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雪中淚別
【221】雪中淚別
看著彭長宜自責和內疚的表情,丁一心裡有些心潮起伏,她的眼圈就紅了。..
這個男人,很多年以前就跟自己說過,遇到困難就找他。事實上,她也的確找過他,從老房子他們第一次接吻,彭長宜便成為她手上的那根食指。但是彭長宜出於道義,沒有再進一步交往,直到她成為了江帆的小鹿,他們一直都保持著超越一般朋友又有別於戀人的那種關係,她也真心地感到了來自彭長宜那裡無私的愛。
她無法忘記,當她興沖沖趕到金盾,準備去見江帆的時候,發現了袁小姶的陰謀,她急得蹲在樓梯上流出了眼淚,當她把電話打給他的時候,是他搞定了一切,而且,始終都沒有讓她露面;當擊斃賈東方的槍聲響後,她嚇得昏了過去,又是他第一個衝過來,不顧一切把她抱上了救護車;還是他,為了彌合她跟江帆,做她的工作,帶她去草原……
她能感到來自這個男人心靈深處的那種寬厚的、深沉的、無私的愛,她知道,如果她有什麼困難的話,第一個衝出來的可能不會是別人,而是彭長宜,但是他們彼此都十分清楚各自的位置,所以,一直以來都保持一個很良好的關係。
她的心,能感到來自彭長宜心靈深處的那種自責和內疚,這是真實的,是不容質疑的,她眨巴了幾下眼睛,忍住了眼裡的淚水,微笑著說道:「科長,不要這麼說,我也可能是這命,我差不多習慣這個角色了……」
她的話,刺痛了彭長宜,彭長宜抬眼看著她,說道:「你別這麼說,你這樣說會讓我……讓有些人難過的,小丁,這句話比把人打入十八層地獄還難受。」
彭長宜本來想說是自己難受,但話說出來後,他臨時轉移了指向,轉到了江帆身上,是在,他不能夠,丁一在他心目中是聖潔無暇的,甚至是至高無上的,他既然當初有顧慮,沒有和她進一步發展,那就要守住底線,儘管他現在也是單身,也有追求她的權力,但是,有一點他知道,遠在北方的江帆,比他更愛丁一,他們已經愛得太久、太苦了,最終成為眷屬的,當是他們倆個人,既然當初自己選擇了自己的位置,那還是不要破壞他們三人這種美好、和諧的局面吧。
本來,在得知丁一來亢州的消息後,他立刻就給江帆打了電話,可惜,江帆無法動身,他說恐怕過年都回不去了,從上到下,機關里里的人,幾乎全都下到災區,幫助農牧民抗災,因為,內蒙古遭受了十多年不遇的大雪,連續發生的寒潮、暴風雪天氣,導致內蒙古自治區的部分地區的農牧業遭受巨大損失,受災人口達兩百多萬人,五萬多頭牲畜死亡,三千多萬頭牲畜嚴重缺乏飼草。
這次強降雪造成的重災區就是江帆蹲點的那個地區,大雪封住了所有交通,給當地造成了嚴重的災害,打電話的時候,他正帶領當地所有幹部、部隊官兵、老百姓甚至學生在清理道路上的積雪,道路不通,救援物資的無法送到。國家財政部、民政部緊急撥付內蒙古的自然災害生活補助資金以及棉衣棉被,農業部協調周邊地區向內蒙古緊急調運飼草,交通部還下達了運送飼草車輛全線免費通行的指令,確保農牧民過上圓滿的春節。
別說是江帆,就是一個普通幹部,這個時候也是不可能回來談情說愛的,彭長宜非常理解他,想到這裡,彭長宜說道:「小丁,不瞞你說,我給市長打電話著,但是他回不來,因為他們那裡遭了雪災,所有的人都下去了,他蹲點的地方,是最受災最嚴重的地區,小丁,給他打個電話吧,於情於理你都該慰問一下抗災的勇士。」
儘管彭長宜努力讓自己的話變得風趣一些,但是他天生就不是一個幽默分子,或者是在丁一面前不是,這話說出後,無論是他的聲音和表情,都不輕鬆,更不幽默。
其實,對於內蒙古雪災的報道,這幾天新聞里反覆播送,丁一昨天晚上也看到了這條新聞,儘管她沒有從鏟雪大軍中發現那個熟悉的身影,但是她想,他一定會在抗災的最前沿,這一點無需置疑。
丁一看著他,搖搖頭,輕嘆了一口氣,說道:「我什麼都不想了,真的。」
說不想,但她端水杯的水卻有些微顫,喝了幾口水,壓下她並不平靜的內心。
彭長宜看著她那微微顫抖的手,很想握住它,給她一點力量,但是他克制住了自己,而是端起面前的酒杯,把裡面的酒一飲而盡。
丁一拿過酒瓶,她給科長的杯子倒了一點點,放下酒瓶後,端起自己的酒杯,說道:「科長,您永遠都是小丁的科長,無論您將來當多大的官,也是小丁的科長,我敬您。」說著,沖彭長宜舉起了酒杯,她的眼睛就濕潤了……
彭長宜看著她,知道她心裡難過,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這麼說,難道,是丁一鑽進自己心裡,她看透了自己的內心嗎?
