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劍客 第607章 妒心難明
武宇奇將潘新明說的話，仔細再一推敲，不由得心頭一沉。
潘新明說的沒錯，自己剛才怎地沒想到這個問題。難道真的是應了那句話，當局者迷。
很明顯，金靈兒到上京不是為了二哥武宇航，而是為了衛塵而來。衛塵與北冥仙君有過三月之約，如今約期已到，按照日子推算，也該是衛塵回來的時候。若是二哥有了衛塵之協助，那對其來說更是如虎添翼。如此一來，武國大位之人選，更是變得撲朔迷離。
武宇奇一念至此，心念一動，轉頭對潘新明說道：「潘兄，今晚有勞潘兄去一趟二哥府上，探探那衛塵是否已經到了其府？」
潘新明一聽五王子此言，心內暗自揣摩了一下，覺得衛塵此時已經回到上京的可能性很小。但是既然五王子開口要自己去一趟，二王子府上應該亦就只有倪文村武功還算可以，其他根本就是些無能之輩。只要自己稍微注意隱蔽一點，應該就無妨。
傍晚時分，武宇航在府上又設宴款待了金靈兒三人。靈兒稍微吃了點東西，推說自己人有點疲累就先回房去了。狄家兄妹一看公主回去，自然也就跟著回了。武宇航看著滿滿一桌子的菜，嘴角溢出一個笑意，悠然的自我一人吃了起來。
金靈兒回屋後，就躺著歇息。心中卻一直在想著，衛塵何時方可回到上京 ，不知不覺中迷迷糊糊的打了個盹。
忽然一陣嘈雜聲，將靈兒驚醒。仔細一聽，原來是狄家兄妹，在大院內正與人交手。金靈兒忙起身推門一看，狄勇正與人戰的難解難分，而狄蓮卻一臉緊張的在門前護著。一看自己開門，急聲叫道：「公主，快先回房，有賊人偷襲。」
「何方賊子，竟敢暗算我主人！」狄勇一聲段喝，手中的鋼刀卻並無一絲的停頓，如水銀泄地直撲那黑衣人。
那黑衣人悶聲不哼一句，只是手中的寒光，卻如白練般將狄勇團團籠住。
狄勇與黑衣人一交手，就感覺到對方功力非常強悍。每一次刀鋒相碰，都能感覺到對方傳過來的內力，如怒海狂濤般猛烈。好幾次，刀鋒一震手腕都感覺到手心發麻，長刀幾欲脫手而飛。
狄勇越戰越驚，黑衣人功力如此之高，自己一人怕是不敵，而妹妹一直守著公主的房門，以防萬一。
這黑衣人正是潘新明，夜晚時分套上夜行服潛入二王子府內。本以為二王子府上只有倪文村一人算是有點功夫，哪知道自己潛入後院沒多久，就被人發現。不由分說的戰至一起。
兩人的打鬥聲，很快就驚動了二王子。待其匆匆趕到後院，一看那黑衣人的身影，心內頓時一沉。
武宇航從黑衣人的身影與兵器中，隱隱猜到了這人是誰。而且也看的出來，這黑衣人明顯並無盡全力要斬殺狄勇的意思，只是被其纏鬥著一時之間無法脫身。
武宇航心內一動，忽然開口叫道：「狄兄，莫要戀戰，保護好公主才是真事。」
狄勇聞得二王子這麼一叫，心內亦是一動，自己拼盡全力亦沒占的一絲上風，且對方明顯是有所保留的樣子。
狄勇一念至此 ，長刀忽然一招「疾風斷草」，只見刀光一現，橫劈黑衣人腰間。那黑衣人一看狄勇刀光迅捷，長刀一挺，噹噹一聲盪開狄勇的鋼刀。自己卻借著這一盪之力，身形一閃疾速掠出圍牆而去。
武宇航一看黑衣人遁去，忙快步趕至金靈兒面前，滿臉歉意的說道：「宇航實在是抱歉，嚇到公主了。」
金靈兒滿不在乎的說道:「殿下不必自責，賊人並無傷著本公主。」
武宇航見金靈兒這般說，長出了一口氣道：「該死的惡賊，別說傷到公主，就是嚇到公主都是死罪！」
金靈兒聞言微微一笑的說道：「殿下，賊人都跑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何用？」
武宇航聞言臉上一熱，忙訕訕一笑的接話道：「請公主放心，宇航一定會讓這賊人無所遁形。」
「殿下，以小的看來，那黑衣人似乎並不是為了公主而來。殿下可知那黑衣人是何身份嗎？」狄勇轉頭目不轉睛的看著武宇航問道。
「狄兄，那黑衣人蒙面，宇航還真的不知道其身份來歷。再者宇航平日裡並無仇家，怎地會有人黑夜前來意欲行不軌之事。待明日我必找人打聽，將此賊人擒拿歸案。」武宇航的話，幾乎無懈可擊。狄勇聽罷亦不能多說其他。
