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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天成沉默了許久,他很認真的在思考卡莉亞的問題。
想要初夏平平安安的活下去,理由到底是什麼?
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只知道,如果初夏真的出事,恐怕他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
「成,你可能太累了,我們改天再談這個問題。」卡莉亞顯得有些不耐煩,正準備抽身離開之際,她的手腕突然被歐陽天成大力的拽住,她擠出一絲笑容,笑得有些蒼白,「成,你和我在一起口口聲聲都在談論別的女人,難道你就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
歐陽天成的手縮了回去,「抱歉,卡莉亞,可是我沒有太多的時間。」
卡莉亞終究還是心軟,重新坐回到座位上。
「卡莉亞,你有真正的喜歡過一個人嗎?」歐陽天成認真的問道。
卡莉亞微微一怔,隨即嘴角泛出一絲苦笑,歐陽天成,你問這樣的問題是否太殘忍?
「如果我說,我的理由,是為了我自己你能理解嗎?」歐陽天成摸著下巴,他小心翼翼的在和面前這個天才少女心理分析師來談論這件事情,生怕理由不夠充份,也生怕一個不小心會把內心的秘密全部都給兜出去。
卡莉亞瞪大了眼睛,饒有興致的等著下文。
「我的意思是,如果她生病,她難過,我可能也會生病,也會難過。所以,為了我,卡莉亞我需要你的幫忙……」
「夠了!」卡莉亞蹭的站起來,冷冷的道:「關於這件事不要再談了,我不可能為了另一個陌生的女人,而不顧忌我父親的身體,所以成,你就死心吧。」
她那冷靜的外表,很好的隱藏了她的情緒,她的情感,她的嫉妒,她的不甘和不安……以前學心理學是為了想知道歐陽天成的心思,可是現在她明白也晚了,知道得太多,反而傷得越深。
引用她父親常說的一句話,那就是,做人還是不要太聰明的好。
她就是太聰明了,但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歐陽天成稍一遲疑,等追上去時晚了一步,卡莉亞玲瓏的身影已經出現在紅色的跑車內。
歐陽天成拉了一下車門,車門紋絲不動,他無助的趴在車窗上可憐巴巴的望著卡莉亞,「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幫我?」
卡莉亞只看了歐陽天成一眼,便快速的把目光移到一邊,「我要的,恐怕你給不起。」她是第一次看到,歐陽天成為了一個女人會做到像現在這樣低三下四,心裡有說不出的滋味。
「你說,要什麼?」
「要你!」這兩個字,卡莉亞沒有說出來,而是默默的踩下油門。
「卡莉亞,卡莉亞,你一定要幫我……」
歐陽天成的身影迅速縮成一個小黑點。
……
卡莉亞回到家已經是半夜,和歐陽天成分別後,她去酒吧喝了幾杯,只是還沒有到醉的程度。
剛停下車,有一道身影朝她沖了過去。
她嚇了一跳,「是誰?」
「是我。」歐陽天成披著一身露水,聲音略有些嘶啞。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我等了你六個小時。」歐陽天成看上去很疲憊。
「成,你為了那個女人,值得嗎?」卡莉亞煩躁的抓了把頭髮,最終還是心軟,「進來吧!正是為了躲歐陽天成她才故意晚回家,沒想到這個男人還真是執著,等到現在。
卡莉亞直接蹬掉腳上的高跟鞋,光著腳走進客廳,英國管家匆匆迎上來,站得像電線杆一樣直:「小姐回來了,有什麼需要吩咐的嗎?」
「我爹地呢?」
「先生他……」管家瞟了歐陽天成一眼,「先生早早就休息了。」
「他和你一樣躲著不願意見我。」歐陽天成苦笑。
沒想到,他也會有吃閉門羹的一天。
「小姐,這位先生說是你們的朋友,但是先生說不認識,所以沒讓他進來。」管家在旁邊解釋。
卡莉亞揮了揮手,示意管家離開。
「你不會怪我父親吧,他一直是這樣的性格。」卡莉亞款款的朝著客廳走去。
「有其女必有其父,我早料到的。」
卡莉亞扯了扯嘴角,一點沒忌諱的把兩條大白腿撂在茶几上,胳膊支著腦袋,望向歐陽天成,「你該說的都說過了,你也應該累了,在這休息一晚上,明天再走吧。」
「你喝酒了?女人喝酒的習慣不好。」
「你們東方男人真是保守,喝酒還分男人和女人?」說話時卡莉亞把頭髮上的發卡取下,一頭金髮散落在肩頭,襯托著那張標準的西方美女臉龐,顯得更加的嫵媚。
「成,在你們中國男人眼裡,我算不算是一個美女?」
卡莉亞的臉頰緋紅,歐式的寶藍大眼睛像是一汪江水般清澈,是的,她當然是一個美女。歐陽天成誠實的點點頭,「如果你到中國,追求你的人一定會排大長隊的。」
「可是,我只喜歡……」
「卡莉亞,你今天是怎麼了?」歐陽天成突然打斷了卡莉亞的話,情緒顯得有些煩躁,「我現在沒有心情和你討論這些。你知道我這次來找你是為了什麼,你們都是當醫生的為什麼沒有一點憐憫心?」
「憐憫?」卡莉亞冷冷的勾唇,那她呢?她去同情別人,誰來同情她?
「卡莉亞,算我拜託你,」歐陽天成懇求的語氣道:「讓你父親回國,不管什麼條件我一定都答應你。」
「好阿。」卡莉亞猛的把目光移向歐陽天成,用一種近乎絕望的語氣,一句一頓的道:「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可以幫你。」
「好,你說。」
「做我的男人!」
歐陽天成微微一怔,隨即抗拒搖頭道:「不,卡莉亞,你在開玩笑,」
「如果不答應我也可以,」卡莉亞咬了咬牙,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帶著幾分醉意道:「除非你也和她得了同樣的病,我們就去中國。」
歐陽天成蹙起眉頭,「一定要這樣嗎?」
卡莉亞輕扯著嘴角走向歐陽天成,一隻胳膊搭在歐陽天成的肩膀上,閃動著一雙美麗的大眼睛,「你認為我在開玩笑?那你是太不了解我們德國女人了,成,如果你做不到,就請你永遠不要再提這件事,永遠。」
她加重了最後兩個字的發音。
從來沒有人可以勉強她做任何事。
「好,如果我真的得了和她一樣的病,你要記得兌現承諾。」歐陽天成說完,頭也不回朝門口走去。
歐陽天成相信卡莉亞是言出必行,這個倔強的德國女人有時候性格比他還要剛烈,既然如此,那麼他只能用極端的方式,時間不等人!
初夏的病拖不起!
直到歐陽天成把門摔得「呯」的一聲響,卡莉亞才回過神來,「歐陽天成,你去哪?歐陽天成……」
是她瘋了,還是歐陽天成瘋了?
卡莉亞陷入一片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