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最親密最親密的人
聶相思心尖莫名跳了下,&p;;您以前見過我嗎?&p;;
溫如煙認真的盯著聶相思看了會兒,笑著輕輕搖頭。
聶相思皺眉,看著她小聲道,&p;;那可能是我的錯覺。&p;;
「怎麼,你覺得我們見過?」溫如煙奇怪道。
聶相思頓了頓,搖搖頭。
溫如煙沒再說什麼,轉頭和氣的看著陸兆年,「剛青瑗已經打電話來催了,我們幾個再不回去,該著急了。」
謝青瑗,謝雲溪的姑姑,也就是陸兆年的母親。
陸兆年想了想,看向聶相思,「相思」
「我們也要回去了。再見。」聶相思笑著揮揮手,拉著楞在一旁的夏雲舒朝不遠處看著幾人的張政快走了去。
陸兆年望著聶相思走遠,少年眼底掠過悵然。
溫如煙伸手握了握他的胳膊,柔聲說,「來日方長,急什麼。」
陸兆年臉微熱,靦腆的勾了勾嘴角,「舅媽,我們也走吧。」
溫如煙點點頭,幾人朝跟聶相思相反的方向走。
轉身前,溫如煙似是朝聶相思的方向看了眼,又似乎沒有。
車裡。
夏雲舒見聶相思自從上車就開始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用胳膊肘碰了碰聶相思的胳膊,「相思,想嘛呢?」
聶相思眉心輕輕凝著,聞言,轉眸看著夏雲舒,「雲舒,我覺得好奇怪。」
「嗯?什麼意思?」夏雲舒迷茫。
「我覺得我好像在哪兒見過陸兆年的舅媽。」聶相思低低說。
「在哪兒見過?」夏雲舒問。
聶相思抿唇,盯著她看了幾秒,緩緩搖頭,「具體是哪兒,我不記得。」
「這其實就算在哪兒見過也沒什麼吧?見過就見過唄,值得你這樣,嗯費神?」夏雲舒聳肩。
聶相思眨了眨眼,點頭,笑,「也是,我想太多了。」
「很正常啊。我偶爾看到一個人,也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但是我們的確又沒見過面。」夏雲舒說。
「嗯。那可能我也是這樣。其實我跟陸兆年的舅媽以前好像確實沒見過。」聶相思道。
「所以說,別想了。留著你腦袋瓜子回家做題吧。那麼多遺留的試卷,夠你做好幾天的了。」
「憂愁啊。」聶相思扶額。
「加油吧美少女!」
「呵呵。」
聶相思讓張政先送夏雲舒回玉陽路夏家,而後才開車回珊瑚水榭。
到達別墅,天已經黑得沒邊了。
車子一停在別墅,張惠便從別墅里疾步走了出來。
看到聶相思拎著書包從車上下來,趕緊上前,接過她手裡的書包,拎了拎,當即皺了皺眉,看了眼聶相思,「這麼重。」
「很重嗎?我都習慣了。」聶相思捏著自己的肩膀,邊說邊朝別墅里走。
張惠跟在她身後,「小姐,今天怎麼這麼晚才回?」
聶相思嘆氣,「之前拖了一周的課,去學校發現一課桌全是試卷,好幾十張得有。所以放學後,我在教室做了會兒試卷才走的。」
「幾十張試卷?那得做到什麼時候?」張惠驚,沒想到現在的孩子學習這麼繁重。
「不知道。」聶相思惆悵的搖頭。
和張惠走進別墅,聶相思在門口脫了外套,雙眼第一時間掃了眼客廳,見某人不在樓下,便輕輕吐了口氣。
「先生在樓上書房。」張惠在她身後小聲說。
聶相思,「」
「先生還沒用晚餐,說是要等您回來一起吃。」張惠低低說。
聶相思粉唇輕抿,淺皺著眉,換了鞋朝客廳洗手間走。
張惠站在玄関口看著她,「小姐,那我上樓叫先生下來吃晚餐了?」
一直到聶相思走進洗手間,才傳來她細細的嗓音,「嗯。」
張惠微楞,隨後便是一笑,拎著聶相思的書包走到客廳沙發放下,快速朝樓上書房走了去。
站在二樓書房門口,張惠伸手敲了敲房門。
「什麼事?」
隔了會兒,傳來男人辨識度極高的低沉嗓音。
「先生,小姐回來了,正在樓下等您一起吃晚餐呢。」張惠說。
「馬上。」
這一次,男人回答得很快。
張惠不禁抿唇一笑,站在門口,聽到裡面傳來沉沉的腳步聲,才笑著轉身,朝樓下走了去。
張惠剛下樓下到一半,就聽到樓上傳來房門打開的聲音。
回眸仰頭看去。
身著黑色襯衫和簡單西褲,身姿挺鑄高大的男人從門內邁了出來,沉峻的面龐素來沒什麼表情,朝樓梯這邊闊步走來。
張惠回頭,更快的朝樓下走,去廚房將溫著的菜趕緊端到餐廳的餐桌上。
戰廷深剛走下樓梯,聶相思正好從洗手間出來,兩人的視線就那麼毫無預兆的撞上了。
