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爵的儀式在皇宮中舉行。
雲姝和季寒舟帶著寶兒趕到皇宮的時候,皇宮中已是一派忙碌的景象。
雲姝剛剛被季寒舟安慰完,稍微放鬆一點兒的心。又跟著提了起來。
「這……怎麼這麼大陣仗?」
季寒舟安撫似的拍拍雲姝的肩膀,「你就當做是咱們陛下給我面子吧,其實正常的按規矩,也沒那麼繁瑣的,主要還是做給使團看。」
季寒舟這麼一解釋,雲姝頓時就明白了。
那頭閔梁邊關兵臨城下,使團此次來的目的,一開始打的還是挑撥皇帝和季寒舟之間的關係。
如今襲爵大辦特辦,正好體現皇帝對季寒舟的重視,也好讓使團那些人死了這條心,老老實實回自己的國家去。
這麼一想,雲姝也稍微放鬆下來了。
真正開始的時間,是由欽天監決定的,這會兒其實還沒到,他們只是先過來準備著。
皇后那邊十分貼心,雲姝這頭才剛進宮沒多久,就被皇后的人接走了。
雲姝還有些猶豫,皇后身邊的大宮女笑著道,「哎呦,這些事情都給他們男人來忙就好了,儀式開始還有一會兒呢。夫人,您帶著孩子跟著吹風做什麼?去我們娘娘宮裡坐著,好好喝點兒茶,待會兒時間到了,奴婢會送您過來的。」
季寒舟看了一眼雲姝,朝她點點頭。
「皇后娘娘有心了,替我多謝皇后娘娘。」
就這樣,雲姝和寶兒又被接到了皇后的宮裡,好吃好喝的招待著,跟皇后聊了幾句,心情也漸漸放鬆下來。
「你瞧瞧你平日裡多鎮定的一個人,這會兒怎麼就這麼緊張,沉不住氣呀?怕什麼?他季寒舟就算繼承了爵位,成為了西南王,他也欠你們母子良多。」
「別怕,以後本宮給你撐腰。等你們回了西南,他若是敢欺負你,給本宮書信一封,本宮叫他小子知道什麼叫姐妹情深。」
雲姝被皇后逗得放鬆下來,又聊了幾句,便有人前來稟報,說儀式快要開始了,請皇后娘娘和雲姝一塊兒出席。
皇宮之中,有專門舉行類似儀式的宮殿。
宮殿外圍有一塊十分寬敞的地方,就是用來舉行儀式,還有讓文武百官旁觀旁觀的。
今日的早朝被皇帝赦免了,這會兒在寬敞的地方中央,放了舉行儀式要用的東西,皇帝和皇后正身居高位,而季寒舟站立在一旁,雲姝被宮人領著站在了他的身邊。
一聲太監的高喝之後,儀式正式開始。
前頭都是太監在宣讀皇帝的聖旨,大致意思,是季寒舟忠心耿耿,能力卓絕,聖上特命他繼承其父留下的西南王爵位,從今往後鎮守西南一方土地,保護大鄴百姓安康。
雲姝是以長輩的身份出席的,但站在他身邊的寶兒,穿的衣服卻很是講究,跟季寒舟的看起來就是同一個款式的大小款。
不過在座之中,無一人露出驚訝之色,都是一副默許的模樣。
雲姝心中便有了猜測。
果真如季寒舟所說那樣,在場的沒一個是蠢人。
皇帝都默許了他們的關係,這些人自然也不會再多加干涉。
而在這些文武百官之中,有兩人的目光十分複雜。
一個便是唐丞相。
他如今還是覺得遺憾和懊悔。
按理說今日站在季寒舟身邊,接受這榮耀的,應該是他的女兒才對!
