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風雨之血沃中華 7節定國挨打

    李將軍定國者,字寧宇,陝西榆林人。身長八尺,武藝高強,對人謙恭有禮,人稱「小柴王」,軍中稱其「小遲尉」。因其作戰勇猛、武冠三軍加之賞罰分明,深受部屬擁戴。

    「知道嗎!李將軍被打了!是被盟主孫可望打的!」

    這是今天早晨昆明城中的流傳最快也是最熱鬧的消息之一,上面的話語自然出自於李定國的部屬之中。

    對於孫可望居於盟主之處,李定國的部屬自然是深感不滿。要知道將軍的大小就代表了兵威的大小,也就代表了餉銀多少。

    當然,自己部屬的不滿,此刻臥於病床之上的李定國是清楚的。但他又能能說什麼呢!盟主、大哥孫可望的舉動雖然名義上因為軍紀問題而發做,可實際之上,不過是為了自己與其在遇事每每不合的問題所發。

    孫可望、李定國、劉文秀、艾能奇曾經都是張獻忠的義子,曾經在建於蜀地的大西國中,四人都是驍勇善戰之輩,是張獻忠手下可以獨擋一面的將領。

    然而,四人對於張獻忠所行的強硬手段極為不滿,所以張獻忠死後,四人殺偽妃、太宰並軍出雲貴,使大西軍在雲貴之地休養生息,為的是有朝一日出兵抗清。

    然而,幾乎如同此刻所有的抗清團體一樣,他們僅只有一個鬆散的以「四兄弟」感情為基礎的會盟,而沒有一個牢固的、穩定的管理層,這也就是他們的問題所在。

    所以,才有了今天校場上的一幕,當然李定國也深信,此事必然有謀在先。只可惜三弟劉文秀心軟力弱,不敢於孫可望相抗,自己孤掌難鳴,只可惜了四弟艾能奇戰死,手下軍隊被孫可望併入手下親信王尚禮的手中,否則哪裡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當時,會盟之時,僅僅是以當年為張獻忠義子之時的年齡次序為坐次。李定國年齡居二,然而兵力最多。孫可望兵力其次、三弟劉文秀次之,艾奇能兵力最少僅只一萬左右。

    會盟之時,原也沒有想得過多,只想大家抱成團為大西軍的兵士們尋一條可行的生路,記得當時四弟艾奇能即有言在先。

    「可望大哥雖然年齡最長,然而器小易盈、又沒胸襟,卻不是如同二哥一般之人,兄弟以為,他卻不是統率大軍的最佳人選。二哥莫如……。」

    當時只為大事著想,遂將四弟之言置於一面,哪想到隨著下貴州、進滇地,這位大哥盟主元帥的花樣越發多了起來。

    前不久遣四弟前往清剿土司祿萬鍾時卻蹊蹺遇伏,四弟死於毒箭之下。結果他手下已經擴張到兩萬的軍兵,卻落到了王尚禮這個小人手中。雖然自己對於四弟之遇心懷疑竇,然而終究沒有實質性的根據,無法查證。

    另外,也擔心的是如果激化矛盾,只怕這就應了前軍府都督白文選的話了。那天挨打之前……。

    那天是四月初一(順治五年(明永曆二年,1648),按慣例,各軍同赴昆明城外演武場集合,自己所部先入武場,演武場軍中按慣例放禮炮,但卻不知為何同時升起帥旗。

    「將軍,盟主大帥有請!」

    李定國才在自己軍前的點將台上坐定,就有手下軍兵在台下稟報。按照當時誅殺偽妃及太宰之前的四方會盟是定的規矩,自己卻不能推辭不往,駁了大帥盟主的面子。

    才打算動身,卻被手下副將于濤道:「將軍前往,怎能一人不帶,況且今日演武場上事有蹺蹊,那帥旗為何……。」

    「罷了,我還是孤身前往罷,大哥的點將台距此不過里許,也值得帶那許多人累贅麼?」

    哪知上到大哥孫可望的點將台上,自己才一躬身抱拳向孫可望行禮。立即就聽得一場如雷暴喝。

    「李定國,你可知罪!」

    這一下莫須有的現況,使李定國一驚,只道孫可望不顧可能兵變,這就要動手了!一怒之下挺身而立,大聲反問。

    「我何罪之有?」

    孫可望眼睛朝一旁的王尚禮瞟了一眼。

    適才暴喝的王尚禮立即大聲道:「李將軍為何率兵搶先進入到這演武場之中?如為誤入,即見帥旗為何又不領兵退出,如非目中無人卻又是何等居心?如此行事,又使大帥威望何在?」

    自己朝坐在帥位之上的大哥孫可望瞧去,只想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盟兄孫可望鐵黑著一張臉,一雙怒目向自己瞧來:「李將軍,明知誤入,卻不率軍退出,可見目中擺明無人,如不懲戒卻使本帥如何服眾。來人,與我綁了,重責軍杖五十!」

