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族的帆船運輸了三天的時間,王偉也在合歡洞待了三天。筆神閣 bishenge.com
這三天時間,他幾乎就沒有閒的。
白天應付各個部落的族長,不厭其煩的跟他們講解,承諾,並且還要假裝不經意的展現王族各種能夠交換的貨物。
像是那些能夠保暖的皮草。
更便宜的,用嘔爛的長葉草纖維編織而成的麻布製作的保暖麻衣等等。
夜晚,他要根據各條帆船帶回來的順流水輪轉動的速度,逆流水輪速度和停船時水輪的速度還有船隻航行的時間來計算各個部落在簡易地圖上的距離。
等到三天時間過去了,各個部落的數據都收集完畢後,王偉繪製的地圖上,大河自竹山起始,到三河交匯處結束的一副簡易地圖已經被他繪製了出來。
慎重的將這張地圖複製了三份,一份交給了船隊,一份留存,最後一份則是回去用陶泥板刻出來,燒製成陶圖,以免無法長期保存。
從現在開始,在未來的幾年裡,這份地圖所描繪的勢力範圍,王偉將會逐步控制並徹底掌握。
不是用武力的方法,而是讓他們知道,要想過上好日子,只有跟緊以王族為首的大河諸部聯盟。
當然,若是有部落非得要過野人的生活,特意和王族做對的話,那王偉也不介意用武力的方式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祖先的憤怒。
三天的時間過去了,大部分的部落都已經回去了,不過還剩下不少人留在合歡洞,其中人數最多的,自然是大河下游那些靠著小麥為生的部落。
而現在,到了王族和他們交易麥種的時候了。
麥種的事情將會是王族接下來一年裡面最為重要的事情,所以王偉需要親自過去主持大局。
這是王偉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發現的第一種適合大規模種植的糧食作物,王偉這半年以來的努力,不斷的招收人手,開拓荒地,就是為了明年能夠告別漁獵的生活。
現在人手有了,土地的開墾將會得到極大的提速,鳥糞石等磷肥的採集也早就找好了地點,春天的時候,王偉看到的春鴉,有一批就居住在大河對岸的枯木林中。
多人都認為,鳥類是森林的醫生,當鳥的數量多了之後,其實對森林來說也是一種負擔。
那些新鮮的鳥糞,數量太多,落在樹枝上,會燒毀那些新鮮的嫩芽,當鳥的規模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他們平時棲居的樹木,將會出現大片的枯死。
這種事情並不常見,甚至很多人終其一生都未曾聽說過,但卻是事實。
糞肥對於植物的生長有很大的好處,但農村那些經常使用的茅崗卻從來都是寸草不生。
大規模的施肥,都是需要將糞便謳爛後才能進行的。
那些被鳥糞淹沒的枯木林,遠遠的看去就像是被施展了詛咒的鬼域一樣。
林內寸草不生,樹木枯死,沒有一片新芽。
地下的鳥糞經過成年累月的堆積,除了最上面那層新鮮的糞便,下面的已經變成了並不堅硬的石頭。
而這些石頭,就是鳥糞石,採集出來將是這個時代農耕收成的最佳保證。
有了它們,農田的產量翻倍將不是夢想。
當然了,沒有其餘肥料的配合,也沒有高產的作物種子,哪怕有了鳥糞石,產量也會讓人心疼的。
但和漁獵相比,這些農田能夠養育的人口,卻能夠提升很多倍。
沿河而下,這次的人數不多,王偉自然能夠待在甲板上。
船只有時候晃動的厲害,又沒有太高的護欄。
船邊時不時的有各種怪魚巨鱷游過。
甚至有一條比銅桶還粗的巨蟒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跟了帆船數里路,被船上的水手用竹棍抽了幾下才離開。
其實在這個世界,只要不碰到巨獸和凶獸,王族人的戰鬥力已經能夠碾壓大部分野獸了。
看著挨了一頓打委屈巴拉逃走的巨蟒,王偉差點笑出聲來。
巨蟒的體型雖大,但限於身體的限制,根本無法對船上的人造成危害。
電影裡面竄上船來將人瞬間拖下水,甚至是飛躍渡船,用尾巴將人抽飛的動作其實都是藝術加工。
它們的骨骼肌肉限制了它們,根本不可能做到這種動作,上了船的巨蟒,只能成為船員青銅劍下的獵物。
想想自己小時候還被狂蟒之災嚇得半夜睡不著,王偉就有些好笑。
一路上,風景迤邐,高達三四百米,插入雲層的竄天樹。
數百隻猿猴,沿著河岸的樹冠好奇的追著帆船跳躍。
水中狩獵的大魚追著飛魚亂竄,它們跳出水面,撞在船壁上滑落,或者飛過帆船逃過一劫。
還有那河邊飲水的野獸,因為被帆船吸引了注意力而慘死於鱷魚的偷襲。
自然風光,鳥獸蟲魚,各種景色美不勝收。
直到大河進入了一片平原。
放眼望去,看不見盡頭的河灘上長滿了半人多高的植物。
去年的汛期將這片河灘淹沒,從上游帶來肥沃的淤泥。
樹木在洪水的沖刷下無法紮根,但在掘地蝦的幫助下,麥子總能將種子爆裂開來,藉助掘地蝦成群產卵的機會將其埋入地下。
等到氣候適合的時候,它們會生根發芽,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生長。
百里河岸線上,儘是脫穗後的麥子。
在船上,看著岸邊僅剩下莖杆的麥林,王偉很是好奇。
生活在這裡的部落,是如何做到在這麼獨天得厚的自然條件下還未統一整個大河上下游的。
除了愚蠢,王偉真的找不到其餘的理由了。
而這個時候,王偉旁邊,兩名跟著一塊帶路的族長看著這些麥子,居然嗚嗚的哭了起來。
「嗚嗚嗚,我們這些年,不好過啊!」
「是啊!附近沒有林子沒有山,每年發洪水我們都得成天泡在水裡!」
「洪水過後到處是鱷魚泥沼,連草鹿都不來了。」
「我們餓的沒有辦法才只能吃這種麥啊!」
「可是光吃麥又會頭暈,逼不得已的時候連那些掘地蝦我們都吃,日子苦啊!」
看著眼前天然的萬畝良田,聽著他們的叫苦,王偉感覺自己額頭的青筋都凸出來了。
「這些年,你們真辛苦!」憋了半天,王偉總算憋出來了一句話。
兩人一聽博取到了王偉的同情,皆是面露喜色,隨後抱著王偉的胳膊可憐兮兮的道:「我們都是血親,大河諸部一體,您一定要幫幫我們啊,這些沒用的麥你們可要多換一些啊,還有那些掘地蝦,您不是夸味道鮮美麼,您要多少我都能給您抓多少,您開千萬別不收啊!」
王偉嘆息一聲,俗話說是金子總會發光的。
可是這片比金子更加珍貴的土地,為何就這麼遭人嫌棄呢。
他想了想道:「麥子我只收今年一年,你們有多少我要多少,價格不變,但明年就不會要了。」
兩人一聽,如遭雷擊。
「這,這怎麼能行呢?那我們以後怎麼辦?」兩人問道。
「我有個建議,我在王族劃一塊地給你們住,你們可以舉族搬遷過去,只要你們願意幹活,我可以保證你們的日子會過得比現在好很多,不過作為交換,這些地,都得歸我,地上的麥,掘地蝦也都是我的了。」王偉說道。