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站在因迪吉爾卡河的河床底部,沈浪的腦海里響起提示音。
他看了看,呵呵笑了。
尼塔基那傢伙回信了。
兩個小時之前,他趴在鱘魚背上的時候,就通過隕石電話詳細看了寒潮事件後,各方面的反應。
當時就注意到了這個倔強的老頭。
寧願得罪整個軍部,也不願意說謊,毫不客氣地撕下了他們的遮羞布。
這是個可以聊一聊的傢伙。
沈浪心中有了大概計劃,搜索找到老頭聯繫方式,給他發了一個簡訊。
「一個小時後,馬特維會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
正在觀測寒潮的尼塔基看到簡訊後,悚然大驚。
他馬上和這個神秘簡訊的發出人開始聯繫。
一番溝通,沈浪提出自己要求,老頭一開始死活不信。
等到寒潮真的停在了空軍基地上方,他才徹底慌了神。
後面的事情就簡單多了。
老頭如約按照兩人商量的結果,辦好了這件事情。
「該走了!」
既然對方滿足了他的要求,不能再待下去了。
頭頂不遠處,上方的河水已經開始凝固,情況又像之前一樣。
他每擺脫寒潮之後,最多停留一個小時的時間,寒潮就會慢慢將這裡凝固,凍成冰坨。
之前的大鱘魚早已放走,沈浪獨自留著這裡是有兩個原因。
一:要殺他的人必須付出應有的代價。
二:給沿路民眾留下撤離的時間,最大限度降低寒潮危害。
至於要去哪裡,也已經決定好了。
鄂霍次克海。
從這裡一路向南,經過三個中型城市,因迪吉爾卡河會直接進入海域。
一旦進了大海,就不用再倉皇逃命了。
動不動深達幾百米的大海,隨便寒潮怎麼折騰。
沈浪到現在都有點後悔,為啥不一開始就鑽到海里躲著,哪裡還有這些破事。
本以為奧伊米亞康是世界極寒,跑到這裡找個地方度劫。
誰知道牽扯整個灰熊國不得安生。
「taxi!」
沈浪打了個響指。
從他的身後,一條體型巨大的鱘鰉魚緩緩遊了過來。
白化鱘湟魚王!
還沒放走大鱘魚後的時候,沈浪就碰到了它。
沒想到這傢伙居然又出現了。
它見到沈浪後表現得也比較驚奇,沒有向其他魚一樣倉皇遊走,而是靠近了沈浪。
摸它,它也不躲,反而親昵地蹭了蹭沈浪的手心。
一股天然的親切感。
沈浪不禁感嘆緣分的神奇。
因為它才得到了皇冠之鑽,才引來那麼多事情。
現在需要它的時候,這傢伙又及時出現,充當自己的滴滴專車。
沈浪只能把這歸結於惺惺相惜。
白化動物並不合群,由於自身顏色的特異性,經常受到同類排斥和欺負。
從那群鱘魚不帶著它玩就能看出一般。
這傢伙應該是頭一次碰見對它沒有敵意的生命體,產生了親昵感吧。
「小白,走吧!」
沈浪咕嚕了兩聲,吐出一口泡泡,騎上了它的背。
為了稱呼方便,他給這條鱘鰉魚起名小白。
小白似乎聽懂了沈老哥的話,等他抓穩背鰭後,箭一般地躥了出去。
猛然的提速差點把沈浪掀下魚背。
推背感太強烈了。
這傢伙將近九米的身型,一個擺尾就是一百米出去,沈浪的重量對它根本造不成任何影響。
按照沈浪估計,小白的時速至少達到了200公里每小時,恐怖如斯。
「慢……慢點……我暈魚!」
沈浪死死的抓著它的背鰭,嚇得大呼小叫,水泡咕嚕嚕地冒。
照這個速度下去,還不等他被掀翻下來,就能被喝進去的河水撐死。
小白似乎感受到了沈浪的驚呼,游得越發快了,故意顯擺一樣。
就這樣,一人一魚,在寒潮將這裡徹底凍實之前,再度出發。
……
雅酷特空軍基地。
寒潮已經在這裡呆了一個小時。
負一層的天花板上全是冰霜,寒氣已經不可阻止地冒了進來。
2000號人一退再退,最後跟疊羅漢一樣退到牆角,感受了一把人上人的滋味。
由於馬特維身上味道太沖,沒人願意跟他玩疊羅漢,被獨自扔在外面。
他看著寒氣逼近,都要哭了。
「哥幾個,求求你們,給我騰個地吧,再待下去我真要死了!」
「馬特維,不是我們不給你騰,你能不能刷個牙,這味兒實在受不了啊!」
馬特維欲哭無淚。
你受不了,我還受不了呢。
這嘴裡跟陳年老旱廁一樣,時刻提醒著他保持清醒。
這是造了什麼孽啊,要讓我受到這種悲慘遭遇。
「你們不能這樣對待我!若不是我阻攔寒潮,寒潮早就把你們都凍死了!」
他憤怒地指責眾人。
眾人互相看看,呸了一聲。
「沒準是你引來的寒潮,不然寒潮怎麼就奔著咱們基地來了!」
「沒錯,上尉,你是個男人的話,出去引開寒潮,讓它離開這裡!」
「我贊同,寒潮就是沖你來的,快點出去,別害死我們!」
「對,若不是你害死沈浪,寒潮怎麼會找到這裡?你個殺人兇手!」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把責任全推到馬特維身上。
馬特維看著這幫無恥的傢伙,要氣瘋了。
他雙手受傷,治好後夠嗆能駕駛戰鬥機,相當於斷送了職業生涯。
現在又被人鄙夷唾棄,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行,你們逼我的,要死,一起死吧!」
他看著面前逼近的寒氣,怒吼一聲衝進寒氣團里。
他要打開餐廳的大門,要讓所有人暴露在寒潮裡面。
要讓你們知道,我馬特維活不下去,你們也別想活了!
