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再一次的不辭而別
【266】再一次的不辭而別
陳靜和她的同學提前三天結束了在亢州的實習,因為她們都要回家呆幾天,在這不到兩周的實習中,她又先後兩次來過彭長宜的住處,在每次和陳靜共享魚水之歡的時候,彭長宜都能感受得到自己在她身上開發出來的成果,他越發感受到了陳靜的青春和熱情,他有些沉醉和陳靜的纏綿了……
陳靜要回三源,跟父母呆幾天,然後就要開學返校。
陳靜和同學辦清了退房手續後,她先把同學送走了,然後回到了彭長宜的房間,因為,彭長宜早就將鑰匙給了她,讓她等他,然後他送她回家。
後,自己了,老顧又將陳靜帶了回來,因為彭長宜給老顧打電話,讓後,彭長宜沒有讓陳靜立刻回三源,而是把房間的鑰匙給了陳靜,說好讓陳靜等他,他有禮物送她。
可是,當彭長宜帶著給陳靜買的禮物,一款剛剛面市的女士用的彩色手機,樂呵呵趕回來的時候,剛到門口,門口的崗哨里就走出一名戰士,向他敬了禮,說了聲:「首長,給。」說著,雙手捧著一把鑰匙遞到了彭長宜面前。
彭長宜一看,是自己房間的鑰匙,他奇怪地看著這名戰士。
戰士說:「是一位陳小姐,她讓我把鑰匙交給您。」
彭長宜一皺眉,說道:「她人呢?」
「走了。」
「走了?走了多長時間了?」
戰士說:「這鑰匙是我的上班崗交給我的,我接班快兩個小時了。」
彭長宜明白了,這裡是兩個小時換一次崗,也就是說,陳靜走了三個多小時了。他滿腹狐疑地從戰士手裡拿過鑰匙後,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果然,門鎖著,他用鑰匙開開門,屋裡沒有陳靜,但是發現他給陳靜用的小靈通放在桌上,下面還壓著一張紙,上面寫道:「嘻嘻,彭,你太忙了,別送我了,我自己回去了,我打車去和甸,從那裡坐火車,天黑前就差不多到家了。我沒給你關窗戶,你的房間太悶了,要注意通風。保重。別了。靜兒。」
別了。靜兒?這是什麼意思?
彭長宜反覆咀嚼著這句話,不知為什麼,就有了一種不安的感覺襲上心頭。他在心裡盤算著陳靜走的時間,突然,抓起電話,就給吳冠奇打了過去。吳冠奇剛一接通,彭長宜立馬說道:「貫奇,求你個事。」
吳冠奇故意油腔滑調地說道:「彭大書記,您此時沒有日理萬機啊?」
彭長宜沒有心情跟他開玩笑,嚴肅地說道:「聽著,你馬上趕到三源火車站,去接一個人,你看見她後,立刻給我回電話。」
吳冠奇本來還想跟彭長宜貧幾句,見彭長宜口氣嚴肅而急切,就知道他有事,說道:「長宜,這麼急?」
「是的,我不管你現在幹嘛,總之,你撂下手頭裡的一切事,趕到車站,親自去,別委託其它人。」彭長宜囑咐道。
吳冠奇不敢再跟他不正經了,就說道:「好的,我正在開車,馬上掉頭。你告訴我,接誰?」
彭長宜遲疑了一下,說道:「小陳,陳靜。」
吳冠奇說:「是那個小護士嗎?」
「是的,你接到她後,負責送她回家,另外,務必讓她給我回電話。另外,她是三個小時前從我這裡走的,去和甸坐的火車,如果火車還沒到,你就多等等。」
「好的,好的。一會聯繫。」吳冠奇得到命令後,就掉頭向三源的火車站駛去。
只用了十多分鐘,吳冠奇就趕到了位於東北方向的三源火車站。這個火車站建在半山腰上,還是早年間三線工程中修建的火車站,狹小而破舊。吳冠奇加大了油門力度,他的越野車咆哮著直接開了上來,停在車站旅客的出口處。下了車,小跑著進了候車室,來到了問訊處,敲了敲窗戶,裡面一個小窗口露出一個女人的半張臉,問道:「什麼事,請講。」
吳冠奇心想,都什麼年代了,首都機場的問訊處都擺在大廳最顯眼處,這裡還藏在小窗戶里呢,能發展得起來嗎?抱怨只是在心裡,他是不能表現出來的,畢竟,是有求於人家,他客氣地說道:「我問下,從亢州到咱們這裡的火車還有嗎?」
