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落聽話,一次也沒犯過,所幸梁落遇到了一個叫梁冀的人,所以開始有名有姓,有血有肉。
不是所有人都能遇到幸運。
梁冀看到了一座雕刻古樸的賞風亭,外邊很有些晦暗,不像是近期的產物,倒像是專門做舊了的不惹人注意的東西。
梁冀正準備走,忽然他想到了閻國舅府那座掩人耳目的古屋,這是不是又一種障眼法。
梁冀不能放過這微妙的機會。他劍走偏鋒,偏偏入了這看起來絲毫不起眼的涼亭之內。
涼亭本來是八面透風,古樸典雅,很大,也很陰涼,梁冀踏著緩慢的腳步行走在這石階台階之,離那看起來沒有什麼特別的涼亭越來越近。
梁冀最終進入了涼亭,直至中的每一步他都走的穩妥安適。直至他走入了亭中心。
四面本來沒有什麼異常,忽然涼亭亭沿的竹簾無風自動,刷的一下全都落了下來,把整個正在風中舒爽的涼亭包裹的密不透風,嚴嚴實實。
本來就是黑夜,借著微弱的讓燈光照亮,如此一來就是更加黑暗了。兩級覺得這絕對不只是淡淡的黑暗,這是加了一種可以讓人完全看不見的因素的黑暗,本來這種黑暗是完全可以看見的。但是梁冀知道,這是人為的暗黑藥粉,可以使人產生幻覺,會走向未知的陣法,而且自己現今一定已經在裡邊了。
梁冀一步不動,一步不走,因為他知道在自己沒有弄清楚裡邊是什麼的時候,這些陣法會輕而易舉的要了自己的命。
幼時梁冀曾跟暉躍和張衡一起在一起擺弄機巧,就是知世有奇門異數,總是撲朔迷離。若是不注意,總是會身陷囫圇,莫名丟了性命。
梁冀知道自己今天不能善了,所以他索性從衣角撕了一塊黑布,蒙了眼睛,反正看不見,認真看反而會起反效果。
梁冀試著伸腳,他現今的目的絕對不只是要出去,而是要進入這涼亭,涼亭地底,去探尋著求而不得的秘密。
他算著走的步數,三左七右,外十一......
毫無意外的是,相似的事情發生了,儘管不是同一種步伐,但是相同的布陣方法卻是讓梁冀知道,這博望縣衙里的事情,和國舅府息息相關,縣衙出面百般阻撓,層層庇護國舅閻晏,絕不只是利益的牽扯,甚至還有生命的牽扯。
洞天石霏,轟然中開,兩級聽到了賬外即將臨近的腳步聲,他知道不能再等了,梁冀縱深越入涼亭下的石洞,他知道即將來臨的絕對會比進入裡面所面臨的更為可怕。
梁冀剛剛進入石道,石門關閉,四周的簾幕刷的一下又自動卷開,露出內里平靜的涼亭,涼亭里還是泛著淡淡的月光,簾幕一動不動,似乎不成移動半分。
遠處跑來了大批的官兵,這些官兵不似漢朝官兵一樣,反而有些人高馬大,凶神惡煞,人人身都是一副久經沙場的煞氣,顯得很是逼人。
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傳過來:「他娘的,誰說有人的?人呢?」
另一個顫顫巍巍的聲音趕忙接話:「我,我剛剛聽到這裡有動靜的,就,就,趕緊報告去了。他,他一定......」
「啊!」一聲痛呼伴隨著肉盾的聲音傳來,是那個長的五大三粗的人一腳踹在了那個正在渾身打顫的人身。
「叫你不看清就瞎嚷嚷,累的老子渾身正爽就來了,去你奶奶的。」覺得不解氣就又踹了一腳,直接踹得人心口正中,那人疼的直抽氣,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外邊大片的火把還有正沙沙做氣的人群里,一個不太高的男人一直盯著那個被踹的半死不活的人瞧,他嘴角囁喏了幾下,似乎是想要說什麼,不過看到那暴躁異常的領頭人忽然就不再吱聲。
那人剛剛出去吃酒,背著他們的首領,因為最近雖然精神異常緊繃,但是一直沒有見什麼事,他心裡掛念枕霞樓的翠姐兒,就忍不住犯了一會界,偷溜出去了。
可是剛剛他趁這正是黑暗的時候要回來的時候,就發現那平素是敞的涼亭今日竟然自己折了起來,層層疊的,露出從沒有見過的光景,但是裡面有沒有一絲動靜。
那人有些害怕,他記得頭兒專門交代了他們,要看好這座涼亭,說是什麼先祖皇帝御賜的圖紙修建的,毀了可是殺頭得罪。
他們也沒有放在心,畢竟先皇帝換了幾代了,最小的皇帝還不過一周歲呢,哪來的死罪,可是看頭兒慎重的眼色又不像是作假,所以他們就留心了一些。
可是誰讓看到的就只有他一個人,若是他站出來指認那人說的是對的,剛剛確實有異常,那要是進去發現什麼都沒有,他可就真是裝了,還是自投羅網,光憑這一身解釋不清楚的酒氣就知道他是大難臨頭了,就算立了功也是功過相抵,不然就是自投羅網。
想到這裡,那人又往裡站了站,像是害怕自己忍不住偷跑出去一樣。
那一群人大半夜被喊起來,卻發現什麼都沒有,還鬧了一身晦氣,本身就頗有微詞,索性也不管不顧,看著那人身被揍得青紫交加。
呼啦一下,一群人全走了,像是沒有人來過,除了那正躺在地奄奄一息的人。
那人被打的幾乎動不了,但是可能是平素愛打些小報告的人,被大家所不喜,所以沒有人管他,看著他在地蠕動,卻是冷眼相待。
做他們這一行的,都心硬,今天是你,明天或許就是我,我管了你,下一個就是我。
人都走了躺在地的人又最後看了一眼涼亭,那讓他生不如死的涼亭,他忽然發現,涼亭劇烈的顫了一下。
他眨了眨眼睛,發現涼亭確實在顫動,除了沒有聲音。
他咿咿呀呀得想要說什麼,可是人走走了,沒有人看向他,也沒有人聽他想要說什麼。
......
地下一片漆黑,梁冀想要找到光亮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