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寧有些興奮。
就像暴風雨來臨前夕風中些微濕潤的水汽,說不上來的令人振奮。
又或者,像是硝煙與血液混合出來的特殊香氣。
她出神的看著窗外,自己也不知道心中莫名的期待感來自何處。
生命有時候枯燥得可怕,只有在戰鬥的時候才能感受到鮮活。
她雖然不喜歡科莫驕傲孔雀的性格,但確實想要目睹對方戰鬥的風采。
遠航征服者,守護群星,曾經的曾經,她的人生目標,便是成為其中的一員。
命運九轉十八彎,她似乎來到了曾經渴望的地方,去見證,去共同參與這場守衛群星的戰爭。
把類人都趕走,少城主不召喚慈悲的話,應該會活得久一點吧!
在這場戰鬥開始前,一種奇異的幸福感突然之間湧上心頭。
這裡有她的少年老友,有她新近得來的名義上的弟弟,跟群星最強的人在一起並肩作戰。
恍如當初的夢想全部都實現了。
假如,她略帶歉意的在心中假設了一下,假如當初沒有愛上杜川,沒有踏入星海服務器,那她是不是早就加入了遠航征服者,同科莫一起,征占星空。
遺憾的是人生總歸是有遺憾,這種親友俱全,夥伴皆在身旁的事情,她知道只是一種幻覺,一種接近人生理想的幻覺。
現實是科莫並沒有給她安排多少戲份,正如當年空間天賦點滿的時差,只能在遠航征服者當快遞員。
如今已恢復到火系10級,並覺醒了壓制異能的陳玉寧,也只從科莫那裡領取到了婦女的角色。
她的身份是一個需要被取悅的觀眾,她的任務是鼓掌以及打分。
科莫顯然想借這一戰展現自己的實力,即使知道陳玉寧實力不俗,他也不願意讓她上場。
萬一傷到身體,影響生育,那她這個人的存在,就沒有意義了。
比她的實力更寶貴的東西,是她的生育能力。
而陳玉寧對此殊榮表示無法理解,她沒法理解科莫尊重人的方式,與其說是尊重人,不如說是尊重一個物件。
陳玉寧的觀眾席在絕對安全的大後方,她的反對無人在意。
那些人隨意笑笑,用眼神批判她的逞強和不解風情。
某個瞬間,陳玉寧幾乎真以為是自己錯了。
但是看到科莫把虛弱的白風都帶到前線去了,陳玉寧徹底被氣笑了。
她手足無措的望著艦隊遠去。
那是她曾經最渴望的熱血戰場,離她最近的時候,只有不到200米。
她的靈魂一文不值,她的肉體價值連城。
「玉寧,我先去少城主那裡,你在這裡不要走動。」
時差虛弱得嘴唇都沒有血色了,也想要離少城主近一點,更近一點,仿佛那是看一眼少一眼的寶貝。
「一起吧!」
她哪裡受得了,立即要求同去,卻被科莫留下的安保人員攔住了。
無論怎麼解釋,對方也不相信她能保護自己,堅決不肯放行,甚至暗示陳玉寧不要耍小性子為難他,她要是掉一根頭髮,他們都擔待不起。
陳玉寧只能眼睜睜看著面如菜色,呼吸都費勁的時差順利通過,幾個瞬移去了前線。
呵~
真是荒謬啊!
陳玉寧哭笑不得,尷尬撓頭。
......
「白風,這一片星域,你們白帝城的人曾經到過嗎?」
另一邊,科莫跟白風打探情況。
「沒有。」
白風搖頭。
這些年,類人越來越狡猾了,星海外域的領地逐年丟失,這一塊,早在他大姐守城的時候就丟掉了。
但也許,科莫能幫自己奪回來。
白風拖著病體,思索科莫此行的意圖。
白家獨守白帝城50多年,遠航征服者從來沒出手幫助過。
他不知為何,即使問白梅,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一直有人走的路不管是不是正確,大抵是安全的。
而一旦有所變動,即使眼前看起來是對自己有利,但眼光放長遠一些,就會變得捉摸不透。
白風看不透科莫,也看不懂群星的策略。
白帝城遠離核心,長年征戰,對時局知之甚少。
白風仰頭觀察沉穩成熟的科莫,選擇相信群星唯一的大將軍。
或許,是為了姑姑與他母親多年的友誼前來的吧!
白風想著,人哪能沒有感情,即使看起來再怎麼冰冷,人類始終是恆溫36.5攝氏度的動物。
科莫若有若無的擒著一絲微笑,眼角餘光掃過奔襲過來的時差,默默垂下眼帘,嘴角的笑意直接擴散開來。
「你們,在談戀愛嗎?年輕真好啊!」
他裝作前輩,拍了拍白風單薄的脊背。
白風淡漠的望著時差,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關切的問她怎麼來了。
時差大夢初醒,這才意識到科莫的存在,她一個勁往白風身後躲,一邊厭惡的瞪了科莫一眼。
白風性格內斂,不喜在人前親昵,努力跟時差保持禮貌的距離,卻根本防不住。
時差捂著頭往他胸口上趴,直呼頭疼,他只得虛虛環抱了一下。
科莫見狀,更是調笑:
「少城主,時差愛你愛得緊啊,不顧性命也要靠過來,誰能想到,她當年可是個逃兵啊!」
科莫笑容爽朗,眼神冰冷,直掀時差老底。
時差僵在白風懷裡,下意識將對方抱得更緊。
少城主似體會到她的情緒,安撫的在背上輕拍兩下,輕聲解釋:
「怕死,人之常情。」
原本心虛的時差一下子振作了起來,被偏愛會讓人變得勇敢,她甚至敢抬頭跟科莫對視,用唇語威脅,再亂說話,她就把科莫的醜事抖出去,告訴陳玉寧。
科莫心裡一驚,原來在時差眼裡,他們的事,算醜事?
群星哪個女人不以跟自己有過為榮,他的情人出書的都不下3位了。
他不知道時差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但她現在的確可以威脅到自己。
他確實很在意陳玉寧對自己的評價。
就算違背陳玉寧的意願不讓她上戰場。
但是他心中以為的陳玉寧,是絕對會在意時差說的壞話。
在他沉默的兩秒里,他短暫的死亡了,想做的事和該做的事起了衝突。
他殺掉了其中一個自己,選擇了理智。
最近也太放縱自己了。
他想著。
不能因為感情誤了大事。
喜歡危險廢物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