「殿下，此事殿下自行看著辦吧。」金靈兒說了一句後，便回房歇息去了。
武宇航心內仔細的將潘新明喬裝夜入府中之事想了想，不由得對五弟武宇奇心生恨意。
很明顯，潘新明是受了五弟武宇奇之命，才會潛入自己府中。武宇奇此舉，有暗探自己虛實的嫌疑，最關鍵的是，應該是其白日裡見到金靈兒與自己一起，故而因妒生恨，才會出此下策。
金靈兒既然住在自己府上，按照五弟武宇奇這般聰明之人，肯定會聯想到衛塵。既然如此，自己亦可以利用衛塵，來做一下文章。武宇航一念至此，不由得嘿嘿一笑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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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那二王子似乎識得黑衣人。」待武宇航走後，狄蓮湊近金靈兒身邊，低聲說道。
「蓮姐為何會有此想法？」金靈兒對狄蓮的話，亦甚感意外。
「公主，那黑衣人潛入二王子府中，被大哥發現後亦並未施展全力交手，只是想儘快溜走。而二王子見到那黑衣人後，眼神一直在盯著那黑衣人的兵器，我見其神情閃爍，必有認的那人。」狄蓮將自己在旁觀察的說情形，仔細的分析給金靈兒聽。
「蓮姐，那如此說來，黑衣人的身份二王子必然知曉，其是故意假裝不知而已。」金靈兒聽狄蓮這般分析後，心內亦是一動。那黑衣人到此，應該是沒想到自己身邊還帶有狄勇兄妹這般的高手，而狄家兄妹又是日夜高度謹慎防範，所以黑衣人不慎才露出蹤跡被狄勇發現。
「此人的目的，不是為了我等。應該是為了二王子，至於什麼目的或許只有二王子自己清楚了。」金靈兒給此事做了一個結論。
狄家兄妹點了點頭，退出了房間。兩人商量之後，更是對周邊的一切風吹草低提高了警惕。
潘新明回到五王子府內，將自己在二王子府內遇到高手，不慎露出蹤跡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番。武宇奇聞言一怔，沒想到二哥府上，還有高手潛伏。
「潘兄，二哥認出你來了嗎？」武宇奇急聲問道。
「殿下，這個不好說。在下見有人出面攔截，便匆匆而回。二王子後來雖然亦有到來，因為我一直蒙面，故而不一定會識出是我。」潘新明做了個猜測。武宇奇聽罷心內一動，若只是蒙面，那這個事就極好推脫，二哥並無任何真憑實據，亦不敢拿自己怎樣。
翌日，武宇航去了一趟長公主府，將自己府上昨夜有刺客入侵之事說了一番。
「二弟，看出那刺客的來路了嗎？」長公主見二弟如此篤定的樣子，疑惑的問道。
「大姐，小弟若是所料不假，那刺客應該是五弟府上的神刀門高手潘新明。」武宇航肯定的說道。
「潘新明？」長公主疑惑不解的叫了起來：「五弟為何要派其到二弟府上？」
「大姐，那是因為小弟府上，住有一位貴客。」武宇航將金靈兒入住自己府內之事一說，長公主聞言不由得臉色一變。
「二弟，你留金國公主在自己府上，難道就是為了等衛塵回到上京，方便其二人相遇？」長公主對於自己的二弟深為了解，知道其不可能做這些替別人玉成好事的事情。
「不瞞大姐，小弟想明白了，玲瓏閣與神行教，皆不能真正幫助到小弟，而衛塵攜青州武林盟主之名，且其背後還有北冥仙君這般絕世高手支持，而金國公主又傾心於其，若能得到衛塵的協助，那麼相當於得到青州武林與金國朝廷的兩大有生力量支持，這對小弟來說極其關鍵。」武宇航的話，倒是說出來了自己真實的想法。
長公主聞言一怔，繼而轉頭問道：「二弟，你之前與玲瓏閣，還有神行教皆有過聯繫，難道衛塵會不計前嫌的幫助你？」
