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市委書記震驚了
【226】市委書記震驚了
放下陳靜的電話,彭長宜平息了心中的欲.火,他躺在床上,思緒就慢慢從陳靜身上移開,他想到了眼下的工作。..
彭長宜這個人不怕有事干,也不怕事難干,他最怕的就是平靜。只要周遭一平靜,他的心裡就有些不踏實,年前,亢州平靜度過了春節,年後,平靜地開完了兩會,不知為什麼,他總認為不該這麼平靜,總感到心裡不踏實,似乎有什麼看不見的風暴在醞釀中。
這也可能是當政者普遍的通病吧,不怕亂,就怕靜。因為許多不安定的因素和別有用心的人,只有在亂象中,才能暴露出真面目,和平的形勢下是表現不出來的。
年前,他就有種不踏實的感覺,到底是什麼讓他感到不踏實了?他又說不清,反正就是不踏實,順著這種不踏實的感覺,反覆梳理這段工作中中所有的點點滴滴,梳理無數遍後,他沒有找到明顯的失誤,在三源時,過的春節都是很平靜的,他認為很正常,也沒有什麼不踏實的感覺,唯獨到了亢州,他就有了這種不踏實的感覺,或者把這種感覺歸類為權力人物的憂患意識也不過分。
無論如何,他都認為,亢州的平靜,應該是表面的,在平靜的外表下,就應該是暗流涌動才對。
與其自我煩惱,不如向前工作,丘吉爾就曾說過:「我從不擔心行動的危險,我更擔心不行動的危險。」於是,他把下一個行動的著眼點,投到了報廢車市場一條街。
這天上午,他有些無所事事,處理了幾件無關痛癢的事情後,心裡那種不踏實的感覺再次油然而生,他想到了牛關屯,就把宋知厚叫了過來,讓他詢問一下都有哪些單位的工作組在牛關屯。
過了一會,宋知厚回來了,他告訴市委書記,目前在牛關屯下鄉的有農業局和部兩個工作組,今天,農業局的一名副局長帶隊,在組織專家講課,培訓小尾寒羊圈養技術。宋知厚照著本說道。
彭長宜點點頭,他忽然問道:「朱市長在嗎?」
「沒有。」宋知厚回答道。
「你怎麼知道?」彭長宜反問道。
「因為早上上班,我出去給您買早點,沒有看見他的車,另外,今天有個春耕春播電話會議,他沒有參加,是別的副市長參加的。」
彭長宜點點頭,他很滿意曹南跟白繼學給他推薦的這個秘書,最起碼,他的眼睛是管事的。儘管他平時話不多,但是非常著靠,而且是個內心很有數的人。
「盧書記他們今天下去了嗎?」彭長宜又問道。
「沒有,剛才蘇主任來說,盧書記今天上午約了人,下午他們在下去。」宋知厚說。
彭長宜點點頭,宋知厚匯報完就出去了。面對著偌大的辦公室,彭長宜感到了一種莫名其妙的煩躁和空虛,他騰地站起身,拉開門就出去了,宋知厚看著他,他就下了樓,老顧走了出來,一會呂華又出來了。
彭長宜說:「老呂,把你車借我開一下。」
呂華看了看老顧,老顧笑了一下,呂華便從兜里掏出鑰匙,遞給了他。
彭長宜拿著鑰匙,就奔呂華那輛桑塔納2000走去,發動著車後,一踩油門,車便「嗷」地一聲竄了出去,呂華有些緊張地看著他駕著車就消失在大門口。
呂華看著他的背影,跟老顧說道:「放著奧迪不開,放著司機不用,這是唱得哪出?」
老顧笑了,說道:「我一點都不奇怪,他經常是想起什麼就是什麼,從不按規矩出牌。如果你費心思琢磨他,累死你。」
呂華沒有笑,說道:「我倒是沒有琢磨他,我感覺好像他的情緒不太對頭。」
老顧不想讓別人這麼琢磨彭長宜,就說道:「沒什麼不對頭,在北城的時候,他有時值班,興許半夜就把我們叫起來,開著司法所的挎斗摩托車帶著我們去兜風,你不知道他想什麼呢。」
呂華無奈地笑了一下,說道:「我不操心了,這應該是老白操心的事。」說著,就回去了。
老顧笑笑,他又望了一眼大門口,心裡也有些不放心,就上了樓。
來到樓上宋知厚的辦公室,就見宋知厚正在低頭寫著什麼,看見老顧進來了,連忙站起來,說道:「顧師傅,有事?」
老顧笑笑,說道:「沒有,我上來看一眼。」
宋知厚說:「彭書記在呢。」
「他不在。」
「哦,我剛從他辦公室出來。」說著,宋知厚就起身來到彭長宜的辦公室,果然,書記不在了。桌上有他的筆記本。
宋知厚看著老顧,心裡就有些沒底,他居然沒有聽見書記出門?
