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鋒見無法對夜丞彥下手,就轉而想去挾持謝北翰。
謝北翰驚叫一聲,急忙往夜丞彥那兒跑去:「阿彥,救我!」
夜丞彥下意識就下馬,跑去要護著謝北翰。
然而寒光掠過,謝北翰剛到夜丞彥身邊,袖間的匕首便是亮出,直接抵住夜丞彥的喉嚨!
速度之快,讓人猝不及防。
「表哥!」夜丞彥渾身僵住,嗓音發緊。
難怪謝北翰會在這兒出現,原來是跟青鋒串通好的!
謝北翰喘著氣,眼神凌厲無比,冷聲道:「阿彥,你別亂動,我可不保證自己的匕首會不會歪了。」
夜丞彥氣得不輕:「表哥,我待你真誠,你卻要這樣對我?!」
「讓黑甲衛退下!」謝北翰不多說半個字,「青鋒,趕緊帶青陽走。」
青鋒點點頭,趕緊過去。
「不」夜丞彥想要對黑甲衛下令,但脖子上卻傳來一陣疼痛,他登時就不敢多說什麼了。
青鋒將黑甲衛推開,扶起來渾身血跡的青陽,問道:「你沒事吧?」
青陽看向謝北翰,聲音沙啞:「鎮北侯,皇上有令,武安王下毒謀害朝臣,罪該當誅!」
言下之意,是要謝北翰立即動手,不要再有仁慈之心!
謝北翰的手一緊,有冷意從四肢百骸中竄上來,他說道:「他不會!他怎會下毒謀害朝臣!此事定有什麼誤會!」
要他親手殺了自己的表弟,他如何下得了手!
青陽捂著肩膀上的傷口,道:「春陽茶有毒,就是他所為!你也知道京中權貴都飲用這茶,他害這麼多人,就是要篡位!你如今不動手,到時候京中會有許多人受累!」
「表哥!我沒有!我沒有下毒!」夜丞彥大聲否認。
謝北翰的手顫抖著,腦袋亂成一團。
寒風似乎將他的手腳吹得僵硬了。
這是與他一起長大的表兄弟啊!
他如何下得了手!
「動手啊!鎮北侯!」青陽怒道,額頭青筋凸顯。
風雪更甚。
「阿彥,皇命難違!」謝北翰哽咽道,「來世,我一定向你贖罪!」
他一狠心,便要拿著匕首抹了夜丞彥的脖子。
夜丞彥一顆心寒涼無比,有些不甘心的閉上眼睛。
鏗鏘——
驟然間傳出刺耳之聲,不知從何處射來一枚暗器,將匕首劈開。
夜丞彥反應極快,手肘一用力,便是擊中謝北翰的胸口,讓他退後了幾步。
不再受到挾持,夜丞彥眸光冰冷,瞥了謝北翰一眼。
「表哥,你太令本王心寒了。」
謝北翰面色蒼白,眼裡寫滿了不知所措和愧疚。
巷子中有個男子走了出來。
看步伐沉穩,顯然是個內家高手。
「武安王,你難道忘了?越是親近的人,越是信不過。」男子道,「千年蠱王就在你身上,你若死了,一切就功虧一簣了。」
青陽眸光一凜,他認得此人,是方氏茶行的東家。
此人在京都做了多年的小生意,他先前去查,並沒查出什麼問題。
他有些驚詫:「方大良?你是疆國人?奇怪,我親自去查你的底細,你祖上三代卻沒有任何問題!還是說,你是被疆國收買了?」
軒轅徹負手而立,慢聲說道:
「我真名並非叫方大良,而是軒轅徹。當初假的輕玥公主嫁到穆國,我就跟著。」
「暗探尋了個合適人家,將他家兒子殺了,用蠱術改變了我的容貌,讓我取而代之。這麼多年來我從未與疆國聯繫過,未曾露過破綻,你自然查不到什麼。」
青鋒先是震驚,而後目光有少許的崇拜,上下打量著軒轅徹:「厲害啊,你是疆國王族,小小年紀就過來這邊潛伏十多二十年,你是真不容易啊!」
他掃了一段時間的地,始終不見王爺出現,很快就沒了當初的激情,後來就草草了事,任由落葉鋪滿院子了。
青陽氣得不輕,狠狠地瞪了怕他一眼:「他是敵人,你誇他幹什麼?!」
青鋒縮了縮肩膀,有些不好意思,「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有感而發。」
可軒轅徹是瞬間熱淚盈眶,感動又激動:「這麼多年來,也只有你對我說過這些話,覺得我不容易。當初先王和輕玥公主拿我妹妹做要挾,所以我只能前來潛伏。」
他起初還記得妹妹的容貌,可沒過半年,他的記憶就有些模糊了,思念便更加深了。
他無數次想返回疆國,但他一回去,妹妹必死無疑,他只好忍住。
如此過了一年又一年,他終於等到了今日!
只要辦好此事,他就能回去疆國與妹妹團聚了!
青鋒聽完,發出一聲感嘆:「你亦是個可憐人為何軒轅蒼他們就要挑個王族子弟過來潛伏?」
青陽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你這麼直接問,人家能回答你嗎?
可軒轅徹則道:
「我與你一見如故,告訴你也無妨。」
「千年蠱王一直是用我疆國王室中人的血豢養的,每隔十五日就要飲用一碗血,所以輕玥公主讓我早早潛伏在此,無非就是等千年蠱王來到穆國的時候,能有王族的血供應。」
「不僅如此,我自小就精通蠱術和藥理,自然知道七心葉和哪種茶葉相配,是最不容易被人察覺的,黑甲衛身上的傀儡子蠱,亦是我養出來的。試問除了我,還有誰適合在穆國潛伏?」
說完,他還有幾分洋洋得意,嘴角揚起。
謝北翰思前想後,恍然大悟:「那七心葉就是那有毒之物?!喝上幾杯,還能令人上癮!」
「不錯。」軒轅徹道,「這七心葉一旦服用,難以戒斷,毒素累積到一定程度,便會毒發,全身宛如被萬蟲啃咬,痛苦至極。只可惜一年多前,七心葉的數量還不夠,所以先王並未讓我行動。」
但也無妨,先王將一切都交於當今國君,再慢慢的謀劃。
夜丞彥被廢兩次,軒轅徹就尋機會與他談上話,讓他有所防備。
果然,夜丞彥如同驚弓之鳥,很輕易就被說服了,給了他通關文書,七心葉和千年蠱王得以來到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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