「大姐，此事小弟亦有過考慮。玲瓏閣與神行教雖然小弟確實有過接觸，但是亦都只是暗中往來，亦並未做何對衛塵不利之事。江湖傳言說衛塵乃衛家之後，而衛家與我王室亦有莫大的關係，說起來衛塵與我等亦是表親。我想衛塵總不能為了一些捕風捉影之事，來為難小弟吧。且還有一個重點，神行教乃衛家血案之疑兇，小弟若能幫衛塵找到真正的血案兇手，其必然會站到小弟一邊。」武宇航的話，讓長公主不由得心內一震。
武宇航說的很明顯，就是想拉攏衛塵為己所用。若是如此，二弟就會與衛塵結成同盟，那自己千辛萬苦編織的計劃，就會被衛塵扯出一個大洞，甚至極有可能會被顛覆。
長公主一念至此，微微一笑的說道：「大姐先恭喜二弟，能與衛塵結盟。看來二弟有了衛塵，就不再需要大姐這幾乎無用的一介女流了。」
武宇航見大姐這般說來，忙不迭的接話道：「大姐說的哪裡話，小弟只是將自己的想法，說與大姐聽。小弟一向來聽大姐的教誨，而朝堂之上更是全賴大姐引導。小弟能有什麼成就，自是大姐一手教導的功勞。」
長公主見二弟這般謙遜，心中卻暗暗戒備起來。以長公主對自己二弟的了解，其不是那種韜光養晦之人，今日二弟如此說話，說明其已經懂得收斂自己的脾性，將自己的真實意圖深藏不露。這樣的人，往往更加的難以對付。
武宇航暗中一直觀察著自己大姐的神情，當自己說到要與衛塵結盟時，見大姐的神色明顯有了變化，且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絲驚恐，雖然只是剎那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但是武宇航很清楚，這是大姐有了害怕。
武宇航今日一早到長公主府上的意圖，就是故意將自己的想法透露給大姐知曉。且通過其口，傳給五弟武宇奇。讓五弟清楚，自己掌握著爭取大位的主動權。更有一個重點，自己想刺探大姐與神行教，到底是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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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宇航與長公主閒聊了一陣後，便告辭而去。長公主待其走後，坐在椅子上思考了半天，才起身匆匆往後院而去。過了片刻，一隻鴿子自長公主院子裡飛出，直往西方而去。
晌午過後，五王子收到長公主派人來邀請的通知。打賞了長公主府上的丫頭後，便悄然出府往長公主府邸而去。
「大姐，今日怎地有雅興，叫小弟前來喝茶呢？」武宇奇一見長公主，忙上前施禮道。
「五弟，快請坐。」長公主的神情，一如既往的雍容爾雅。
「大姐叫小弟來，應是有事要吩咐吧？」武宇奇呷了一口香氣撲鼻的紅茶後，慢悠悠的問道。
「五弟，大姐有句話要問你，希望五弟如實回答。」長公主忽然臉色一正，盯著武宇奇問道。
「大姐有話直說，小弟必定如實回答。」武宇奇心內一動，不知大姐想問什麼。
「五弟，昨夜二弟府上有刺客入侵，那人是不是五弟派去的？」長公主的眼神，一直盯著武宇奇，似乎其臉上自帶答案。
「大姐，此話從何說起？武對二哥那是敬畏有加，豈敢做這些鬼鬼祟祟之事。」武宇奇聞言，斷然回道。
「五弟，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有沒有派人去二弟府上，我想五弟心知肚明。」長公主看了一眼武宇奇，意味深長的說道。
「大姐，小弟確實沒有派去去二哥府上冒犯，說不定二哥與什麼人結怨，故而才有仇家入府意欲刺殺。」武宇奇忙解釋道。
「五弟，那刺客並未刺殺二弟，只是前往打聽一下虛實。」長公主淡淡一笑，似乎看穿了武宇奇的心思。
見大姐這般說來，武宇奇不僅對自己的魯莽，深深的懊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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