那個人低頭看了一下,說道:「有,一會就到。」裡面的人說完,就要關上小窗。
吳冠奇急忙用手擋住,說道:「我是來接人的,不知她什麼時候到,麻煩您再給我看一下,之前有到這裡的車嗎?大概是在幾點?」
那個人又低頭看了一下,說道:「兩個多小時之前有一趟,再有就是昨天了。」
吳冠奇說:「下午還什麼時候會有?」
那個人不耐煩地說道:「其它的你去看列車時刻表吧。」說完,就關上了小窗。
吳冠奇一聽,心說,真是的,有列車時刻表,我看她臉色幹嘛呀?好長時間不做火車了,進來有點摸不著頭緒了,都是讓彭長宜鬧的,他一急,自己也跟著急。
等吳冠奇看明白時刻表後,火車到站了。
吳冠奇趕忙跑出去,來到出站口等。
列車徐徐地停下了,幾分鐘後,旅客開始往出走,在為數不多的旅客中,吳冠奇一眼就認出了陳靜。
等陳靜低頭走出來的時候,吳冠奇才湊到她的身邊,冷不丁地說道:「陳護士,我等你多時了。」
陳靜嚇了一跳,當她定睛看清眼前這個男人是吳冠奇後,就驚奇地說道:「吳總,是你,你來接人啊?」
吳冠奇笑了,說道:「當然了,我是接你來的。」
陳靜說:「接我?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我呀,有先見之明,你想想,你走的時候,就是我的車送你到的和甸,你回來的時候,也當然是我接你了。」
陳靜想了想,臉不由地紅了,她猜出是彭長宜讓他來的,就低下頭,一聲不吭地往前走。
來到車上,吳冠奇將她的行李箱放在後備箱,又給她拉開副駕駛座上的車門,等她坐好後,吳冠奇才上車,發動著車,開下了車站。
吳冠奇故意不說話,陳靜沉默了一會說道:「吳總,是他告訴你的嗎?」
「呵呵,他是誰呀?」
陳靜低頭不說話了。
吳冠奇感覺小姑娘心事重重的,就不再逗她了,說道:「你不聲不響地離開了,他回來看沒你了,這才瘋了似的給我打電話,讓我來接你,現在,你趕緊給她回電話吧。他都急瘋了快。」吳冠奇說著,就把自己的電話遞給陳靜。
陳靜遲疑地接過了電話,想了想,沒有往出撥。
吳冠奇說:「打吧,就是你不打,我也要給他打,他肯定在擔心你。」
陳靜想了想,就撥了彭長宜的電話。彭長宜立馬就接通了,不等陳靜說話,他就急切地說道:「老吳,怎麼樣,接到了嗎?」
陳靜的心一動,眼睛就有些潮濕,她鎮靜了一下,說:「接到了,我就是……」
其實,從話筒里傳出的氣息聲中,彭長宜就聽出電話的另一端是陳靜,他沉了沉,說道:「靜兒,你怎麼走了?不是說好明天下午我去送你嗎?」
陳靜看了看旁邊的吳冠奇,說道:「是啊,我有點著急,就先回來了,我現在在車上,回去後再給你打電話。」
彭長宜想了想也是,當著吳冠奇她是不好說什麼的,就說道:「那好,晚上我等你電話,記著給我打。」
「嗯,再見。」陳靜說道。
「把電話給老總,我跟老吳說幾句。」
陳靜把電話給了吳冠奇,吳冠奇接過來後,笑著說道:「彭大書記,還有什麼指示?」
彭長宜笑了,說道:「謝謝你啊貫奇。」
「哈哈,不用謝,只要是你彭大書記吩咐的事,我盡心盡力地去辦。我剛才還跟小陳說呢,我說當初就是我的車送你報道,又是我的車接你回來,有緣啊。」
彭長宜知道吳冠奇還想說什麼,就趕緊打住他說:「好了好了,別邀功了,等哪天有時間我敬你酒。」
「那要分什麼酒了,要是……」
「打住,別胡咧咧,好了,辛苦你把人給我安全送到家。」
吳冠奇說:「我辦事,你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彭長宜放下電話,他的心安了下來,但是,隨之又提了起來,因為,他分明聽出了陳靜的語氣不那麼快樂,儘管她留下的字條開頭用了「嘻嘻」,但是,彭長宜隱約覺得她好像突然有了什麼事,不然不會不辭而別的。
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她提前回去了呢?
