逯幫主帶著幾人往大堂方向而去,見到躺在地上不凡老道與一堆的雁湖幫弟子的屍體,逯言峰心內的震驚無法言表。
穿過大堂,沿著一道石階向下,一處暗洞出現在眼前。此時石洞門口,已經無一人看守,逯幫主帶著幾人直接到了洞中。
衛塵一入洞內,就見石洞內擺著一排排的木架子,那架子上,正擺著一排排乳白色的魚膠。
棟大哥一見如此多的魚膠,不由得淚流滿面。這些魚膠,是多少雁盪湖漁夫的血淚。
「逯幫主,這就是你所說的一點點截留?」衛塵的話,帶著明顯的寒意。
「衛盟主,這,這,這也是…」逯幫主結結巴巴了半天,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眼前的一排排魚膠。
衛塵清楚,這是雁湖幫層層加碼的壓榨漁家的結果。雲都貢品如果只需十條魚膠,到了縣衙就要變成要一百條,再經雁湖幫,那就會再加倍。
酷政猛於虎。更何況還有雁湖幫這樣的幫凶,在瘋狂的填自己無底的溝壑。
「棟大哥,這些麟龍魚膠,你一會就帶著均分給鄉親們吧。」衛塵的話,讓棟大哥與逯言峰皆是心內一震,如此名貴之物,衛塵居然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就說分發給漁家。
「小兄弟,我不知該如何感謝兩位!」棟大哥聲音哽咽,是震驚又是激動。
三人正在聊時,逯言峰卻悄悄的往洞外溜去。衛塵一轉頭 ,逯幫主已經快到洞口了。卻見其一聲獰笑,摁下門口石壁上一塊凸起的地方。只聞得嗖嗖幾道冷箭,直射向洞內的三人。
衛塵大叫一聲「不好!」玄冰劍舞出一道旋風,將幾道冷箭叮叮擊飛。如此稍微一耽誤,洞口已經被一道鐵閘,完全封死。
「哈哈哈哈,臭小子,今日就讓你們死在此處吧!」逯言峰哈哈狂笑不已,沒想到自己的溺水,居然還能換來將衛塵困在石洞中。再過些日子,等衛塵幾人餓死之後,有著衛塵的人頭,自然是無數的金銀財寶,能進入自己的口袋。
棟大哥一見洞口被封,不由得大吃一驚,不由得向衛塵拜道:「小兄弟,我真是罪該萬死啊!我要是不提這什麼麟龍魚膠,兩位兄弟豈能被困此地。我真是愚笨至極,我自己死不足惜,怎地能害了兩位小兄弟呢!」
衛塵點亮火摺子,轉頭一看棟大哥泣不成聲,一把扶住其,沉聲說道:「棟大哥無須擔心,天無絕人之路!」
蘇舟有衛塵在自己身邊,見其臉色自若的樣子,心中倒也不急。
「大哥,該如何是好?」蘇舟低聲問道。
「舟妹,衛塵先看看。」衛塵一邊說著,一邊在鐵閘周邊仔細打量著,見並無十分明顯異樣。此鐵閘只有一個小小的洞口,大概是外面之人偷窺用的窗口。看著約莫一掌厚的鐵閘,棟大哥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臭小子,就讓這些魚膠給你陪葬吧!」洞外,逯幫主的話帶著無限得意 。衛塵雖然點了逯言峰的任督二脈,但是時間一久,以逯幫主的功力,自然也能解開。到那時,雁湖幫依舊是這個雁盪湖之主。
「棟大哥,此湖心島是不是古來就有。」衛塵似乎並不著急,沉聲問道。
「小兄弟,此島確實古來有之,只是之前並無這些屋舍,僅是作為雁盪湖漁民臨時停靠歇息之地。後來,因為雁湖幫在此建幫,此島才大興土木。」棟大哥的話,讓衛塵心內有了大概。
「棟大哥,那之前是不是沒有這個石洞?」衛塵的話,讓棟大哥陷入仔細的回想中,過了片刻,才一拍腦袋,堅定的說道:「小兄弟,我仔細想了想,我小時曾經來過島上,確定沒有這個石洞。」
棟大哥的話,讓衛塵一喜。照此說來,這石洞應該不是天然就有,是雁湖幫後來自建作為魚膠儲存之所。
衛塵在入洞之前,就暗自留心過石洞周圍的情況,石洞入口處右側,就是一處懸崖,崖下便是波光粼粼的雁盪湖。
「舟妹,棟大哥,我等逃生有望了。」衛塵的話,讓蘇舟與棟大哥兩人眼睛一亮。
「大哥,如何脫困?」蘇舟眼睛中的星星,自始至終皆是堅定的看著衛塵。
