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邪拎著兩人來到火絨城某處最高的樓頂平台,站穩之後這才鬆手。
白孤剛一站定,白小小就立馬從花邪的另一側跑來,拉住了白孤的右手。
白孤在白小小握住自己手掌的瞬間就感受到白小小的小手在發抖,小指頭還有些顫抖。
看來是恐高了。
白孤伸手攬住白小小,輕輕拍著她的背,無聲地撫慰她因為恐高而瑟瑟發抖的身軀和心靈。
花邪瞥了眼兩人,就轉頭看向空中。
那裡,一白一紅兩道光芒不斷交織,碰撞出的餘波盪開數十里遠,此處天空幾乎被兩人的靈力充斥,白與紅各自割據一半,分庭抗禮。
花邪看著空中一陣又一陣的波動,看得眼皮子直打架。
這種動靜,可不是隨便兩個辟凡境就能打出來的。
花邪估計,自己要是身處戰場中央,不出三招,自己就得灰飛煙滅,死得連渣都不剩。
不是花邪這個吞靈境巔峰太弱,不善防禦,是王西洲和揀喜兩人太變態了。
揀喜具體什麼境界不清楚,但王西洲躋身辟凡境才多久啊?就算在椒月山上,王西洲就躋身辟凡境,到現在也不過一個月的時間。
但這種鬼動靜,說是兩位老牌辟凡二階大戰,花邪都不帶懷疑。
白孤倒是沒有這麼多想法,看著空中的陣陣餘波,早知道上面兩位打得很火熱,而且都很強,「花大哥,你說,王大哥和這個揀喜,誰能贏啊?」
花邪搖頭,「不好說,畢竟離得太遠,也看不大清。而且這倆人各有手段,都強得離譜。」
「能有多離譜?」
花邪轉頭,上下打量了一番白孤,「大概就是你鑄靈一階的時候,可以一巴掌打死一個鑄靈境九階的傢伙,差不多是這種程度。」
白孤心頭一動,「王大哥這麼厲害?」
「你該不會以為老王很弱吧?」花邪輕笑一聲,「老王的天賦是很變態的,要不是在叩玄境滯留太久,他現在起碼也是一位道域境的強者,也就不至於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山水郎了。而且老王平時看著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樣,但要是動起真格來,他不怵任何一個同境之人的。」
「連那些頂尖的天才也不怕?」
「呵,那些個大宗親傳,絕世天才,老王又不是沒殺過。」
白孤眉毛一挑。
好傢夥,這個王西洲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原來這麼強。
這就是待人親和,為人謙虛嗎?
白孤沒來由地想起曾經聽過的一句話。
佛門之中有普渡眾生的慈悲菩薩,亦有怒目圓睜的伏魔金剛。
王西洲這算是將兩者合一了?
「那,王大哥的戰力,大概是?」
花邪重新看向天空,「只說之前還是吞靈境巔峰的老王,就算是身為殺力最強的劍修,吞靈境巔峰的連風不會是老王的對手。」
「能走幾招啊?一百招?」
「如果是私下交流、無傷大雅的切磋,兩人能走數百招,連風耗盡靈力劍氣為止。」
「那生死大戰呢?」
花邪翻了個白眼,「你想什麼呢,這兩人能有什麼過節或仇怨,還生死大戰?想太多!」
「現在不是在談論這個面,就不能假如一下?」
花邪沉默片刻,「十招,連風不死也得重傷。」
白孤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花邪,又看了看天空中的那片白光,「王大哥這麼猛啊」
「是啊,山水坊里老王那麼有名,可不止是因為他走過許多地方,翻過許多經典,見多識廣。他這強到離譜的戰力,可比他的見多識廣有名多了。」花邪偏頭笑了笑,「不然你以為就連風那臭脾氣,會那麼輕易就聽老王的話,去椒月山幫忙?」
白孤恍然。
難怪那傢伙那麼傲氣,還這麼聽王西洲的話,敢情是被王西洲打服的啊。
「不出意外的話,上面應該快有結果了。」花邪喃喃道。
「轟!」
一道血紅光幕猛地炸開,就像一隻大手掄圓了膀子,狠狠地摔打在另外一邊的白光領地上。後者頓時萎靡收縮,然後一道人影直直墜下。
「老王!」花邪心裡一急,就想上前接住王西洲。
「小邪。退回去!你不是他的對手!」
王西洲在半空中擰轉身形,生生止住了身上氣息頹勢,立於半空之中。
此時的王西洲渾身浴血,氣息起伏不定,就連俊朗的臉上也多出數道傷痕,正在不斷地往外冒血。原本用玉簪束起的一頭長髮也是散落,隨風飄逸。
剛剛與揀喜的大戰之中,王西洲顯然落了下風,受了重傷。
只是他的一襲白衣,卻是毫髮無傷。哪怕王西洲此時渾身是血,白衣依舊纖塵不染,素白如雪。
「老王,你沒事吧?」
「放心,西洲無大礙,只是大意輕敵了。」
「那就好。」花邪眼裡的擔憂減少了一些。
白孤盯著王西洲那一席完好無損的白衣,好奇問道:「花大哥,王大哥這身衣服質量挺好的啊,都鬧出那麼大動靜了,衣服一點事兒都沒有。」
「這你就不懂了吧?」看見王西洲沒事,花邪懸著的心暫時放了下來,也就有閒心跟白孤絮叨,「道器是修行之人的法寶兵器,有很多種類,像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這些都是很常見的攻伐道器。而防禦道器,像什麼盾牌大旗、寶珠靈石,都是屬於爛大街的種類。有一些特殊的道器,長得比較另類,但攻伐防禦的效果一點都不比那些尋常道器弱。老王的這身衣裳,應該是一件防禦道器,還是品階不低的那種。不然剛剛那種級別的辟凡境大戰,能剩下點絲線就是撞大運了。」
「丙等?」白孤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花邪答非所問,「老王的家底很殷實,我就沒見過他拿過丁等道器,包括須彌珠。」
「這樣啊。」
懂了,這身衣服打底是乙等道器。
乙等道器啊,我好像還沒摸過呢。
白孤摸了摸下巴。
酒鬼手裡那把碧綠長劍看著挺厲害的,就不知道是不是乙等道器。就算不是,那也應該很接近了。
要不然怎麼說都是一位劍仙,身上沒有件乙等道器撐場面,豈不是很磕磣?
