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閣 o!
封園。
「不是說要在澳大利亞住一段時間麼?」
慕卿窨看著離開不過幾天便回來的慕止熙。
「我怕我離開的時間長了,再回來你該又不認我了。」
慕止熙聳聳肩,半真半假說。
「在你看來,兄弟情誼便是分開的時日長了就不存在的東西。」慕卿窨哼道。
慕止熙,「……」 慕止熙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哥,你要這麼理解,就太冤枉我了。其實吧,我是剛離開就開始想你,想嫂子做的菜,想景堯了,實在沒忍住對你們的相思之情,所以在澳大利亞沒呆兩天就回來了。我發
現啊,不論是在澳大利亞,還是在俞市,都比不得跟哥哥住一塊時幸福。」
「太假了。」
慕卿窨冷冷說。
「……哥,話說嫂子呢?」
慕止熙嘴角一抽,弱弱的轉移話題。
慕卿窨薄唇抿得直了直,「她……」
慕卿窨話音將出,門外便傳來汽車的轟隆聲。
嗓音一頓,慕卿窨默然盯著門口的方向。
慕止熙也整個側對象門口。
汽車引擎聲消失沒一會兒,喬伊沫纖瘦的身形出現在了兩兄弟眼前。
慕卿窨黑眸閃過一抹轉瞬即逝的訝異。
「嗨,嫂子。」
慕止熙撩高嘴角,那樣子,好像在問喬伊沫看到他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喬伊沫,「……」還真挺意外的!
畢竟慕止熙回澳大利亞嚴格來說也不過是四天前的事。
「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喬伊沫換了鞋走到沙發這邊,吃驚盯著慕止熙問。
「嫂子不會不歡迎吧?」
慕止熙癱靠著沙發背,沖喬伊沫純良的眨了眨眼睛。
喬伊沫,「……」
「這裡也是你的家,我不歡迎你,你難道就不回家了?」
喬伊沫輕聲說。
慕止熙吸氣,「哇,嫂子說話就是好聽。」
喬伊沫坐到詢問瞧著她的慕卿窨身畔,手似無意間放到了慕卿窨搭在沙發上的手背,扯唇對看見她動作立馬戲謔揚起英眉的慕止熙道,「慕阿姨好麼?」
聞言。
慕卿窨正欲反手握住喬伊沫手的動作頓了一秒,旋即翻轉,把喬伊沫的手裹進了手掌間。 從喬伊沫問出這話後,慕止熙便一秒不放的盯著慕卿窨,看到慕卿窨的反應,慕止熙不由得暗吐了口氣,抿唇說,「最近集團事務繁重,慕女士為了處理集團的事務忙得腳不沾地,最終成功把自己累病
倒了。聽說越是堅強不容易生病的人,一旦生病,便是病來如山倒。慕女士就是如此,不病則已,一病便是大陣仗,一個月都不見得能徹底好轉。」
慕卿窨垂著眼皮,面色淡靜,像是根本沒聽到慕止熙的話。
「這麼嚴重?」
喬伊沫抽氣,眼角眉梢不自覺染上擔憂,盯著慕止熙說,「慕阿姨病得嚴重,你應該留在澳大利亞,等慕阿姨的病好轉了再回來也不晚啊。」
慕止熙朝慕卿窨望了眼,「……她自己都還想著趕緊飛回潼市。」
喬伊沫一愣,明白了過來。
慕止熙之所以這麼早回來,想必是被慕子栩給趕回來的。
至於原因。
大抵是對慕卿窨如此輕易便認回了慕止熙這個弟弟不自信,擔心慕止熙離開得太久,他們兩兄弟好不容易積攢起的那點兄弟情因此而有所消減,甚至是不復存在到讓慕卿窨突然後悔認慕止熙。
喬伊沫心頭滑過嘆息,轉頭看著身邊始終不發一語的男人。
氣氛突然安靜了下來。
慕止熙還是那副慵懶的姿勢靠坐在沙發里,他微低著頭,面上的神情乃至他低掩的黑睫都很安靜,那安靜讓人覺得沉重。
不知過了多久。
慕止熙驀地坐直,抬頭,揚唇看嚮慕卿窨和喬伊沫道,「這幾天兩頭飛,稿子欠了一堆,我去書房趕稿,午飯好了叫我。」
慕止熙說完,起身便朝樓梯走了去。
「你剛回來,不休息休息麼?」
喬伊沫皺眉道。
「不用,在飛機上睡了幾小時。」
慕止熙沒回頭,伸臂揮了揮懶洋洋說。
喬伊沫看著慕止熙佯作無謂上樓,走進書房。
書房門在喬伊沫眼前闔上的一瞬,喬伊沫一聲嘆息沒控制好從她嘴裡溢了出來。
慕卿窨眼皮這才終於動了下,慢騰騰掀起,瞥向喬伊沫,「倒是你,出去到回來,總共不到一個半小時。我以為你至少要跟你父親一起吃了午飯才會回來。」
慕卿窨不疾不徐的嗓音飄進耳里,喬伊沫因慕止熙與慕子栩泛起的思緒立刻被拉扯了回來。
喬伊沫轉過頭,雙瞳略有些木訥的盯著慕卿窨漆黑的眼眸。
「你父親跟你說了什麼?」
慕卿窨看到,長眉緊然蹙起,道。
「……」
喬伊沫望著慕卿窨深攏的墨眉,下意識的伸出指尖去戳了戳。
慕卿窨薄唇抿直,抬手將喬伊沫的手指抓住,扯了下來,「回神!」
