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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吟靈深吸口氣,將自己所有的情緒掩藏,朝二樓走去。
走到慕卿窨身側兩步的距離,龍吟靈停下,恭順的看著慕卿窨,「老大,廚房已經將午餐準備好,是送到樓上,還是您下樓用餐?」
慕卿窨面容清和,只是眉宇間印著抹不甚明朗的沉硬,聽到龍吟靈的話,慕卿窨也沒有回應,凝目望著臥室房門。
等不到慕卿窨回答,龍吟靈雙眼微閃,微側轉身就要離開。
只是身形剛動,她便似想到了什麼,停下,再次面嚮慕卿窨,說,「老大,兩個小時前老爺曾來過電話,因為打您手機不通……「
「父親說什麼?」慕卿窨開口了,但聲線寡淡。
龍吟靈輕抿口唇,說,「老爺應該是有話單獨跟您說,所以老爺只是讓我轉告您,他找過您。」
慕卿窨面無表情,「嗯。」
龍吟靈看了眼慕卿窨,雙手貼合在腹部,對他深深頷了頷首,轉身下樓。
龍吟靈下完樓梯,二樓便傳來房門打開的聲響,她眼眸輕縮,停了下來,抬頭朝二樓看去。
嬌小纖弱的女人穿著不合體的襯衫和肥大的西褲,低頭出現在門口,她頭髮披散著,將她的臉遮去了四分之三。
龍吟靈臉上閃現一抹轉瞬即逝的冷意,雙唇合著,靜靜看著樓上的情景。
慕卿窨深凝著喬伊沫,沒有第一時間朝她靠近。
事實上,喬伊沫這麼快從臥室里出來,慕卿窨是有些意外的。
喬伊沫腳下沒有穿鞋,但西褲將她的腳完全籠遮住了,她望著腳下,視線里其實並沒有什麼東西,她只是找個聚點罷了,「我想一套衣服你應該不會介意。」
「下午我便讓人按照你的尺寸送些衣服過來,訂做也可以。」慕卿窨看著她,語氣清柔。
慕卿窨對人說話基本都是這個口氣,但面對喬伊沫時,似乎又是不一樣的,那柔,是真的柔。
龍吟靈合著的唇,有了抹擠抿出的痕跡。
「不用費心了,我不習慣麻煩別人。」
喬伊沫冷淡道。
慕卿窨輕蹙了眉宇,因為喬伊沫言語中想與他劃清界限的疏離和冷漠,削薄的唇微抿了抿,慕卿窨道,「我也不習慣麻煩別人,但自己人就不一樣了。」
喬伊沫擰緊眉,兩隻蒼白的手揪緊兩邊的褲子,像在隱忍著什麼。
慕卿窨盯著她,眼底暈染著憐惜,低聲說,「一天一夜沒吃東西,餓壞了吧。廚房已經備好午餐,我們……」
慕卿窨話還沒說完,喬伊沫突地邁步朝樓梯走去。
喬伊沫邁得很急,無奈褲子太長太大,嚴重羈絆住了她。加上她身體本就不適,一邁腿某個地方就撕扯般的刺疼,導致喬伊沫往前疾走的樣子非常狼狽,而且彆扭,好像隨時可能往地上摔去。
慕卿窨眉心輕跳,一個跨步向前,從後握住喬伊沫的手臂,「去哪兒?「
喬伊沫沒走幾步便喘得厲害,腿根也跟著打著顫,她更緊的揪住褲子,深吸氣,沙啞道,「去哪兒?當然是回家,不然還能去哪兒?」
「你如果願意,可以把這裡當成你的家……」
「我不願意。」喬伊沫沒看慕卿窨,對著慕卿窨的側臉,因為喘息而發紅,但依稀能看到她嘴角繃著的線條在顫動,「這裡對我來說,只是一個陌生的地方……」陌生到,她寧願一輩子都沒來過。
慕卿窨握著喬伊沫胳膊的手收緊了些,盯著她的眸光印過些許沉,而他開口的嗓音,總是一成不變的清和柔軟,讓人一聽到他的聲音,總有種是自己理虧不講理的感覺。
「你現在覺得陌生,是因為你對這裡還不熟悉,等時間久了,熟悉了,這種感覺自然就消失了。喬喬,先去吃東西好麼?」
喬伊沫齒關微微咬合,眼球傳來的乾澀感在加劇,她輕閉了下眼睛,聲音隱忍且干啞,「你聽不明白麼?我現在不想待在這裡,一分一秒都不想!「
這裡的一切都在提醒她昨天發生的一切,那些她根本不想回憶起的記憶,蜂擁般的往她腦子裡鑽,如揮之不去的夢魘糾纏著她,讓她窒息、絕望,甚至,厭憎自己!
儘管那時候的她理智全無,甚至可以說完全不像她。可是……就是她啊!
她只要一想起,是自己一次又一次不知廉恥,不知饜足的攀上他,一次一次和他……一次一次……她就恨不得掐死自己!
