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衛塵來說,眼前的這個黑衣老頭凌晨是出谷以來最好的對手。他的掌與劍,都是很有特點,衛塵需要不斷調整自己的劍招,才能與凌晨戰至難解難分。
一個嬌秀的身形,在兩人爭鬥時悄然而至。那人一身雪白,長發飄逸,凌空而來的時候仿佛仙女下凡。那女子到了兩人所在山崖,目光注視著打鬥的二人,幾次張嘴欲呼,又收了回去。
衛塵首先注意到了這個女子的到來,眉頭一皺心中念到:「她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歐陽璟雨,看著衛塵與凌晨大戰,眉心緊鎖。衛塵的劍氣與凌晨的毒掌,籠罩著周圍十丈之內的山崖,歐陽璟雨不敢太過靠近,因為她的功力還沒到這個境界,更加沒有能力分開激戰中的二人。歐陽璟雨能做的,只有在旁邊觀戰,暗暗著急。
凌晨亦注意到了歐陽璟雨的到來,不覺心神忽變,這女子太像一個人了,是她?非她?
衛塵注意到歐陽璟雨到來之後,凌晨的招數居然明顯出現了滯緩。開始衛塵以為是凌晨的誘導,故意讓自己冒進而一舉發難。雙方再鬥了幾招後,衛塵發現凌晨的眼光,時刻的偷掃歐陽璟雨,終於知道了端倪。
高手過招,往往勝負就在毫釐之間。凌晨心神不寧,招數威力一打折扣,衛塵的劍即刻占了上風。所謂一招錯,滿盤皆索落。凌晨的劍與掌,被衛塵壓制的再無還手之力。
「晴空萬里!」衛塵大喝一聲,整個人身子騰空而起,萬朵寒光將凌晨全部籠罩著,凌晨知道自己必須要殊死一搏,短劍一扔,催動全身內力,一招「托天舉地」雙掌猛然往上一拍。
歐陽璟雨看衛塵的劍,已經將凌晨壓制到了極致,那劍光所指凌晨幾無生還可能。不覺大駭,尖叫一聲:「衛大哥,不要!」
衛塵在隱約中聽到歐陽璟雨的叫聲,不覺心念疾轉。凌晨的黑掌毒氣已經拍到面門,衛塵劍光暴漲,整個人化成一道銀龍,劍氣將凌晨的招數全部撕裂。
「轟然」一聲,衛塵與凌晨已經分開,只見衛塵玄冰劍帶著絲絲嫣紅,而凌晨的全身布滿數不清的劍痕,山崖上赫然有兩隻手掌,血流一地。
凌晨輸了,輸的非常慘。雙掌盡斷,全身有數不清的劍傷。雖然有黑鱗甲護體,但是衛塵的劍氣已經深入骨髓,凌晨全身經脈盡斷,雖然還能苟延殘喘活命,但是已經成為廢人。
歐陽璟雨臉色蒼白,倉促前來扶住搖搖欲墜的凌晨,讓其坐在山崖上,又掏出自己的龜玉膏給凌晨止血。
衛塵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歐陽璟雨做著一切,他知道這個姑娘這樣做,必然有其道理,自己無須多問。而且衛塵知道,歐陽璟雨今日到此,亦是為了凌晨,她這樣做自己早就猜到了。
半晌,凌晨緊閉的雙眼 ,才悠悠張開。看著歐陽璟雨那關切的眼神, 凌晨不覺心頭百感交集。
「孩子,你是璟雨?」凌晨語氣虛弱,不過言語中卻帶著激動。
「是我,師伯。」歐陽璟雨的話,讓凌晨忽然間淚流滿面。
衛塵見歐陽璟雨叫凌晨師伯,心中更是有了大概,悄然將劍收入鞘中,靜立一旁不再有一絲動作。
前幾日,馮健與衛塵等人在御劍門內商議去迷瘴林內解決黑衣老者的時候,歐陽璟雨也在。當時的歐陽璟雨已經隱隱知道,這個使毒掌的黑衣老者,很可能就是自己母親曾提起過的師伯。歐陽璟雨記得娘親曾經特別交代,師伯的武功招數 ,尤其說是劍掌合一,漠州之內只有師伯凌晨可以做到天衣無縫。
歐陽璟雨還記得娘親當時說師伯的掌,練的亦是火焰掌,只是現在不知為何會變成毒掌。
凌晨看著歐陽璟雨的臉,老淚縱橫。這個與其娘親幾乎一模一樣的孩子,如今已經成為大姑娘了。當年自己初見到她時,還是一個梳著兩根小辮子的小孩,時間過的如同白駒過隙,轉眼間自己已經蒼老如斯。
「師伯,您怎麼樣?」歐陽璟雨語氣關切。
「孩子,老夫沒事,一時半會死不了。」凌晨雖然傷勢很重,但是還是不忍心歐陽璟雨難過。安慰她道。
「孩子,老夫知道你心中有不少疑問,老夫今日全都告訴於你,此後老夫就算死亦無憾了。」凌晨語氣低沉,說話聲音虛弱無比。
「師伯,您養好傷再慢慢說不遲,我先帶您下山療傷吧。」歐陽璟雨看著一臉蒼白的凌晨,語氣焦急,一張俏臉滿是關切。
「不了,老夫現在就告訴你。他日不知何時才能相逢了。」凌晨語氣肯定,雖然受傷嚴重,但是話語中自帶威嚴。
「衛少俠,你也來聽聽吧,此事與你亦有關。」凌晨對衛塵招呼道。
衛塵見此情形不忍,亦默默的走到凌晨旁邊,忽然伸出一掌,拍向凌晨肩膀。
歐陽璟雨見衛塵忽然出掌,大驚失色,以為衛塵要對凌晨痛下殺手。待其再仔細一看,見凌晨臉色忽然間多了一絲紅潤,才明白原來衛塵在對凌晨度氣,消耗自己內力在幫助凌晨恢復元氣。
凌晨沖衛塵擺了擺手,示意衛塵不用費力了。衛塵見其神色凝重,似乎有許多話要說,亦就收回內力讓凌晨開口說話。
誰知道,凌晨接下來的一番話,卻讓衛塵與歐陽璟雨心中起了驚濤駭浪,久久不能平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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