喬伊沫驚了下,睫毛戰慄似的抖了數下,咽動喉嚨,出口的聲音如蚊蚋,「他說……霄蘭。」
這兩個字一從喬伊沫的唇間吐出。
喬伊沫立刻便感覺到慕卿窨望著她手,以及她手指的雙手猛地用力。
喬伊沫汲氣,餘下的聲音全數在她喉嚨里自覺消了音,睜著一雙圓潤分明的大眼呆呆盯著慕卿窨。
「說下去。」
慕卿窨道,聲音甚至談不上變化,但那雙冷銳的黑眸,叫喬伊沫幾乎不敢直視。
喬伊沫吞了口口水,冷不丁小聲說了句,「我以為是我不認識的人。」
慕卿窨眯眼。
「他跟我說的時候,我反應了好久,好久。」
到現在,喬伊沫說起這個,臉上的表情亦是迷茫,「哦,真的是我認識的人。」
慕卿窨,「……」
喬伊沫臉上迷惑的神色漸漸消失,變得平靜恬淡,脖子往一側偏了偏,看著慕卿窨說,「他抓了昊昊和他母親。」
「嗯。所以?」
慕卿窨眼角划過一抹冷芒。
「我爸的意思是,莫霄蘭抓走他們的目的,是希望跟我見一面。」
「你答應了?」
「當然沒有。」
喬伊沫抿唇。
慕卿窨輕怔,仔細盯著喬伊沫的臉,「沒答應?」
「……」喬伊沫無奈,「我總不能不跟你商量就貿貿然答應。」
慕卿窨,「……」
都要對喬伊沫刮目相看了。
她沒答應的理由,竟是要回來與他商量?!
慕卿窨面龐上的戾氣登時便像從未在他臉上出現過般,消失得一乾二淨。
柔和清逸重新覆上他的臉,黑眸咀嚼著滿意滿足的淺笑凝著喬伊沫此刻認真嚴肅的臉,「嗯,做得好。」
喬伊沫忍住不翻白眼,再次開口的嗓音壓得低了低,「從莫霄蘭為達目的採取極端抓走昊昊和他媽媽的舉動來看,他暴躁自負的性子,倒是一點沒變。」
沒變麼?
慕卿窨黑眸閃過冷笑。
「你一早就知道吧?」
喬伊沫看著慕卿窨。
「知道什麼?」
「莫霄蘭在找我。」喬伊沫笑了下,那笑多少有些複雜。
事到如今,沒有再隱瞞的必要。
慕卿窨道,「記得有一晚我出去應酬,卻很早便回來那次麼?」
喬伊沫回憶了下,點頭,「記得。」
「那晚就是莫霄蘭約的局。」慕卿窨聲線沉涼。
喬伊沫意外,「他約你幹什麼?你們……」
「別瞎想,不是約我出去干架。」
慕卿窨抓緊喬伊沫一個激動便想從他手中抽出的雙手,低沉說,「他約我出去的目的,是為了宣戰。」
宣戰?
喬伊沫不太明白。
「他跟我說,你與他從小相識,是情投意合險些成為一家人的青梅竹馬。因此,他理所當然的覺得,你理應存在在他人生的每個階段。於是他跟我宣戰,要從我手裡搶走你。」
慕卿窨低潤的嗓音越說越冷,到最後,充斥著冷酷的肅殺。
喬伊沫眉心皺緊得仿佛永遠都舒展不開,上下唇緊闔著,沒有出聲。
慕卿窨見狀,目光似一把鉤子鉤著喬伊沫的眼睛,語氣里的危險只要長了耳朵不是傻缺都能聽得出來,「他話里可是信心滿滿。喬喬,你告訴我,他的這份自信是誰給他的!?」
喬伊沫與慕卿窨目光對視,雙瞳坦然,「我們現在就要窩裡反了麼?」 慕卿窨從鼻子裡發出一聲低哼,懲罰似的捏了捏喬伊沫的手指骨節,「他若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不再妄想與你還有什麼可能,過去的那些事便也都化作過眼煙雲,從此楚河漢界,各不相干。若不能…
…」
慕卿窨的聲音急速下沉,像一把把看不見的利刃戳向客廳各個角落。
喬伊沫靜靜聽著,面容始終平淡,「你說這些幹什麼呢?不管他有沒有想法,我跟他都不可能再有牽扯。我心裡裝的是你,別人連一根頭髮絲都擠不進來。」
喬伊沫這話,終於把慕卿窨說舒坦了。
慕卿窨挑眸,還算柔軟的看了眼喬伊沫。
喬伊沫等他情緒穩固,語調儘量清軟柔和,說,「你的意思呢?我見還是不見?」
慕卿窨反倒沉默不語,黑眸高深莫測的凝視喬伊沫。
喬伊沫,「……」 不自在的抿抿嘴角,視線避開了一寸,「我先說我的意思啊……發自內心的說,我和莫霄蘭已經是過去式。我們有過很多很美好的回憶,我也曾將他視為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可是那些,無法抵消後面發
生的那些殘酷的事所帶給我們的痛苦和陰影。我是真心覺得,我們沒有再見的必要。彼此不打擾,在我看來是我和他最好的結果。」
喬伊沫的聲音磊落坦白,沒有一絲的遮掩和迴避。 因此,慕卿窨在聽到喬伊沫說,她曾將莫霄蘭視為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時,也只是靜默專注的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