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劍仙」。
夏悠然長劍一旋翩然落下,她輕笑著看了眼慕容藝蓮步輕移走向前來,人群自動讓開一條路,白衣飄動,人群中的她是那麼的奪目。
李雲等人倒掠回來再次圍成一個圈。
「李公子,悠然來晚了」,小劍仙施了個禮。
這一下別說其他人,李雲自己都覺受寵若驚:「劍仙姑娘......」,他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說辭。
高台上慕容藝面色微變:「劍仙姑娘是要幫這個人族的叛徒?」。
「李公子,這是師姐讓悠然準備的萬靈散,請公子收下」,夏悠然並不理睬她,兀自取出一個小紙包遞給李雲。
「劍仙姑娘,李雲惶恐」。
夏悠然笑道:「收下吧,不然師姐又該責怪悠然了」。
「呵,他已背叛李仙子與鳳族的人柔情蜜意,難道李仙子對此毫不在意?」,慕容藝冷笑道。
阿嬌眉頭輕蹙,心中微微有些惱怒。
夏悠然轉過身:「慕容小姐,悠然雖不贊同『各人須掃門前雪』,但師姐與李公子的事還輪不到慕容家插手」。
慕容藝道:「不敢,但李雲背叛人族卻罪不容誅,慕容家理應誅殺叛徒」,這一次沒有人附和,明眼人都能看出小劍仙的立場。
「李公子是人族叛徒?其中緣由悠然願聞其詳」,夏悠然道。
至此時李雲等人皆對夏悠然心生敬佩,她無論是法術修為還是行為禮節都高於眾人,既美麗親切又不容侵犯,談笑間彬彬有禮而又不卑不亢,相較之下慕容藝立刻相形見絀。
「助紂為虐,維護妖族,血口噴人,侮辱人族,手染鮮血,殘殺同胞,如此種種難道還不是叛族?」。
夏悠然笑道:「助紂為虐,維護妖族?慕容小姐固執了,當年道佛前輩也曾幫助水妖一族滅殺人族傀儡師使西方水域千載和平欣榮,不見刀兵,可有人說道佛前輩是人族叛徒?」。
「荒謬,他怎能與道佛前輩相提並論?」。
夏悠然道:「慕容姑娘請自重,即使是你家長輩也不敢說悠然荒謬」,她的話語輕柔卻帶著不可侵犯之意,慕容藝面色一紅冷哼一聲。
「悠然不知慕容姑娘為何說李公子不能與道佛前輩相提並論,在悠然看來九州的年少英豪都能以道佛前輩為聖賢一心向道成就一番偉業」。
「劍仙姑娘說的是,張某佩服」。
「聽劍仙姑娘一席話,王某茅塞頓開,醍醐灌頂」。
「劍仙姑娘當真是女中翹楚」
......
眾人的恭維讓慕容藝心中發涼。
夏悠然笑道:「血口噴人,侮辱人族,悠然不解其意,若是侮辱一人悠然幼時也曾玩笑時罵過師姐,說師姐『張揚無禮,討厭已極,日後定無人敢娶』,若是辱一族師姐也曾說過『人心險惡,勝於毒潭之花』,難道悠然與師姐也背叛了人族?」。
「哈哈哈,劍仙姑娘不過玩笑之語,怎會是人族叛徒」,
「不錯,不過是女子真性情表露而已,實則可愛得緊」,
夏悠然又道:「手染鮮血,殘殺同胞,請問慕容姑娘誰的手上沒有同袍之血?」。
慕容藝一時無法反駁臉色通紅,她第一次心中如此憋悶。
夏悠然笑道:「誤會既已解開,請各位不要再為難李公子,想來各位也不願師姐百忙之中再為此事擔憂」。
「劍仙姑娘說的是,剛才我等衝動了」,
「不錯,李公子不能算是背叛人族,方才我等魯莽」,
「李仙子事務繁忙,怎能再為她添憂,劍仙姑娘請放心,我等絕不再找李公子的麻煩」,眾人紛紛道。
但也有許多人不甘心。
「劍仙姑娘,在下素來敬重你與李仙子,但李雲殺了我師兄,不報此仇在下無顏苟活於世」,
「不錯,師弟也死於趙破陣槍下,此仇不得不報」,
「師姐被斬斷一臂,這血債不討回來在下不甘心」。
方才的血戰之中李雲和趙破陣不知殺了多少人,地上殘肢斷臂,鮮血橫流。
夏悠然道:「既是各位的私仇悠然不便插手,眾位都是知情通禮之人,多做殺戮無事於補,望各位不要衝動,武之意,止戈,劍之意,歸真」。
「李公子,悠然還要拜見劍閣長輩,就此告辭」,
「劍仙姑娘保重」。
足尖一點,衣袂翻飛,小劍仙飄然消失在天邊,眾人心中暗嘆。
李雲道:「今日之事誤會諸多,眾多血債李雲以血償還」,二指一併挑開手腕血脈,鮮血汩汩流下。
「李雲......」,阿嬌轉過頭不忍看,李雲身前暗月幾次綻放,身上多處六道深深的血痕,阿嬌眉頭緊蹙,鮮血染紅了李雲的衣襟。
「改日李雲登門賠罪,使亡魂安息」。
眾人看著他無人答話,也無人阻止他離去,武鬥場的屍體血跡很快便清理乾淨,慕容藝立在那裡緊緊握著雙手,鮮血從掌心點點落下......
