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寧願長醉不醒
聶臣燚和明西城翌日一早就啟程回榕城了。
明西城這一走,盛秀竹這心也就踏實了。
眨眼間,容甄嬿已經在潼市待了一個禮拜,盛秀竹也跟著在珊瑚水榭住了一個禮拜。
而梁氏破產的轟動消息也隨著時間開始沉寂。
本以為不日便會徹底沉沒,不想另一則消息橫空爆料,又將梁氏的新聞推上了熱點第一。
這則消息的標題為:昔日第一名媛悽慘淪為交際女被偽富豪玩弄。
光是這標題取的就已經是爆點十足。
不想內容更勁爆,讓人大跌眼鏡。
什麼一晚戰二三十男,s,為了提升興奮度和刺激度食用違禁興奮劑等等。
且這篇文章穿插的圖片即便打碼了,都能讓人看出或是想像到場面是何等的和萎靡。
聶相思最近已經被與梁氏破產有關的新聞刷屏到沒什麼感覺,與梁氏有關的新聞她都直接略過了。
這條新聞還是遠在俞市的夏雲舒興致勃勃發給她看的。
聶相思大致瀏覽了遍,隔著屏幕看著夏雲舒一副大快人心的模樣,只淺淺笑了下,什麼都沒說。
聶相思冷淡的態度,讓夏雲舒備受「打擊」,大失所望,她本來都做好準備跟她好好「幸災樂禍」一番,慶祝一番的。
自梁氏出事後,盛秀竹其實一直在暗暗關注有關新聞。
梁雨柔被爆出如此醜事,盛秀竹自然也看到了新聞。
對於梁雨柔,盛秀竹是失望透了頂。
但對林怡,盛秀竹打從心裡,是沒有完全放下的。
幾十年的感情,又豈是說放就能放下的!
不過盛秀竹更明白。
如今梁家如何,與她,與戰家已沒有任何關係。
不論梁家再發生什麼,都不該再影響他們的生活。
所以盛秀竹看到這樣的新聞,也總是抱著看看就過的心態。
是以總的來說。
梁雨柔被爆出這種事,對整個戰家不過也就是一個轟動性的消息罷了,並不會帶來什麼實質性的影響。
這天,是戰曜同陸兆年的父母親見面商討戰瑾玟和陸兆年婚事的日子。
畢竟是婚姻大事。
是以兩家見面的地點定在了比較正式的酒樓,西東酒樓。
和陸兆年結婚,最高興的莫過於戰瑾玟。
包房裡。
兩家點餐簡單吃了點,便開始商量結婚的日期和相關事宜。
「八月這一月都是結婚的好日子,我的意思是,讓兆年和瑾玟八月領證。你們覺得怎麼樣?」
戰曜率先開口,直奔主題。
八月?
陸正國和謝青瑗彼此看了眼。
「老爺子,現在已經是六月下旬,離八月不到一個半月,會不會才倉促了?」陸正國小心措辭道。
」不是還有一個半月的準備時間麼?哪裡倉促了?我看來得及。「戰曜說。
「這」陸正國看了看謝青瑗。
謝青瑗又去看陸兆年,「兆年,你說呢?」
哪日是今日這樣莊重的日子,陸兆年穿得也很隨意,墨色襯衫加休閒西褲,容顏清沉,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悅縈繞,反倒顯得陰鬱,「伯父剛離世,我仍然覺得現在結婚不太合適。」
謝青瑗聽話,在心裡嘆了口氣。
她是知道陸兆年對這樁婚事一向排斥,對戰瑾玟這個女人更是不喜到厭惡的地步。
為了他父親的仕途而犧牲他的婚姻,一直以來便是謝青瑗的心結。
也因此,謝青瑗對戰瑾玟這個未來兒媳婦也不甚滿意。
想到這兒,謝青瑗不由看了眼戰瑾玟。
今天的見面,戰瑾玟雖高興萬分,但衣著卻注意著,穿得很素潔,就暗青色的針織衫和小裙。
她坐在戰曜身邊,安靜得好似不存在,倒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斯文娟秀。
謝青瑗嘆了口氣,收回了目光。
「兆年,我之前就跟你說過,讓瑾玟跟你結婚是瑾玟父親的夙願,你不必因此有負擔。」
戰曜話到這兒,稍停了停,說,「若是你覺得大肆舉辦婚宴不妥,那便退一步,你與瑾玟先領證,婚禮過段時間補辦。「
聽戰曜這樣說,陸正國看著陸兆年道,「那就照老爺子的意思,八月領證。補辦婚禮的事日後再商量。」
陸兆年盯著陸正國,目光里滿是隱忍。
到底是親生的兒子,陸正國見此,心下也湧出不忍,卻也並未說什麼。
謝青瑗看到陸兆年放在桌下腿上攥緊的雙手,拼命才壓住心頭的苦澀,沒讓這抹苦澀表現在臉上。
戰瑾玟保持低眉順眼的模樣,一顆心卻因為狂喜,瘋狂的跳動。
與此同時,謝家別墅。
