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元見衛塵匆匆而逃,轉頭對朱笑笑說道:「三妹,衛盟主乃人中龍鳳,他日必定會有一飛沖天的時候。三妹若是與她能喜結連理,做大哥的亦能為你高興。」
木元的話,讓朱笑笑一下子臉紅到了耳根。朱三娘知道,大哥早就明了自己的心意,此時這樣說來,亦等於給了自己一個台階。
「大哥,小妹之心意大哥既然已經知曉,小妹亦就不遮遮掩掩了。衛盟主為人赤誠正直又古道熱腸,小妹確實心儀。如若無今天中毒之事,小妹決然亦不會有幻想盟主能喜歡我,只是……」朱笑笑欲語又止。
木元看著三妹眼中含淚,知道其是擔心衛塵不喜歡自己而為難,微微一笑道:「三妹,只要三妹同意,為兄自有辦法讓盟主與三妹琴瑟和鳴。」
朱笑笑見木元似乎胸有成竹,不覺臉上紅霞遍布。將自己的頭輕輕的點了點,嬌羞的如同蚊吟般的說了一句:「那就有勞大哥了。」
朱笑笑看著大哥木元出去的背影,心情忐忑又期待,歡喜又害怕,如同打翻了雜貨鋪一般的複雜。
木元出的屋來,緩緩來到衛塵身邊,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繼而嗚嗚咽咽的哭出聲來。
「木前輩,怎得如此?」衛塵不禁問道。木元一邊哭著,一邊悲痛欲絕的說道:「盟主,老夫替我可憐的三妹傷心啊!三日後三妹就香消玉殞,從此與老夫和二弟天人兩隔,怎得不叫老夫心痛欲絕啊!」
木元哭的悲傷,旁邊的衛塵聽了心中亦不是滋味。沉聲問道:「前輩,朱姑娘是否有相好之人,我等即刻送朱姑娘回岐嶺城,到其相好之人身邊,可否?」
「我可憐的三妹,自幼生世悽苦,哪有什麼相好之人啊!」聞得衛塵的話,木元哭聲更是悲切。
「那朱姑娘可有心儀之人?」衛塵心情沉重,脫口問道。
「三妹是有一個心儀之人,可老夫擔心那人見死不救啊!若讓三妹委屈自己苟且偷生,我那三妹肯定是誓死不為,老夫這三妹看來就要與我等永別了。」木元一邊哭著,一邊偷偷的瞄了衛塵一眼。見衛塵眉心深鎖,似乎亦是心痛傷悲,心中暗喜。
「盟主,老夫有一事相求,萬請盟主應允。」木元見時機成熟,老淚汪汪的看著衛塵說道。
「前輩不必如此,有話請講。」衛塵忙接話道。
「盟主,實不相瞞,三妹心儀之人就是盟主。老夫作為其大哥,怎能不明白三妹心意。今日三妹中此奇毒,只要盟主可憐三妹,必可救三妹一命。若盟主拒絕,那我那可憐的三妹就真的………嗚嗚嗚。」木元話未說完,就又悲傷的哭將起來。
衛塵被木元的話,說的腦子裡空白一片。若讓自己為朱笑笑之命闖龍潭虎穴,那自是毫不眨眼。可是眼前卻要與朱笑笑合卺,這可真的不知如何是好。要是真的救了朱笑笑,那今後如何面對蘇舟與金靈兒?
「盟主。」木元一聲叫喚,將衛塵的思慮從千里之外拉到眼前。
「盟主,可知老夫為何至今孤苦一人嗎?」木元看著衛塵,眼神悲切的說道。
「這個?衛塵真的不知。」衛塵雖然心內疑惑木元為何此時會有此問,但還是實在的回答了他。
「盟主可否聽老夫一說前事?」木元又問道。衛塵見木元神色誠懇,緩緩點了點頭。
「此事說來全是老夫愚蠢啊!」木元又一聲長嘆,將自己的故事說與衛塵聽來。
原來木元年少時就入了道門,習得一身高強武藝。到青年時學藝有成遊歷四方,一日到浮林城遇到一姑娘到道觀祈福,因緣際會與木元一見鍾情,兩情繾綣。姑娘乃大家閨秀,其家人怎能讓其與一道士相好,家規甚嚴的姑娘府上將其深鎖家裡,不讓兩個年輕人相見。木元只能趁深夜偷偷前往姑娘家中幽會。
誰知姑娘父親棒打鴛鴦,一心要拆散他們倆人。一日木元又黑夜到姑娘閣樓時,姑娘父親帶僕人與其大打出手。木元一時不慎誤傷了姑娘父親,待其發現時已經為時晚矣。
後來,姑娘托人叫木元遠走他鄉。待木元深思熟慮三個月後還俗歸來時,姑娘卻已經芳魂歸天。原來木元那天晚上傷及其父,其父重傷不治。而其兄視其傷風敗俗,欲將其強行許配給遠方一個富賈做小妾。姑娘憤恨交加,自縊而亡。從此木元就如同木偶,行屍走肉,不道不俗,孑然一身。直到多年以後被一高人當頭棒喝,才幡然醒悟。直至後來又與狄世麟,朱笑笑兩人結義金蘭,再度江湖立名。
木元說起往事,不禁老淚縱橫。自責與懊悔之情動人心魄。衛塵聽得唏噓不已,眼帶溫熱。
「盟主,您可知往事不可追之痛苦嗎?」木元眼神閃爍的問道。
衛塵默然無聲,其實心中亦知道木元與自己說起往事的意思。從心底來說,朱笑笑確實是萬里挑一的美嬌娘,自己也能感受到她對自己灼熱的眼神。如自己因為見死不救而讓其香消玉殞,那自己這一輩子估計亦是不能心安。
「木前輩,衛塵知曉怎麼做了。」衛塵低頭說道。
看著衛塵進入朱笑笑的屋子,木元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容。因為木元知道,此後自己三妹將與衛塵生死不離,這到底是福是禍,誰又知道呢?
一夜梨花,春光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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