「舟妹,棟大哥。此洞右邊就是懸崖,懸崖下就是雁盪湖。若是沿著鐵閘,將石壁挖開一處,我等就可以脫困!」衛塵的話,讓蘇舟與棟大哥兩人不由得疑惑不解。
「大哥,那可是一道石崖,難道憑我等幾人就能挖出一個洞來?」蘇舟的話,同時問出了棟大哥心頭的疑惑。
「舟妹,你們稍微退開些許!」衛塵微微一笑說道,待兩人退開後,一道寒光自衛塵腰間閃出。
衛塵運氣於劍,朝石壁上刺去。只見石塊簌簌而下,半晌之後,一個約莫半人深的石洞赫然出現。
棟大哥一見,驚奇的合不攏嘴。天下之人,居然能有這般神功,切石崖如同豆腐般。
蘇舟嚶嚶叫了一聲:「大哥,若是累了先歇一會。」
衛塵回頭一看,蘇舟正神情關切的看著自己,火摺子映照下的蘇舟,粉臉是那般的紅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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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塵定了定神,朗聲說道:「舟妹無須擔心,衛塵不累。待我將此洞鑿穿,出去之後先宰了這姓逯的再歇息亦不遲。」
棟大哥見衛塵越鑿越深,忙上前幫忙清理石塊,蘇舟一見亦是一起搬運。
逯言峰在外頭看了半晌,亦沒見裡面有任何哀求痛罵的聲音,只有不時傳來的鐵器碰壁之聲,心內也是覺得奇怪。因為害怕衛塵的武功,又不敢靠近鐵閘透過洞口來查看裡面的情況。故而只能在外頭暗自揣摩。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 ,衛塵玄感覺額頭汗珠涔涔而下,如此機械的運功挖洞,就算是內功再厚,亦有力竭之時。
衛塵咬牙堅持,努力不使自己有氣餒的情緒流露,增加蘇舟與棟大哥擔心。
衛塵玄冰劍已經不知是第幾劍刺入石壁,卻聞的噗嗤一聲,一劍居然輕鬆的直達劍柄。衛塵心頭大喜,一劍拔出,一道清涼的湖風,透過玄冰劍刺出的小縫隙,絲絲縷縷的吹了進來。
「舟妹,成功了!」衛塵驚喜的叫聲,讓蘇舟與棟大哥兩人喜出望外。
「大哥,真是太好了!我們得救了!」蘇舟眼中含淚,這是一個讓人意外的結果。若不是衛塵心細如髮,入洞前就仔細打量了周邊的情況,再加上衛塵這鬼神莫測的內功,自己等人根本就不可能會有逃出生天的機會。
棟大哥喜極而泣,這兩日來的驚喜,值得與雁盪湖所有漁家好好細說。
衛塵精神一振,運氣於掌抵住身前的石塊一推,只聞得一陣轟咧聲,石塊飛出遠遠的墜在湖中。夕陽西下,一道紅霞將雁盪湖照的如同少女害羞的臉龐,遠處隱約傳來的漁舟唱晚的歌聲,是那樣的親切。
衛塵轉頭低聲對蘇舟兩人說道:「舟妹,棟大哥,待我去殺了那惡賊!」說罷身形一閃,如電般掠去。
逯言峰在洞口不遠處,一直在運氣沖穴。待到日近黃昏,終於體內的真氣有了流暢的感覺,逯言峰心內一喜 ,自己被衛塵所封的穴道,終於解開。
逯幫主哈哈大笑,一躍而起。這一日之內,經歷了生死悲喜兩重天的感覺,當真讓人如同做夢。
「衛塵啊衛塵,沒想到湖心島,竟然會是你最後歸天之所。哈哈哈!」逯言峰肆無忌憚的大笑著,完全沒注意到,在其身後,一道人影已經如清風般而來。
「逯幫主,高興的太早了吧!」一個冰冷的聲音,忽然響起。逯言峰聞言臉色一變,急轉身一看,衛塵不知何時竟然如鬼魅般站在身後,玄冰劍發出一道攝人心魄的寒光。
「衛……,衛塵?」逯言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才確認眼前之人就是衛塵。
「衛塵!你是怎麼逃出來的?」逯言峰尖聲叫道。
「惡賊,雁湖龍王不忍心見我等被賊人所害,故而搭救我出生天,讓我來收拾你這惡賊!」衛塵的話,讓逯言峰頓時七魂丟了三魄。
