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島遠行 第28章 師生醉話

    到了半夜，迷迷糊糊中班行遠覺得有人靠在了自己身上，班行遠睜開眼發現是金泰熙。趕忙把這丫頭扶正，叫醒：「泰熙啊，不在屋子裡睡覺跑出來做什麼？」

    「睡到半夜，口渴的不行就出來倒了杯水喝。」金泰熙一副醉醺醺的樣子。

    「喝完水怎麼不回屋，在這裡睡著了？」

    「看到老師在沙發上睡著了，忽然非常想和老師說幾句話。」金泰熙迷迷糊糊的，也不知說的是醉話還是有意識的話。

    班行遠其實知道這個學生想和自己說什麼：「老師知道你要說什麼，以後隨時都可以說。時候不早了，你喝了那麼多酒，明天還要拍戲呢，趕緊回屋睡覺吧。」

    金泰熙迷糊著眼睛搖了搖頭，都有些坐不穩當了，也真是醉得厲害了：「過了今天就不敢說了。」

    班行遠無奈，把她放倒在沙發上，回屋拿了被子蓋在了這個學生的身上。然後給金泰熙倒了一杯溫水，又把自己的茶杯續滿，一邊喝著一邊說：「喝口水吧，有什麼話喝完水趕緊說，說完睡覺去。」

    金泰熙接過老師遞來的水，抬起身子喝了一口，把水杯放在茶几上。過了一會兒，迷迷糊糊的說：「老師在想惠安姐嗎？」

    班行遠嘆了一口氣，知道這個學生是真的喝多了，不然的話是絕對不會主動提起李惠安的。每次想起李惠安金泰熙都會非常的難受。「怎麼不想呢，每天都在想，每時每刻都在想。」班行遠幽幽地說。

    「老師一定非常難過吧！」

    班行遠搖了搖頭：「都不知道是不是在難過。惠安姐是我靈魂的一部分，惠安姐走了，那一塊也跟著走了。人都不完整了，情感上很難說是傷心或者是難過。傷心也罷，難過也罷，又能怎麼樣？終於是回不來了。」

    「老師能講一講你們兩個的事情嗎？」

    班行遠陷入了沉思。

    「還得從我的小時候說起。我的身世非常坎坷，具體是怎麼回事就不和你細說了。爺爺把我養大，教會我知識。在很小的時候，爺爺從來都不讓我和外人接觸。當然，各種知識都會說給我的，親情、友情什麼的。也會帶我出去散心，看到同齡的孩子們玩鬧，但是自己卻完全不知道那是怎麼樣的一種狀態。後來長大一些，也會慢慢的帶著我去接觸外面的人，交給我應該怎麼樣與人交往，買東西什麼的。再大些之後就讓我自己做了。不過那個時候我對外人的認知非常的奇特，雖然禮儀上做得非常的好，但是在那時候的我看來，這些人就像是生活中的工具。比如，家裡面沒有糧食了，把錢給他們就能換來需要的。就是這個樣子。回國後，認識了惠安姐一家，情況才慢慢的發生了變化。」與李惠安的種種慢慢的浮現在了班行遠的眼前……

    「你就是班行遠吧，我是李惠安，是你的鄰居。」扎著兩個麻花辮，初現少女風情的李惠安笑嘻嘻的看著眼前這個有條不紊的做著家務的鄰居家孩子。

    「惠安姐好。」班行遠按照韓國的習慣認真而又保持距離的和李惠安行了一個禮。

    「哎，你看你這樣子，行什麼禮啊！現在都已經不興這個了。媽媽說你現在才上小學，讓我過來輔導一下你的功課。爺爺不在家嗎？」

    「爺爺在醫院呢，我回家來做飯，一會兒飯好了給爺爺送過去。」

    「這樣啊，那我先看看你學習得怎麼樣了。等飯好了，我和你一起去。好久沒見爺爺了，也不知道他身體怎麼樣了，一起過去看一看。」說完李惠安問了班行遠幾個問題。

    「啊，你怎麼什麼都懂？你真的是才上小學嗎？」李惠安有些詫異地說。

    「雖然沒有上學，但是爺爺一直在教我。多少都知道。」班行遠對怎麼和這位姐姐相處有些作難，也不是買東西，拿什麼換？

    「飯好了，我們走吧。」說完李惠安拉著班行遠的手走了出去。班行遠不露聲色的試圖抽出來，沒有成功。李惠安有些不滿：「怎麼還害羞了？小屁孩兒懂什麼呢？」班行遠表示我只是不習慣和人有身體的接觸，不過什麼是害羞？

    ……

    「行遠已經把飯做好了嗎？太好了，我都餓得不行了。民安、佳安你們兩個趕緊洗手來吃飯，你們行遠哥做好吃的了。看你滿頭大汗的，我幫你擦一擦。」說著無比自然的拿起毛巾去擦班行遠臉上的汗，班行遠配合著轉過了頭來。

    「趕緊吃，一會我還要和行遠去醫院給爺爺去送飯呢。」

    ……

    爺爺在給李惠安講解古文，不知不覺的就扯的遠了，李惠安都已經聽不懂了，不過因為不好意思打斷，在那裡硬撐著。看到惠安姐為難的樣子，班行遠有些心疼，打斷了爺爺的話：「爺爺求你別再折騰惠安姐了，你這是在輔導功課，不是講經。惠安姐都已經聽不懂了，還在那裡說個沒完。你以為都和我一樣。」

