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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夏,夏夏你怎麼樣了?」
林煜成像風一樣卷進病房,一把揪住歐陽天成的衣領,兩隻藍色的眼眸寒光四溢,「你到底又對初夏做了什麼?」
歐陽天成頭疼的看著林煜成,怎麼又是他?消息夠快的!
拳頭剛一握緊,很快又鬆懈開來,歐陽天成有力無氣的吐了三個字:「放開我!」他無言以對,初夏的昏倒和他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是他的錯。
林煜成加大了手中的力度,胳膊的肌肉微微隆起,像只憤怒的獵豹一樣瞪圓雙目,「果然是你!還記得我說過什麼麼,我說過如果初夏因為你受傷的話,我就帶她走!」
歐陽天成用力一甩,把林煜成的手甩落到一旁,氣喘吁吁的道:「想都沒想!」
沒有人可以從他手中把初夏奪走,沒有人!
「你們兩個又開始了。」初夏呢喃的聲音從病床上傳來,兩道剛糾纏在一起的身影像是被點中穴位一樣,立即朝著相反的方向彈開。
「初夏!」
「夏夏!」
他們同時朝著病床撲來,所有焦點都聚集到了初夏一個人的身上。
初夏的視線在林煜成和歐陽天成之間徘徊,最近定格在林煜成的臉上,蒼白的微微一笑,「你來了?」
這個笑容讓林煜成的心都要碎了。
夏夏,你為什麼這麼執迷不悟?
歐陽天成忍著醋意,暗暗的把視線移開,如果不是因為不想刺激初夏,他早就動手把林煜成扔到窗戶外頭去了。
這個小子是他的死對頭,從小到大不論什麼都要和他搶。
林煜成動情的握住初夏的手,「你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好點?如果覺得住在那個養老院不舒服的話,搬到我家去?我給你請最好的大夫,嗯?」
初夏嘆了口氣,把手輕輕的抽回,「你都知道了?」
她的幸與不幸,總是傳得很快。
「夏夏,我不會勉強你,不會讓你受傷害,不像某人……」林煜成說話時狠狠的瞪了歐陽天成一眼,歐陽天成自覺理虧,乾脆走到窗邊站立。
「林煜成,你說什麼傻話?」初夏朝歐陽天成的背影望去,神情複雜的道:「歐陽天成他對我很好,謝謝你來看我。」
說完,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纖長的睫毛微微有些潮濕,像是被露水打濕的綠葉。
豎著耳朵聽兩人對話的歐陽天成渾身驟然一僵,愧意令他挪不動腳步,他甚至沒有勇氣和初夏面對面。
對不起,初夏,對不起……
「夏夏……」
「林煜成,謝謝你來看我,以後……你就不用再來了。」
她欠了林煜成的,現在只能用這種方式來償還。有時候無情,才是對對方最好的方式。
她不能明明不喜歡對方,還給對方希望,那只會害了面前的這個男人。
況且對於像林煜成這麼優秀的男人來說,她真的是太不起眼,太普通了。忘了她,林煜成可以找一個比她好千倍百倍的女人做女朋友。
「夏夏,我……」林煜成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初夏已經認準了歐陽天成,就算是他拿出多少條理由,恐怕也是說服不了對方。
可是夏夏,你這個傻丫頭,你到底要為了歐陽天成付出到什麼時候?
要不是那場車禍,在你的大腦里留下了隱患,你現在還不至於會躺在這裡!
林煜成黯然的站起來,望著歐陽天成的方向,話裡有話的道:「我之前說過的每一次話我都能做到,那麼也請你遵守承諾。」
總有一天,他會帶初夏離開的。
徹底離開。
歐陽天成保持著僵硬的姿勢,沒有說話,站得像個雕塑。
……
之後的二十四小時,歐陽天成都呆在病房裡。
大部份的時間,初夏要麼真的睡去,要麼在裝睡。兩個人出現了隔閡,但是這樣的隔閡已經不是靠交流可以逾越,所以初夏選擇了沉默。
甚至只要看到歐陽天成的臉,初夏的心就會感到疼痛,疼痛攝入骨髓,令人難以呼吸。
歐陽天成大部份的時間都坐在初夏的床前,目不轉睛的看著初夏恬靜的臉,不時幫初夏拉一拉被子,不時幫初夏把臉上的碎發移開。
時光在沉默中靜靜的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初夏在朦朧中斷斷續續聽到歐陽天成和王秘書的對話。
「少爺,機票要不要改簽?」
「只能改簽。」
「老爺那邊好像有收到消息,聽說有人去養老院那邊看過,您看初夏小姐怎麼安置?」
「那個死老頭又想做什麼?」
「……」
初夏聽不到後面的話,聽到腳步聲立刻重新把眼睛閉上,歐陽天成完全看不出破綻。
歐陽天成以為初夏在熟睡,扭過頭來衝著王秘書小聲道:「讓廚房準備點吃的送過來,另外如果小姐醒了的話,一定要讓小姐吃點東西,要是還和白天一樣什麼也不吃,你們也都給我餓著。」
「知道了,少爺。」
「還有,把新的住所好好收拾一下,那個地方只能讓你和大虎知道,要是再有什麼閒言啐語傳出去,就把你們的舌頭割下來!」
「好……的,少爺。對了,您該出發了,禮服需要您去試穿,夫人還說有些細節需要您再確認一下。」
「幫我照顧好她!」
「知道了少爺。」
歐陽天成前腳剛走,初夏便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小姐,您醒了?」
初夏點點頭,眼底浮現出一絲不被人察覺的落寞,「歐陽天成走了?」
「剛走,小姐您想不想吃點什麼?我現在馬上讓人送過來。」王秘書彎下腰道。
「不吃,我不餓。」初夏直勾勾的看著王秘書的眼睛,「我想知道歐陽天成在哪一天結婚?」
「小姐……」王秘書心裡咯噔一聲,原來初夏什麼都知道?也是,現在全世界都知道想要瞞住初夏一個人,也不現實。
「你不要瞞我,告訴我,歐陽天成哪一天結婚?」
「……」
「你放心,我就當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會說的。」
「小姐,少爺他也是逼不得已。」
初夏總有一天會知道實情,到時候她一定會原諒少爺的。
「逼不得已……」初夏苦澀的扯了扯嘴角,接著把腦袋埋了起來,聲音軟得像小貓,「我累了,你出去吧。」
「小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就是累了。」
是的,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