聶相思怔住。
戰廷深同樣一頓。
但旋即,聶相思便將目光自然的移開,轉動腳尖朝廚房走。
戰廷深一對長眉微不可見皺了皺。
聶相思幫著張惠將菜端到了餐桌上。
張惠給兩人分別盛了米飯,便離開了餐廳。
聶相思站在餐桌邊,看著張惠走出餐廳,秀氣的眉頭皺了下。
「坐。」戰廷深坐下後,黑眸望向聶相思,道。
聶相思垂掩著睫毛,坐到了平常吃飯坐的位置。
兩人仍是面對面的。
因為平時兩人在餐廳用餐都是相對著坐。
聶相思眼角掃見戰廷深拿起了筷子,抿了口嘴唇,也伸手拿起了筷子。
一頓飯吃得消無聲息,周圍的空氣安靜得幾乎連咀嚼聲都聽不見。
聶相思吃完,放下筷子,埋頭說,「我吃好了。」
說著,聶相思便從位置上站了起來,預備離開餐廳。
「坐下!」
男人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一絲的怒意,卻不容人置喙。
聶相思身形僵住,兩片嘴唇抿得緊緊的,小聲道,「我上樓寫作業。」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戰廷深沒看她,聲線卻沉了沉。
聶相思看著他拿起了他手邊一隻乾淨的空碗,伸手,骨節分明的大手捏住湯勺,往空碗裡舀雞湯。
聶相思握了握兩隻拳頭,不想跟他起爭執。
因為知道,到最後吃虧受罪的還是她自己。
於是不甘不願的坐了回去,雙手放在桌下膝蓋上,雙眼帶著幾分憋屈看著他。
戰廷深舀了大半碗雞湯,放下湯勺,仗著手長,不用起身,一條長臂一展,輕鬆便將他手裡盛著雞湯的小碗放到了聶相思面前。
聶相思愣住。
戰廷深這才掀眸,看了眼聶相思,醇聲說,「把它喝了。」
「」
聶相思訥訥的看著他。
所以,他叫住她,只是為了讓她喝湯?
戰廷深眸光沉沉靜靜的盯著聶相思,柔聲道,「把湯喝了再去。」
聶相思聽著他溫柔的嗓音,鼻尖忽地有些發酸,心尖的位置也澀澀的。
垂眼看著面前的雞湯,聶相思暗自深呼吸了口,伸手,端起雞湯,小口小口的喝了起來。
戰廷深冷毅的面龐便柔和下來。
聶相思一口氣喝完雞湯,將碗輕放到桌面上,抿著殘留著雞湯香味的唇,抬眼輕輕看著戰廷深,「喝完了。」
戰廷深掃了眼她嫣然的唇珠,冷眸微暗,「嗯。」
「那我去樓上寫作業了?」聶相思徵詢他意見。
戰廷深對她勾了勾唇角,「去吧。」
聶相思於是起身,從餐位里退出來,朝門口走。
戰廷深凝著她。
卻見她走到餐廳門口時突然停了下來。
戰廷深眼眸微眯,看著她纖柔的背影,緩聲道,「怎麼?」
聶相思轉頭朝他望來,澄黑的貓眼有些猶豫的閃爍,「你,要我陪你嗎?」
戰廷深漆深的冷眸快速掠過一抹亮光,望著聶相思的眼眸亦驟然變得灼熱,「可以嗎?」
聶相思在門口站了會兒,轉了身,又走了回來,重新坐回到位置上。
戰廷深看著在他對面坐著的小女孩兒,左心口某個地方,暖得一塌糊塗。
聶相思發現。
她說了陪他以後,某人的心情好似也愉悅了許多,習慣抿著薄唇,間或也有了絲弧度。
不時抬眸凝向她的黑眸,竟閃動著孩子般,滿足的亮光。
這幅模樣的戰廷深,於聶相思而言,亦是陌生。
卻同樣讓她的心口,淌動著暖暖的熱流。
這個從小如山一般在她身後支撐著她的偉岸高大的男人,給了她,一個家。
同時也給了她,誰都無法給予的安全感和依賴感。
她一直視他為長輩,最親密最親密的家人。
他在她心目中,如樹一般的挺括,默默的為她打開繁茂的枝葉,為她遮風擋雨。
若是。
他們的關係,只是長輩和晚輩的關係,永遠都不變,該多好。
聶相思瑩淨清澈的翦瞳忽地閃過一抹淡淡的傷感,快得讓人不易捕捉。
等到戰廷深吃好晚餐,兩人便一同離開了餐廳,張惠則進了餐廳開始收拾。
路過客廳,聶相思走到沙發前,伸手欲拿沙發上放著的書包。
一隻大手卻更快的探出,在她碰到書包勾帶時,先一步將書包提了起來。
聶相思微楞,回頭看向站在她身後,高出她一個半頭的男人。
戰廷深眸光清柔睨著她,薄薄的嘴唇輕揚著一抹微小的弧,一手提著書包,一手托起聶相思的手,五根修長的手指,緩慢從聶相思纖細手指的指縫穿了進去,而後,緊緊扣住。
聶相思的心跳,在那一瞬間,明顯跳快了好幾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