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笑笑!還不承認,我他麼今天只好打死你了!」
王虎錘了半天,見女人還不說話,氣得他跳上了床。
「你打吧!打吧!打死我你也得死,咱們一起同歸於盡,我也好過再受苦下去!」
李笑笑哭著喊道,只是越發護緊自己懷裡的孩子。
孩子是無辜的。
若是王虎敢動她的孩子,她要跟王虎拼命。
「哈哈哈,打死你老子也不會有事!老子有精神病診斷書!」
王虎猙獰笑著,一把攥住女人的頭髮。
李笑笑被扯得劇痛,情不自禁的仰過了身。
「還護著這個狗雜種!給我拿過來吧!」
王虎竟趁機一把搶過了她懷裡的孩子。
「哇哇哇……」
才二歲的小女孩被當場嚇懵,王虎倒提她在空中,只能無助地大哭。
"你幹什麼?把孩子還給我!"
李笑笑不顧頭上的劇痛,惶恐地就要去奪回孩子。
王虎把手一揚,厲聲喝道。
「說!陳本初到底給你打錢沒有!把錢給我拿出來,然後簽了這個協議!不然我就摔死她!」
李笑笑死死瞪著這個禽獸。
「你敢!你敢摔我孩子,我就殺了你!」
王虎不可思議大笑。
「哈哈哈……就你?李笑笑,既然你不答應,我就先摔死她,讓你看看我的厲害!」
說著,這個喪心病狂的傢伙竟然揚起手,將孩子向地上摔去。
「囡囡!」
李笑笑瘋了一樣向床下撲去,想要接住落地孩子。
嘭!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一聲巨響從木質門上傳來。
一個人和一道灰白色影子已經沖了進來。
「汪汪汪……」
伴隨著幾聲狗叫,孩子在落地的一剎那,摔在了一隻大狗身上。
緊接著衝進房門的人也跟了過來,一把抱起孩子。
李笑笑看到這一幕,大鬆了口氣,只感覺渾身沒了力氣,癱軟在地下。
「還好,還好早來一步!」
沈浪看著懷中安然無恙的孩子,額頭滴下一滴冷汗。
就差那麼一點,就要眼睜睜看著慘劇發生。
「你是誰?」
王虎沒想到自己房門被人撞破,頓時轉頭看去。
「我?」
「要你命的人!」
沈浪厲喝一聲,「狗剩,給我咬死他!」
「汪汪汪!」
剛從地上爬起的狗剩,吼叫著沖了上去。
娘希匹!
打女人,摔孩子!
這種人渣怎麼不去死!
狗剩只一撲,就撲到床上。
王虎還沒有反應過來,只看見那隻大狗已經鑽到他的胯下,用頭一頂。
一米七幾的他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竟被一隻狗頂翻了身,徑直摔到床下。
隨即,還沒來得及爬起身子,就感覺胸前一悶。
那隻大狗又撲到在他的胸前,張嘴欲咬。
王虎都要嚇死了。
酒勁兒在一瞬間被逼出體外,他驚恐大喊:「饒…饒命……」
狗剩可不管哪個,張嘴就是一口咬在王虎肩膀上。
咔嚓!
鋒利的牙齒刺入他的體內,讓他劇痛地哭喊起來。
狗剩甩頭一扯,扯掉他一大塊肉,疼得王虎哇哇大叫。
「汪汪汪……你還有臉喊!」
狗剩聽得心煩,揚起前爪又是一巴掌揮了下去。
嘭!
一爪扇在王虎的嘴上,愣是扇斷了他幾顆牙齒。
王虎還要哭喊,只感覺斷了的牙咳進嗓子,嚇得魂飛魄散,一張臉瞬間成了紫色,無法呼吸。
狗剩見狀趕緊收手,生怕這傢伙真的死了,忙鬆開對方。
王虎才翻過身,衝著地上猛烈咳嗽,總算咳出了那幾顆斷牙。
「沒聽懂我的話嗎,狗剩!我讓你咬死他。」
沈浪深恨這種人渣,見狗剩鬆開對方,忍不住罵了一句。
狗剩渾身一縮,「別鬧了,哥,我還不想被抓去閹掉。」
「邊去!」
沈浪苦於抱著孩子不能親自出手,否則這人早已沒命。
他踏步上前,一腳踩在王虎腳踝上。
微微用力。
咔嚓!