彭長宜晚上沒有安排其它活動,而是呆在房間裡邊看電視邊等陳靜的電話。但是她始終都沒打電話來,彭長宜有些坐不住了,在房間裡來回踱步,他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出陳靜為什麼突然離開。
看得出,陳靜離開的時候,曾經給他收拾過房間,因為他回來時候,發現房間乾淨整潔了很多。彭長宜從來都不讓這裡的勤務人員給他收拾房間,大部分時間都是自己收拾,有的時候老顧給他收拾。顯然,今天的房間應該是陳靜收拾的,因為老顧始終都跟著自己。
快到午夜十二點了,陳靜還是沒來電話,彭長宜有心想給她打,但是不知道她家的電話號碼,又想給吳冠奇打電話,又擔心受到他的嘲笑,再說這麼晚了,羿楠和孩子肯定也睡了。
他躺在床上,心裡想著陳靜,發現自己竟然為她失眠了。
想他彭長宜,還是頭一次為女人失眠,就是丁一,他也沒有過,對丁一,他只是把自己最深沉的情感深深地埋藏在心底,他可以為她去做一切,儘管自己離婚後,也曾對丁一存過幻想,但是,現實不容許他去追求,所以,他也很少有庸人自擾的時候,但是這一次不同了。
在陳靜的身上,的確有著和丁一許多相像的地方,可以說,丁一的一切,他都很迷戀,所以,被陳靜吸引也是正常的事,她不但有著跟丁一相像的眼睛,有著跟丁一相像的神態,就連性格都有相似之處,所以,跟這個小姑娘接觸,他就沒了陌生感,很自然地就被她吸引了。
隨著交往的深入,他越來越喜歡陳靜了,除去迷戀她的身體之外,她的確是個讓他從心裡就喜歡的女孩子,懂事,做事有分寸,交往這麼長時間,從未跟自己要求過什麼,就是在三源,也沒有過。跟她在一起,他的心情是愉悅的,放鬆的,他能感到自己是強大的,這種感覺跟沈芳從未有過。他有了重生的喜悅,儘管他們還未涉及到具體問題,但他感到,小姑娘也是喜愛他的,這一點,不用懷疑。
有一點彭長宜不明白,就是交往這麼長時間了,陳靜從來都不過問他家庭情況,那麼也就是說,她極有可能知道了他目前的情況,她完全有可能從她叔叔陳奎的口中,或者是從吳冠奇和羿楠的口中知道這些,知道了她卻不問,看來這個丫頭在跟自己動心眼。
想到這裡,彭長宜不由笑了。
平心而論,現在就讓彭長宜下決心和陳靜結為百年之好,也有些勉強,因為,就像部長說的那樣,她太小了,比自己小那麼多,她是否心甘情願、死心塌地?是否就下定決心和自己廝守終身?這些還都說不好。再有,她目前還在上學,所以,彭長宜也想享受吳冠奇說得追女孩子的快樂過程,陳靜,的確值得他去認認真真地去追求,所以他也不想就這麼草率地把兩個人過早地綁在一起,畢竟自己是過來人,而陳靜還剛剛開始。有時候嗎,戀愛是一回事,結婚是另一回事,如今,步入不惑之年的他,在再婚這個問題上,會更加的慎重。
陳靜始終都沒打來電話,天快亮的時候,彭長宜才迷瞪了一會……
起床後,彭長宜就不再想陳靜的事了,因為,他要保持精力,投入到新的一天工作當中去。
今天,對於亢州來說,是一個好日子,因為,榮曼的公交公司正式掛牌投入運營,今天,要舉行隆重的剪彩儀式。
在公交車投入試運營一個月後,才舉行了這次隆重的剪彩儀式,不能不說是經過精心準備後周密籌劃的。
公交車總站的地址,還是彭長宜最早給榮曼劃出的地塊,按照彭長宜的意思,這個公交總站建設的實用,不奢華,簡單了一排坐南朝北的三層小樓,一層辦公,二三層是宿舍兼值班室,其餘就是大面積的停車場。三十五輛天藍色的大巴車,披掛彩帶,排列整齊,發車有序,一輛挨著一輛,售貨員和司機都是經過京城培訓後才上崗的,在一個月的試運營中,完全能做到對所從事的業務駕輕就熟。
