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p;&bp;&bp;&bp;印加悲歌(長篇)印加帝國的覆滅(下卷)張寶同
&bp;&bp;&bp;&bp;經過大約四十分鐘的生與死的較量,除了十多名印地安人和兩名西班人之外,其他人都登到了山頂。
&bp;&bp;&bp;&bp;上到山頂,展現在人們眼前的是一片高寒雪原。皚皚白雪一望無際,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著耀眼的光亮,刺得人睜不開眼。但是,雪原上的寒風似乎更尖刻更陰險。它們聚集起來,打著尖厲的呼哨,朝著人們兇狠地撲來,將人們的衣領吹開,將人們的衣襟撕破,吹得人們東倒西歪,搖晃搖晃。但是最讓人可怕的是,雪原上是厚厚的白雪,根本看不到路,也辯不清方向。人們只能憑著感覺朝前走。
&bp;&bp;&bp;&bp;此時,所有的乾糧早已吃完。飢餓和寒冷時刻在威脅著每一個士兵。這些從瓜地馬拉熱帶雨林地帶和加拉克斯溫熱的海邊來的西班牙人和印地安人身穿著單薄的軍裝,披著很薄的軍毯,散亂地走在海拔三四千米的雪地高原上。所有的人除了眼睛在一下一下地眨動外,整個身子都好象已經被凍僵了,凍麻木了。他們走動的樣子就象一具具幽魂似地,咯嘣咯嘣地踩著積雪,搖搖晃晃地朝著太陽落去的方向緩慢地移動著。
&bp;&bp;&bp;&bp;終於,太陽落到了山下,部隊只能在雪原上宿營。可是,荒涼的雪原上根本看不到,也找不到一點柴草。他們只能把幾棵立在崖邊的堅硬而瘦細的老樹砍倒,用來生火。可是,這點木柴實在是太少了,太不經燒了。所以,所有的軍人和他們的家屬只能在寥寥少有的幾個帳蓬里圍坐著等待著天亮。而那些可憐的印地安人因為沒有足夠的帳蓬,只能冒著嚴寒圍坐在露天的雪地上。他們中許多人已經身患重病,並一個接著一個地在受完煎熬之後慢慢地死去。
&bp;&bp;&bp;&bp;在沒有食物的時候,飢餓似乎比寒冷更可怕。而寒冷與飢餓的雙重折磨,更是讓人時時感到死亡的威脅。在漫漫寒夜裡等待了十多個小時之後,天終於亮了。但是,死亡的威脅卻在繼續加重。因為天亮之後,肚子會餓得更加厲害。
&bp;&bp;&bp;&bp;沒有任何食物,但他們還得必須趕路,否則,他們即使不會冷死在這裡,也會餓死在這裡。這是一個充滿著恐懼的夜晚,天亮之後,阿爾瓦拉多看到大約有一兩百個印地安人已經倒在了地上。還有一個年輕的西班牙士兵也因患病,長眠在雪地中。年輕而漂亮的妻子蹲在他的遺體面前嚶嚶地抽泣著。阿爾瓦拉多想安慰她幾句,可是,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因為此時此刻,他覺得不管說什麼話都覺得空洞無力。
&bp;&bp;&bp;&bp;這時,一大群禿鷲象是聞到了死人的氣味,遮天蔽日一般地從遠處飛來,在人們的上空嘰嘰喳喳地叫嚷著,盤旋著,看到哪個死人身旁沒人,便「呼」地一下直撲過去,三下兩下就把那具死體蠶食得只剩下了滿地血跡和一堆白骨。這種景象非常地可怕。
&bp;&bp;&bp;&bp;不管是西班牙人還是印地安都把這種禿鷲看成是不吉利的徵兆,所以,看著太陽已經升得老高了。阿爾瓦拉多便讓號手吹號集合隊伍,準備出發,快快地離開這片充滿著死亡氣息的雪原。
&bp;&bp;&bp;&bp;隊伍集合起來了,顯然又少了許多人。這讓他感到很悲哀很自責,因為是他把大家帶到這片荒無人際的高寒雪原上來的。他讓衛兵把幾個裝滿黃金的袋子打開,留下其中的五分之一作為奉獻皇室之用,然後把所有的黃金都放在大家面前,說道,「士兵們,我非常地抱歉,沒想到會把大家帶到這裡。現在我們陷入非常艱難的處境,不瞞大家,連我自己都不知前景如何。但只要我們一旦走出困境,展現在我們面前的就是遍地黃金。」
&bp;&bp;&bp;&bp;他喘了口氣,又說,「現在,我們前程難測,生死未卜,所以,我宣布咱們現在就把我們現有的黃金進行分配。我現在把所有的黃金都擺在這裡,請各位兄弟和官兵把屬於自己的一份拿走。」
&bp;&bp;&bp;&bp;可是,奇怪的是沒有一個士兵過來領取黃金。他們用十分冷淡的眼光朝著放在地上的那幾袋黃金瞥了一眼,然後,把手放在空癟的肚子上拍了拍。好似在提醒他們的司令官他們現在最需要的是食物,而不是金子。阿爾瓦拉多見士兵都沒人要金子,就朝前面揮了揮手,要部隊出發趕路。
&bp;&bp;&bp;&bp;衛兵看著那幾袋黃金丟在那裡沒人管,就對阿爾瓦拉多說,「這些黃金怎麼辦?」阿爾瓦拉多想也沒想,就說,「眼下連性命還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哪還顧得這些東西,就丟在這裡吧。」衛兵說了聲,「是,司令官。」便去為阿爾瓦拉多去牽戰馬。
&bp;&bp;&bp;&bp;阿爾瓦拉多正要上馬,一位士兵過來對他說,「司令官,那個瓦格羅爾的妻子不肯走,非要留下來陪同他死去的丈夫。」阿爾瓦拉多一聽,就說,「不行,拖也得把她給拖走。」可是,那個士兵說,「我拖了,可是她就是死活不肯走。要不,你去說說。」
&bp;&bp;&bp;&bp;阿爾瓦拉多就轉身來到了那位年輕女人的身邊,低聲說道,「瓦格羅爾夫人,請跟我們走吧。」可是,那位悲哀得已經非常虛弱的年輕女人卻搖了搖頭,說,「將軍,你們走吧。我要留在這裡陪伴著他。他在這裡沒有任何的親人。如果我走了,他的靈魂會不安的。所以,我決定留在這裡陪伴著他。」
&bp;&bp;&bp;&bp;阿爾瓦拉多說,「人死了不能復生,可活著的人還要繼續活著。請別這樣,快快地跟著我們走吧。我會把你帶到陽光明媚的基多城的。」可是,年輕的女人還是不肯起來。她用十分堅定的口氣說,「我已經決定要與我的丈夫生死一起,永不分離。所以,請將軍不要再勸我了。部隊需要你,請將軍快快走吧。請不要在這裡耽擱你寶貴的時間了。」阿爾瓦拉多見這位年輕的女人如此堅定地要留下來陪伴他的丈夫,便說了句,「夫人,請保重」,便轉過身子,朝著部隊走去的方向趕去。可是,剛走幾步,又見到一名五十來歲的士兵正在蹲在一位年輕的士兵的面前。阿爾瓦拉多很惱火地喝道,「怎麼還不走?」那位年老一些的士兵沒有起身,而是哭著對阿爾瓦拉多說,「報告司令官,我的兒子他快不行了。」
&bp;&bp;&bp;&bp;(請關注張寶同的簽約作品詩意的情感,包括精短散文、生活隨筆和中短篇。今天發布的是中篇慰安婦的日本崽(20兄弟之間)和長篇翠湖山莊(撿來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