王虎剛喘過了氣,又發出慘叫。
他的腳踝徹底碎了。
「精神病殺人不犯法?」
「啊!」
沈浪再次一腳踏在對方的另一隻腳上。
「精神病就能打老婆孩子嗎?啊!」
又是咔嚓一聲。
王虎疼得幾欲昏死過去。
「你這種賣老婆,摔孩子的人渣,也配活在這個世界。」
沈浪抱著懷中的孩子,只覺得此人罪無可恕。
揚起一腳,又要踹在對方腰上。
這一腳要是踹實了,對方能被他一腳踹死。
「別……」
豈料一旁的女孩突然大喊一聲。
沈浪終於停下了動作,扭頭看著她。
「怎麼?你還可憐他?」
「不……不是……他該死!你不能打死他,你打死他你也會沒命的!」
李笑笑一陣搖頭,「不要為了幫我,你反而也要死……」
沈浪猛地驚醒。
怎麼打順手了,忘了眼前不過是一個普通人了。
對方既不是偷獵者,又不是罪大惡極的犯罪分子。
更不是18世紀那些各國士兵。
真要打死了他,自己勢必會惹上麻煩。
若不是這女孩提醒,自己還沉浸在盛怒之中。
「要殺也是我來殺他!我早就不想活了,他既然敢摔我的孩子,我……我就跟他同歸於盡!」
李笑笑掙扎著爬起,撿起地上的菜刀衝著王虎撲來。
王虎嚇得連連後退,在地上攀爬。
「不要……不要……笑笑,別殺我……」
「哎……」
沈浪見這女人竟已報了死志,嘆息一聲攔下了她。
「你殺了他,你姑娘怎麼辦?難道讓她也像你小時候那般,街頭要飯去嗎?」
李笑笑猛地愣住,再也撲不過去。
哐啷!
手中的菜刀一松,她蹲下痛哭起來。
撿了一命的王虎見狀,再不敢在屋裡停留。
他雙腳被踩碎,只能雙手撐著地面,向外面攀爬。
「救……救命啊,誰來救……救救我啊!」
門外的鄰居們冷眼看著,沒人對這個王虎抱有一絲一毫的同情。
王虎只能一點點爬出胡同,留下兩道血跡。
還好,那個男人和那個瘋狗沒追上來。
他終於爬不動了,掙扎著坐起靠在牆上,一臉猙獰。
「媽個了巴子!賤女人,這男人想必就是陳本初吧,竟然還敢找上門殺我!好,來得好!老子必須要弄死你!」
王虎暗罵了一聲,掏出手機。
「喂!林哥,你們要我找的那個陳本初回來了!對,我確定!他就在我家,你們快來……」
……
胡同里。
「散了吧,大家都散了吧!街坊鄰居,我是笑笑的朋友,過來解決這件事情,大家都各自回屋去吧。」
沈浪見屋外還是圍聚了一堆大爺大媽,皺了皺眉。
眾人見他驅趕,也不敢多問,慌忙點頭回屋。
笑笑的朋友?
怕不就是陳本初本人吧。
嘖嘖!有意思了。
女孩終於等來了哥哥,這下以後有好日子過了。
看著男人的氣度,不同凡響。
想必馬上就會領走笑笑去國外吃香喝辣吧。
只是不知道那孩子怎麼辦,難道扔給王虎,恐怕過不了幾天就得被王虎親手賣掉。
帶著一起生活,那男人長得俊俏,怕不會喜歡別人的孩子吧。
眾人難忍好奇,儘管回了屋子,也扒著頭注意著隔壁的一舉一動。
屋裡。
沈浪拉起還在痛哭的女孩,讓她坐在床上。
又把自己懷裡的女娃娃還給對方。
李笑笑才止住了哭聲,見孩子似乎驚嚇到,忙解開衣服餵奶。
女孩胸前一團雪白露出。
沈浪只好咳嗽兩聲,轉過了頭。
「過得這麼苦,為什麼不離婚離開!」
他沒想到,赤蝰的妹妹竟然過著這樣的日子。
今天若不是他來得及時,恐怕又是兩條人命斷送。
對方卻沒有吭聲,只是低聲哄著懷中的孩子。
過了半晌,才幽幽問道。
「你……你是本初哥的手下嗎?」
李笑笑大約知道本初哥在國外從事的工作,所以才有此一問。
赤蝰從不來大夏,也從不見她,有自己的苦衷。
沈浪一愣,搖了搖頭。
「不……不是,我是他的朋友,受他所託來送點東西,帶一句話。」
他轉過了頭,看到笑笑已經餵完了奶,懷中的孩子沉沉睡去。
「什麼話?」
李笑笑臉色頓時一片蒼白,似乎預感到了什麼。
沈浪深吸口氣,掏出懷中的銀行卡,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他……他結婚了,說老婆很厲害,他患上了妻管嚴,從今以後怕是不能給你打錢了。讓你好好生活。」
「他還給了你一點錢,讓你收好。別過得這麼苦,這張卡里的錢足夠你在京都買個小房子,然後好好過日子……」
沈浪說著,已經說不下去。
他看到面前的李笑笑滿面淚痕。
淚水滴落在懷裡娃娃的頭上,小娃娃忍不住在睡夢中蹙起眉頭。
「我哥……本初哥他已經死了是嗎?」
李笑笑絕望問道。
沈浪喉嚨一陣鼓動,想點頭可怎麼也點不下去。
他親眼看著赤蝰死的,可又如何告訴這可憐的女人來龍去脈。
「怎麼會!誰能要了他的命,他結婚的時候我還在現場,你嫂子很漂亮,比你漂亮百倍。」
沈浪只好拿話來轉移對方的注意。
「別騙我了,我哥如果沒死,不可能讓你來看望我的。」
李笑笑突然一陣搖頭。
「他殺了要門68人,要門十幾年一直在找他的下落。他根本不敢回大夏一步,甚至不敢在大夏顯露蹤跡。」
「讓你回來,肯定是和你有仇!讓要門順帶解決了你!