他怔了怔,機械地跟丁一碰了一下杯,仰頭喝乾了杯里的酒。
不知為什麼,彭長宜內心裡有了一種隱隱的擔憂,他知道丁一是個心重的人,娜娜剛才的話肯定是打擊到了她……
他說:「小丁,我不但是你的科長,還是你的兄長,這一點不能忘記,還是那句話,以後遇到什麼困難,記住,找我,別找警察,他們不頂事,你的事,必須是我管,明白嗎?」
丁一低頭笑了,低頭的瞬間,兩滴淚珠掉在了身上……
雯雯回來了,丁一看著她,目光里充滿了詢問。
雯雯沖她笑了一下,說道:「沒事了,孩子的確還沒吃飯,一小盤軟炸蝦仁,一小盤素炒黃瓜片,一小碗米飯,吃得精光。肚子都鼓起來了,跟我們也有說有笑的了。老顧送她去了。」
彭長宜和丁一都沒有問娜娜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丁一不想讓彭長宜內疚和自責,彭長宜不想讓丁一尷尬和難堪。
其實,這個謎不難破解,老顧趁娜娜吃得高興,幾句話就套出了前因後果。
原來,沈芳和沈母支完錢又到超市買了一點東西後就回家了,本來這母女倆就沒有停止爭執,到家後繼續爭執。
沈母埋怨沈芳不該這麼武斷地離婚,培養的男人成了市委書記,到頭來送給別的女人,讓別的女人撿了現成的,得了實惠。
沈芳當然不能把自己做的事情讓媽媽知道,就說:「誰願意得實惠誰就得實惠,他就是金磚,我也不稀罕,不管誰撿到,都是我沈芳丟棄的。」
沈母說她目光短淺,自以為是,愚蠢。
沈芳被母親磨叨急了,說道:「我一點都不愚蠢,我忍氣吞聲跟他過,這一輩子我都抬不起頭,都得仰著頭看他臉子,我受不了,這樣我心安。」
沈母又說:「當初就不該跟那個什麼局長攪在一起,人家誰做了這事都沒像你這樣,四鄰皆知。」
沈芳的臉紅了,母親一直給她留著面子,從沒有涉及過這個話題,這時聽母親這樣說,她的確有些無地自容。就搶白母親說道:「你要是看著他好,何不再生個女兒嫁給他?」
沈母見她開始犯渾,就說:「我是沒有本事再生女兒了,也沒有本事再讓他做我女婿了,他有可能成為姓丁人家的女婿了,你看,就這麼幾步路,他都讓車來接她們,你能說他不會關心人,你能說他心不細嗎?」
是啊,在沈芳的印象中,類似這樣的關心,她從來都沒有享受過,儘管彭長宜回來當書記,沈芳也的確有過失落,但要說她有多後悔離婚,還真冤枉了她。她也曾想過,誰將來能跟了彭長宜,但是一想,誰跟了他都不會得到溫暖,不過剛才彭長宜的那個舉動,絕對也刺激了她,他不是一個不懂釋放溫暖的人,丁一住院時,聽說彭長宜也在醫院,陪了她一天一夜,如果彭長宜跟了她不認識的女人,她可能心裡會好受些,尤其是跟了她一貫看著如同眼中釘肉中刺的丁一,就跟打翻了五味瓶那樣不是滋味,有了一種戰敗者的屈辱和仇恨。
想到這裡,她狠狠地說道:「我總感覺他跟那個小狐狸精早就有一腿,看來還真是啊,一聽說我們離婚了,她立刻就湊過來了,江帆都不要的人,他到撿了起來。」
這時,正在和沈芳弟弟的孩子玩的娜娜走過來,說道:「媽媽,爸爸說不能稱呼別人小狐狸精,那是不禮貌的行為。」
沈芳賭氣說道:「禮貌?他都要把你爸爸搶走了,我能跟她禮貌嗎?」
娜娜說:「她沒有搶走爸爸,爸爸還在單位上班呢?」
沈母故意說道:「你爸爸現在在金盾酒店正陪著她吃飯呢,這大過年的,你看誰家的爸爸不是陪著自己的孩子,他倒好,把自己的孩子撇在一邊不管,真是狠心。」
娜娜就沒有話說了,半天才說:「爸爸給我打電話著,說明天接我回老家,他工作忙。」
「工作忙怎麼有時間陪別的女人?」
娜娜看著姥姥,不說話了。
沈母見娜娜不再為爸爸辯護,知道她的話起了作用,就故意漫不經心地說:「聰明的孩子,這個時候就該去找爸爸,把爸爸搶回來,不能讓她把你爸爸勾走,為什麼你媽媽跟她叫狐狸精?肯定她心地不善良,早就對你爸爸別有用心。你想想,她跟你媽媽是有過節的,如果她將來當了你的後媽,她就會把對你親媽的恨,都會發泄到你的身上,你會有一個非常厲害的後媽,你再想爸爸,就不容易見到了,如果她再給你生個弟弟妹妹,你爸爸就會更加顧不上你了……」
