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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時分,這觀音庵就燒了起來。
附近的黑甲衛瞧見了,立即過來瞧一瞧,才發現不僅是庵里的姑子被殺死,還有兩個同僚亦是死於非命。
青陽過來查看後,面色不善。
雖其中一人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可另一人因為面容朝下,所以容貌保存完好。
竟是那兩個時運低的黑甲衛。
他有些氣惱,道:「王妃明明說過他們不適宜出任務,為何他們會出現在這裡?!」
其他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作答。
有個人與他們相熟,推測道:「他們兩人一直想升遷,估計是想立功,所以才會不聽王妃的勸阻出來執行任務。」
青陽抬頭掃了他們一眼,聲音驟冷:「平日京中的達官貴人想請王妃贈言幾句,王妃都沒空搭理他們。以後你們誰再任意妄為丟掉性命,監察院不會再出安家費,你們可要記住了!」
眾人應了一聲是,心裡對南璃的敬畏又增添了幾分。
青陽料想著薛勝男不會跑太遠,讓黑甲衛繼續追捕。
不過他還是謹記南璃的話,如若十二個時辰之內抓不到人,就無須再找。
他先回京一步,將此事告知南璃。
「都怪屬下治下不嚴,才讓他們白白丟了性命。」
南璃正在調配丹藥,並沒有抬頭,慢聲道:「有時候閻王要收他們的命,無論是誰都阻擋不住,生死有命,別放在心上。」
青陽面色沉沉:「只是沒想到,薛勝男她們兩個女子不僅厲害,還如此心狠手辣。」
南璃手一頓,這才抬頭:「那兩個黑甲衛是怎麼死的?」
青陽說:「一個是被火燒死的,連骨頭都碎了,估計薛勝男是用了符篆。另一個……」
他輕輕咳嗽了一聲,接著道:「另一個好像是絆住了腳摔倒,被自己的劍抹了脖子。」
這對於一個訓練有素的黑甲衛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南璃微睜,不免有點驚訝:「死得還真憋屈呢。」
青陽點頭,「的確,一個人倒霉起來,喝口水都會被嗆死。」
南璃則是搖搖頭,「他命格本就一般,遇到了薛勝男,自然招架不住,變成倒霉鬼了。也可以說,薛勝男命格好氣運佳,所以總能化險為夷。」
青陽當即蹙眉:「她殘殺收留自己的姑子,如此兇殘無情之人,竟也有好命格好氣運?」
南璃抿抿嘴,對此也有幾分迷惑。
這薛勝男莫不是什麼大羅神仙轉世歷劫,所以才有這般氣運?
不管怎樣,此女有如此氣運,命格稍微差一點的與她撞上,都會非死即傷,難以抓到她。
想抓到她,要麼命好,要麼命硬。
可惜京都里最命硬的,如今帶著假王爺去巡查軍防。
「王爺可有消息傳來?」南璃想起了夜司珩,心裡空空的。
青陽看了看外頭,壓低聲音,「王爺已經到達齊國,在那邊,就不好再傳消息了。」
所以他們只能在京中耐心等候了。
南璃點點頭。
只希望夜司珩此行順利。
藥配得差不多了,她伸了個懶腰,道:「我也該去抓人了。」
入夜。
那幾隊黑甲衛出了城追捕薛勝男主僕,殊不知兩人用了易容符,又混進了京都。
雙兒一開始很膽怯,腰杆都挺不起來,險些被守城的官兵看出端倪來。
還是後頭出現了皇榜上的通緝犯,引起了騷亂,兩人才得以平安進城。
她們飢腸轆轆,便尋了一家攤檔要先填飽肚子。
吃到一半,就來了兩個大理寺的官兵。
雙兒立即渾身僵硬,險些連筷子都掉落在地。
薛勝男扶了扶她的手,兩人的手是一冰一暖。
「小姐……」
「多吃點。」薛勝男面無表情,「沒事的。」
她們現在可是用了易容符,沒點功力的人不可能看出她們的原樣來。
雙兒點點頭,深呼吸了一口氣繼續吃麵。
那兩個官兵並沒留意她們,反倒說起了大理寺里的雜事。
「也是有意思,大人只用一招將計就計,就破了兩樁案子。」
「這好像是九王妃的主意。」另一人神色惋惜,輕輕搖頭,「破了也無用,那操縱水鬼的男子沒抓到就罷了,怎麼連薛勝男這個柔弱女子都沒抓到?」
「那薛勝男雖然跑了,可薛二小姐洗清冤屈了,她雖然有點跋扈,不過被冤枉成殺人犯也怪可憐的。」
「可憐什麼,咱們大人是好吃好喝供著她呢。大人拿她做局,大概是心有愧疚,還答應了薛夫人幫忙約見楚三公子!」
「楚三公子?嘖嘖,如此說來,薛二小姐是因禍得福啊。」
「可不是,若能嫁入安陽侯府,有錢有權,下半輩子都不用愁了。」
「……」
薛勝男聽到這裡,眸光已經冷得可怕。
拳頭緊握,因用力,指甲都嵌進了肉里,明明很疼,卻怎麼都比不上心中的疼痛。
原來她那點招式,早就被九王妃看穿。
她不介意做棋子,可是,為何薛嫣兒能夠有此機會?!
一個胸無半點墨,琴棋書畫皆不通的女子,也配做楚家的兒媳?!
那冰冷的氣息蔓延,雙兒覺察到了,身子抖了抖:「小姐,你還好嗎?」
「我沒事。」薛勝男已經冷靜下來,眸色清冷。
從今以後,她絕不會再忍耐!
所有傷過她害過她的人,都要付出代價!
兩人吃飽後,就直接去了程府,薛勝男用了符篆,將一封密函傳進去。
不多時,後門嘎吱一聲就打開了。
一個小廝提著燈籠,打量了一下兩人,才道:「請隨小的來。」
他是中郎將程威的近侍,特意饒了路,躲開了府里的下人,帶著她們到了書房。
程威剛過目了一封密函,略微思索後,才將密函燒毀。
近侍已經帶了門外,「老爺,小的將人帶到了。」
「進來。」程威說著。
近侍推開門,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薛勝男徑直走了進去,就算是換了一套普通羅裙,也是儀態萬千。
她抬手就用了一道符篆,化去了臉上的易容符,展露真容。
「勝男見過伯父。」薛勝男聲音婉轉悅耳,從容不迫。
雙兒則是有點慌張,兩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