這一日妖族大為興奮,龍族的小院裡張燈結彩擺宴慶祝,蝦兵蟹將和其他小妖坐了一桌又一桌,歡聲笑語不絕於耳,美酒佳肴享用不盡,杯盞交錯,龍女等人談笑風生,南宮劍一也在一旁笑著。
阿嬌怔怔地坐在紅床之上,薄薄的紅色錦被蓋在身體上,她方沐浴而出,下身仍然十分疼痛,她自己都記不清昨夜與李雲交合了多少次,她只記得那一次次撕裂的疼痛和一次次窒息的歡愉,而現在,兩人要如何面對這露水姻緣?她靜靜看著自己嬌美無暇的身軀,手臂,胸脯,雙峰,小腹,往下移是那羞人的地方,她很快移開目光看著自己修長渾圓的腿,一直到可愛的白嫩小腳,她手指一點一面銅鏡飛來懸浮在身前,看著自己的臉,絕美清麗如三冬白雪,只是有些清冷,這樣的自己他會喜歡嗎?或許,男人總是喜歡愛笑的少女?她聽月仙說過金鈴兒笑的十分嬌媚,迷人,笑聲像是清脆的銀鈴,李雲愛她愛極了,阿嬌勉強笑了一笑,鏡子裡像是開出了一朵嬌花,眼淚卻為何落了下來?
李雲靜靜立在門外,黑色的袍子迎風飛揚,他看著不遠處的熱鬧紛華聽著耳邊傳來的歡聲笑語心中一片茫茫,像是高山之上一望無際的冰雪凍層,他的心很少煩亂,即使當日波詭雲譎的魔門他也可以應付自如,殺伐果斷,但走在情路上他卻無法抉擇,他不想怪罪龍女也無法責怪任何人,包括自己,昨夜阿嬌在一絲理智之下迎合他讓他愧疚而又心痛,當日的種種柔情,今日的片刻溫存,他並非無情之人,相反,在經歷了那麼多腥風血雨之後他的心甚至比常人更加容易融化,東方霜,郁兒,阿嬌,流蘇,她們中的每一個人都在他心中占據著重要的位置,然而有的位置卻難以容下兩個人。
他能夠感覺到房中的阿嬌,阿嬌也能夠感覺到他的氣息,他們也知道彼此心中的種種難以割捨,但世事如此無奈,誰知道他們該何去何從?
「李雲,怎麼在這裡發呆,走,喝酒去」,門外傳來趙破陣的聲音。
李雲道:「好」。
腳步聲漸漸遠去,阿嬌的心裡一下子變得空落落的。
龍女,紅玉,染墨三人喝的半醉半醒,但三人的醉態各不相同,龍女最不想淑女,舉起酒杯仰頭大喝,不像阿嬌那般異樣的女子美,她一看就是耍酒瘋,紅玉和染墨倒還是那麼端莊,南宮劍一奪下龍女的酒杯:「你醉了,不要再喝了」。
龍女笑道:「我醉了不好嗎,讓你占便宜」,紅玉和染墨咯咯嬌笑。
「李雲,趙破陣,一起喝兩杯」,看見李雲二人走來紅玉招手道,李雲和趙破陣雙雙落座與她對飲。
南宮劍一對龍女道:「不許再喝了」。
龍女道:「不要,今天雙喜臨門,不醉不歸」。
「雙喜臨門?」。
「嘻嘻,第一喜是我妖族取得臨滄首勝,第二喜是李雲與阿嬌姐姐喜結連理,難道不是雙喜臨門?」。
「哈哈哈,是雙喜臨門」。
「其實是三喜臨門,咱們還多了趙破陣,龍劍飛,若雨,若清幾個好朋友,咯咯,我可不能不喝」。
「說的是,說的是,不醉不歸」。
「我姐妹也敬大家一杯,待會單敬李雲公子」,若雨和若清走來一一敬酒。
紅玉笑道:「晚些再敬李雲吧,他還有別的事要做呢」。
「李雲公子要做什麼?」,若清問道。
「當然是夫妻間的事,難道讓阿嬌妹妹獨守空房嗎?」。
「咯咯咯咯」,
「哈哈哈哈」,歡聲笑語響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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