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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情緒平復些,喬伊沫坐在慕卿窨身側,抱住他的腰,頭靠在他左胸膛,微微低垂的長睫點綴著如小米粒大小的淚珠。
「這樣挺好的,你不用在我面前偽裝,我也比以前更深刻的了解你,認識你。」喬伊沫沙啞說。
慕卿窨攬著喬伊沫的背,垂眸沉然看著喬伊沫哭紅的臉。
喬伊沫收緊了雙臂,臉轉向他的胸膛,輕輕閉上眼睛,她張了張唇,似是想說什麼,但又沒有發出聲音。
慕卿窨喉結滑動,低頭,在她耳畔吻了吻,「喬喬,我愛你。」
喬伊沫垂搭在眼帘的睫毛驟然貼緊了,她更用力的抱著慕卿窨,喉嚨泛起陣陣酸苦和乾澀。
慕卿窨眉頭淺蹙,盯著喬伊沫。
良久,慕卿窨微苦的牽動薄唇,沉吸口氣,唇,重重落到喬伊沫的耳朵上。
也許,她對他的感情,還只是對異性懵懂的好感和喜歡吧。
愛……還遠不及。
不然,她為什麼不回應他?
……
莫氏集團。
「霄蘭,最近娛樂圈大紅的小鮮肉蕭景衍,聽說開了家日料店,雖說是明星餐廳,不過據說聘請的是日本數一數二的料理大師掌廚。」
總經理辦公室,莫霄蘭和章心桐一前一後從辦公室出來。
章心桐蹬著十厘米細高跟鞋,步伐有些急促的跟在大跨步向前的莫霄蘭身後,出口的聲音卻婉轉不見一絲喘亂,「日料店生意很火爆,我託了蕭景衍在娛樂圈的好友才訂到了餐位,午餐我們就去那家日料店吃好不好?」
「隨便吧。」莫霄蘭聲音里沒有情緒。
章心桐盯了眼莫霄蘭插在褲兜里那隻手的臂彎,雙眼快速閃了閃,小跑了兩步,伸手從他臂彎穿過,挽住。
暗提口氣,章心桐微微眯著眼睛,笑顏如花的仰面看莫霄蘭沉硬的側臉,眸子有些緊張的縮動著,像是擔心莫霄蘭會毫不留情的甩開她的手。
莫霄蘭面無表情,一雙眼宛若漆冷寒潭般,毫無起伏溫度的盯視前方,仿似完全不知道自己臂彎處多了一隻手。
章心桐見此,嘴角僵硬的顫動,都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失望。
……
地下停車庫。
兩人坐上車五分鐘過去,莫霄蘭卻始終沒有發動車子,而是從煙盒裡抽出香菸點上了。
章心桐望著莫霄蘭,忍了又忍,猶豫了再猶豫,道,「霄蘭……」
然。
章心桐剛開口,便聽到一陣高跟鞋落地的篤篤聲從電梯的方向由遠及近飄來。
章心桐睫毛一顫,正要看去。
莫霄蘭卻在此時掐滅了煙,先她一步從右後側看去,「來了。」
隨著莫霄蘭的聲音發出,後車座的車門也被拉開了。
章心桐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不由得握住,眯眼向後看,「……姐?」
莫霄嫿似是有些累,捏了捏鼻樑,才看著章心桐,略顯疲倦的笑笑,「你說的那家日料店我早就聽說了,不過一直沒有訂到位置,還是你有辦法,有心。」
有心?
章心桐合著雙唇,沒說什麼,去看莫霄蘭。
莫霄蘭收回在莫霄嫿身上的目光時,輕飄飄帶了眼章心桐,慢條斯理發動車子時,說,「媽知道你的心意,也很高興。現在應該已經跟爸去了那家日料店等我們。」
章心桐,「……」她不是要聚餐好不好?她是想跟他單獨約會!他不可能不知道!
章心桐畫著完美妝容的臉微微有些扭曲,她暗暗咬了咬後牙槽,壓制著眼底的怨憤,最後看了眼莫霄蘭,便把臉扭轉到車窗的方向,沉默。
莫霄蘭依舊沒什麼表情,準確來說,他什麼都不在乎。
莫霄嫿靠坐在椅座上,分別看了看莫霄蘭和章心桐,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什麼,嘴唇緩緩抿緊了。
……
日料店專為女士打造的特色洗手間。
洗手間某隔間。
忽然坐在馬桶蓋上,兩隻手垂在腿側,攥緊得骨節發白。
兩隻眼睛睜到最大,一瞬不瞬的盯著被她放在腿上,正顯示撥號呼叫的手機。
當手機又一次因對方始終不接聽而自動掛斷後,忽然一雙眼突地通紅,垂握的雙手卻相反的鬆開了。
她抬起一隻手,用手背狠狠抹了把自己的眼睛,抓起手機,點開簡訊編輯:「我給你打了好幾百通電話,發了好幾百條簡訊,夠了!姑奶奶他媽不陪你玩了,你以為你是誰,全天下比你好的男人多得是,姑奶奶今晚上就去找一個高大威猛男陪姑奶奶過夜!你愛特麼咋地咋地!再見!」
忽然發完,用食指用力戳了戳發送鍵,看著簡訊發送成功,忽然果斷把手機關機了!
