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塵豎起耳朵,仔細聆聽著來自九宮迷魂陣內的每一絲聲音。嗚嗚的風聲,將大部分的聲音都掩蓋了。聽了半晌之後,終於有一處異響,引起了衛塵的注意。
衛塵聞得左角處,有一處風聲特別不同。每次風颳過去的時候,總有嗡嗡的迴響聲。
按照衛塵正死亡谷多年的經驗,大風有迴響之處,必然是有山洞或是谷口。九宮迷魂陣背後只是一個山坡,谷內是肯定沒有,唯一可能就是背後有一處山洞,且此洞穴不小。
衛塵有了此判斷,立馬定下心來,依照在蕭江所言,神行教總壇在九宮迷魂陣後面,如此看來極有可能就是那洞穴之處。
衛塵走走停停,每至一棵大樹,皆做下記號。待半晌之後,前方出現一棵大樹,那樹幹上赫然出現一個鮮明的箭頭標誌,衛塵心內一沉,此標誌正是自己之前剛剛刻上的。如此看來,自己已經深陷陣內,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地。
衛塵靜心一想,自己每一步皆是小心翼翼的做了記號,為何還會出現這般詭異的情況?難道此陣已經被石堅做了改變,不再是原來的九宮陣?
看著樹幹上的標誌,衛塵陷入了沉思,不再貿然踏出一步。
躲在暗處的石堅,一見衛塵在迷陣中的迷茫,不由得露出詭異的笑容。上次被衛塵安全走出九宮迷魂陣後,石老頭就苦思冥想的多日,在原來的基礎上,又做了一些改變,今日一看,衛塵果然不能辨別出生門方向,不由得暗自得意。
「好小子,老夫以為你精通五行之道,看來亦不過爾爾!」石老頭見衛塵躊躇不前的樣子,心內暗自冷笑。
衛塵將自己所行的每一步,在腦海中仔細推演了一番,忽然發現了一處玄機。那些大樹旁邊的石崖,似乎有了不同。
若是如此,那就說明了一個可能,石老頭重新堆放了石頭,改變了九宮陣內的走勢,從而將自己誤導了方向。
衛塵心內一亮,若是如此那只需將山崖推倒,或是依照改變後的陣勢,循其走勢順其而為,皆有可能破了此陣。
衛塵正自想著,忽然一個念頭閃現。如此複雜的九宮迷魂陣,自己哪怕就算是走出,但是木前輩與蘇舟等人到來時,又如何保證能安全通過此處。若是神行教在陣中設伏,那眾英雄豈不是成為待宰羔羊。
衛塵一念至此,不由得冷汗涔涔。故意一日之後,蘇舟與木前輩等眾英雄就到此處,看來只有摧毀此陣,才是萬全之策。
衛塵看了看來路,忽然生出一個念頭,既然林木森森,看來只有火攻,才是最好的一勞永逸之計。
衛塵身形一閃,玄冰劍劃出一道寒光,一棵大樹轟然倒下。衛塵三下五除二,將那樹劈成幾段,又自掏出火摺子,一把燃起眼前的樹枝。
火借著風勢,爆燃了松木的松油,發出吱吱的聲音。片刻之後,熊熊烈火已經沖天而起。
衛塵聞得山後傳來陣陣驚呼聲 ,自己身形一閃,躍至上風向無火處一顆大樹頂上,查看著聲來向。
石老頭怎麼亦沒想到,衛塵居然會用這種簡單粗暴的方法,來破自己的九宮迷魂陣。看著越來越旺的山火,不由得心內對衛塵恨之入骨。
「石老,此子如此之毒,該怎麼處置?」一個聲音響起,石堅回頭一看,來人正是午幸仁。
「午尊使來的正好,看來此子鐵了心要與神行教死磕到底。如今看來,只能你我兩人聯手,宰了這小子,以絕後患!」石堅的話,帶著一股強烈的寒意。
午幸仁看著熊熊烈火,心內亦是惱怒不已。這九宮迷魂陣乃神行教多年苦心設置而成,目的就是為了掩蓋其山後的神行教總壇。若是此陣被摧毀,那山後的一舉一動皆曝光在世人眼皮底下。
「午尊使,娑羅門那邊如何?」石堅見午幸仁獨身回來,再加上衛塵又已經到了此處,心中清楚必是午幸仁在伏牛山吃了虧,但是還是忍不住的問道。
「石老,一言難盡啊!」午幸仁嘆了一口氣,將自己在娑羅門被衛塵壓制之事說了一番。
「什麼?此子內力已經勝過尊使?」石堅不可思議的叫道。