「其實,其實是你殺了他對不對!」
女孩突然抬起頭,冷言說著。
嗡!
沈浪腦子都要炸了。
這女孩竟然分析的一點不差,赤蝰雖然不是被他殺死,但和他脫不了干係。
至於他殺了要門68人的事情,沈浪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只是沈浪沒想到赤蝰最後還要陰他一把。
不過,這對李笑笑有什麼好處。
赤蝰就不怕自己盛怒之下,殺了李笑笑泄憤?
隨即他苦笑搖頭,想必赤蝰已經摸透了自己的為人。
「不錯,是我殺了他。」
沈浪見狀也不再隱瞞,面色漸漸變冷。
「他死之前,託付我給你帶話,現在話已經帶到,你今後好自為之。」
沈浪說著,將銀行卡放在李笑笑面前。
「這卡里有一千萬,你男人既然沒死,今後勢必還要找你的麻煩,你是留下來被打,還是拿著錢另謀生路,自己決定。」
說完,他轉身便走。
「我才不要你的錢!」
李笑笑激動的喊了一聲,將那張銀行卡扔到了沈浪的身上。
「他果然死了!我勸過他多少次,這條路最終就是死,他果然死了……」
女孩喃喃的說著,想哭又哭不出來,想笑又笑不出來。
當得知陳本初的死訊,她的世界已經徹底崩塌,若非懷中的孩子還在支撐著自己活下去,早已萌發死志。
「你走吧,拿著你的錢走吧!你們的事我管不了,也沒有能力管!」
李笑笑到沒有沈浪想像中的破口大罵,而是語氣低沉。
透著一股子絕望。
沈浪轉過身,皺起眉頭。
「你確定?沒錢,在這個世界上可能會死。」
李笑笑道:「呵呵,這些年本初哥給我寄的錢我一分沒花,還以為能給他留著錢娶個老婆。」
「看來現在用不到了!」
「你放心,我會離開這裡,去找個小城市帶著孩子生活,足夠我一輩子衣食無憂。」
沈浪點點頭,見這女人還有孩子這個最後的精神支柱,心道也不用自己多勸。
何去何從,想必她自己已經有了答案。
「狗剩,走了!」
沈浪轉身,打算離開房門。
狗剩叼起地上的銀行卡,咕嚕兩聲,聽不清它在說些什麼。
「等等!」
李笑笑又喊了一聲。
「你……你是好人,不應該死,走後門吧。王虎必然已經通知了要門,要門頃刻就會來到這裡。」
說著,她指向了房間的一個角落。
「要門留我這麼多年不殺,就是為了釣出本初哥,沒想到把你釣過來了,你走吧,快走。」
沈浪順著女人指的方向看了看,輕輕搖頭。
這女人,倒活的明白。
他也理解為什麼李笑笑這麼多年沒有離開京都了。
只要她不亂跑,赤蝰就不會現身,不會現身就不會被要門追捕。
這是用自己的存在,保護著赤蝰的安全啊。
他嘆息一聲,依舊從正門離開。
李笑笑還想再說些什麼,已經看不到沈浪的身影。
她抱著懷中的孩子,摩挲著從電視機的後面摸出一張銀行卡,捏在手裡,毅然從後門離去。
沈浪則帶著狗剩出門,在一眾鄰居的注視下,漸漸走出喬家胡同。
胡同外,王虎依舊在地上靠牆坐著,一臉怨毒的看著沈浪。
他的旁邊停著一輛依維柯汽車。
當沈浪出現的那一刻,車門拉開,十幾個人跳了下來站成一排。
刺啦。
又一聲刺耳的剎車聲響起。
相反的方向依舊是一台汽車衝來,停在沈浪距離五米的地方。
依舊跳下來十幾個人。
沈浪沉眼看著,二十幾個人全都是一身運動衣裝扮。
他們捏緊的拳頭垂在腿側,長年累月的打拳,讓他們的骨節都是平的。
身材倒不如何壯碩,只是精悍銳利的眼睛,透露他們的殺伐狠辣。
全是練家子,二十多個練家子。
沈浪吸了口氣,鬆開狗繩。
全力備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