老顧笑笑說道:「你忙吧,我下去了。」
宋知厚看著老顧清瘦的背影,這個小老頭跟市委書記的關係那可不是一般的鐵,他曾經救過書記。而且從北城到現在,彭長宜還沒有換過司機,一直是這個老司機,儘管老顧為人隨和,不多言多語,但是上上下下的人,誰都沒小看了他,機關他上來什麼都沒說,顯然是在埋怨自己的失職。
再說彭長宜,開著呂華的車,出了大樓後,就掏出電話給陳樂打了一個,半天,陳樂才接通了電話,還是那個習慣,陳樂從不稱呼他,只說了聲:「您好,有什麼指示?」
彭長宜笑了,說道:「小樂,你在幹嘛?」
「我在武裝部的靶場。」
彭長宜知道陳樂有打靶的習慣,由於陳樂和褚小強都是出名的神槍手,無論是局裡還是武裝部,對他打靶都是大開綠燈的,尚德民就說過,他每年都會單獨為陳樂請示子彈的,好在陳樂在上邊掛了號,每年用於陳樂平時訓練的子彈還是很充足的。
彭長宜也忽然來了興致,說道:「好,你等我,我去靶場找你。」
說著,就駕著車,一直向城北方向駛去,駛上了通往武裝部靶場的路上。
這是一個建於五十年代的包括周邊占地八十多畝的大型標準的露天靶場,坐落在亢州北部、靠近萬馬河岸空曠的原野上,遠離四周村莊,十分僻靜。
由於裡面有人打靶,今天門口就有人值班。他沒有下車,給陳樂打了一個電話,陳樂又給門衛打了一個電話,彭長宜才被放行。
駕著車開進空曠的靶場,彭長宜忽然就來了興致,他加大馬力,圍著偌大的廣場就轉開了圈,鬆軟的土地上,被他的車輪帶起一圈圈濃濃的灰塵,可憐呂華的車,立刻就掛滿了塵土。
陳樂遠遠地看著他瘋狂的飈著車,騰起的灰塵,都快看不出他的車了,他不敢往前走了,下意識地往後撤去。他笑了,心想,這是抽的哪門子瘋?但是他絕對是不敢說出來的。
彭長宜開著車瘋了一會後,才向著陳樂的方向沖了過來,後面,就拉起一條煙塵。
陳樂捂著嘴直往後跑,彭長宜開著車,便停在了東側圍牆旁的樹下,那裡,有一條硬化的甬道。
直到塵土散去,陳樂才向他走來。
彭長宜開車下來,陳樂快速跑了過來,他握了一下彭長宜的手,說道:「看到剛才您這個樣子,就是讓一百個人猜,他也猜不出裡面是市委書記在開車。」
彭長宜「哈哈」大笑,說道:「這個車不好,要是我在三源時那個車就更刺激了。」
彭長宜看著前面的一道高高的土壩,像這樣的土壩,裡面還有兩道。他們走向前面那道土壩,彭長宜順著旁邊的台階還要往上走,陳樂說:「別上去了,裡面有人打靶。」
彭長宜這才沒有上去,問道:「都有誰?」
陳樂說:「沒有別人,就我那兩個人,最近一直想參加今年的比賽。」
彭長宜知道,他所說的那兩個人,儘管彭長宜沒有見過,但他知道是陳樂兩個比較貼心的心腹,許多秘密任務,陳樂自己不方便出頭,都是他們出頭辦的。這兩個人是駐守亢州看守所武警中隊退役的戰士,退役後,陳樂沒有讓他們回陝北老家,而是幫助他們跑指標,入了公安局的編制,仍然在看守所工作。
陳樂,始終都是彭長宜一張隱秘的王牌,他們從來都不在公開場合中來往,從一開始,他和陳樂的關係就鮮為人知,比較隱秘。真正知道底細的人不多,就連尚德民都認為陳樂是王家棟安排進來的人,因為陳樂幾次進步,都是看在王家棟的面上,王家棟當然知道彭長宜和陳樂的關係了,當年的小洋樓,就是這個人發現的。江帆知道彭長宜手裡有張王牌,但具體是誰,他不太清楚,他也不能去打聽。有些人知道彭長宜跟陳樂認識,認為他們不錯,但真正不錯到什麼程度,陳樂於彭長宜來說到底有多大的價值,除去王家棟,幾乎沒人知道。
彭長宜想好了,自己先不公開了解報廢汽車一條街的情況,他當然就想到要找陳樂了解情況了。只不過,所了解到的情況令他大吃一驚。