而且,她腦子裡還有很多疑惑,必須立刻弄清楚,以及她最在意的那個人的情況,她得知道,她得知道啊……否則,她會瘋掉的。
慕卿窨薄唇抿直,盯著喬伊沫太陽穴暴突的青筋以及她眼角湧現的緋紅,心尖抽疼。
顧不上其他,慕卿窨微用力將喬伊沫扯進自己懷裡。
慕卿窨突然的舉動,不僅被他強勢摟進懷裡的喬伊沫怔了怔,在樓下望著兩人的龍吟靈眸光亦是緊然一縮,指尖用力鉗進了掌心。
在喬伊沫反應過來掙扎前,慕卿窨在她耳邊沉沉道,「聽著喬喬,你沒有做錯什麼,這一點,不論何時,都要記住!」
喬伊沫微楞,旋即便是激烈的掙動,「我的事不需要不相干的人操心,慕卿窨,你放開我,放開啊……」
慕卿窨非但沒放,反而更緊的抱著喬伊沫,甚或在她越來越頑固的掙紮下,直接將她打橫抱起,毅然朝臥室走去,「把午餐送到樓上!」
這一句話,自然是對樓下的龍吟靈說的。
龍吟靈看著慕卿窨抱著喬伊沫走進臥室,眼底的冷意再也無法抑制,從她眼眶裡射出。
……
臥室里。
慕卿窨將喬伊沫「扔」到大床上,旋即整個人覆壓了下去,將「張牙舞爪」的喬伊沫緊密困在他身下。
喬伊沫掙扎不過,圓圓的小臉繃得通紅,大眼噴著亮亮的火光恨怒的瞪著慕卿窨,呲著牙的模樣,像是恨不得撲上前狠狠咬慕卿窨的脖子。
慕卿窨眯眼,忽地又從喬伊沫身上起開,轉身去尋什麼。
喬伊沫愣了兩秒,飛快從床上爬起來,跳下床朝門口跑。
慕卿窨回身看了眼,英逸的眉宇輕擰,抄起躺在一邊地板上的皮帶,轉身,幾大步上前,從後撈起喬伊沫的腰。
「啊……」
喬伊沫嚇得低呼,心臟怦怦狂跳,「慕卿窨,你放開我,你要幹什麼?!」
慕卿窨也不應聲,就那麼撈抱著喬伊沫走回床邊,再次將她「扔」到床上,不由分說擒扣住喬伊沫的兩隻細腕,眨眼的功夫,便用皮帶綁住她的手腕,固定在床頭的圓柱上。
喬伊沫驚得瞪大眼,震驚又憤怒的盯著慕卿窨,胸口急劇起伏,「慕卿窨……」
「我說過不喜歡你直呼我的名字!」
慕卿窨沒有表情道。
喬伊沫哪管得著,他不讓她連名帶姓叫他,她偏要,「慕卿窨,慕卿窨,慕卿窨……」
慕卿窨眼角狠實抽動了下,深眸定定盯著她,眼眸里沒有慍怒,只有無奈。
喬伊沫大口喘息,情緒瀕臨崩塌,「放開我!」
慕卿窨坐在床邊,眼眸幽黑深邃,平靜看著她,「我不能放開你,你現在只想逃。」
巨大的憤怒衝進她的胸腔,喬伊沫抑制不住的低吼,「慕卿窨,你混蛋!」
面對喬伊沫的怒火,慕卿窨就像已經得道的上仙,整個波瀾不驚,就好似喬伊沫罵的根本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般。
喬伊沫狠狠的一拳,悲催的打到了一團棉花上!
慕卿窨合著薄唇不發聲,淡淡的盯著喬伊沫。
直到房門叩響的聲音傳來,慕卿窨方起身,朝房門走去。
打開門,龍吟靈用托盤端著飯菜站在門口。
慕卿窨沒說話,也沒看龍吟靈,接過龍吟靈手中的托盤,便毫不猶豫的將房門關上了。
門外的龍吟靈只覺得一口瘴氣緊緊堵塞住了她的喉嚨。
慕卿窨端著托盤走到床頭,將托盤放到床頭柜上,委身坐在床邊,端起米飯,拿著筷子,夾起一根青菜放到米飯上,再挑起米飯和菜餵到喬伊沫唇邊,「吃吧。」
喬伊沫惡狠狠盯著慕卿窨平靜的臉,深感身體內的怒氣都快把她這副皮囊給撐破了,她的聲音因為無法克制的怒火而隱隱發抖沙啞,「你要怎樣才肯放我走?!」
「先吃東西。吃完我們再談。」慕卿窨溫和說。
雖然與他相處還遠不上多,但喬伊沫卻知道,他最會用這種迂迴的方式哄人!
她敢保證,她就算是聽話吃了東西,他也不會好好跟她談。就像他將她「擄」到德國那次一樣。
想到此,喬伊沫冷笑,「慕卿窨,同樣的把戲,你以為我還會上第二次當麼?」
慕卿窨沉穩看著她,淺聲道,「現在你除了相信我,還有別的選擇麼?」
喬伊沫,「……」
看到喬伊沫眼眸里越燃越旺的怒火,慕卿窨實在擔心她把自己氣出個好歹來,在心裡低嘆了聲,望著她緩緩說,「在德國那次,我也算不上哄騙你。最後,我不也按照約定,讓人平安送你回來了麼?」
喬伊沫眼神閃了下。
「喬喬,你聽話把東西吃了。我答應跟你好好談,我保證,說一不二。」慕卿窨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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