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貴客,到我鄉野陋園來?」鹿老頭也不抬,一邊收拾著雜草,一邊隨口問道。
門口之人並未作答,只是靜靜的看著園內的一切,當然也注意到了癱軟在地上的凌未央。
鹿老已經見過不少的武林人士,懷著各種心思到此,所以對園口之人的默不作聲,亦不感覺特別。
「師尊?是我。」空氣中傳來一聲熟悉又陌生的名字,鹿老心神大震,抬頭往園外看去。只見一個約莫五十來歲的男人站在門口,全身黑色勁服將身材顯得甚是修長,臉上五官輪廓分明,膚色發黑但眼神卻犀利異常。
鹿老注視著他,像極了當年的一個人。那人見鹿老怔怔看著自己,長揖道:「弟子海生,見過師尊。」
「海生,你是海生?」鹿老感覺自己的心,驟然揪緊。鹿老身形一閃,到了園口直直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歲月雖然改變了容顏,當時對於這個從小到大就一直在自己眼皮底下成長的人,鹿老怎麼會不認識了呢。
當年他們兩個人不辭而別,鹿老亦曾經尋訪過,只是當時兵荒馬亂只能無功而返。鹿老也曾經想像著年輕人一時糊塗,總有迷途知返的一天。可是幾十年過去了,兩人如同世上消失了一般,無半點音訊。時間久了,鹿老亦就慢慢的心灰意冷,不再有幻想了。
「海生,你從何而來?」鹿老聲音顫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弟子為一個朋友而來。」海生的話,平淡如水。
「朋友?誰是你朋友?地上那人?」鹿老心念急轉,感覺手心冰涼。
「正是,凌世子乃弟子朋友。」海生徑直說道,語氣是那麼的平白直鋪,似乎都不屑於做一點掩飾。
「哦哦哦,好好好。」鹿老蒼老的聲音,忽然冷了下來。自衛塵來此之後,鹿老就感覺到百草園將會產生無端的事情,只是萬萬沒想到,居然會讓他出現。剛剛見面時的一時激動,此刻全變成了冰錐,無情的鑽進心頭。
「既然是你朋友,那你就將其帶走吧。」鹿老轉身回園,不再看海生一眼。
「弟子此來,還想請問師尊,可是有一個叫衛塵的年輕人在此療傷,此刻此子何在?」海生的話,直白的很明確。
「塵兒,昨日已經離開百草園。」鹿老頭也不回的應道。
「走了?」海生似乎不相信鹿老的話,語氣中滿是疑惑。「既然走了,也就算了。弟子還想問問師尊,那部《百草內經》,今日既然弟子回來百草園,師尊是否可以將此經交於弟子,好讓弟子將師尊的神術發揚光大,福及漠州。」
海生的話,似乎說的很是平常,就像《百草內經》就應該給他一般。鹿老的心頭 ,如同被一個人狠狠的攥著一般,而攥著的人卻是自己最親近的人。
「《百草內經》?老朽之經早就焚於地下,何再有此經!」鹿老語氣冰冷的說道。
「師尊只有海生一個徒兒,難道想讓此經陪師尊長埋地下嗎?」海生的話,赤裸裸的表達了自己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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