娜娜聽了姥姥的話,眼淚就圍著眼圈轉,她哭著說道:「我找爸爸去。」就這樣,娜娜穿上棉猴,就出門來找爸爸了。
姥姥家就住在酒店後面,娜娜走出前面的胡同,走幾步就到了酒店門口,這才有了她大罵丁一的情形。
丁一當然不知道事情的原委,此時的彭長宜也不知道。
宋知厚給彭長宜打來電話,告訴彭長宜,他們快進行完了,問他還過來嗎?
彭長宜表示自己這邊脫不開身,讓他跟首長們說一下,就不過去了,讓朱市長、盧書記,還有李書記他們陪好首長們就行了。
掛了秘書的電話,彭長宜想起了什麼,就跟雯雯和丁一說:「我出去一下,一會回來。雯雯看看小丁喜歡吃什麼主食。」
雯雯說:「我們點了餃子。」
彭長宜說:「餃子好,提前過年。」說著,就開門出去了。
喝過酒的丁一,心情有些沉重,她黯然地跟雯雯說:「雯雯啊,看來,亢州我要少來了,怎麼一到亢州的土地上,我就找不到尊嚴了呢?」
雯雯勸她,不要跟一個小孩子計較。
丁一含著眼淚說道:「雯雯,我不會跟小孩子計較什麼的,也許,這就是我身上的符號吧。」
雯雯說:「你瞎說什麼啊?你身上除去美麗、優雅、善良外,不會有任何符號的。」
丁一看著她,眼淚就掉了下來。
雯雯還想勸丁一,這時彭長宜進來了,隨後,服務員端著餃子也進來了。
丁一要走了,她拒絕了彭長宜送自己的想法,獨自坐上車走了。她走的時候,天上飄起了雪花,這是亢州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
當時是彭長宜送她去的長途汽車站,雯雯由於不放心孩子,在大門口就跟丁一告別了。
趕往長途汽車站的時候,雪,越下越大。彭長宜和丁一一路沉默著,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到了汽車站,丁一頭下車的時候,向彭長宜伸出手,說道:「科長,我走了,你多保重。」
彭長宜有些忘情地握住了丁一的手,心情沉重地說道:「小丁,真的對不起了——」丁一望著彭長宜,勉強地沖他笑笑,說道:「科長,你小看我了,我怎麼能跟一個小孩子計較呢。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彭長宜握著她的手,另一隻手也蓋了上來,丁一有些冰涼的手,就被彭長宜的兩隻溫熱的大手完全包裹住了,不知為什麼,他忽然有了不舍,就緊緊地握著她的手,說道:「小丁啊,常給科長打著電話,讓我知道你的情況,好嗎?」
丁一的眼圈又紅了,她說不出話,沖他使勁地點點頭,「嗯」了一聲。
彭長宜又說:「常給市長打著電話,你在他心裡是唯一的。」
眼淚,撲簌簌地掉了下來,丁一看著彭長宜,看著這個男人,她的心裡有了強烈的感動,她哽咽著說道:「科長,再見,再見吧。」
丁一重複了兩遍「再見」後,手就從他的雙手中抽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扭過頭去就下了車,向車站裡走去,那裡,正停著一輛馬上就要出發的通往閬諸的大巴車。
彭長宜的眼睛也有些酸痛,他坐在車裡,雙手還保持著剛才握著丁一手的姿勢,不錯眼珠地看著丁一那單薄的背影。
此時,紛紛揚揚的雪花,落在了她嬌小的身上、頭髮上。她就這樣披著滿身的雪花,走到長途車的門前,抬腳登上車梯的時候,丁一回頭沖他這邊望了一眼。
儘管,他們此時誰也看不清誰的表情,但是,他們似乎都感覺到了彼此相視的目光的含義。
這時,彭長宜的前擋風玻璃的雨刷器擺動了起來,丁一看清了裡面的彭長宜,他也正在側頭看著自己,那一刻,熱淚,再一次湧出眼眶,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雨刷器中彭長宜的面孔,沖他再次微微一笑,然後扭過頭,一拽扶手就上了車。
