的歐陽天成沒有因為她不合格的答案而表現出不滿,只是交待了早點睡覺之類的,便匆忙掛斷了電話。
似乎真的很忙。
初夏盯著空了屏幕又看了半分鐘,這才把手機重新塞到了枕頭下,努力讓自己入睡。
這一夜,惡夢連連。
她還夢到了小時候的事,夢境如此真實。
在一個公園裡,和記憶中的一樣,公園的人很少,有草坪、簡單的兒童玩樂的設施,有鞦韆。千秋在一個小坡上,放眼能看到滿山遍野的菊花。
她穿著小花裙,紅色的布鞋,耳朵上別著一朵小菊花,坐在鞦韆上悠來悠去,臉上笑得無比的燦爛。
過了一會,她的視線里多了兩個男孩的身影。雖然年齡和現在有差距,可是她還是能一眼認得出來,高一點的男孩是歐陽天成,壯一點的男孩是林煜成。
「天成哥,煜成哥,快來,我們盪鞦韆。」初夏沖兩人興高彩烈的搖著手臂。
「這裡有什麼好玩的,我們去對面玩去吧。那裡有個動物園,聽說那裡有很多老虎和大象。」走近後,歐陽天成提議道。
「老虎和大象有什麼好玩的。」林煜成不太贊成,「老虎和大象在泰國都不知道見了多少,歐陽天成你難道還沒有看膩?」
歐陽天成不理林煜成,慫恿初夏道:「佳佳,我們去對面吧,那裡有很多動物,一定比這裡好玩。」
初夏聽說有動物,心裡掩飾不住的雀躍,可是歐陽天成的保鏢和保姆加起來有差不多十個人,她不放心的道:「你走得了嗎?他們一定不會同意的。」
「放心,我有辦法。」
歐陽天成是個機靈鬼,不消一會的功夫便把一群跟屁蟲打發了。
夏天的柏油路上冒著熱汽,不時有車輛匆匆穿行而過。
就在三個人手拉著手想要走過馬路時,林煜成那張稚嫩的臉顯得有點猶豫,因為他們面前沒有人行橫道,直接穿過太危險,而有人行橫道的地方又距離太遠。
「快看那裡有氣球!」
順著歐陽天成指尖的方向望去,在對面馬路的半空中,漂浮著幾個巨型氫氣球,難得的是氣球做成了雲朵的圖形,遠遠一看,十分漂亮。
初夏揚著小臉,微笑在陽光下格外的燦爛。
歐陽天成牽著初夏的手朝著汽球的方向奔去,而林煜成遲疑了一步,表情悻悻的,顯得不太情願。
就在這時,有一輛黑色的本田車從右手邊的方向疾馳而來。說時遲,那時快,初夏扭頭的瞬間,發現歐陽天成注意力只在氣球的身上,並沒有察覺到危險的來臨。初夏眼瞳猛的皺縮,來不及思考,就把歐陽天成猛的朝邊上推去。
兩人同時摔倒在地。
初夏倒在了血泊中。
疼痛如此的清晰,仿佛這不是夢,而是在現實中。
「佳佳,你怎麼樣了佳佳,你快點醒醒,佳佳……」
兩個男孩的哭聲在初夏的耳邊環繞。
初夏掙扎的想要醒來,卻發現無能為力,感覺身體正在不斷的往下墜,底下是萬丈深淵。
不知過了多久,初夏倏的睜眼,枕頭和臉上都是濕答答的,她用力用雙手絞著床單,怔怔的念出一個人的名字,「天成哥哥。」
原來,歐陽天成從很早以前就在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