所謂的報廢汽車一條街,說白了應該是幾個稱呼的總和,原先是廢鐵收購一條街,後來發展到報廢汽車拆解一條街,拼裝車出售一條街。
國家早就對報廢車有規定,報廢車的「五大總成」(發動機、車架、前後橋、變速箱、方向機)和拼裝車不得以任何方式進入市場交易或以其他任何方式交易。對報廢汽車拆解的「五大總成」,應當作為廢金屬,交售給鋼鐵企業作為冶煉原料;拆解的其他零配件,能夠繼續使用的,可以出售,但必須標明「報廢汽車回用件」。
按照國家規定正常操作的話,報廢汽車並不存在巨大利潤,但轉入非法途徑後,其利潤就出乎人們的想像。
陳樂告訴他,一輛兩噸左右的報廢汽車回收,按照國家的收購標準,其售價在一兩千元左右,但一些非法的收購者往往以幾倍的價錢將車購走,然後又將該車非法賣給這裡的個體拆解戶,這些非法的拆解人員不但不把拆解的「五大總成」當作廢金屬交售,反而將「五大總成」分別出售,或者將拆解下來的零配件拼裝成整車再出售,其利潤就又翻了幾倍甚至十幾倍。
儘管這種車存在著巨大的安全隱患,但因其價格便宜,從來都不愁銷售。
陳樂說:「把非法私自拆解的報廢汽車說成是『馬路殺手』一點兒都不過分!」
彭長宜問道:「拼裝車是不是這幾年才發展起來的?」在他印象中,他只知道那裡是賣廢品的,有的時候能偶爾看到變了形的車簍子。
陳樂說:「是的,原來您在亢州的時候,那裡只是收購廢鐵一條街,後來,忽然就成了報廢車拆解一條街,再後來,幾乎是一夜之間的事,那裡就能拼裝汽車了,這與政府和一些部門的鼓勵有關係。」
「怎麼講?」彭長宜問道。
陳樂繼續說道:「政府和有關部門的急功近利給這一市場的快速發展提供了『思想基礎』,政府部門都想儘快找到一條『快速致富』的路子,刺激了農民的逐利行為。不瞞您說,目前各個部門都成了這種拼裝車的使用者,或者說是銷贓者。」
彭長宜瞪大眼睛看著他。
陳樂又說:「我還給您透露一個信息,您掌握一下就行,不必要做什麼。您知道嗎,現在,一些外地朋友說,咱們這個拆解一條街,都快成了贓車銷贓一條街了,一輛偷來的車,到了這裡,兩三分鐘後就面目全非,發動機和大架號用砂輪一磨,就到了另一輛車上去了,你怎麼查?活神仙也查不出來。我跟您說,外地許多破獲的盜車案,有好幾起都跟咱們這條街有關係。」
「哦,那你們公安局不查嗎?」這話說出後,彭長宜都覺出了幼稚。
陳樂說:「查,怎麼查,?如果我跟您說,就連副局長、派出所所長開的都是問題車,您信嗎?」
彭長宜問道:「都是拆解車嗎?」
陳樂說:「如果是拆解車還算是給自己遮呢,這些車,根本就不用,直接開著就上路。」
彭長宜看著他,有些不解。
「您不理解是吧?誰都不理解,但是我理解,為什麼呢?就因為經費不多,車輛不夠,無法滿足現在的警務需要。所以,才會有開問題車的風氣。」
「你說具體點。」
陳樂說:「晚上往咱們這裡開的車,有相當一部分都是盜搶的車輛,這個時候,警察上路或蹲坑守候,多半都會有收穫,攔下車後,肯定是證件不全,先扣下車,讓司機回去拿手續,然後再來贖車,這種情況下,司機都是有去無回。那麼這些車怎麼著,開唄,查車的目的就是為了開便宜車,掛個假牌子,就開始滿城跑了。」
彭長宜懂了,他點點頭又問:「有出事的嗎?」
「有啊,去年一個盜竊團伙在外地犯了案,有個犯罪分子供出了把車開到亢州準備拆解的,後來被警察查到,棄車跑了。外地警方通過罪犯指認,這輛車是四中隊指導員開著呢,呵呵,那次丟大人了,這名指導員被免職了。」
「哦,老尚就沒整頓過嗎?」彭長宜問。
「怎麼整頓?一個是普遍現象,二是的確緩解了經費不足的局面,他也強調過,也專門開過會清理過,但都是毛毛雨,不起作用。」