眾人一陣驚呼,發現了他的企圖。
「馬特維,你幹什麼!」
「住手!」
「你給我回來……」
眾人來不及阻止,馬特維已經跑進霧團,直奔餐廳大門而去。
咔咔咔!
隨後,眾人聽到一陣令人恐懼的咔咔聲響起。
肉眼可見,馬特維跑進寒潮後,身上覆蓋上了一層冰膜。
先是他的腳部和小腿,讓他跑了四五米就停了下來。
然後是軀幹、胸膛,他整個人釘死在原地。
咔咔的聲音,是他渾身的骨骼作響。
細胞內的水分瞬間被凍成冰渣,刺破了細胞壁,讓他痛苦不堪。
寒氣幾秒鐘的功夫就蔓延到脖子。
馬特維整個下半身僵成一個冰坨。
此時後悔已經晚了。
寒氣一旦蔓延到他的腦袋,會徹底將她凍死。
所有人卻鬆了口氣。
看來,這傢伙開不開門了!
就在馬特維絕望的一刻。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刺啦的聲音。
他發現身上的寒潮竟然褪了。
隨即,侵入屋裡的寒氣也像潮水一般退出了餐廳。
寒潮走了?
他沒來得及細想,整個人重重的摔在地上。
雙腿雙腳被嚴重凍傷,再也站立不住。
不過,最起碼命保住了!
「寒潮退了!我沒有死!」
「感謝沈浪,感謝寒潮,感謝你們沒有殺了我!」
他興奮的親吻地面,終於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虔誠懺悔。
……
六個小時後。
一輛來自大夏的商務機飛抵灰熊國首府莫可可市。
來自大夏的外交天團氣勢洶洶的下機,直奔聯邦克姆林宮。
他們要求徹查『沈浪寒潮』事件。
可當一番了解後,全都傻眼。
面對欲哭無淚的灰熊國官員,眾人訕訕的說不出話。
那些準備好的嚴厲措詞全部作廢。
那些準備好的外交手段,全部取消。
什麼,欺負了你們大夏的沈浪,不存在的!
三個特戰小組搜尋了一夜,根本沒有找不到沈浪的遺骸。
雅酷特空軍基地,被寒潮洗禮一番後,損失慘重。
幾百架聯邦最先進的戰機接近報廢。
幾萬噸航空燃油受到污染。
幾千枚導彈炸藥受潮進水。
我們損失的金錢數以百億。
這還不算完。
軍部大佬連夜公開發表道歉聲明,確認了皇冠之鑽的歸屬權。
還專門派出專機,接回了顏冰冰小姐。
最後,所有人眼睜睜看著寒潮一路南下。
它一夜的功夫,經過了蘇曼達市、斯特雷市、海濱城市馬佳丹。
如今正準備正在入海,徹底離開灰熊國範圍。
寒潮所過之處,又是一片狼藉,光是善後維修又是一筆天文數字。
可始作俑者,誰也不敢再去深究。
這傢伙不管死沒死,我們是惹不起了。
都被霍霍成這樣了,大夏還找上門,說我們欺負了他?
有王法嗎?
有天理嗎?
大夏的兄弟姐妹們,求求你,別往我們傷口上撒鹽了,行不行。
外交天團只能訕訕的賠笑。
是有那麼一丟丟……過分了哈!
此刻,莫可可國家博物館。
李師道和文物署宋濂,兩人正面面相覷。
他們看著眼前的敦煌遺書,全都蒙了。
「貴方,真的要把這些全都歸還給我們嗎?」
「是,一本不少,一本不差!求求你們,拿走敦煌遺書,給他老人家說一聲行不行!!」
「皇冠之鑽是他的,敦煌遺書是你們大夏的!這點毫無爭議。」
國博館館長魯切斯基抓著兩人的手,一臉委屈。
兩人對視了一眼,眼中同時浮現出狂喜。
沒想到,遺書了一百多年的國寶,回歸竟然如此容易。
這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沈浪到底死了沒有?
為什麼灰熊國會懼怕他,怕成這個樣子。
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陰謀?
「魯切斯基館長,有什麼話還是直說吧,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李師道掙脫對方,忍不住問了一聲,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一旁的宋濂也沉下了臉。
如果灰熊國要損害大夏的利益,或者損害大夏公民的利益的話。
就算國寶再珍貴,也不會答應他們的條件。
魯切斯基見他們相問,勉為其難的道。
「上面告訴我,的確是有一個小小的要求,還望你們大夏能夠答應。」
「只要答應這個要求,不光敦煌遺書,其他存放在我們國家的大夏文物,也一併歸還!」
李師道和宋濂同時大驚。
其他文物,也能一併歸還?
「什麼要求?」
魯切斯基滿臉悲痛。
「百年之內,不要讓沈浪再踏入我們灰熊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