「衛……衛盟主,饒命啊!,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只有衛盟主放了我,我願意為衛盟主做牛做馬,將落英教與雁湖幫的所有秘密都說於衛盟主知曉。」逯言峰內心惶恐不已,只得不停的求饒。
衛塵劍眉一挑,厲聲喝道:「惡賊,落英教與雁湖幫,是不是都聽命於神行教?」
逯言峰此時哪還敢不說實話,哭喪著臉結結巴巴的說道:「衛盟主,神行教在青國的勢力,讓我等不得不從,否則就是死路一條。」
「神行教在青國,有什麼勢力?」衛塵冷聲問道。
「衛盟主,青國國師巴圖,就是神行教之人,國主對巴圖國師言聽計從,我等不敢不聽命於神行教啊!」逯言峰的話,恰好驗證了衛塵的猜測。
「那巴圖國師,是何來路?」衛塵已經知道前些日子在陽郊小鎮所殺之人,並非是巴圖,故而真正的巴圖,還得要再了解一下。
「巴圖國師聽說來自異域,具體師出何方無人知曉,只知此人武功高深莫測,世間少有敵手!」逯言峰實話實說,對於這個國師巴圖,確實沒幾人知曉其之來歷。
「原來如此!」衛塵似乎並不在意逯言峰說的模糊其詞的答案,只是冷冷的盯著逯言峰。
「衛……衛盟主,在下所言句句屬實。」逯言峰冷汗涔涔,衛塵的眼神讓其心內如翻江倒海般驚駭。
「大哥,不要放過那個惡賊!」蘇舟自懸崖後轉出身來,見衛塵並未殺了逯言峰,以為被其蠱惑說動而欲放過逯言峰 ,於是大聲叫道道。
衛塵嗯了一聲,玄冰劍寒光一現,疾速射向逯幫主。
逯言峰尖聲叫道:「衛塵,你出爾反爾算什麼英雄!」
衛塵冷冷一笑的說道:「衛塵本來就不是英雄!」
逯言峰見衛塵劍氣來襲,身子一躍疾速往湖邊逃去。衛塵此時豈能容其再逃,身形一閃,人劍合一疾速射向逯言峰背心。只聞得一聲悶哼,這個惡貫滿盈的賊子,就這樣倒在了衛塵的劍下。
若是平常,以逯言峰的功力,也不會連一招亦接不住就死在衛塵劍下。今日其被棟大哥在湖中折騰了許久,又被衛塵封住穴道剛剛解開,故而功力亦只有恢復一半。再加上手中兵器已經沉入湖中,乍見衛塵逃出生天后驚恐不已,多種原因合在一起,亦就只能是死路一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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棟大哥見衛塵一劍斬殺了逯言峰,心頭對這惡賊惱怒至極,情不禁對著逯言峰的屍體,狠狠的吐了幾口濃痰。
「棟大哥,有勞大哥再幫我兄弟兩人送至對岸。衛塵抱拳施禮道。
「恩公說哪裡話,這是啊棟應該做的。」棟大哥忙不迭的給衛塵回禮。蘇舟見了咯咯一笑,對著兩人說道:「你們就再這般相互客氣,明日早上都到不了對岸。」
衛塵叮囑棟大哥,待送了自己兩人到對岸後,就折回湖心島,取走所有麟龍魚膠分發給所有漁家,一把火燒了這湖心島,然後就去報官府,說打漁時發現湖心島不知何故火光沖天,所有屋舍毀於大火。
棟大哥聞言頻頻點頭,衛塵的計劃,可以說是天衣無縫。那些昏庸無能的官府,是沒有能力也沒有膽量,去追查這些江湖門派的仇殺的。
棟大哥將衛塵兩人帶到自己藏木船的崖後,三人趁著夜晚依稀的星光,徑直往對岸而去。
看著在視線中越來越小的湖心島,衛塵不由得感慨萬千。人心之惡,是萬惡之源。若沒有這貪婪之心,哪來這麟龍魚膠之禍。而在雁盪湖生長了千百年的麟龍魚,怎麼也不會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魚鰾,竟然會成為官府與江湖惡人欺壓百姓的道具。
這是雁盪湖漁夫的悲哀,更是底層百姓生活的悲哀,衛塵長嘆了一口氣。
「大哥,怎地了?」蘇舟聞得衛塵的嘆氣聲,柔聲問道。
「舟妹,無事。」衛塵輕輕的搖了搖頭,轉頭看向一臉溫柔蘇舟,心中自有一番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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