剪彩儀式非常隆重,亢州四大班子全體成員、各個職能部門的一把手全部參加,京城方面的有公交分公司的全體班子成員、總公司一位分管的副總參加了剪彩儀式,而且還邀請到了錦安市政府常務副市長、周邊兄弟市縣的縣委書記和縣長。鑼鼓喧天,彩球高縣,鞭炮齊鳴。北京、省城、錦安各個媒體都來了記者。
當時,彭長宜為這個剪彩儀式定的格調就是能怎樣隆重就怎樣隆重。他之所以這樣說,一來,公交車進北京,開了全省的先河,二來純粹的企業行為,怎麼大張旗鼓的宣傳都不過分,再有,也要向京城方面表示亢州這方是如此地重視這項工作,這樣,有利於榮曼跟京城方面下一步的繼續合作。
彭長宜可以拒絕榮曼的柔情,但是不能拒絕榮曼的這個項目,無論從哪個角度講,榮曼的這個項目都是利國利民的好事,他在不同的場合多次強調指出:政府只不過是給榮曼劃撥了土地,協調了貸款,其餘的什麼都沒做,我們沒有理由對這個項目不進行扶持,所以,在這個指導思想下,各個部門對榮曼也不敢吃拿卡要,一路綠燈。
在試運營的一個月內,亢州市民給予了極大的參與熱情,加之中直單位眾多,每天往返京城兩地的大巴車全部出動,每隔20分鐘對發一趟長途車,但仍然是車車爆滿。無奈,榮曼再次跟銀行申請,又貸款購進了15輛大巴車,這樣,每隔10分鐘北京亢州兩地就可以對發一趟班車。
公交車帶來的其它效益也立竿見影,首先,方便了亢州那些服裝經銷商,他們用不著拼車去北京進貨,當天缺貨當天就能補上,加大了地域競爭力,加大了招商引資的力度,實現跟北京的零對接。
所以,彭長宜才把榮曼的公司抬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同時也鼓勵亢州的企業家,多動腦筋,廣開思路,不要一說道招商,就盯著那些工廠經濟,還要把眼光放在這些和老百姓生活息息相關的服務產業上,放在污染少、就業門檻低的行業里。
在剪彩儀式上,榮曼打扮的既職業又漂亮,化了淡妝的她,越發顯得嬌柔嫵媚,就像一隻快樂的蝴蝶,穿梭在這些男人中間。
這個剪彩儀式,彭長宜給予了大力支持和幫助,許多程式都是他親自敲定的,在亢州的歷史上,從來都沒有政府官員對一個項目做到如此關注,就像他在剪彩儀式上講的那樣,這件事,既是企業的事,也是政府的事。他希望抓住京城發展的衣襟,乘上公交車,融入京城經濟圈中,真正使亢州納入發展的快車道。
第二天就是國慶節,彭長宜說好帶著娜娜,坐公交車去北京玩一趟。沒想到,當他去接娜娜的時候,娜娜手裡拉著媽媽的手出來了。
沈芳見到彭長宜,不好意思地說道:「娜娜偏讓我跟你們一塊去。」
看得出,沈芳也是經過一番精心打扮的,一件桃紅色的針織開衫,裡面是一件黑色吊帶,下身是一條寬腿褲,一雙半高的皮鞋,新燙染的頭髮,時髦而別致。
但是,無論她怎樣打扮,舉手投足間,都無法掩飾一個女人曾經有過的刻薄和背叛。
娜娜見爸爸不說話,就拉著爸爸的手說道:「爸爸,你怎麼不說話?」
彭長宜機械地笑了一下說道:「呵呵,說什麼?」
「我要媽媽跟咱們去坐公交車,你同意嗎?」
彭長宜笑了,說道:「當然同意了。」
「哦——太好了。」女兒高興地一手拉著媽媽,一手拉著爸爸,就往出走。
胡同畢竟窄小,彭長宜便鬆開了女兒的手,但是又被女兒重新拉住。
沈芳說:「別拉著走了,太窄了。」
女兒這才鬆開了爸爸和媽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