可如今卻……
想到唐語嫣正在家中哭著鬧著要招個女婿回來,要讓家業落入一個外姓人的手裡,他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再一看意氣風發的季寒舟,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心裡酸溜溜的。
另外一個人,則是阮宗。
阮宗今日的任務。是陪著使團一起觀看襲爵的儀式,順便跟呼延賽雅講解一下大鄴這邊的一些禮節。
只是此刻看著季寒舟和雲姝兩人,如同一對璧人站在中央,接受這盛大的儀式,阮宗心中突然就有些空落落的。
這樣的儀式,這樣站在一起的樣子,甚至包括寶兒穿的那件衣服……
看來,他真的是時候離開京都了。
「你那多愁善感的樣子做給誰看呢?雲姝看到了也不一定會心疼。」
呼延賽雅在旁邊冷哼一聲。
「還是說你後悔了?又捨不得雲姝了?」
阮宗回過神來淡淡一笑,「怎麼會呢,只是今日突然覺得……他們站在一起也挺般配的。」
呼延賽雅狐疑的看著阮宗:「真這麼覺得?我怎麼覺得你在說假話呢?」
阮宗也不爭辯,跟她說起儀式上一些講究的事情來。
那邊禮官宣讀完了皇帝的聖旨,便由季寒舟上前接旨,順便接過代表西南王爵位的印戳。
禮官的聲音落下,季寒舟一直沒動,而是轉頭看向雲姝。
雲姝一愣。
她今天的身份,其實只要站在一旁當花瓶就好了,季寒舟這是在幹什麼?
「跟我一起過去。」季寒舟小聲說道。
雲姝輕輕搖頭,「這不合規矩。」
高台上的皇帝突然開口:「一起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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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姝只覺得這場面有些滑稽,古往今來恐怕也沒這樣的先例。
繼子繼承爵位,她一個做小娘的,竟也跟著上去了,看上去就像是一對夫妻接受皇帝的嘉獎似的。
雲姝就這麼糊裡糊塗跟著季寒舟一起去接了聖旨,又糊裡糊塗的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之後便是皇帝講話。
說了些對季寒舟的厚望之類的。
等到整個儀式結束,雲姝都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回神了。待會兒陛下還要宴請賓客呢,吃完今日這頓,後天使團便要上路了。」
雲姝轉過頭看向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的季寒舟,低聲道,「剛剛為什麼要叫我跟你一起上去?」
季寒舟說得風輕雲淡,「我說過,遲早有一天,你會名正言順的站在我身邊。今日雖然名義上你還是我的長輩,但既然陛下都默許了,提前讓你站在我的身側也不是什麼壞事。」
說完,不等雲姝有所反應,拉著雲姝去參加皇帝準備的宴會了。
因為這次皇帝對於季寒舟繼承爵位一事的重視,文武百官對季寒舟更高看了一分。
席間觥籌交錯,耳邊全是對季寒舟的恭維。
雲姝後面聽的都有些煩了,抱著寶兒一口一口的餵他吃東西,也不理會那些前來搭訕的夫人們。
是的,這些女人變臉的速度,簡直快的可怕。
想起雲姝剛到京都的時候,這些後宅的女人一個個的對她避如蛇蠍,好似她是什麼狐媚妖精似的,生怕沾上她就壞了名聲。
而如今季寒舟受到皇帝的重用,今日又默認了兩人的關係,這會兒便一個一個的連上來了。
雲姝應付的有些不耐煩,說話的語氣也不免冷淡了幾分。
有識趣的便默默的退了下去,自然也有那不識趣的,碰了一鼻子的灰,就忍不住冷嘲熱諷兩句。
「要我說,夫人還是應該跟我們這些人多親近親近。」
「不說別的,我們拿捏各自丈夫的手段可多的是呢。夫人如今還年輕,不懂女人守在後宅的苦楚……等到將來回到西南,世子……哦,不……」
女人捂住自己的嘴,調笑道:「如今應該尊稱一聲西南王了。既然王爺身份如此高貴,又得陛下重用,想來將來西南王府的後宅也不會平靜。夫人如今與我們交惡,日後出了什麼事,怕是也沒個商量的人吧。」
沒等雲姝開口反擊,原本正在跟一位官員喝酒聊天的季寒舟,突然放下杯子,轉過頭看向了這邊。
「這些你不用替她操心。你自己家的後宅烏煙瘴氣,別把別人家的也想成一樣,西南王府後宅往後只會有一個女人。」
季寒舟淡淡看了她一眼。
「喬夫人,是吧?拿捏丈夫很有手段?不知道這話喬大人聽了,晚上回去會不會給你好果子吃?」
那喬夫人上閉了嘴。
她怎麼也沒想到,季寒舟這樣的身份,會突然參與他們後宅女人之間的談話。
一般來說,官場上的這些夫人,偶爾有些口舌之爭都是正常的,全憑自個兒的本事,最多也就是借自家丈夫的官職來壓一壓人。
但她們的男人,都是自詡清高的,覺得婦人之拙見,根本不用他們參與,他們也不屑參與。
所以一般都不會理會這樣的爭端。
只要鬧得不過分,基本都是裝作看不見。
今日可真是開了眼了,堂堂西南王,為了幫助自己喜歡的女人,竟然還拿話威脅起她來了?