此時車裡的彭長宜,就看見丁一走到最後的一排座位上坐下了,她剛坐下,大巴車就關上自動門,朝車站門口開來了。
彭長宜坐在車裡,一直看著丁一坐的車開出汽車站,走出老遠後,他才回過神,心裡若有所失,他駕著車,遠遠地跟在大巴車的後面,就這樣跟著,駛離了國道,途徑亢州大道,路過市委市政府大樓,直到大巴車到了高速路收費口,他才停住。
遠遠地望著前面的大巴車後排的位置,儘管看不清她的背影,但是他知道,那個位置上,坐著一個心靈受傷的人,一個讓他牽腸掛肚的人……
這年的春節,在一場連續三天的大雪中,就這樣過去了。不知道為什麼,彭長宜總感覺亢州這個春節過得太平靜了,平靜的有些不真實,平靜的讓他感到了不踏實。
按說,只要牛關屯村在全市幹部的共同努力下,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安定,還沒有出現一次上訪告狀的事件,就連亢州本地的也沒有。除去牛關屯,還有什麼讓他感到不踏實的呢?仔細梳理這段時期以來的各項工作,他還真找不出讓他不踏實的因素。
丁一走後的第二天是大年三十,彭長宜帶著娜娜回老家過年去了。
本來提前就跟沈芳說好,要帶娜娜回老家過年,娜娜自己也高興,只要跟著爸爸,去哪兒她都高興。
但在昨天,由於彭長宜打了她,她以為爸爸肯定不會再帶她回去了,所以昨天一晚上都不高興,而且還跟媽媽發脾氣,說媽媽不該教她一個小孩子罵人。沈芳聽她學說了經過後,立刻就給彭長宜打電話,在電話就跟彭長宜撒起潑來。說了許多難聽的話。
彭長宜實在是忍無可忍,說:「沈芳,我早就想跟你談這個問題,你是娜娜的母親,別把好好的一個孩子帶溝里去,別把你的喜怒好惡強加在孩子頭上,天天這個狐狸精那個狐狸精的,你怎麼不告訴孩子,誰才是真正的狐狸精?」
沈芳聽他說了這話後,愣了一下,隨即大罵道:「彭長宜,你不是東西,你不得好死!」
(又一年了,阿珠忽然有了很多的感動,感動我們又共同度過了一年!從開始寫網文到現在,我結交了很多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們,是你們,豐滿了我的內心,你們無時無地不在感動著我!很多次堅持不下去的時候,都是想到了你們,我才有了力量堅持...親們也可能不知,我塑造書中人物的過程,就是再次塑造自己的過程,也是自我教育、自我完善的過程,我時時都在感知著這個過程,因為,我也和他們在一點點地成長......我感謝大家,感謝大家的支持和幫助,我祝福大家,祝福大家新年快樂,吉祥,我特別祝福那些離我而去的朋友們,我要說,你們在阿珠的心裡,留下了永不磨滅的印記,有的人甚至是我值得用一生去愛戴、去尊敬、去回憶的...)
---------------------
作者題外話:推薦阿珠完本作品《市委書記愛恨掙扎:戀上女記者》
有人說:「目前中國有三種人最稀缺,一是有魅力的政府官員,一是有思想的企業家,一是懂市場的科學家。政府官員被排了第一缺的位置上,可見是最最稀缺的。
他,就是一個背景資深而且有魅力的官員,對工作真誠對百姓真誠,上任伊始,就進行了一場整頓工作作風、提高辦事效率的活動,得到了百姓和企業界人士的好評。緊接著又在農村搞了一場革除生活陋習的文明生態建設,深受百姓的愛戴和當地幹部的追捧。
一次堵車,使他和美麗恬靜的記者邂逅,她留下譴責他的小紙條,二人結下風波情緣,開始了一段引發整個官場巨大變故的荊棘鳥之戀......
閱讀方法:直接搜索《市委書記的愛恨掙扎:戀上女記者》,或148663,任意打開一本書的連接,把地址中的數字替換成148663請收藏、推薦。亅亅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