彭長宜怔了怔,問道:「你開的車是嗎?」
陳樂說:「我開的車可是正經車,您忘了,省里獎勵了一輛,我聽了您的話,開了幾天就不開了,奉獻出去了,現在我開的這車,還是前任所長留下的呢,有正當手續的。我就是沒車開,也不會開那種車的,並且,我們所里其它兩輛車,也不是這種車。我可不敢找事。」
「嗯,你做得對。」彭長宜邊說邊陷入了沉思,難怪省委書記秘書讓他關注一下這條街的情況,原來深意在這裡啊。
這個時候,一個電話打了過來,是他的秘書宋知厚,宋知厚的第一句話就把彭長宜鎮住了:「彭書記,不好了,開發區的工人上街了,他們往市委這邊來了……」
彭長宜驚住了,一時沒說話。
很快,他的那部私人電話又響了,是老顧,老顧也跟他說了同樣內容的話。
剛掛了老顧的電話,剛才宋知厚打的那個電話又響了,是姚斌,姚斌說道:「彭書記,開發區有一部分工人上街,封堵了市委大樓……」
這一瞬間,亢州市委書記彭長宜的腦中一片空白,似乎是晴天霹靂、平地起高樓一樣,儘管前兩個電話,已經讓他感到震驚,但這個消息仍然打擊了他。
開發區工人堵市委大門口,而不是那些失地農民堵大門口,無疑,這是衝著他來的。為什麼年前不鬧,年前他們要是鬧,肯定會影響到年後的選舉。所以,他的嗅覺是準確的。
老百姓上街鬧事,這是任何一位市委書記或者其他任何一位獨當一面的政府官員都會談虎色變的事情,尤其是對於亢州來說,剛剛平息了牛關屯事件,又出了工人封堵市委大門的事,這種事,讓彭長宜的後背冒出了汗,讓他感到了恐怖。
每一位地方主政官員,為了防範不穩定因素,都會絞盡腦汁,做足應急準備,但這種事一旦真正來臨,還是如決堤的洪水一樣,再怎麼預防,當它來襲時,產生的災難還是讓人驚恐的。
上街、圍堵市委機關大門口,儘管這不是什麼新鮮的招數,卻常常因為威力巨大而被老百姓們頻頻使用。尤其是在當前各級政府都是穩定壓倒一切的思想指導下,再加上北京兩會在即這個特殊的敏感時期,往往會產生加倍的效果。
難怪自己年前就感到了不踏實,原來,還真的孕育著不踏實啊!彭長宜有些感慨。
久經沙場的彭長宜,稍後平息下了心情,他隱約感到,這應該是亢州另一位權力人物向自己發起的首次進攻。
因為春節前,曹南就拿出一個整頓開發區現有企業污染問題和調整開發區產業結構的試行草案,這個草案,也是亢州市環保局和錦安市環保局多次要求的。這幾年,開發區引進的這些企業,沒有什麼技術含量,都是污染比較嚴重的企業,許多企業排放標準都是不合格的,有的甚至是直排,全部排到了地下或者是萬馬河亢州的下游。
萬馬河的下游,跟亢州14個鄉鎮有關,沿途地區水質遭到嚴重污染,早就無法灌溉了。下游的閬諸豐順縣多次找到亢州協調解決污染問道,並把亢州告到了省環保局和國家環保總局,錦安市環保局曾經把亢州開發區污染問題作為全年工作的重點,亢州環保局也多次協調開發區,幫助企業制定整改方案,但收效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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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題外話:01小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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