謝雲溪痛苦的蜷縮在已是一片狼藉的衣帽間裡,眼淚順著她的眼角打濕了她身下凌亂躺著的衣物。
衣帽間外的臥室房門不停的傳來急切的敲門聲,以及謝毅陽和溫如煙焦灼的聲音。
「雲溪,你到底怎麼了?快開開門讓爸爸媽媽進來看看你,雲溪」溫如煙的嗓音因為擔心而有些哽咽。
謝毅陽一手擁著溫如煙,一手不停的拍門,溫潤的面龐亦是焦慮一片,「雲溪,寶貝女兒,你聽話,快開門,爸媽很擔心你,你快開門!」
「雲溪,雲溪」溫如煙見謝雲溪始終沒有回應也沒有開門,終是耐不住滿懷的憂心,靠在謝毅陽懷裡,掉起了眼淚。
「老婆。」謝毅陽心疼的抱緊溫如煙,望著面前緊閉的雙門又是無奈又是苦澀。
謝毅陽和溫如煙在謝雲溪房門口足足等了一個小時,可無論他們怎麼敲門,如何哀求,謝雲溪始終沒有將房門打開。
別墅雖說有備用鑰匙,但謝毅陽和溫如煙誰都不敢不經過謝雲溪的允許擅自拿備用鑰匙將房門打開。
是以,謝毅陽和溫如煙愣是連用備用鑰匙打開房門的念頭都沒有。
實在等得無奈。
謝毅陽和溫如煙黯然離開了謝雲溪房門前,下樓坐到沙發里,繼續等待。
下午五點。
樓上終於傳來了動靜。
謝毅陽和溫如煙幾乎立刻從沙發里站起,看向二樓。
謝雲溪穿著一身輕紗紅裙從房間裡沒事人似的提著包出來了。
看到樓下擔心望著她的謝毅陽和溫如煙,如常說,「爸媽,我要出門一趟,晚飯就不用等我吃了。」
謝雲溪下樓,腳步匆匆的朝門口走。
謝毅陽和溫如煙呆呆的看著謝雲溪走出了別墅,竟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等別墅外傳來車子發動駛遠的聲音。
謝毅陽和溫如煙才收回了目光,微愣的坐進沙發里,看著彼此。
「也不知道雲溪發生了什麼事,真讓人擔心。」溫如煙蹙緊眉,喃喃說。
謝毅陽握住她的手,似要說什麼。
可就在他張口的瞬間,他包里的手機忽地響了起來。
謝毅陽頓住,拿出了手機,目光掃過手機屏幕時,謝毅陽鬆開溫如煙的手,從沙發里站起,走到了一邊。
溫如煙微訝的看著謝毅陽。
謝毅陽背對著溫如煙,溫如煙看不到他的神色。
「好,我知道了。」
從頭到尾,溫如煙就聽到謝毅陽說這「五個字」。
結束通話。
謝毅陽握著手機,緩緩轉身看著溫如煙,「老婆,我晚飯不能陪你吃了。」
「又?」溫如煙盯著謝毅陽。
以前謝毅陽除非出差,幾乎都要歸家陪她吃晚飯。
可近半年,他在家陪她的次數越來越少。
謝毅陽把手機放到褲兜,走到門前一側的衣架,拿起外套,又才側身看著從沙發里站起落寞盯著他的溫如煙,抿抿唇說,「是劇組的事。我儘量早點回來。」
溫如煙看著他,好一會兒,才微微點了下頭。
謝毅陽便離開了別墅。
同樣是聽著別墅外的引擎聲逐漸遠去,溫如煙環顧四周,忽然覺得,這座別墅,還真有讓人覺得淒涼孤單的空曠和寂寥。
謝雲溪趕到陸兆年獨居的單身公寓,見陸兆年躺在沙發里,一隻手橫在雙眼前,而沙發前的地毯上和茶几上都擺滿了空的啤酒罐和紅酒瓶。
謝雲溪心尖揪緊,二話不說,放下包,鑽進了廚房。
等她再次出廚房出來時,她手裡已經多了一晚解酒湯。
走到陸兆年面前,謝雲溪蹲下,溫柔的看著因為醉酒而面色呈現不正常紅暈的陸兆年,軟聲說,「兆年,你喝了這麼多酒,很難受吧?我給你煮了解酒湯,你喝點能好受些。」
陸兆年沒反應。
謝雲溪悄然紅了眼,心頭也是揪疼難忍。
她微垂了下眼睫,站起身,坐到陸兆年腦袋前,將手裡的解酒湯放到茶几上,雙手輕柔的捧起陸兆年的頭,讓他枕在她腿上,隨即才又伸手拿過解酒湯,將湯放到他唇邊,柔聲哄,「兆年,張嘴。」
陸兆年仍是沒動靜。
謝雲溪心疼得輕撫他的臉,紅著眼說,「你啊,怎麼這麼傻?你不知道反抗麼?傻子,你真是個傻子。」
陸兆年合抿著的薄唇越抿越緊。
謝雲溪輕輕的看著他,眸光里卻藏著貪婪和熾烈,啞聲說,「把解酒湯喝了吧,不然你酒醒了又該難受了,嗯?」
陸兆年緩慢拿開眼前的手臂,睜著一雙如星子般明亮的眼瞳,借著醉意朦朧痴迷的望著謝雲溪,「為什麼要醒,我寧願一輩子就這麼醉著」
陸兆年這樣說著,忽然抬起手臂,撫上謝雲溪的臉,「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