    「行遠啊，一時沒注意，下次一定不會了。」

    「沒有下次了，想說的話找個機會我和你說個夠。惠安姐跟我走吧，不聽這個老頭子嘮叨了，從今天開始我給你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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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在班行遠後面的李惠安心裡有些小甜蜜。

    ……

    過年了，兩家人聚在一起，坐在角落的班行遠看著李惠安姐弟三人打打鬧鬧，心裡充滿了別樣的喜悅：「這就是家的幸福嗎？真好，真希望能永遠在一起。」

    「行遠，出去放炮了。」

    「等我一下，惠安姐。」

    ……

    李惠安生病了，班行遠把民安、佳安兩個人送到學校就回家來照顧姐姐。

    「行運，不用陪著我。上學去吧，別耽誤了學習。」儘管心裏面一百個願意，李惠安還是勸班行遠回學校上課。

    「沒關係的惠安姐，反正你也知道我上學是怎麼一回事，在家裡一樣學習，還能照顧姐姐。」班行遠就是想陪在李惠安身邊。

    李惠安甜蜜地看著安靜學習的班行遠，不管自己需要什麼不用開口他就做好了。「也不知道最後會便宜了哪家的姑娘。不管了，反正現在是和我在一起！」

    ……

    放學了，班行遠騎著自行車帶著李惠安回家了。兩個人現在都長開了，在一起的時候無比的和諧。李惠安的媽媽總喜歡開兩個人的玩笑：「這是小兩口放學了？」

    「知道了也不見你給準備嫁妝。」

    「你以為我不想？還不是因為你們沒到年齡。你說你現在和嫁過去有什麼區別？整天都不著家。他爸，還是不是家裡的閨女。」

    「反正在我眼裡已經是潑出去的水了，都說是父母的小棉襖，也不知道穿在誰身上了。」

    夫妻倆經常不在家，總是班行遠照顧三個孩子的生活。眼看著兩個人一天天的走到一起，都是充滿了期待，沒有哪怕一絲的不合適。

    每到這個時候，班行遠總會臉紅的走開：「這就是害羞嗎？怎麼給人的感覺很不錯呢！」

    ……

    李惠安考上大學了，開學第一天是班行遠送過去的。送到樓下，班行遠打算看著姐姐上樓之後告辭，畢竟是女生宿舍。「怎麼不好意思了？不想看看我住的地方嗎？」李惠安說挽上了班行遠的胳膊，握緊了他的手。雖然明白彼此的心意很久了，兩個人還是第一次牽手。

    ……

    新婚之夜，班行遠看著身穿大紅嫁衣的惠安姐姐，心中充滿了幸福。這身嫁衣是他很早就特意請一位古代服飾方面的專家設計的。班行遠早就準備好了，就等著這一天。燈光下兩個人的身影漸漸重合，都覺得此生無憾了。

    ……

    每一個畫面都轉瞬即逝，又仿佛定格在永恆。

    班行遠輕聲的向自己的學生講述著和愛人的過往，金泰熙早已淚流滿面，她知道，雖然每一事情都非常平淡，但是世上沒有比這更深的愛情了。

    「我和惠安姐就是這樣。惠安姐補足了我人生中缺失的情感，準確的說她就是我全部的情感，我的喜怒哀樂全都維繫在她的身上，惠安姐就是我的快樂煩惱、喜悅憂傷。」

    「這樣不是很難過嗎？」

    「難過當然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也沒什麼，不過是陣痛。隨著惠安姐的離開，所有的這些情感終歸會從老師身上離開，就像回到小的時候。打個比方，本來是光著腳走在路上，踩到石塊、刺什麼的總會疼的。有一天遇上了意外，失去了雙腿坐在輪椅上。雖然過程非常辛苦，但是再也不用擔心被刺扎到腳上的風險了。什麼時候情感還回去了，也就沒有難受了。」

    聽到老師這麼說金泰熙心裏面越發的不是滋味。等了一會兒問道：「老師難道沒有想過重新開始嗎？據我所知學校里有不少女生還有一些年輕的女老師都在暗戀你呢。老師怎麼不去試著交往？說不定會遇到很合適的呢。而且」頭腦並不太清晰的金泰熙用力想了想：「而且賢珠好像對老師有那麼些意思。」

    這個學生的醉話讓班行遠哭笑不得，這是要做媒？看明天怎麼收拾她。不過金泰熙提起的人名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賢珠是誰？」

    「就是佳人，她本名金賢珠。」

    班行遠完全被這個學生打敗了：「好了，別想這些有的沒的。你也知道在老師心裏面沒有人能代替惠安姐，我也沒有這方面的想法。以後不要再提了。」說完不再說話，小口的喝起了茶。金泰熙也沒有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班行遠喊金泰熙回房間去睡覺，沒有反應。再看時，已經睡著了。班行遠沒有叫醒金泰熙，彎腰抱起了自己的學生，把她送回了屋子裡。「真是的，都瘦成什麼樣了，還整天控制體重……」

    把學生放到床上，蓋好被子，班行遠就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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