    話說到這個份上,李定國心已經明白,這並不是什麼爭軍奪將的舉動,原是一場折辱,也不過就是為了這個區區盟主之位罷了,居然就值得如此大動干戈,也算是可笑至極了。


    現在回想起來,自己心中的那股憤怒與悲哀真是無話可說。

    「我與兄長份屬弟兄耳,今日因無主,尊兄長為首領……我李定國何必定靠你生活!天下之大……」

    下說話間,身體被前軍府都督白文選從身後抱住,自己正欲掙扎打算掏出兵刃先斬了這大膽之人再說。只是,這時耳邊聽到低聲耳語。

    「請李將軍勉強受責,以成好事。不然,從此決裂,則我輩必致各散,皆為人所乘矣。」

    「唉!」

    即便現在想起來當時的情景,李定國也只能一聲長嘆,他就是不明白,這「窩裡鬥」怎麼就是無法避免呢!

    記得當時打罷之後,義兄孫可望曾抱住自己痛哭

    「兄弟違反軍令,我以大帥職責在身,不得不罰兄弟,希望兄弟依然可以與我同心協力,共同抗清!」

    一面想著,所受的那股折辱積鬱而成的怨氣不由化做憤怒,趕奔頭頂鹵門而去。

    「啪」坐在桌邊出神的李定國一拍床板,嘴裡僅只道出四字「殊可恨哉!」

    現在,對於這種情況他卻無法解決,如果想要團結抗清,那麼自己所受的這場侮辱就必須得咽將下去。這是大義,是錯不得的大義。只是從小好強的他,如何就可以輕易消化得了這場折辱呢?

    轉眼之間,演武場上之事過去已經快三個月。當時自己為了不再見這些爭權奪利之人,當場肯請出兵平定沙定州。

    隨後,李定國率大軍號稱十萬,其實軍中百戰之驕兵悍將僅不過五萬餘人。圍困沙定州據險而守的阿迷佴革龍,眼看將近三月。

    義兄孫可望使百姓負糧草與糧道,怎奈道路崎嶇難行,所以糧草並不充足。好在李定國部下已經截斷了沙寶州的糧道,使沙定州號稱二十萬的大軍僅只有狩獵為生、掘草為食。

    此刻,李定國部支使民伕,勉力奔走,屯積糧草、軍械,只待兵器糧草一足就可向沙定州發動最後攻擊。想想,過幾日就可以再度上陣馳騁,省得在昆明受那沒由來的窩囊氣時,李定國心中的怒氣才慢慢平復下來。

    然而,就在圍困沙定州三個月後,時光進入七月的某一天,奇異的景象出現在天空之中,這使得小兵們不由自己的驚慌起來。

    「報,將軍,營外天上發現怪物,營中軍兵們驚惶至極。」

    「天上的怪物?」

    李定國心中奇怪,當時大西軍入滇之時,地處西北的兵士們見到大象之時亦為之驚惶萬分,及至後來在滇地呆得久了,方才知道此物名為大象,卻是最為溫順、馴服的。

    想到此,心裡不由感到好笑,嘴裡笑罵。

    「定是又見到了諸如大象般,什麼奇怪物事,不然怎麼會如此驚惶。都是些沒用的東西,告訴各營軍官小心守護營盤就是。」

    當下也不多說,帶著手下親兵,來到軍營中的瞭望台之上時,城外遠處的的確有三隻長大的「怪物」,在半天空發出「嗡嗡」的怪異聲音向這兒飛了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它們的速度似乎越來越慢,那股「嗡嗡」聲也停了下來,相互之間甚至閃動起一些極為明亮的光芒。

    李定國難以置信難的看著這些怪物,心裡生出一種奇異的感覺。征戰十年,殺人無算的他那膽量自然不是普通人可比的,雖然不害怕,但天上的東西總是教人有種有心無力的感覺。

    「難道那東西上面有人嗎?」

    沒錯,這正是岳效飛率領的三艘被命名為「大山級」的飛艇,它們共航行了兩千多公里終於到達了四季如春的雲南省。

    李定國的行蹤,李錦還是知道的。當然,也知道的並不十分清楚。僅僅在來時聽說其正攻打土司沙定州部,因此岳效飛指揮飛艇一路尋來。

    好在這時正在戰爭期間,底下道路之上,背負軍資之人如同蟻路一般源源不斷,人流倒恰好為空中的飛艇標識出李定國的去向。

    這時,奇景出現了,仿佛為了證實李定國的猜測,一個個黝黑的遠遠看起來仿佛一些小豆子模樣的物件,自那些垂下來的長繩上滑了下來。

    那些是為了保護降落地點的特種兵們,對於他們來說,這種藉助身上戰甲上的環扣,從高處滑手的手法,不過是小兒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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