噔噔噔。
「是,是我自己非要喜歡他,非要嫁給他,所以我受委屈,受苦,你跟媽媽就不管不顧了麼?」
「我在潼市人生地不熟,花費心思才訂到的餐廳,本意是想跟他好好吃一頓飯,增進感情。可他呢?竟然把他爸媽,他姐姐全都叫來當電燈泡了!他把我放在何地?他懂不懂得尊重我?!」
「……爸爸,我只是讓您給我出出主意,不是讓您勸我當個灰溜溜的逃兵。我喜歡他,愛他,與他共渡一生的人必須是我!」
「如果那個人不是我,我就毀了那個他在意的一切,再毀了他!反正我得不到他,其他人也休想!」
「您儘管說吧,但無論您說什麼都改變不了我的決定。我希望您跟媽媽明白,這輩子我要是不能跟他在一起,等著我的就只有兩條路,一條是發瘋,一條是死!你們管還是不管,看著辦吧。」
隨著急促的高跟鞋聲音步入洗手間,女人由激亢憤懣到陰鷙狠絕的嗓音陸陸續續飄了進來。
忽然聽到,皺眉。
心想,這個女人可真瘋狂!
三條腿的男人到處都是,幹麼非要吊死在一棵樹上?
想到這兒,忽然心下又有些憤憤,更加堅定晚上要去找個威猛先生的想法!
忽然眯眯眼,從馬桶上站起來。
這時,又有一道高跟鞋落地的聲音沒入洗手間。
「……姐,你,你怎麼過來了?」
是剛才接電話的女聲。
忽然微微站定。
「心桐,你受委屈了。」
心桐?
忽然恍恍惚惚的,覺得自己好像在哪兒看到過這個名字。
對了!
忽然瞳孔廓張。
是她,莫霄蘭的新夫人!
那晚在明月閣大門前發生那事後,她專門上網搜索了翻有關莫霄蘭的消息。
網絡上有關那場婚禮上的報道很多,但對於莫霄蘭為何在婚禮上「更換」新娘一事的相關文字卻少得可憐,甚至連喬伊沫的名字都沒有出現,簡單「某女」兩字便略過了。
不過章心桐的名字,倒是篇篇都大弧度報導了。
經過婚禮,章心桐的背景也被精明的狗仔扒得「一乾二淨」。
這個章心桐,算是名副其實的貴族千金。
洗手間洗手台前。
章心桐看著面前的莫霄嫿,面色克制不住的有些微訕。
因為她拿不準,莫霄嫿是否聽到了她的通話內容。
莫霄嫿穿無袖雪紡衫和闊腿西裝褲,雪紡衫的衣擺收在西裝褲,腳下的黑色高跟鞋隱隱藏在西裝褲腿里,將她整個身形拉得修長且幹練。
莫霄嫿憐惜且歉疚的望著章心桐,「今天中午,你其實是想跟霄蘭單獨約會吧?」
「姐……」
「不用瞞我了。」莫霄嫿拉住她的手,嘆息道,「自從你和霄蘭認識以後,都是你在遷就他,努力向他靠近,不論霄蘭對你如何冷漠,你始終沒有放棄他,一直守候在他身邊。心桐,我看得出來,你是真心愛著霄蘭。而我始終相信,你的真心,霄蘭總有一天會看到,會珍惜的。」
章心桐盯著莫霄蘭,「真的會有那一天麼?」
「當然。」莫霄嫿拉緊她的手,微笑。
「可我怎麼覺得,只要喬伊沫存在在這個世上一天,霄蘭的眼睛和心,就一天容不下別的女人!」章心桐緩緩眯眼,聲音很輕。
莫霄嫿眼底快速閃過一道冷光。
不知是因為章心桐突然提到「喬伊沫」還是其他。
她陰冷的挑挑右眉,說,「喬伊沫在婚禮上做了那樣的事,沒有哪個男人受得了!霄蘭大男子主義,極端自負,又極端在意喬伊沫。跟喬伊沫在一起這麼多年,他始終都沒碰她一下,足夠說明他對她有多珍視。而恰恰也是這樣,在親眼看到喬伊沫饑渴難耐的跟別的男人翻雲覆雨,又是在他們的婚禮,眾目睽睽之下……呵,霄蘭現在對喬伊沫,恐怕已經恨入骨髓了!」
「霄蘭恨喬伊沫,不代表他不愛了!更何況,霄蘭之所以痛徹心扉,無非也是源於對喬伊沫的深愛。」
聽到莫霄嫿那句莫霄蘭對喬伊沫有多珍視的話,章心桐眼眶裡布滿了黑色的恨意和嫉妒,直直盯著莫霄嫿,「你想過沒有,如果有一天,霄蘭知道,是他的親生父母和親姐姐設計給他心愛的女人下了藥,所以才會有婚禮上骯髒混亂不堪入目的一幕,霄蘭會如何?你敢想像麼?」
依莫霄蘭不計後果,狂傲雷厲的作風,若他知道真相,於莫家而言,必定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然後,任誰都沒辦法再動搖莫霄蘭想要跟喬伊沫廝守的決心,除非……他死!或者,喬伊沫死!
莫霄嫿看著章心桐,雙眼緊顫,縷縷涼風一個勁兒的往她骨頭縫裡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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