「石老,那小子必然有什麼奇遇,否則不可能年紀輕輕就會有此般內力。」午幸仁的話,讓石老頭心內一動。
石老頭明白,午幸仁是一個眼高於頂的人物,不可能自貶將衛塵捧高。其如此神情只能說明一個事實,衛塵的內功確實非常人所能想像。
「午尊使,既然如此,那就讓老夫來會會這小子!請午尊使在暗處掠陣,若老夫有所閃失,尊使就及時出手,如何?」石老頭看著神情有點沮喪的午幸仁,聲音低沉的說道。
對於石堅來說,這般說話亦是破天荒的第一回。一個區區武林後起之秀,居然讓兩個神行教的絕頂高手如此的顧忌,這話要是傳到總壇那邊,石堅與午幸仁兩人臉上都無光。故而石老頭才會讓午幸仁先隱至暗處,若是自己不敵才現身,聯手斬了衛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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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幸仁當然明白石老頭的想法,心內想著自己既然不敵,那看看石老頭的真實功夫亦可以,反正現在衛塵孤身一人在九宮迷魂陣中,自己隨時可以上前幫忙。再說了江湖傳言石老頭有鬼神莫測之功,自己亦未曾親眼目睹,今日恰好可以趁此機會,一窺石老頭的真實實力。
石堅與午幸仁兩人各懷鬼胎,相視一笑後身形一閃,避開火勢,悄然潛入九宮迷魂陣中。
衛塵正在高處四下打量,忽見一道人影,疾速掠至陣中央的空地上。只見那人對著自己所在方向哈哈一笑的叫道:「衛塵,你以為一把火能燒了老夫的九宮迷魂陣嗎?來來來,讓老夫看看你手裡還有多少真章。」
衛塵一看石老頭來此,身形騰空而起,如一隻巨隼熟悉間掠石堅身前五丈之地。對石老頭冷冷的說道:「石老頭,你苦心積慮在此弄了個九宮迷魂陣,無非就是想借陣掩蓋山後的黑暗,衛塵一把火燒了這鬼陣,讓爾等魑魅魍魎皆無藏身之所!」
石老頭聞言冷哼一聲,一翻白眼對衛塵叫道:「衛塵,老夫佩服你之勇氣,敢孤身一人前來送死!既然你這般著急要去見衛家列祖列宗,那老夫就成全了你!」
石老頭的話,讓衛塵心中的怒火如同被潑了一盆油,不由得暴怒異常:「石堅,當年衛家之事,你也有份參與!」
石堅哈哈大笑,指著衛塵說道:「小子,老夫就納悶,當年這麼多的高手,怎地會讓你這個餘孽跑了。現在想來,當年就不該留下禍根!」
衛塵聞言,眼中如欲噴火,咬牙切齒的說道:「石老頭,衛塵要將你碎屍萬段!」
一道寒光,疾速撲向石堅。老頭見衛塵發瘋似的襲來,身形一閃,手中一道黑光現出。
衛塵長劍一抖,一招「萬川斷流」,劍氣直劈石老頭腦門。老頭一看衛塵劍氣如此之猛,手中一根黑煙杆舞出一道圓弧,擋住衛塵的劍勢。
衛塵一劍即出,玄冰劍源源不斷的施展開來。石老頭的兵器,乃是一桿看似黑不溜秋毫不起眼的煙杆,舞動起來卻是勁風凌厲。
衛塵與老頭戰了十來招後,忽覺空氣中似乎瀰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菸草味。衛塵心內一動,老頭這菸草味,難道是煙杆內菸絲受到內力催發才有。
石老頭越戰心內越奇,自己煙杆內的秘密武器,已使無數成名高手暗中折在自己手中,但是此子卻是一副完全無虞的樣子,難道其身上自帶什麼解藥。
衛塵玄冰劍一划,一招「臨淵數雪」,劍花飛舞如漫天星光閃現,寒氣直迫石老頭周身各大命穴。
石老頭識得此招厲害,一聲悶喝,煙杆一卷,黑氣如一條毒蛇,捲起一道旋風直撲衛塵面門。
衛塵見老頭居然突破了自己劍氣,忙一回撤長劍,劍氣忽射老頭下盤。衛塵此招叫做「冰河落日」,是辛雲觀雪山落日有感而悟。只見劍氣忽然沉靜如水,寒意如同冰封不動,與剛才那招漫天飛舞之像完全迥異。
石老頭一看衛塵使出此招,不由得臉色凝重。劍氣漫天其實並不可怕,只需點中劍漩,即是命門。但是衛塵此招卻是劍氣低沉,如同看似平靜湖面,底下卻是洶湧澎湃的激流。