不過這威脅也很有用就是了。
喬夫人張了張嘴,滿面憤慨,卻什麼都不敢說,眼中還透露出些許恐懼。
想來是真的害怕季寒舟去找那什麼喬大人告狀,便灰溜溜的離開了。
等人走了,雲姝噗嗤一笑,「你也真是……這樣的場合,跟一個女人爭執什麼?」
「我管他男人女人,只要欺負你的都是壞人,我通通都看不順眼。我就是要讓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女人,誰也別想欺負你。」
雲姝斜他一眼,小聲嘀咕道,「肉麻。」
季寒舟便笑笑不再說話,繼續去應付那邊官員們的恭維去了。
因為前來恭賀的人太多,又是喜事,有些酒季寒舟也推不下,便應和著喝了幾杯,被風一吹。竟覺得有些醉意上頭。
等到宴會結束的時候,起身時甚至踉蹌了一下。
雲姝,連忙伸手扶住他。
「喝多了?初九,初一。快來扶著你家主子。」
「我沒醉。」
季寒舟晃了晃身子,很快站直了。
他一手去摸雲姝的臉頰,一手把寶兒抱在自己懷裡。
「走了,寶兒,回家去了。」
說完邁開步子要走。
雲姝看的心驚膽戰,生怕他一個不小心把寶兒摔了。
但很明顯季寒舟沒有多醉,只是微醺。
他整個人都十分亢奮,回到家中的時候還絲毫沒有睡意,喝了一盞醒酒茶,就坐在床邊拉著雲姝的手,一直在跟她表忠心,還說些甜言蜜語。
雲姝從一開始的面紅耳赤,聽到後面都有些麻木了,最終無奈的看著季寒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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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晚了。明日再說,好不好?」
季寒舟理直氣壯的說道:「我這會兒是在借酒發瘋,借著酒意說出對你的心意,我這人呀……」
他摸摸自己的臉,「臉皮薄!」
又指著自己的嘴:「還嘴硬!」
「你讓我清醒著的時候跟你說這些,我可是說不出口。
雲姝聽的想笑,嘴上嗯嗯的答應著,心裡想的卻是,若說臉皮薄和嘴硬,從前的季寒舟的確是這樣的。
可現在……
想到平日裡季寒舟的種種作為,雲姝笑著搖頭。
什麼臉皮薄?
季寒舟的臉皮現在可是比城牆還厚呢。
最後季寒舟絮絮叨叨說的雲姝都困了,直接鑽到了床榻里側拉起被子蒙住自己的臉。
季寒舟還不依不饒,鑽進被子裡和她鬧。
鬧著鬧著,氣氛就有些變了。
雲姝也感覺到了季寒舟身體上的變化,臉紅紅的,用手推推他:「趕緊睡覺。」
季寒舟的酒意也醒了一些,身子往後縮了縮,「你先睡吧,我去洗個冷水澡。」
他掀開被子就要走,雲姝突然伸手拉住了他:「誒,等等……」季
寒舟轉過頭來:「雲姝,你別惹我了,你還喝著藥,我沒那麼醉,知道輕重,乖,等我洗完澡,就和你一起睡。」
雲姝紅著臉支支吾吾的,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就是手一直拉著季寒舟的袖口,不肯鬆開。
季寒舟執意要走,雲姝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今天沒吃藥。」
季寒舟酒意上頭的腦子有點昏昏沉沉的,半天才回過神來問了一句,「你,你說什麼?」
雲姝紅著臉瞪他一眼,「我說我沒吃藥了,可以……可以……非得要我說的那麼明白?算了,你要洗冷水澡就去吧,我自己睡了!」
說完氣鼓鼓的翻了個身,背對著季寒舟。
季寒舟那被酒精侵蝕的大腦又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雲姝是什麼意思,立刻改變了主意。
他也不走了,又順著鑽進了被子裡,從身後抱住雲姝。
雲姝還有點鬧脾氣,用手肘朝後捅他,「你走開,我不要跟你一起睡。」
季寒舟胡亂的親吻雲姝的發頂,「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剛剛沒明白你的意思。「」
雲姝沒好氣道,「我有什麼意思?是我一廂情願罷了……」
「不一廂情願。」
季寒舟緊緊的摟住雲姝,將她的身子轉過來用唇封住了雲姝未盡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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