不過酒鬼這個人,事實很有可能就是如此。
這麼摳門的一個人,身上口袋空空很正常。
吳老的那枚令牌?
當時在椒月山上為了保命,灌注那麼多吞靈境巔峰的靈力,那枚令牌也才只有一層薄薄的微弱光芒,但一下就把道域境的女子虛影打退。
這種力量,不太像只是丙等或丁等啊。
白袍徐爺的那顆珠子?
那珠子沒怎麼用過,而且強行使用還會損傷根基,誰還敢亂用?不過那珠子要是跟積光屏障有關,那應該差不到哪裡去。畢竟一個變態到能越境防禦與隔絕外界的結界,能與之牽扯上關係的東西,那差到哪裡去?
白孤突然被口水嗆到,接連咳嗽了好幾聲。
當然了,我現在只是修為太低,不然有這麼個烏龜殼,還不是橫著走?
就這麼算下來,我也好像摸過了兩件一半的乙等道器。
也算一件?
在白孤眼裡,不能確定的事情與東西,都只能算半件,然後兩次半件可以合作一整件。
嗯,沒錯,就是這樣!
花邪瞥了眼白孤,心裡只感覺莫名其妙。
這小子傻樂個啥啊,笑得像個二愣子似的。
天空肆意瀰漫的紅光猛地一縮,揀喜的身影重新出現。
揀喜雖然身上也有傷勢,但遠沒有王西洲那樣狼狽,一身紅袍也只是皺了一些而已。
揀喜居高臨下,俯視著王西洲,笑裡帶著輕蔑,「王先生,如何?」
王西洲抬頭,看著揀喜那張明明滿是慵懶,但莫名讓人感覺不安的臉,只是將手裡的摺扇在手裡託了托,「不如何,只是大意了而已。」
「哦?是嗎?剛剛王先生那副架勢,我還以為是用了十分力呢。」
「看來,客卿很期待?」
「我只是覺得,王先生的實力應該跟管閒事的心一樣強大,不然就有些繡花枕頭了。」
王西洲點了點頭,「可以,既然客卿都這般要求了,西洲自然要滿足。」
揀喜只是將手一伸,掌心彎了彎,態度極其囂張。
王西洲也不生氣,默默收起了摺扇,取出了一根羽毛。
一根極度不起眼的鵝毛?
白孤滿臉疑惑,看向花邪。剛想開口問些什麼時,就被花邪抬手打斷。
花邪對著白孤笑著搖搖頭。
揀喜微微眯起一雙狹長的眼睛,輕笑道:「王先生莫不是被打傻了?好好的扇子不用,換一根鵝毛來給我扇風?」
王西洲依舊不說話,只是將手裡的鵝毛舉到嘴邊,輕輕一吹,那根鵝毛瞬間就被吹飛,在空中打了好幾個轉,直至消失不見。
「呵,就這樣啊?王先生這是準備放棄,束手就擒了?」揀喜臉上是遮不住的嘲弄,笑得一身紅袍不停抖動。
看見揀喜如此,花邪忍不住嗤笑一聲,「蠢貨!」
白孤疑惑問道:「王大哥這是?」
「你看著就好了,這傢伙現在有多得瑟,等會就會多狼狽。你覺得老王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尤其是現在這種一不小心就沒命的緊要關頭?」
白孤還沒來得及點頭回應,就感受到一股磅礴至極的氣息在頭頂陡然出現,然後緩緩下壓。
白孤連忙抬頭望去,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揀喜身處幾人最高點,又是辟凡境的修為,自然是第一時間就察覺到這道磅礴的氣息。
揀喜抬頭一看,不禁低聲罵了一句,「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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