石老頭煙杆一抖,一招「靈龍出洞」,一道黑光急從衛塵的劍氣中突起。此招乃石老頭畢生功力所聚,自是意欲一點擊破衛塵的劍穹。
衛塵見石老頭強突自己的劍氣,催動全身內力,只聞得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聲,衛塵身子一晃,只覺得老頭的煙杆已經抵近自己的肩膀。
石堅煙杆與衛塵的玄冰劍一招硬碰硬,頓覺手腕一麻,煙杆幾欲脫手而飛。石老頭強忍著自己的內心驚駭,煙杆一斜刺向上,疾速點向衛塵的琵琶骨。
就在此瞬息間,衛塵已經根本來不及避開。只見其身子一斜,胳膊一抬硬生生的挨了石堅一桿。
石老頭心內一喜,憑自己的功力與玄鐵而制的煙杆,衛塵此下胳膊必廢無疑。就在老頭得意間,電光火石之際卻見衛塵的長劍,居然亦不可思議的角度,橫削自己的膝蓋。
老頭心內一驚,若是膝蓋被衛塵所刺,那自己騰挪就大有問題,極有可能會被衛塵誅殺。可是剛才自己一招得手,心內驚喜之餘招式用老,再退已經再無機會。
石老頭急切身子一縮,亦欲躲開衛塵之石破天驚的一劍。就在此時,衛塵的左邊胳膊卻是忽然一翻,一招劈空掌蓄勢而發,狠狠地拍在石堅的肩膀上,老頭哇的一聲慘叫,身子飛出三丈開外。
「衛塵!你胳膊居然沒事?」石堅顧不得自己的滿口鮮血,驚恐的看著衛塵完好無損的手臂。
「石老頭,衛塵讓你死個明白,此手臂上有鷹爪紀委仲之天蠶絲套。且你煙杆內之毒氣,對衛塵老說根本就是無虞!」衛塵此話一出,石堅頓時面如死灰。老頭千算萬算,亦沒算到那天蠶絲套居然會落在衛塵手上。怪不得自己的一桿,對其根本就沒有造成多大的傷害。而自己的獨門毒煙,居然亦對衛塵毫無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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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暗處的午幸仁一見石老頭受傷,身形一閃疾速飛向老頭旁邊,低聲問道:「石老,怎樣?」
石老頭擦了擦嘴邊的血絲,恨聲說道:「午尊使,你我聯手剁了這小子。」
石堅說完,與午幸仁兩人分開,一左一右形成犄角之勢對付衛塵。
午幸仁手中長劍一揮,一道寒光裹著勁風直撲衛塵正面而來。石老頭一聲低吼,煙杆泛起一道黑光,猛然射向衛塵的背心。
衛塵身形一斜,兩大絕頂高手同時攻擊,對自己來說亦是平生第一次。玄冰劍泛起一團寒光,籠住前面的午幸仁。
衛塵已經打定主意,逐一解決這兩人的聯手。午幸仁一看衛塵來襲,長劍一橫先守自己的命門。衛塵早就料得午幸仁必然回撤,長劍忽然一轉,疾速削向石堅的腰間。
石老頭被衛塵一掌震傷,氣血翻湧強行壓制,見衛塵忽然一個變招,心內一驚顧不得其他,煙杆翻起一道黑影,身形一閃避開衛塵的劍氣。
衛塵一看這兩人皆是只顧自己,心內一動,兩人看似聯手,其實各打算盤。皆希望對方先消耗衛塵的內力,自己好順勢而為。
衛塵明白了這兩人心思,頓時有了主意。玄冰劍忽東忽西 ,飄忽不定,卻招招虛招,讓午幸仁與石堅兩人頓時摸不著頭腦。
「石老,這小子在拖延時間。」午幸仁看出一些門道,急聲叫道。
「午尊使,耗死這小子,亦不失是一個好法子!」石老頭亦看出衛塵劍招飄忽,似乎一直在虛晃著,高聲應道。
衛塵心內暗道:兩個老奸巨猾之人,各自想著讓對方先與自己力戰,自己撿個漁翁之利。既然如此,那就讓你們兩人來個相互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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