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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堤,潰於蟻穴。
就是這麼個道理,還好卓施然醒來得早,她要是再多昏睡個兩天。
這局面估計就難救回來了。
「現在巡防營里估計都已經有了要把獻王交出去的聲音。」
「但應劭將軍忠心耿耿,應家更是世代從軍,滿門忠烈」
雖說應劭是有名的儒將,但儒將也是將,一身鐵血,忠君為國。
真要想讓他將獻王交出去,估計得從應劭的屍體上踏過去才行。
「嘖。」卓施然眉心擰了擰,輕輕嘖了一聲。
周遭的人聽到了卓施然這聲,有些緊張,「九、九姑娘是我們太多話了嗎?」
他們雖然對這位的名頭早有聽聞,但畢竟沒有真正如何相處過,對她的脾性就不清楚,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歡他們這麼多話。
卓施然說道,「沒事,趕緊的吧。巡防營的情況要是真不好,眼下定然是外憂內患,應劭將軍獨木難支,而且他之前身中蠱毒的傷勢,都還不一定好全了呢。」
卓施然加快了腳步,眾人聽了這話也不敢怠慢,紛紛跟上了她的腳步。
巡防營位於京城外圍,但依舊在城裡,位置稍偏。
比起守衛營而言,巡防營不算太大,人馬也及不上守衛營,但在應劭的領導下,一直發展得還不錯。
士兵們也嚴於律己,負責著京城的巡邏和城門防守,還會協同刑察院一起辦案。
雖然沒有城外齊昊將軍的守衛營那麼大,但是環境倒是比守衛營要好上不少。
大營的門頭看起來,也氣派得很。
但是此刻,巡防營的門口,看起來非常的慘烈。
不說屍山血海,也能算是血流成河了。
一些屍體,歪七扭八的在營門口外頭堆著,營門口再也不見往日井井有條的肅穆。
而且,堆著的屍體只是一部分。還有些殘肢斷臂,和一些看起來很悽慘的屍體,被一起搭了個龍門架掛了起來,就在巡防營的門口。
那些血淋淋的殘肢斷臂和屍體,就隨著風飄動著
哪怕是路人,簡直看過都會心態爆炸,就更不用說是軍營里的人了,看到會作何感想,根本不用說。
「應劭將軍!親王殿下無意為難忠臣,也不打算為難營中諸位,只要將亂臣賊子司空獻乖乖交出來,親王殿下不會同諸位計較!」
又到了喊話時間。
每天,圍堵在巡防營門口的這些昱親王的人馬,都會例行向巡防營里喊話。
就是希望瓦解他們的意志。
人的意志有時候很頑強,但有時候,異常薄弱。
有時候就連死到臨頭都不一定會屈服。
但同類的慘叫,同僚的斷肢殘屍,還有敵人畫的餅又可能輕易擊碎心理防線。
聽著外頭傳來的喊話聲。
巡防營裡頭也有些不太安寧。
有人心理防線其實沒有那麼堅強,此刻就已經有些繃不住了。
「將軍為什麼不將人交出去呢?」
「是啊,難道我們的命就不是命嗎?」
「巡防營一營子純臣,也沒有人站隊的,皇位更迭不管是誰上位,按說都和我們沒有什麼關係,我們為什麼要經歷這種事情?」
「隊長死了現在屍體還在外頭被他們被他們掛著呢!」
聽著外面的喊話聲,還有軍營里的這些動靜。
營房裡,司空獻臉上表情有些無奈,他看向面色鐵青的應劭,說道,「應將軍,是本王讓你為難了吧,要是實在不行,你也沒必要為難,將本王交出去便是。」
應劭聞言,臉色不變,依舊鐵青,他沉聲說道,「我應家世代從軍,滿門忠烈,要是到我這兒,就慫了。我就是死了,都得被列祖列宗戳脊梁骨。」
司空獻輕嘆一口氣,笑道,「無妨,本王的性命沒有什麼要緊的,只要父皇在城外守衛營里安危無虞,司空昱就還沒有贏。而你在城內起碼應該穩住了,屆時才能與父皇和齊昊將軍裡應外合」
「我還不信了。」應劭說道,「我倒要看看,他們還敢屠營不成!」
應劭雖為儒將,但是那一身鐵骨錚錚,簡直哪怕死了都是站著死的。
應劭盯著司空獻的眼睛,認真說道,「王爺,再等等吧。」
司空獻聽了這話,目光一怔,他知道應劭這話是指什麼。
應劭繼續說道,「等九姑娘來了,一切都能迎刃而解的。」
司空獻輕輕抿唇,他聲音有些嘆息,「就怕,本王等不到施然了。」
外面的人還在喊著。
「只要將亂臣賊子司空獻乖乖交出來!」
大抵因為局勢大好,所以他們氣氛沒有絲毫緊張,例行喊話結束之後,甚至還笑了起來。
「我覺得他們堅持不了多久了。」
「我感覺也是,昨晚好像裡面就已經有些騷動了,雖說應該是被壓下來了,但隨著時間過去,應該會有越來越多動靜的。」
「等把這裡解決了,京城內部基本就是王爺的囊中之物,外頭守衛營就算再死撐,也成不了氣候」
「那個卓九姑娘不是一直與獻王走得比較近麼,碰上這事兒,怎麼不露頭了?」
「怕了唄。再說了,她有沒有命在還是兩說呢,好像她從王爺秋漪園宴會之後,就不知所蹤了。」
「她府宅守衛森嚴鐵板一塊,也嘆不到什麼消息,興許是真的已經死了也說不定呢。」
「真是可笑啊,之前她還每晚都去封家殺人,那麼狂妄囂張,現在怎麼跟老鼠一樣躲起」
就在此時。
「轟——!」一聲巨大的響聲響起!
因為太過突然,動靜又太大,一時之間簡直讓人感覺到地動山搖似的。
不僅如此,塵土飛濺。
一時之間,營門口這片地方,先前堆滿了司空昱人馬的位置,塵煙四起,倒是迷濛了視線,好似什麼也看不清了。
只能聽到陣陣慘叫,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
就在此時。
「轟——!」
又是一聲!
有人撕心裂肺地喊起來,「敵襲——!敵襲——!」
「在哪兒?!根本看不見!」
「什麼方向!?」
他們的聲音再沒有了先前氣定神閒的狀態,聽起來像是都快哭了。
「天上!在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